第一卷 第三百零九章:拉練之基地訓練(四) 文 / 我們那時的故事
真正的高強度所產生的疲憊已經讓大家感覺到了風流痞兵。
從個個鼾聲如雷的睡態可以看出大家疲憊不堪了。
然而對於我們的折磨才剛剛開始。
這個緊急集合的哨聲在這空曠的山間顯得是那樣的尖銳,它尖銳得讓所有那些還沉睡著的人們在那一刻不得不崩潰;這種崩潰充滿了恐慌與絕望,恐慌的是人們不知所措,絕望的是人們根本沒有從疲倦中解脫出來。
其實,在我們的每一個房間,也就是人的房間,被編為一個戰鬥班,一個班裡安排一個基地的訓練教官。
這些訓練教官都是部隊中沒有考上軍校,或是沒有機會考軍校,但卻又是部隊中的骨幹,所以一般情況下會留下來,一方面轉成志願兵,另一方面期待提干,這是他們在部隊多留幾年的一點希望與出路。他們為此得不停地在希望中拚搏與奮鬥,為每一次工作中取得一點好成績而奮勇爭先哦。
這次在我們班的訓練教官是河北人李香軍,河北梆子味道非常的濃厚,也非常的地道。他已經在我們這個大部隊裡是第六個年頭了,這也是他今年衝擊提干,或是轉志願兵。
這也是他最後的希望了。為此,他對我們的要求也就非同尋常的嚴格了,甚至後來我想都有點苛刻了,但是當時我們是不理解的,甚至不能理解他那一顆熱切的心腸,叮囑似的要求瑣屑得令人哭笑不得,十分的有趣。
「緊急集合」凌晨,我們這個訓練教官李香軍的床在門口的位置,第一個條件反射地一躍而起,坐起來低聲喝道。
「快點燈!」睡夢中有人喊道。
「我靠,誰呀這麼腦殘,不能點燈!」馬上有人反駁道。
這時宿舍裡的人都已經坐起來了一片細碎的噪雜聲。
「緊急集合全副武裝挎包左肩右脅,水壺右肩左脅……」這時我們的班長劉文軍也是十萬里火急地喊道。
「快、快,但不要慌、不要慌!」訓練教官李香軍已經穿好了褲子,他的語速快得像是正在發射的機關鎗。
這次拉動事先沒有任何徵兆,連這些教官都沒有一點消息;就像今天這種事,連教官都感到吃驚和非人類,有點太殘忍了,經過一天一夜無情的摧殘,剛入睡沒多長時間,甚至有的人剛合上眼,就這樣又開始新一輪的折騰。
「這不是要人命嗎!」有人非常不滿地道。
「別說沒用的,誰掉鏈子我就讓他在這個集訓隊裡掉鏈子,抓緊!」教官李香軍再一次表明自己的態度,他的話雖然非常生硬,但十分的威脅,你有什麼辦法,在人家屋簷下你就得低頭,「快快先穿好衣服再打背包,三橫兩豎」他急促地開始有些吼起來。
慌張、恐懼和漆黑之中,我們大家懵懵怔怔的不知先幹什麼、後幹什麼,亂作一團,兩個人搶一條褲子的,搶到褲子的腰帶被別人抽走了,找不到背包繩的;鑽到床下找鞋子的,找到了一隻鞋子,另一隻鞋子就搶來別人的另一隻鞋子,一隻腳的鞋號大,另一隻的鞋號小,鞋號大的腳趿拉著走,鞋號小的又非常的擠腳;只穿了條褲子就開始打背包的,上衣被別人穿走了,更有甚者,因為是在沼澤中摔打,過於疲倦根本就沒有準備第二天早晨要穿的衣服,其實造成這些混亂的最大罪魁禍首就是那些晚上沒有準備衣服的人,是因為他們沒有準備而搶了別人的衣服,這樣勢必造成一鍋粥的混亂
這件事,後來那些都沒有準備衣服的人都挨整了,最起碼向被侵害人道歉,有的向被侵害人買一盒煙,買瓶飲料等各種方式。
「光」黑暗中兩個倒霉蛋的人撞了個滿懷,鼻青臉腫不用說,身子一斜,腳下一滑,床下的一個青綠色的搪瓷缸子被踢了一腳,它就不幹了,它就帶著清脆響亮的聲音翻滾著,隨後又被另一個人踢了一腳,另一個在躲一腳的同時,卻踢翻了另一隻搪瓷缸子,另一個人再躲一下,那個人又踢飛了另一隻,這樣這些搪瓷缸子就在宿舍裡不停地被踢來踢去,一曲清脆的軍樂交響曲就這樣誕生了,生動而活潑,迷人而歡快。
其實更讓人驚心動魄的是儲物櫃的門被急速地拉開又被急速地關上,發出「驚天動地」的碰撞聲,尖叫而刺耳風流痞兵。
這個一心想幹出成績的李香軍的臉都綠了,鼻了都歪了,他抬眼一望,見上鋪撅著一個白晃晃的屁股,正在有條不紊地整理著自己的被子,白晃晃的屁股在這漆黑的宿舍裡是那樣的扎眼,如黑暗中茫茫大海中的一座燈塔。
他上去一把抓住他的一個腳,一把拽下來,十分暴怒地道:「你在幹什麼,你他媽的土洋槍隨時準備掃射嗎?!」李香軍看著撅著白晃晃屁股的周振華。
「班——班長,誰他媽的把我褲子偷了?」原來是周振華的褲子被別人搶走了,他心生怨氣,就開始在上鋪磨起洋工來了,想以這種方式反抗這次緊急集合。
這給訓練教官李香軍氣得臉煞白,手直發抖地一把扯下周振華的腳,「媽了個叭的,你先下來!」
周振華雙手抱著還沒有打好的背包,從上鋪上滑下來,嘰裡骨碌地滑到下鋪的床上,這下子他還沒有打好的背包就半散開了。
這時李香軍走過來,用手在他的背包上一劃拉,「你他媽的傻冒呀,褲子也往背包裡打呀,打你背包裡你讓鬼穿去呀!」周振華忙從背包裡將褲子拉出來,飛快地將曾暴露在外面的雪白的屁股包裹起來,穿好褲子之後,他就開始擠佔他下鋪的張沛,重新打自己的背包。
這時不知是誰為了找東西,一下子把燈給點著了,氣得李香軍低吼著罵道:「他媽的是誰啊,把燈給我關了」他抬手在一個的後背上就是一拳頭,「快點,你們就給我磨嘰吧,等會兒我拉死你們,你們這幫熊兵!」李香軍非常不滿地吼叫道。
這時訓練教官李香軍已經將自己的背包背在了自己的肩上:「你們這幫熊兵,也都是老兵,素質太差,要是我是訓練新兵,碰上你們這熊樣,你們早就沒好日子過了,個個讓你們天天趴著睡覺,十分鐘一次緊急集合,拉死你們!」李香軍心急火燎地在一旁催促著,並用語言不斷地威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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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沒好日子過了。
大家都這樣想著。
我感覺我今天的狀態非常的好,因為當天在沼澤地裡打完軍體拳後,我就將髒衣服洗了,把乾淨衣服準備停當了,我雖然在上鋪,但我一點都沒有慌張,我知道我自己當不了第一名,但絕對不會在後面打狼。
當哨聲響起來的時候,我先是把背包打好,抓起迷彩服褲子,身體往後一仰,雙腿向上一抬,雙手將褲子一抖,雙腳就順勢鑽進褲子裡,隨後抓起迷彩服上衣,將上衣向上一揚,頭一低,雙手往袖管裡一伸,上衣就穿上了,翻身下床。
腳剛一落到,就聽「嗷」的一聲慘叫,我跳下床的時候正好踩在我下鋪的黃金勇正在找鞋的一隻手上。
「我的青天老爺,是哪位天使呀!」疼得黃金勇接著又「嗷嗷」叫一通。
「這是意外事故,對不起、對不起!」我穩定神之後,趕忙道歉,「你也太倒霉了,怎麼這麼巧非得往我腳底下放呀,把我腳都咯痛了!」我邊說邊尋找自己的鞋子,蹬上鞋子之後拿背包往背上背,水壺、挎包、武裝帶一股腦地掛在脖子上就要往外跑。
我邊背邊要走,這時黃金勇一把抓住我的背包後面,「等我一會兒。」這時他也已經打點完畢,說著他一把將我推倒在床上,自己手裡拿著背包就跑了,待我起來追他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黝黑的夜色中,只留下影影綽綽的暗影。
這樣,他就成了我們班第一個跑出去的人。
「趕快滾」李香軍在宿舍內大聲吼著,在我往外跑的時候,「你們這幫小兔崽子,都給我麻索點!」他的叫喊聲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夜色中已經開始有一點泛白了,黎明的腳步已經開始慢慢來臨。
但室外,一切都清新自然。
在這清新裡充滿了美好。
讓人心曠神怡。
我來到操場亂哄哄的人群中站住,在影影綽綽的人影中尋找黃金勇,尋找我們班的位置。
我剛一看到他,他就已經向宿舍那邊衝去,樣子非常的慌亂,從我的身邊閃過去,如閃電一般,只是一飄乎而已,好像落了什麼東西。
等他再跑回來時,他氣喘吁吁地道:「他媽的,今天累死老子了,」他邊說著邊往自己的身上套東西,「都是你影響的!」他責怪道。
「怎麼我影響你了?」我問道。
「我為了跟你爭第一,我忘了帶水壺、挎包、武裝帶了。」他仍氣喘吁吁的樣子。
「你淨扯蛋,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這不是為了爭第一名才惹的禍嗎,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能吃他這個誣蔑之罪名,我要對此人、對此事要堅決澄清。
這時我們班的人馬相繼跑出來,因為都是最後的,所以我們的人員在整個訓練團裡是最扎人眼的,大家都那樣慶幸,或是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在看著我們班一個個地鑽進隊伍裡。
整個隊伍一片肅靜。
當最後一人人周振華跑進隊伍裡後,我們大隊長才開始向訓練團團長報告。
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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