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章：拉練之基地訓練（五） 文 / 我們那時的故事
太丟人了風流痞兵！
照理說，分秒，對於這麼大的一個群體緊急集合，這個時間還是相當不錯的，但是在這裡來接受所謂的魔鬼訓練，離訓練基地的要求還有差距。
應該說是有，大家都在心裡忐忑不安著鬮。
值班的六連連長「劉禿子」開始有板有眼地整隊報告：「全體都有了，向右看——齊，確實看齊了，前後左右對正，向前看，」他用目光對整個隊伍掃蕩了一圈，「整理服裝。」
這時我們大家雙手迅速抬起來，從衣領開始向下一直整理到腰帶，這時雙手扶在腰帶上，拇指放在腰帶上沿，其餘四指放在腰帶下沿。
這時值班連長「劉禿子」高聲喊道：「停。」我們大家雙手立即放下，整個身體保持稍息動作。這時整個隊伍整理服裝完畢哦。
連長「劉禿子」高聲喊道：「立正，報數。」
這時最後一排最後一名高聲喊道「缺兩名。」
連長「劉禿子」在心裡合計一下之後，再一次聲音洪亮地道：「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然後他向右半轉身，跑七步正面面對訓練團團長面前立定，保持立正姿勢站住，右手迅速向上一抬，向訓練團團長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可能是因為有點激動，用力太過猛，右手中指指尖可能是觸碰到了帽簷右側，再者可能是因藉著風力，帽子一下子掉下來，並藉著一點風力向左前方滾動。
整個操場一下子爆發出雷鳴般的笑聲，這笑聲好像是山後突然爆發的雷，而這雷聲卻響在閃電之前，沒有任何徵兆，沒有任何可以料想的，只是在那一瞬間就爆發了。
這爆發的雷聲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在出乎意料之外就真的爆發了。
而且爆發的是那樣的幽默風趣，這更是出乎人的意料。
所以它就必然爆發。
這種爆發必然會給連長「劉禿子」造成更大的壓力，因為他已經開始慌張了。
隨著第一輪笑聲漸漸在一些班長的低聲吆喝下，開始平息下來。
黎明進一步來臨；已經開始有泛白的微光。
在他慌張俯下身子撿帽子的時候，這時突然有人喊道：「劉連長的那三根白毛隨風而舞了，精彩絕倫！」
大家這時突然意識到又有什麼新發現了，又都隨著剛才那一聲喊叫，循聲望去，突然間就發現了所有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地，再一次又爆發出雷鳴般的笑聲。
而這次笑聲裡已經開始充滿了無限戲謔的諷刺與嘲笑。
原來，在他低頭撿帽子時，頭上僅有的盤旋在頭頂上的那幾根頭髮被風輕輕一吹，就散垂下來，大約有一尺來長，在微弱的晨光中扯得如絲一樣飄動飛舞。
這再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太出乎意料了！
這就是生活原本的喜劇；因為這喜劇裡充滿了真正的喜劇元素。
這更增加了劉連長的窘迫程度，甚至開始有點十分的慌亂了。
他迅速撿起帽子，然後將頭髮攏一攏，繼續盤旋在最高點，佔領最高地，將帽子再一次戴上。
他站立起來，抖擻了一下精神，穩定了一下自己的神，挺挺腰板，跑到離團長大約有七步遠的地方立定站住，「團——團長同志，基地訓練團學員緊急集合完畢，應到人，實到人，請指示。」這時他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汗珠，密密麻麻的，佈滿那張滄桑與尊嚴的臉。
這時他雖然看不太清訓練團團長的臉，但絕對已經是鐵青了，而那鐵青裡粘滿羞辱的色彩；那色彩裡分明有一種凝固的憤怒，而且一觸即發。
這時老辣鎮定的團長雖然怒火中燒，但依然保持平靜，嘴角緊閉，也迅速抬起右手回敬了一個軍禮，聲如洪鐘地道：「按原計劃進行！」
按原計劃進行，這多少讓我們起初有些疑；但是我們也隱約感覺到後面嚴峻的形勢將不可估量。
將是相當嚴重。
在我們大家還都十分疲倦的凌晨！
這時黎明前的黑夜中，團長那兩眼小綠光如炬，在說道「進行」時，我們分明感覺到那兩小綠光突然閃亮一下，炯炯有神；在還有些微黑的夜色中風流痞兵。
團長給連長「劉禿子」還了禮，他才迅速將右手放下，感覺之中他穩定了一下自己，繼續跑到隊伍中央，大聲喊道：「檢查裝備，、列、、列，依此類推，每兩列進行互檢，數單數的列向後——轉，開始檢查。」
劉禿子喊完口令後，趕忙跑到訓練團長跟前，似乎在低聲說著什麼，這聲音被大家不停的抱怨聲與這黎明前的夜色淹沒。
互檢這個事多少讓大家放鬆下來，大家開始互相逗樂起來。
而站在隊伍一旁的教官李香軍一直在擔心著，在擔心著自己的班會被團長批評，他在一旁不停地在自責著：這次太丟人了，沒帶過這樣的熊兵一滴滴冷汗順著李香軍的臉頰淌下來，並濺到他的脖子上。
並順著他的脖子向脊背裡淌，淌得火辣辣的，隨同火辣辣的、翻滾的心。
但是「劉禿子」先出糗事了，李香軍還是分明地感覺到自己已經解脫出來了，自己感覺十分輕鬆起來，因為這個壓力的球被「劉禿子」自己先下手搶走了，而自己就應該沒事了，而且也應該逃過這一自己最糗的事：從來沒有帶過這樣的熊兵！
這是他後來一直跟我們講的話。
這時他多少有些僥倖，或是幸災樂禍；心裡充滿了喜滋滋的味道；但是他在笑第一聲的時候，他的聰明之處就是他馬上意識到了危機的存在，任何人都可以笑，唯獨今天夜裡他不能笑，猶若他一笑，勢必會遭來橫禍，或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一點，他把握得非常準，整個操場只有他一人沒有笑到第二聲；這非常難得，而且在「劉禿子」窘迫中他看到了李香軍嚴肅的一幕，以至於在後來，他逢人就講：李班長這人有涵養，有素質。
但是很多事情往往不按人們主觀上的想像去發展，總是要出點差錯；往往這時候會讓人猝不及防，根本沒有思想準備。
大約兩分鐘後，「劉禿子」氣勢洶洶地，破嗓子聲道：「互檢完畢。」
他剛要進行點評，這時團長突然叫道：「劉連長，其餘連隊解散，五連留下，另外三班單獨列隊。」
這再一次出乎人們的意料；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其它連隊一下子如潮水般散去，一下子就消失在黎明前的微白的夜色中，諾大的、空曠的一個操場就只剩下了一個孤零零的王連，而且三班卻又單獨列隊，那樣無依無靠地站立在夜色中，微白的夜色，又似乎掩埋了許多一些真實的東西。
這夜色漸漸被人扯破了一個口子，氾濫的夜色逐漸被晨風漂白。
這時訓練團長非常沉穩地踱到我們連隊前面，語調非常平靜地說道：「你們來這裡是為了訓練的，訓練未來我們戰場上需要的東西，而有所有的東西裡面，最寶貴的、最有價值的就是紀律，就是軍人至高無尚的榮譽，而在我看來，你們卻一點沒有，不僅緊急集合速度最慢，在隊列裡面你們笑得最歡，最暢開懷，你們還有沒有軍人的恥辱感！」
這時我們才感覺到一位老軍人的對自己職業的真正崇敬與敬畏。他五十多歲的樣子，鬢角有些花白，但不蒼老，精神十分的矍鑠，身板挺然，眉毛粗重，聲音洪亮。
「作為軍人最大的可悲之處，就是知道自己的恥辱而卻不以為然，我希望你們這個樣子只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們有沒有決心做到？」他突然問道。
「有。」整個操場被這個聲音籠罩了，整個操場的一草一木都被這一聲所震撼了；草木如此，何況人乎！
這對於一個非常努力向上爬的李香軍來說，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將他還一直美滋滋的喜悅擊打得粉身碎骨、蕩然無存。
越是這樣，他越是怨恨起來我們：這幫熊兵，看我怎麼收拾你們。他在自己的心裡不停地這樣警告自己，一定要對他們下黑手，拉死他們，他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李香軍。」
沒有應答。
「李香軍、李香軍。」
「到！」李香軍從巨大的悲傷與絕望中突然猛醒過來。
「不想說點什麼嗎？」團長揚長了聲調問道。
「請團長放心，有我李香軍在，就有嗷嗷叫的五連三班在，首長報告完畢！」李香軍非常迅捷、標準的一個軍禮，如閃電般從他的右側身子劃過。
團長滿意地笑了笑說道：「有種，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說完他轉身要走了，「你們自己安排吧！」
然後真的就轉身走了，消失在泛白的夜色中。
「慘了、慘了！」開始有人驚呼。
「我們定是要挨整了，連團長都支持！」
「班長，手下留情吧！」
……
待團長真正地消失在夜色中後，大家開始嗷嗷亂叫起來。
一種悲情的發洩。
華語第一言情小說站——為您提供最優質的言情小說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