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九章：海邊的驚愕 文 / 我們那時的故事
海灘風流痞兵。日光。
遠帆。碧波。
我與海溶為一體。我與雪夢那個夜晚的笑聲迴盪在我的耳畔，清脆而絕響。
五顏六色的泳衣的泳者在海灘上悠閒的仰著，躺著，臥著，動著，行著，海面也同樣浮動著瑰麗的人影汊。
人語如潮。海灘上撐著一個個篷傘，就像是一個個小堡壘。在陽光下顯得是那麼的孤獨。
人們的肌膚在陽光下，閃著海水的露珠，黝黑而健康。在一個個蓬傘下面人們在交融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發出撩人的聲響。
我和寧靜走在岸堤上，她道：「也不常來，只是在很勞累時便想來這裡休息一下，看看開闊的大海便心曠神怡起來。」她淡然的朕。
我又問道：「一個人來？」
她將頭甩了一下：「有時一個人來，有時跟幾個夥伴一起來，怎麼你」
我笑道：「不是這意思，我是說，這裡應該屬於情人的世界風流痞兵。」
一個大浪襲來，海水拍打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浪花飛濺，濺濕我們的衣服。
我們在一種驚嚇中、相互關愛中手拉手在了一起。我感覺到一種溫暖。
尷尬。
我道：「你今天挺漂亮。」
她白了我一眼道：「難道我平時不漂亮？」
我笑道：「你每天都漂亮。」
她揚了揚頭，「人家都說談戀愛時的女孩子最漂亮，你說是嗎？」
我笑道：「你每天都是最漂亮的。」她並沒有為我的獻媚而感到可惡，而是燦爛起來，越發青春起來。
她道：「你們當兵的也挺會說話，」她臉上蕩漾著燦爛的笑，「咱們到『臥虹藏波』那邊去游泳吧，那邊人少。」她伸過手來拉我的手，我便先跑了，跑在她的前面。
沙灘。熱浪。
泳裝。絢麗。
遮陽傘如蓋。
在一個遮陽傘下面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從裡面走出來。
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戴著墨鏡和草帽。
我怦然一動，「雪夢！」
怎麼會，是雪夢，和一個男人。
一定是雪夢，雪夢的身影，雪夢的美貌，雪夢的特殊的氣質，一定是雪夢，依然那麼綽絕迷人。
我的整個身心如大廈般將傾飄搖。
我想喊出雪夢，但是那時候為什麼卻喊不出來，就這樣兩個字也喊不出來。
我震驚了。
驚呆了。
麻木了。
喊不出來。
那兩個字眼怎麼這麼艱難地阻塞在我的嗓子眼。我的整個神經竟然繃緊到這種程度。
一定是雪夢，她的臉變白了，如紙一般蒼白無血。她低了眼眸。在逃避。一定是她，雪夢。
豪車。門開。
進去。開走。
是她。雪夢。
回頭看了我一眼。流露出一種驚詫與無奈。
我這樣主觀地想著，她是那樣的依戀的。不捨的。
我懂得，她是一直深愛著我的。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要離開我。她要離開我。
是現代人的。孤獨與寂寞。
愛的撫摸。愛的慰籍？！。
軍人真的永遠要離開真愛嗎——在距離的真空裡不存在愛情了嗎？！
我是愛雪夢的，雪夢也是愛我的，當我們從最初的純情的少年情懷漸走向成熟的時候，愛情也就走向了理智與現實？！
是嗎！
雪夢，我愛你，我永遠都愛你。
——愛只是愛情的一把鑰匙，能不能打開婚姻的大門只是一種可能選擇之一。
雪夢，你為何拋棄了我心中珍藏的這一把鑰匙，它是一把金鑰匙，它是神聖的，清潔的，也是尊嚴的，雪夢，我愛你。永遠。
車影遠去。很快。
消失在人海中。
寧靜被我這種怪異的變化弄得莫名其妙，她也怔怔地看著那個遠去的小車。
豪華的車。
我突然地想起英國吉勒斯戈登的《舊情人》那首詩：
她從人群中漸漸顯出
篤、篤、篤，沿人行道款款走來
頭揚得高高的
頭髮比以前更長
她看見我
頭一下子到胸口
匆匆地，擦肩而過
空中，一縷幽香在
這是一首多麼好的詩！我愛這首詩。這首詩曾那樣地走進我的心田，讓我受到撫慰風流痞兵。
我失望。悵然。
但是我熟悉的她的那縷縷清香卻沒了，卻清淡了，那種清香曾經只是屬於我們的。
而現在沒了。
另一種愛奪走了我們曾經所擁有的清香，我轉過身來，失落落的道：「寧靜，不好意思，我感覺身體有些不方便，不能陪你游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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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些不對頭，再見！」我怒道，說完轉身就走。
寧靜氣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在原地跺腳。
我沒有理，依然勇往直前的向前走，我要去追趕雪夢。
寧靜從後邊追上來，她跑到我面前，攔住我，「陳劍男，你什麼意思？！」她氣急敗壞。
我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寧靜，對不起，我走了。」
「為什麼？！」她氣憤道。
「寧靜，你看過《戰地之戀》，看過《魂斷藍橋》嗎，愛情的力量是神奇的，它既讓人生，也可以讓人死。」我有些開始失態道。
「我不懂得這些，我只知道，從我看見你第一眼起，我就感覺我已經愛上你了。」她說著，擁入我的懷，淚水籟籟的落下來，濺滿我的胸膛，鹹鹹的，粘粘的。
「寧靜，愛情就像人們無法控制的流動的液體，它沒有一定的法則和規則讓我們去捕獲，只有兩情相悅才能有愛情，任何一種勉強都是一種悲劇，不會有好結果的。」我真誠地說道，「你的確是一個好女孩，也是一個十分出色的好女孩，會有很多人愛上你的。」我輕拍著她的腰安慰著，我的心卻如五味瓶一般，猶如這鹹鹹的海水浸入到我口中。
「不、不，我不聽這些，我只知道我愛你！」寧靜近乎瘋狂地道。
我不知道我要怎麼說，怎樣才能讓她明白我的心呢，但是我又能怎樣說呢，很多話我不能說出口呀，望著她傷心的眼神，淒然說道：「寧靜，做一名軍人的妻子，是很艱難的，她要承受許多女不能承受的痛苦和焦慮，有不盡的思念和孤獨的寂寞，那是很痛苦的。」我試圖用這種方式擺脫她的糾纏，不是糾纏，她只是想和我在一起，我不能這樣裝作所謂的清高，不是，真的不是，我只是想從這紛亂的頭緒中解脫出來，我要清醒我自己。我不能這樣糊塗下去了。
寧靜掙脫我道：「陳劍男，別以為你是軍校大學生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自視高人一等，所謂的清高，軍人永遠都是一個貧窮的部落，連一些公共廁所上面都寫著『軍人免費』，別以為這是對軍人的關愛和尊重，這是對軍人貧困的生動寫照！」寧靜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感到非常的悲傷，她又繼續說道，「別以為你是七十年代最可愛的人，實話告訴你，我很早就不是那啥了，被人了，我找你這個處男，就是想找回我曾失落的那啥尊嚴，。」她轉身。款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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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留下我無限的悲傷！
——無恥！！！！！！
失望。絕望。
傷心。悲傷。
回家。孤坐。
我沮喪地坐在沙發上。坐在我少年時讀書時的小屋。
屋內的牆角有些蜘蛛網。牆上還懸著我少年時的聯句。覆著一些塵埃。
睹物傷懷。我靜聽窗外蛙聲和蟬鳴，人生幾許，物是人非，欲語還休。
悲涼。
同時一種感慨。少年不識愁知味，更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得愁知味，欲語還休，欲語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我將雪白的紙箋鋪展開，在我的胸腔中燃燒著那熾熱的情懷，我在頭腦之中的縷縷情感之思在筆下緩綏的流淌，流淌出一行行泣血的文字，我在那字裡行間溫暖著我的初戀情懷。
辛酸與嘲諷。從軍幾載，多少個寂寞的夜晚，我都在呼喚著一個屬於我而又不屬於我的名字，那個名字在歲月河流裡沉澱成一首悲涼之歌。有多少個不眠之夜，我甚至在一種神聖之中骯髒與墮落中幻想著寫下我青春的一個又一個夢想與似錦前程，然而現實的千山萬水，讓一切觸電的溫暖與驚心動魄都那麼遙遙虛渺，我的一切原欲沉睡，在神劍與大山的如鋼似火的雄性號子聲中。槍刺如林，神聖如林，但誰人的秋波，僅僅一動就徹夜。沉睡與壓抑也是不被現實所拒絕的誘惑與生存姿勢。但它是不流動的水，我想起了英國勞倫斯的《查特萊夫人的情人》、《冬日》、《虹》。他所描述的那個世界，是我以前所未感識的，但我以為那是每一個生活者的一種原動欲。他是蓬勃的，高昂的，偉大的，也是潔白如玉的，任何一次擊碎與毀來滅都是燦爛的，也是壯麗的。多少人生也就是在這種海中一次次跋涉，遠航到達人生的的另一種岸。美國小說家傑克倫敦《熱愛生命》則給了我們另外一種人生，那位旅者的心目中珍藏著一汪燦爛光輝的海洋，歷盡千難萬險，向著心目中那個岸前進，再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