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二章：愛情的舌頭是在眼睛裡 文 / 我們那時的故事

    在其位，謀其政風流痞兵。

    當上了軍人委員會主任，有了職責，就要謀其政。

    週六的上午，副隊長張剛到到我們班來，今天他值班。

    「陳劍男，最近工作都理順沒有？」副隊長張剛問我道汊。

    「還行，在學員隊各位領導的關心幫助下，我慢慢會成熟起來的，謝謝領導的關心。」我十分真誠地說道。

    「上學期的野外拉練，你們這幫小子可不含糊，不錯不錯，為我們學員隊爭了不少光！」副隊長一臉笑。他用右手扶了一下眼鏡。他的氣質是那種書生氣較濃的那種，挺有味道的。

    「這都是隊長英明領導的結果。」我隨聲附和道朕。

    「有這麼一個事，『十一』要來臨了，學院十月份要舉行一次『法制專題晚會』，咱們學員隊要出一個關於法制方面的小品，希望你能寫一個段子，同時咱們學員隊與十三學員隊合辦一個『慶國慶文藝晚會』，你還得與十三學員隊協調共同辦一台晚會，怎麼樣？」他的精緻的眼鏡片後邊流露出信任的目光，並拍拍我的肩，「應該沒問題吧？」

    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我沒寫過小品的段子，只是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寫過相聲段子，那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者無畏，稀里糊塗的寫出來了，竟然也能大獲讚賞。但那時是在基層的連隊，應該說大家欣賞的要求會較低一些，沒有現在學員隊的欣賞水平，這應該說有一些難度，有點挑戰。

    但這次是小品段子，於我又是一個陌生的事情。怎麼辦？

    這也是我任職軍人委員會後要組織的第一項活動，且必須要親自完成這部作品。難，要知難而進；我必須全力以赴完成好這部作品，才能不負重望。我暗地裡自己給自己下決心。

    至於與十三學員隊創辦一台文藝晚會的事，我倒不必太操心，有情歌王子黃金勇呢，這事就由他搞定，我關鍵是把這個小品的段子寫好，為學院專題晚會做好充分準備。

    「隊長，我能行嗎？」我心裡多少還沒有底。

    我們的張副隊長，他可是武漢地區很有名氣的文藝高手，每年武漢地區的一些晚會，他都被邀為嘉賓參演，如果有一些比賽，他都能獲得一個獎項。他自己沒有親自動手，可見對我是多麼的信任。「一切在『認真』二字上做文章，沒問題。」他鼓勵我道。

    我還能說什麼，接了這個大活。忐忑歸忐忑，但是活必須得接下。

    週日晚上點完名後，教導員又召集我們的活動主創人員開了一個會，進一步提出了要求，明確了任務。

    事後，我很快就召開幾個活動小組的骨幹會，並將文藝晚會整個創作與十三學員隊合作的工作主要交給了文藝組組長黃金勇，他樂此不疲風流痞兵。我則騰出時間來，專心研究小品的創作。我利用課餘時間泡在圖書館裡，先學習了關於小品的一些常識及其一些寫作上的特點和要求等，熟讀了一些過去的關於法制方面的成功小品文本，認真研讀，很快悟出一些門道，但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寫成了《法網有情》這個小品文本。

    我先是把初稿交給了張副隊長，他看了拍手叫道：「寫得好，非常不錯！」

    「謝謝領導的誇獎。」我心裡當然是放鬆了不少。

    「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你小子幹啥，啥都能幹行。」張隊高聲朗讀著。

    他能這樣評價我，自然是極其不易，當然我也是十分的高興。

    其實我在後來回憶時，我都感動於我自己的刻苦，幾乎沒怎麼睡好覺，整天腦海裡都是那個小品的構思，寫成後我自己都感覺滿意。在他的精心指導下，經過一些修改，終成上乘之作。

    在那次專題演出中，掌聲雷動，獲創作和表演一等獎。我的才華終於第一次得到關於官方的所謂的「政府褒獎」，將過去一些人的關於我的所謂的只會歪才之帽摘去了。猶如我心中的一塊「懸石」摘掉了，心中亦是欣喜萬分；且也改變了一些人對我的不公正的看法。

    黃金勇這段時間可謂春風得意，他曾經飛走的愛情小鳥在一個假期的修復和棲息又飛回來了，綻放在青春燦爛的笑容裡。我為他高興——愛情應該是快樂的。他那位小鳥是那種「婉約派」的，綽約可人，小鳥依人般的。

    至於上一次如何出現一個小小的裂痕，又如何修復的，外人只能是看一個熱鬧，至於內情大家都不知道，我也僅獲得了一點皮毛的消息，人家說那是獨家秘笈，不可外洩。

    不知內情也無所謂——無論怎樣讓你依靠就是件幸福的事。

    至於我交給他辦的事，他做起來特別的賣勁。不僅僅是因他在失戀那時我給他寫的諸如《沒有情人的紅肩章》等音樂作品，他再一次用心耕耘起來，認真修改、譜曲；關鍵是火了，而且火得一塌糊塗，這必然會引起愛烏及烏的效果。

    同時，他與十三學員隊的文藝創作組共同反覆地研究修改聯歡會的節目、組織程序及開幕的台詞等。其中又新寫了小品《站崗》和一首新歌曲青春萬歲》（由我作詞，黃金勇作曲並演唱），並與十三隊有關人員進行協調，整個晚會最後敲定十五個節目，十三隊八個節目，我們隊七個節目。十三隊的主持人是王葉菲，我們隊的則由我來主持。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成功的一次。

    但是我還是有些擔心，看到王葉菲鼓勵的目光，我的信心才漸漸鼓漲起來。

    星期五的午後，是軍事訓練課。

    我們請了假，要抓緊時間排練節目。

    作為整台晚會的主持與組織，我和王葉菲的責任還是非常大的，我們也一直沒敢懈怠。

    午飯後，我們倆就來到操場的一個涼亭裡，練習串台詞。

    她的聲音是甜美動人的，抑揚頓挫的，我則是那那種充滿熱情與幽默的風格。第一個節目是男女合唱《今天是你的生日，中國》，在撰寫開場白時，我看她是那般的認真。我都心生感動。

    我在朗誦方面遠遠不及她，她手把手的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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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和王葉菲這麼近距離地接觸了。

    午飯後，她用清水洗了一下臉，看上去非常的潔淨，被打濕的髮梢打成綹緊貼在額前，樣子非常的清俊。

    「沒有雪夢姐的消息？」她淡然問道。那聲音非常的平淡地；那平淡近乎一種漠然。

    「沒有。」我低下頭。「發生了什麼，你應該知道的？」她突然問道。這讓我很難回答。

    我怎能回答呢。我不知道。

    「我們練習吧，不提那些事了吧。」我近乎企求道。

    當我第一次用手去抓她的纖纖的手時。

    遲疑。

    那一瞬。她似乎要絕望。

    我知道這種遲疑是一種傷害。但是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一種被風吹過的悲傷從她的臉頰上掠過來。緩緩的。晶瑩的。

    我的手如觸電般。驚詫。顫抖。整個身體被一種颶風吹皺。連同身心。

    如一張潔白的紙被整皺了。

    亂了。碎了。

    難以撫平了。

    而，那是我的身心。和她。悲傷的她。委屈。不公平。

    這是一種憧憬中的渴望而受寵若驚。她的眸中不易覺察到昔日的溫柔情意，似乎是一種無法釋懷的矜持。我見她那光潔的額上滲出了汗珠。細密的。流動的風流痞兵。

    「為什麼會被弄成這個樣子，難道這就是生活嗎！」我將抓她的手鬆開，垂頭喪氣地放下。

    站立。我們相視。

    她將手中的主持詞的紙條放在小石桌上，並壓著她的。

    筆、紙條被風吹動著。發出窸窸的響動。

    目光靜靜的投向遠處的藍天。藍天已被大都市的樓群和樹木分割得支離破碎，已經很難看到一片完整的天空。葉子在風中舞了一片的音樂。靜靜的。寂寞的。

    我不覺有幾分感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我們彼此沉默，沉默的是彼此的我和她。

    我渴望一聲轟轟烈烈的愛，讓我在這場愛中燃燒。焚燬。

    體味到一種震顫——震顫是一生命激昂的詩和歌。燃盡成灰。冰冷。孤獨。人生也無憾。

    驀地，我又非常地羨慕起瑪格麗特（《茶花女》中的女主人公）這個美麗的愛情。她是幸福的，她為僅有的一次純情的愛付出了生命，並保持到最後的激情。比起我們芸芸眾生中，這些所謂的相愛，卻又遇不上值得愛的人；遇上了，卻不能愛，不敢愛；或者愛的都不是必須廝守的對方。或者，始終只有的的揮發。比起那些飄泊不定的沐浴風雨的情感軌跡，瑪格麗特實在是太幸福了。——她的幸福是屬於激情的水。凝固成冰。

    當王葉菲叫我時，我竟陷入這種沉思中。待我省時，她正用小手在我的視線前晃動「喂，在沉思什麼呢？特深沉的樣？」

    我訕然笑道：「沒什麼，愛情是什麼東西，什麼是愛！」

    王葉菲馬上反對起來，「這個話題太大了，我可談不起。」

    我又道：「女人是把愛情當飯吃的，沒有了愛情，女人的生命也就枯萎了。」

    「我可不懂。」王葉菲雙肩聳動一下，雙手一翻舉，表示無可奉告。

    不知何時，天淅淅地下起了小雨。雨絲密密的。

    這時從林蔭路上走來一把傘。愛情就是雨中的紅紙傘嗎。想著。是嗎。

    女人因崇拜而愛一個男人，男人因愛而崇拜一個女人。男人從愛女人始到愛女人終，而女人從愛男人始到愛情終。

    天空象女人的愛情，大海象男人的愛情。彼此在上和下，互相摸不清愛情的大小和形狀。

    愛情是生活中的詩歌和太陽。

    愛情的舌頭是在眼睛裡。

    愛情是什麼？！

    「葉菲……」我見她如此專注的樣子喊道。

    王葉菲轉過頭望我，「幹什麼？」她的眸子閃爍著一段時間以來最柔情的光芒！天呀，這是我這段時間裡情感最失意的時候時最珍貴的柔情一瞥呀。但馬上就窘了。我卻不知道我想要說什麼了。我知道這是一種煎熬。這探訪的一問，我卻看到桃花燦爛了。

    我沉默了。

    但我似乎在傾聽，傾聽必須找到一個稍縱即逝的暴露的情感而立刻又掩藏了起來的瞬間。尋找一個真實的突破口。在這個突破口裡被一種幸福感的陶醉，就像受孕的流星轟然爆炸而璀璨。就像善游者循流而搏，而渴望激烈的悲情。

    天空下著雨，下著雨的天空讓我懷念起雨中的紅裙子。紅裙子的美麗於我是一種幻覺的牽引。被牽引的夢境是孤獨的美麗。我雙手抓過王葉菲的手，很想伸士的將那雙玉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一下，然後說：「葉菲，我愛你！」再然後，我期望她被這種突兀的幸福暈倒。

    但是沒有。一切都沒有。

    只是呀，只是那一片飄轉的綠葉飛舞著。舞亂了想要清晰理智的堅持。

    但是啊，我知道那一瞬間離我又是那麼的遙遠。石榴裙下的幽香是多麼虛無縹渺呀。

    「天氣有些涼快了，我們趕緊練習吧。」王葉菲催促道。

    「是啊，趕緊。」說著我們都拿出手上的紙條，開始有板有眼地練習起來。

    雨絲漸細起來。雨絲中夾雜著涼爽的風。我和王葉菲的第一次練習非常成功。我們雙方相互糾正著對方的不足，提出意見，在王葉菲那柔情的眼眸中我找到了一種自信。我相信我們會成功。

    在聯歡會當天。我們成功了。在聯歡會中我們揮灑自如，口若懸河，妙語聯珠，可謂是「珠聯璧合」。

    這一天我們真高興。也為我們的辛苦付出而高興。

    這一次我真的要感謝王葉菲，是她的真心鼓勵，才讓我如此放情。

    我感覺那個舞台是那樣的美麗。或者說壯麗。

    我們倆在操縱著那個舞台。我們主宰著。

    我們用心。用情。一切美麗從這裡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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