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集 山間(二) 文 / 雖下愚
村莊農婦看到小鬼都報以友好的微笑，祥和的氣氛，就如同一個普通溫暖的村子一樣異鬼冊。
村長意外的是個年輕的女子，帶著女性的柔美與村長的威嚴。屋裡剩下兩人，女子請小鬼坐下，泡茶。
等到茶香肆意時，村長才開口：「叫我素素吧。」
「素素。」猶豫著將想要說出的話，各樣的考慮在胸腹中斟酌。
村長反而開門見山了：「對於你的朋友，抱歉，我也無能為力！」小鬼微皺眉頭，村長無奈的微笑，「事已至此，就順其自然吧，若他死了，可以在這裡生活。」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其實也並不清楚，但來過這裡的仍和人，都必須死。」
「沒有例外？」
素素搖搖頭異鬼冊。
「他不生活在這裡，那就只有被死神帶走，兩個選擇，只能選其一。」
「我不會讓他死！」
淺淺的微笑，帶著悲傷：「這不是你能選擇的。」
小鬼沉默下來，閉上眼睛：「同身為鬼，這種感覺你應該明白的。」那種漫無邊際的荒蕪。
素素沒有接話，只是看著小鬼，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小鬼的手心，一陣短暫的詫異之後是欣喜。小鬼任由素素，將自己的手貼在她的臉上，素素蒼白的臉上付出笑容：「好溫暖。」
鬼無法親近人類，那會傷到他們，讓一個曾經擁有過無數美好的人放棄這些，真的是非常殘忍。自己為異類，可別人不是，它寧願讓死神帶走他們。
「雖不明原因，但你與我們不同。」素素放下手中的溫暖，「作為這絲溫暖的回報，我承諾你，我們不會刻意的去傷害你的朋友，至於天災，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即使心裡明白這已經是素素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了，但心裡還是有些失望，無可奈何的開口：「請給我門準備兩個房間好嗎？我想我們暫時需要住在這裡了。」
露出一抹清雅的微笑：「歡迎，來自遠方的客人不，或許是未來的家人。」
————分割線————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迷惘的仰望天邊的晚霞，火紅的半面天空，漸漸的轉為黑暗，農莊中亮起了燈火，一切自然而真實。
「你在看什麼？」烈坐在小鬼的身邊。
「太陽，燈，火。」
「太陽，燈，火……是光嗎？」
小鬼點點頭：「光，對於鬼來說，是不可能碰的夢想。」單手伸向空中的繁星，「同身為鬼，我卻擁有他們所渴望的，我甚至可以同常人一樣，是否太過不公？」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並不需要理由，不存在公與不公。」烈順著小鬼的眼睛看這難得的柔光，「一切都是偶然與必然的交錯，我們擁有了就去行使，一切從來都是自然而然。」
「是我想太多了嗎？」小鬼對上烈的眼神，希望找到答案。
「你只是在恐慌你的特殊。」就像當初自己發現自己的能力一樣，烈的眼神黯淡，閉上雙眼除去浮上心頭的雜亂往事,「對自己的未知，令你看不清前方了嗎？」
「前方……嗎？」
「其實前方什麼都沒有。」烈側過頭來，難得的流露出一點柔軟，「我們擁有的只有現在，前方的路程是由我們自己去創造的。所以，小鬼，不要害怕，其實我們都一樣。」一樣的未知，一樣的迷惘，「不用擔心，至少我們擁有現在。」
小鬼終於清醒過來，笑著道：「烈，有沒有人說過，其實你很溫柔。」
烈的臉似乎有些泛紅，在黑夜中看不真切。
「原本我以為你是個很暴躁的人。」
無奈的歎出一聲：「我一旦使用異能力，便無法操控自己，心境也有了很大的變化，火爆殘忍，如同他人一樣，而自己卻是十分的清醒。」
小鬼腦中突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轉眼卻又忘記了：「還真是奇特。」低頭思考，小鬼嚴肅起來，「我懷疑，這裡已經不是人界了！」
「這樣麼？果然。」苦笑。
「居住在這裡的鬼似乎也沒有注意到，它們以為是有什麼在保護它們，鬼怕光，但這裡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是冰冷的，沒有溫度，一切都是他們給予自己的安慰。」
「光是假的？」烈伸手，體會空氣中殘留的溫度。
「不僅光是假的，這裡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它們被困在了這裡，我先入為主的以為他們是鬼，但之後我發現，它們只是乾淨的靈魂。」
「靈魂與鬼不同？」
「鬼曾經是靈魂，隨著戾氣的增長而變為鬼。鬼是被通緝，必須被帶下地獄洗滌的東西，鬼的存在本身是一種罪！」
「還有這樣的事？」
「可能破除了這裡，靈魂便會被解放，而烈。」右手撫上他脖子間黑色的傷口，手上傳來的觸感還是完好的皮膚，「你也會得救。」
「你有什麼方法嗎？」敏感的捕捉到小鬼低落下來的情緒，烈緩緩開口：「我剛進村子時，什麼人也沒有。我進了一間草屋，拿著衣服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你拿著黑色的刀。我被你殺死，完全無法反抗。」
「我？」
烈點頭：「然後我醒來，便看見了那些人。」
「幻覺嗎？」
搖了搖頭，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休息吧，太晚了。」
「嗯。」烈的聲音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