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一集 雲華（二四） 文 / 雖下愚

    「這鳴音異鬼冊……是藍鳴，他在戰鬥？」小鬼抬頭，逐漸升起想要浮上水面，莫魘突然的阻礙擋住了去路，小鬼不悅且迷惑的盯住莫魘，熟悉的眼珠之中，映襯出了那搖擺的魚身。

    「雖然那水鬼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意識，卻沒有丟掉原本的執念。」莫魘依舊是平平的語調，沒有任何觸動。

    小鬼猛然回想起之前從水鬼眼中讀出的一抹茫然忘記了而沒有丟棄的執念，「它的執念是什麼，復仇麼？」

    「誰知道呢。」莫魘毫無波瀾的語調，與藍鳴有著極大的不同，莫魘無論做出什麼樣的表情，用什麼樣的語氣說話，卻總是透露著淡淡的平靜，無起無折，如若不是在眼前見到還算生動的各種形象，估計小鬼會將其視為脫離塵世俯視蒼生的……某些東西。

    「你剛剛說，鬼會喪失自我意識？」如果是我的話，會不會有一天也……變得完全不認識任何事物麼。

    「一般來說是的……只要作為靈體的時間超過了生存的時間。」莫魘的圓圓的魚眼盯住小鬼，「這也是我對於你這個物種好奇的原因。」

    物種？我……是什麼？

    幾個字如同鋒利的尖刀，刺激小鬼的依舊還有些迷惘的意識，因為突如其來的慌張，黑色的長髮頓時如盔甲般將小鬼包裹起來，像是縮進了蠶蛹的蠶，「我是鬼，我怎麼不是鬼？！」

    如果……連這也被懷疑……那麼……我……

    莫魘規律的吐著一個一個泡泡，毫無生氣的雙眼直直的盯住小鬼，明明不帶任何感**彩，卻無端的帶給小鬼如同墜入冰寒之地刺激的冰寒，然而，只有短短的幾秒。

    「沒有確定水鬼的執念之前，你最好不要離開這裡。」莫魘無波的語調完全沒有在意小鬼突然的失態，自顧自的消失，其後，光亮一閃而過，一抹綠油油的水草一點一點浮了上去。

    水草？小鬼有些傻眼，這也可以變？不對，你上去了我怎麼辦？

    由於慌張，好一會才發覺

    沒有？沒有窒息的痛苦，沒有難掩的恐懼，沒有滿身的壓力，怎麼回事，難道是藍鳴？黑色密佈的長髮一寸寸垂了下來，終於發現了，不知在何時，週身已是遍佈著絲絲縷縷的墨色。

    烈……

    是你……

    伸出瑩白的手，淡淡的如輕紗夢幻般的黑色妖嬈在掌中纏繞，在冰冷之中帶出一分調皮，一分溫暖，一分安寧。

    一絲晶瑩的光亮在湖水中閃過，燈在水中打著轉轉，在較濃的墨色包圍之下，跌跌撞撞的「游」過來，因為觸碰不到小鬼的身體，突地放出強烈的光芒，表達自己的喜悅，湖面光芒四現。

    強烈而溫暖的光之中，小鬼微微睜開因刺激而閉緊的雙眼，烈墨色的輕紗一般的身體映在眼中，虛空的擁抱著的雙臂在小鬼兩側。

    兩個無法碰觸的人，在這一刻，彷彿捨掉了距離，意識……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