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五集 歸零（十八） 文 / 雖下愚
「做，這可是保命啊異鬼冊。」華佗笑著答應，卻又問道，「為什麼公主不親自上陣呢？」
「我有我的打算。」
華佗挑眉，無聲應答。
「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想到了一種生物。」小鬼放下手術刀，上下打量華佗的樣子。
「是什麼？」作出感興趣的樣子。
「吸血鬼。」
……
「如果我是吸血鬼那就好了。」華佗瞇起眼睛，「那樣的美貌和長生是很多人畢生的追求啊。」
「真的有吸血鬼？」斐齊意外的望過來。
「不知道。」小鬼否認，「不過絕對…不，一般來說是沒有妖怪這一點我很確定。」
「妖怪？那種由野獸或者樹木修煉出來的奇怪生物？」
「怎麼可能出來呢，那麼這個世界不就混亂了麼？」
「那牛頭馬面呢？」斐齊似乎被勾起了好奇心。
「有，死神也有，靈魂也有。」
「那這麼說…媽媽和弟弟……」
聽到斐齊的輕語，小鬼才想起來，原本斐齊跟著自己，似乎是想要尋求復生的方法，可是，這種事情，並不存在。如果斐齊的親人真的早已去世的話。
「一般來說，都會很快的往生了吧，一旦一個人死亡了，那麼他就與這個世界斬斷了一切聯繫了。」這樣說，不知道是對斐齊的安慰，還是會再度傷了斐齊的心，不過告訴她事實，是作為一個朋友最起碼的真誠。
「嗯。」
華佗拿起手術刀，一點點的削著蘋果皮：「我會盡早把東西給你們，還有什麼事情嗎？」
趕人的企圖已經表現的很明確了，小鬼與斐齊自然也不是傻瓜，不過華佗會想趕自己走。這倒是奇怪的地方。仔細看去，華佗蒼白的臉色的確不像是很健康的樣子，能暗中視物的小鬼也自然的看到了對方眼下的黑色。
他很疲憊，小鬼下了這樣的定義，但為什麼會疲憊？
「走吧。」
兩人來到這裡到離開，並沒有多少時間，小鬼順著黑色前進：「烈，我有事要問。」
黑色的痕跡似乎蠕動了一下。又立刻回歸了原狀。
『什麼也沒有做。只是一直在睡覺。』
「睡覺？」小鬼驚訝，「睡到那樣的疲憊？」
「怎麼回事？」斐齊問道，經過小鬼的解說，也大概瞭解了情況，「目前我們只需要確認對我們沒有什麼大的妨礙就沒有關係了。這世界上不是什麼事都會有關聯的。」
是自己多想了嗎？
烈又縮回了陰影之中，似乎也從來沒有存在過。小鬼驟然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游弋，順著感覺望去，方瓊高挑的身影在巨大的玻璃之後。對方似乎並不介意小鬼發現自己。站在高處俯視著注意過來的兩人。
指尖的湮沒有點燃，似乎是剛剛才抽出來的，紅色的打火機似乎比火焰的顏色要鮮艷。逐漸吸了口香煙，方瓊轉身離開，那樣子，似乎剛剛只是在看一道無所謂的風景。
「那個方瓊，越來越奇怪了。」斐齊道。
「我有不好的感覺。」
斐齊看向小鬼因為煩躁而緊擰的眉頭。無奈的歎息。不好，從一開始就在了。詭異，從來到這個城市開始，就沒有平息過。小鬼，到底你是在掙扎，還是在解脫？
或許可以借由這一次的事情，讓小鬼徹底的擺脫林家的束縛，林家的污黑，真的不是常人能夠想像的。難道藍鳴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指引小鬼回來的嗎？
嗤笑一聲，斐齊都有點看不起自己，藍鳴有不是神，怎麼可能考慮到這麼多事。
鞦韆……
小鬼躺在鞦韆之上，沐浴著並不強烈的陽光，在緩緩的搖晃之下，意識有些昏昏沉沉，這幾天，即使每天都在正常的休息，卻總是無法將心底那一抹疲憊消除。
自己到底回來了多久了呢？漸漸的，眼前開始昏暗……
斐齊注意到小鬼已經睡著，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對方的腹部，現在還沒有到完全的夏季，天氣涼爽卻不至於感冒。
她會感冒嗎？斐齊突然這樣想道。搖搖頭，起身離開。
「斐齊。」
轉過身，男人站在身後衝她笑：「林……大哥。」
「呵呵，妹夫異鬼冊。」斐齊雞皮疙瘩一聳，裝作無事的樣子繼續聽，「沒想到你跟妹妹的感情這麼好。」
「呵呵。」
清楚對方不想和自己客套，林雪炎也就開門見山：「希望，妹夫可以幫大哥一個忙。」
斐齊眨眼，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小霏呢？」
「她在園子裡睡覺。」
「哦。」林雪炎即使有心要求幫助，然而面對此刻斐齊完全不合作的態度倒是讓林雪炎無從開口。
「妹夫。」
「叫斐齊吧，我比較習慣這個名字。」雖然是自己提議，但自己聽起來還是不舒服，「如果想要我幫忙的話，那麼就找小霏，只要小霏同意，那麼我沒什麼好拒絕的。」
林雪炎冷著臉，斐齊離開的背影像是在諷刺他的無能，他接手這個已經被父親糟蹋的一塌糊塗的企業，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努力了，現在居然還要向一個年齡比自己小的女人低頭。
再抬起眼時，那從中透出的陰狠，生生破壞了儒雅的外表。
死老頭到現在了還不忘在手中握住權利，而現在自己貿然奪權那麼二弟會是這其中的巨大阻礙。林雪嵐雖然看似頑劣，卻有偏著他的母親的支持，就這樣的破家產，到現在居然還要用腦力去爭。
所以說，這林家的兩兄弟倒是無聊的緊。斐齊很奇特的和林雪炎想到了一起，現在林母眼看著就是想要扒上自己的勢力。不過，她們打好的算盤可不是自己的算盤，一旦攀上了斐家，林家將會被吞的骨頭都不剩。
小鬼或許不知道，但是，斐齊我這一關，可不是那麼好過的。不過這個時間，他們怎麼會回來？明明還沒有到下班的時間。果然是老闆時間不規定嗎？呵……
到達廚房，斐齊從中尋得一瓶啤酒，關上冰箱，叩開瓶蓋：「你為什麼非要在我和小霏面前出風頭？」
卷髮擋住了半張臉，女人整個人懶散的靠在雪白的牆壁之上，靜態的她如同一尊美麗的雕塑。
「如果你有什麼企圖明明是可以隱蔽著做，憑你現在的能力應該不需要專門讓我們起疑吧。你頻頻出現，倒是讓我們很不安。」
香煙特有的味道飄到了斐齊的方向，方瓊鮮艷的指甲讓她的手指呈現出獨特的蒼白美感。轉轉自己的煙，女人斜了下頭，慵懶的望著正在瞪著自己的斐齊。
斐齊一步步的靠近方瓊，在對方的面前站定，兩張同樣精緻的臉頰相對。方瓊從口中吐出淡淡的煙霧噴灑在對方的臉上，嘴角抿起一抹猶如惡作劇成功的笑容。
「你想怎麼樣？」斐齊不為所動，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方瓊的回應。
煙嘴上，沾到了點點口紅，被倒了過來，指向斐齊的嘴角。斐齊接下來沒有再開口，只有那雙眼睛沒有一刻放過方瓊的目光。
終於，方瓊低低的笑出聲，那態度似乎是很愉悅，帶著淡淡的寂寥之感：「我……」
只是想要死亡而已。
可惡，那個神經質的老女人……
斐齊厭惡搓了搓頭髮，都染上奇怪的味道了，說什麼想要死亡，那對這些拚命掙扎著生活的人是一種莫大的諷刺。但是，看起來，那雙眼睛……
回憶起當時對方盯著自己的雙眼，她沒有從裡面看到半點隱瞞，感覺就像是，人還活著，然而靈魂已經腐朽。
那種難以言語的痛苦。
「醒了？」斐齊遞給小鬼一瓶水。
半躺在鞦韆椅上的小鬼迷迷糊糊的接過，手中抓著斐齊給它蓋上的衣服，神情迷惘，冰涼的水稍微刺激了下，仿若被麻痺的神經總算是清晰一點。
小鬼記得很清楚，在夢中，在封凌的視野中，它……看到了天堂。
那真的是天堂嗎？那樣美麗的村落，平淡的生活，小孩嬉戲的笑聲，人們臉上滿足而美好的笑容，鼻端還能聞到海水的味道，最後引入眼簾的，是清新的天空。
再離開的時候是米喬調皮的笑音：「怎麼樣，這裡像不像天堂？」
米喬……
華佗說，暗組織不是恐怖組織，現在封凌所處的地方，是暗組織的地方，那樣的風景，那樣的美麗，難道是屬於暗的偽裝嗎？
不是城市中的冷漠的表情，而是和樂融融，那麼多人，卻彷彿只是一個大家庭，大人的臉上似乎也掛著孩子般的純真笑容。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還是封凌他……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發覺到從斐齊身上飄來的不屬於斐齊的奇怪味道，仔細感覺，那好像是方瓊常用的香煙的味道。
「你身上的味道，是哪裡來的？」
斐齊眨眨眼，笑了：「被你發現了。」照著情況，一五一十的匯報遇到方瓊的情景。
小鬼也無法理解方瓊的想法，曾經記得在那天的月光之下，方瓊與自己討論的關於死亡的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