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七集 混亂（二一） 文 / 雖下愚
即使如此，腹部的疼痛也是無法立刻緩解的，小鬼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黑色的墨跡……烈？
然而烈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浮現出來，小鬼看著沉默的畫卷，心底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異鬼冊。直到下一個墨色的水珠衝擊自己的頭部而來的時候，小鬼的眼前被黑色包圍住了，頭部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那集中在一點的極大的力道讓小鬼心寒，順勢倒在了地面之上。
隨即水柱形成了一道長鞭，一下下的抽在小鬼的身上。每一下都發出了聲音，鞭子在空氣中劃開的風聲，似乎都是悲鳴。小鬼雖然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覺，卻難受的無法動彈。
「你居然會不管你的同伴？」女孩此時有些驚訝的叫了聲，似乎對藍鳴的做法非常的不可置信。
「你好像很擔心她？」藍鳴微笑著，刀依舊保護在斐重的周圍，斐重陰沉著臉，看著眼前的女孩。
「她居然會跟著你，真是可悲啊。」女孩的聲音裡透著嘲笑。
「不。」藍鳴笑了，語氣之中充滿了自信，「因為我確信她不會有事。」
「你遲早會為你的自負而付出代價。」女孩的怒氣，似乎被藍鳴挑了起來。
藍鳴沉默。自知自己拼不過藍鳴，女孩最後作出了個奇怪的手勢之後，在眾人的眼前退了出去。與此同時，在對陣長情的匕首也失去了支撐，直直的垂落了下去。小鬼頭部的防具漸漸的退回了頸部，仰躺在地上，小鬼側著頭，畫卷飄蕩了起來，隨著女孩的消失，也離開了。
從頭到尾。藍鳴都沒有任何要阻攔的意思。
「烈……」小鬼的聲音之中依舊帶著疑惑，還是無法從烈的『背叛』之中緩過神來。
「封凌？！」封凌帶給小鬼的最後一抹感知也隨著消失了，「為什麼？」
為什麼？小鬼想要問的，僅僅是這個而已。
「老闆。」長情立刻跑到男人身邊查看對方的情況，卻被推開。
斐重陰沉的臉依舊沒有恢復：「你們被解雇了。」
男人穿過長情和情長的中間，大步流星的上樓，剩下長情和情長憂鬱的站在那裡，兩人最後無奈的笑了。情長走到小鬼身旁。對小鬼伸出了手。
木然的看著眼前的手，小鬼躺在地上，沒有伸手，不想起來。藍鳴收回自己的刀，隔開情長的手。彎下身來，手拖住小鬼的脖頸。摟住小鬼的肩，最後抱起小鬼，對著兩人點了點頭。主動上了樓去。
長情摟住情長的肩膀：「走吧。」
「居然這樣丟了工作。」情長苦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我離開了電腦。就什麼也不是了嗎？」
「不是的。」長情抱住情長，「只是在那人面前，我們只不過是陪襯罷了。」
「不……」女人特有的固執在此時發揮了作用，情長堅定的說，「我一定要做到最後！」
長情摸了摸對方的頭髮。寵溺道：「好。」
小鬼窩在藍鳴的懷中，對方身上傳來的柔和的體溫，如此的溫暖而真實，當藍鳴將小鬼放到床上時，小鬼拉住了藍鳴的衣角。
藍鳴低下頭，看著小鬼的臉龐，眼神幽深。
「為什麼？」小鬼問著，聲音有些脆弱。
藍鳴停頓了半秒，最後坐到了小鬼的身旁。
「為什麼？」
小鬼執著的尋求著一個答案，哪怕是騙它的也好，就給它一個答案。
「什麼？」藍鳴問道，語氣之中難掩溫柔。
「為什麼？」小鬼的眼中，藍色的光芒閃耀著，無法忘記的藍耀，「那時你為什麼離開我？」
藍鳴歎息，嘴角也放了下來，小鬼第一次，看到藍鳴不笑的完全的面龐，硬朗的線條，象徵冷淡的薄唇，一切組合起來，散發著冷漠而危險的氣息。
這一幕，讓小鬼呆住了，這樣的藍鳴，有點陌生。
「我不記得了。」語氣……冷淡。
莫名的感覺到了寒冷，小鬼往床鋪裡縮了縮。
「我知道啊！我知道了！」小鬼吼道，「我付出了代價，得到了這個答案啊！」
坐在床邊的藍鳴，在剛剛還是那樣的溫柔，現在卻能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帶給自己的疏離感，那雙眼睛，讓自己不敢靠近異鬼冊。
「你知道什麼了？」不似以往，藍鳴的聲音只讓小鬼感覺到冷意。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小鬼口不擇言，「你會在每次成長到一定的時候再度輪迴，你會通過某種儀式回到以往的時間，你不斷的不斷的這樣下去！永遠也不會死掉！」
……
「那又如何？」藍鳴語氣平淡，「你不是也不會死嗎？」
小鬼躺在床上，這句話突然讓自己無法反駁。
「到底是如何，我不記得。」藍鳴低頭對著小鬼說著，這次的語氣又恢復了以往的溫柔，「只要每一次，我都還會回來，這樣就夠了。」
突然醒悟，之前藍鳴冷然的語氣，似乎就是在逼迫小鬼心裡說出自己想說的話。這樣想著，小鬼的心不知為何就放開了，有很多話想說出來，但是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如何開口，能夠被說出來的，卻只有一點點而已。
而這一點點，小鬼卻也不想說了。
小鬼想說：不要離開我……
小鬼想告訴藍鳴：我依賴你……
小鬼想讓對方知道：我害怕你的離開……
小鬼看著藍鳴完美的側臉，發呆……這個時間彷彿就是用來發呆的，就這樣發呆，都會很輕鬆……
感覺到躺著的人，心已經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暫時也忘記了不愉快，因為即使是在發呆，對方嘴角的笑容，也沒有放下來過。
藍鳴低低的笑出聲，打斷了小鬼的神遊。
此時藍鳴俯下身來，一手撫摸小鬼的臉。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距離，能夠看到藍鳴眼中的認真，明明是帶著那樣頑皮的笑意，卻讓小鬼無法拒絕。
「笨笨……」藍鳴的低啞磁性的聲音，小鬼現在才發現它是那麼的好聽，「你喜歡我……」
……
小鬼張圓了小嘴，居然語塞了，在這個環境之下，也無法像平常一樣給他一拳，然後險險帶過。藍鳴的眼神，藍鳴的動作，藍鳴的氣息，都讓自己無法抵擋。
「所以你離不開我。」藍鳴的語氣中帶著笑意，以及莫名的自信，聽到這樣的語言，小鬼終於找回了自己，心底又羞又尷尬，剛剛準備用力推開對方，藍鳴卻又壓了下來。
「我很高興。」已經伸出的手，就這樣搭在了對方的雙肩上，沒有動，原本的拒絕也被這一聲高興而打得煙消雲散。
「你就這樣，離不開我，依賴我。」一直都是藍鳴再說，但是小鬼卻覺得，自己想說的藍鳴都聽到了，這樣彼此的相通，是如此的……令人著迷。
大概是被誘惑了吧，藍鳴就像精靈一般會迷惑人的神智，精靈的美貌，精靈的聲音，精靈的氣質，都是讓人淪陷的深潭，而小鬼在這一刻，無法自拔。
當對方的唇瓣，輕輕的貼上了自己的唇時，小鬼意外的沒有驚慌，只有，敞開心胸的接受。這一個吻，帶著兩個人之間的美好，互相交換心靈，互相熟記對方的氣息。
就在那一剎那，小鬼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封凌，忘記了烈，忘記了……甚至是自己。唯一的只有，只有從對方身上才有的，熟悉而安全的溫暖。
睜開雙眼，小鬼將自己捂在被窩之中，明明過了一個晚上，自己的心臟依舊在撲通撲通的快速跳動著。小鬼撫上了自己的胸口，這裡，明明是燈，卻感覺只是普通的心臟而已。只是本身就屬於自己的心臟而已。
但是現在畢竟不是可以回味的時候，小鬼堅決否認自己是在回味。回頭看了眼趴在自己床邊的小鬼頭，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捂在被窩中的小鬼。
「你媽媽呢？」聽著自己的聲音，小鬼覺得非常的鎮定，居然有些佩服自己。
「媽媽醒了。」
「你說話倒是很流利嘛。」似笑非笑的起身，小鬼脫下身上的衣物，已經縮到最小處的防具接觸到冰冷的空氣之後迅速的包裹住小鬼的全身。
「姐姐，你睡的太晚了。」小孩跟屁蟲一樣的在小鬼後面轉悠，繞的小鬼心煩。
「就算起早了我也不會陪你玩的。」
「好無聊哦。」小孩很不樂意的撒嬌，小鬼無視。
整理好儀容，小鬼踏出了房門，小孩依舊跟在後面。小鬼也不管不顧的，快步走著自己的路。
早餐期間，看到了斐齊，她似乎完全康復了，優雅的進食。旁邊齊齊又換了一條長裙，淺綠色讓其顯得優雅卻不失生機。所有人都到齊了，感覺又回到了那個早上。什麼事都還沒有發生過。
被解雇的兩人，沒有就那樣離開，斐重似乎也沒有介意他們的存在，這兩人也就正大光明的坐在這裡了。還好斐重家的餐廳很大啊。心中有種淡淡的輕鬆。
眼神觸及在旁邊看著自己笑的藍鳴，小鬼又立刻收回了眼神，乖乖的吃著自己的早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