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七集 混亂（二二） 文 / 雖下愚
小孩扒在夏婉的腿上，傻兮兮的看著小鬼異鬼冊。眼角的餘光可以注意到夏婉紅腫的雙眼，沒有像以往一樣畫淡妝，這樣的女人帶給所有人的只有一種淒涼，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故意的。
而坐在主位上的人，卻沒有表態。
夏婉這個女人，真的應該算是很懂得忍耐了，受到了這樣的打擊到現在只不過是紅腫雙眼，沒有一直鬧騰，的確出乎意料之外，不過之前斐重說過自己有孩子……
如果……
小鬼嚥下最後一口食物，望著主位上的男人發呆。
如果說，這個男人沒有那麼無防備的話，那個女人就不會這樣光明正大的找過來，而烈或許就不會……小鬼搖搖頭，自己在瞎想什麼呢，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無法挽回了，那麼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將烈搶回來。
「為什麼烈他，會那麼聽話的跟著他們走？」跟在藍鳴的身後，所有人都退出了餐廳，小鬼貼近藍鳴，搭話。
藍鳴大方的臉色，絲毫察覺不到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有所感想，這讓小鬼生出了一股無名火。
「看到了那把匕首，你也想像不出來嗎？」
「是操控的能力？」小鬼一驚，自己早該想到的，不然為什麼那把匕首會那樣行動，如果是透明人的話應該會有所阻擋，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了。
藍鳴點到即止，也沒有在過多的提醒小鬼，大步的向前走，小鬼沒有再跟隨過去。
不跟隨的原因不是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便離開了藍鳴，而是，在走廊的另一條通道的拐角住，小孩扒著牆壁樂呵呵的看著自己。眼中是慢慢的興味，小手在牆壁之上刮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小鬼眉頭一緊。
小孩注意到小鬼已經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卻沒有站在原地等待著小鬼，反而是一轉身，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小鬼遙望著不遠處蹦蹦跳跳影子，邁步過去。
小孩總會在某個地方突然停下來轉個圈圈，似乎是在玩耍。在小鬼看來卻是在等著它的腳步臨近。在這一步步之間。小鬼突然感覺到小孩的那雙眼睛，雖然是一直在看著自己，但是自己所感覺到的方位，卻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的。
像是整個房子都在窺視著這裡的一舉一動，而這個孩子，其實什麼都看不到的。
即使如此。小孩並沒有將自己帶到奇怪的地方，只是在房子間繞了個大圈圈，在經過客廳時。還看到藍鳴悠閒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對於小孩的帶路小鬼更加的疑惑了，難道他只是在玩？
當小孩站在一個門口。一閃身進入了門內的時候，小鬼才快走幾步來到了門邊，門內兩人的對話傳入了耳中。
其中一直伴隨著的斷斷續續的哭聲，是來自與夏婉的。這裡是書房，而書房裡面的人。只有夏婉和斐重。
一直很嚴謹的男人，門在此時卻開啟了個不小的縫隙，其中的聲音幾乎聽的清清楚楚，小鬼靠在門邊，仔細聽著裡面的聲音。
「別哭了。」其中嗚嗚哭泣的聲音一直沒有停歇，斐重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煩躁，「你還沒有哭夠嗎？」
夏婉的哭聲漸漸小了一點，但是因為哭的太厲害此時還在不停的抽噎。
「我們的孩子……」
「我們必須要個孩子！」斐重斬釘截鐵的聲音打斷了夏婉的哭音，而聽到這句話的夏婉情緒更加的激動了。
「你怎麼可以……你說你會一直愛我，這才幾年，你就開始在外面找女人了！」夏婉似乎終於爆發了，尖銳的聲音估計關上門也能夠聽到。
「我這不是為了孩子！」斐重的聲音也意外的大了起來，再怎麼厲害的男人，在妻子的面前，都會變成一個普通人。
「你為了孩子？」夏婉的音調拔高，「你為了孩子居然承諾對方要取她嗎？」
斐重閉了嘴。
「為了孩子！為了一個孩子跟那麼多的女人糾纏嗎？！！！」
夏婉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優雅，又喊又叫，最後居然坐在地上發起瘋來，斐重的心情極度不好，冷冷的看著地上撒潑的女人。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我太傻了，我太傻了異鬼冊！」夏婉停止了吵鬧，流著眼淚說，「我居然會相信你，我怎麼會相信我們之間有愛就可以維繫。」
小鬼站在門口，心中非常的不是滋味。這兩個人應該是真心相愛的，當初自己救助夏婉之時，斐重所表現出來的深情是無法偽裝的。而到底是怎麼樣的原因，那樣濃烈的愛會消逝到這樣的地步。
這個女子，甚至已經生下了屬於那個男人的孩子。
「如果孩子還在的話……」
「住嘴！」斐重似乎被戳到了痛處，居然一個巴掌扇在了夏婉臉上，夏婉驚叫一聲倒了下去，劇烈的咳嗽著。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手下的重了，斐重彎下腰去，抱起在地上哭泣的夏婉。
「婉兒，我不是故意的。」斐重抱著女人，「我們不得不這麼做。」
如果……孩子還在的話。
難道說……這一對夫妻，早就發現了這個原本就已經死亡的孩子了嗎？那麼他們到底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去撫養這個孩子的？明明知道孩子已經死去，他們難道一直在安慰自己，而把這個沒有生命的東西寵溺著嗎？
「他們不喜歡我。」一直消失的小孩突然趴在了小鬼的背部，呼出來的冰涼的氣息鋪撒在小鬼的耳際，小鬼頓時渾身僵硬了起來。
「他們不寵溺我。」小孩的語氣生硬而冰冷，孩子獨特的童音卻在這個時候顯得陰森可怖。
「他們想要找人代替我。」這句話，小鬼莫名的膽寒。這個趴在自己背上的孩子，會不會，想要暗示什麼？
「誰在外面？」斐重警惕的出聲，站在門口的小鬼頓時感覺肩膀一輕，跳到地面的小孩雙手張開，嘴裡模仿飛機的聲音闖了進去。
「媽媽，飛機。」小孩噗的撞在了夏婉的身上，夏婉也下意識的伸出手抱住了小孩，將小孩抱起來之時，小鬼看到了從對方臉上沒有絲毫做作的暖意。
難道說，即使是知道這個孩子已經不是原本的那個孩子了，夏婉也是真心的疼愛這個孩子的嗎？
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孩子剛剛爆發出來的恨意，是因為太小不太敏感，所以感覺不到從目母親身上傳來的那種濃濃的母愛嗎？
自己要不要提醒他？
「你怎麼來了？」斐重的聲音立刻柔和了下來，小鬼在一次正視這個男人，剛才這個男人在抱住夏婉的時候，依舊能夠感受到那種依稀感覺的到的愛。這一家人，每一個都那麼的不乾脆嗎？
「怎麼了？作為你的保鏢，在你身邊保護著是應該的啊。」自己現在也大概能夠理解為什麼男人唯獨對自己格外的溫和了。
自己在他眼中是與死神有交流的人類，那麼如果能夠召喚到死神，看到這個孩子的話肯定會有所行動，這個男人，或許是真的由心底去愛著他的妻子和孩子的。
「呵呵，的確。」男人的態度柔和，越是柔和，小鬼對於這個男人的好感就愈加深，「你的夥伴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他做事應該有他的分寸，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不太喜歡聽到別人說藍鳴的不是，小鬼下意識的反駁了。
「嗯，在他跟前，我的確是感覺到了安全。」
斐重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倒是大大的出乎了小鬼的意料，這樣隱藏著絕對強勢的男人，這樣放低了身段來暗示自己缺乏安全感。為什麼呢？如果說他藏著什麼東西，以他的脾氣或許會因此而放棄的。
小鬼看著男人的側臉。
或許……或許是沒有辦法丟掉的東西！
「斐重……」小鬼抬頭，直視對方的眼睛，「你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啊？你們瞞著我在幹什麼？」
小鬼頓時閉上了嘴，這人，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周圍，罵又罵不得……咬牙。
「斐老闆，你已經有那麼多人了。」藍鳴說著，誇張的擺了個請高抬貴手的動作，「就放過我的這一個吧。」
說著，小鬼頓時感覺到極度的尷尬，沒有害羞的臉紅，而是一種恨不得立刻將對方揍到遠處的地方去的感覺。
「小鬼，你們是什麼時候弄到一起的？」斐齊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小鬼大腦一片空白，今天，絕對是不利出行！
「哦啊？」華佗？！小鬼僵硬。
「行啊，終於出手了啊？」華佗瞇著一雙眼睛，猥瑣的笑了，「這小刺蝟收服起來很不容易吧？」
藍鳴無所謂的笑一笑。
「藍……！鳴……！」忍無可忍，頓時華佗後退三步，躲在斐齊後面探出了個頭來。
藍鳴苦笑，倒是沒有躲，直直的挨了小鬼一拳頭。
頓時房間內的氣氛被緩和了下來，除了一個人……小鬼隱隱約約的感受到冰冷，眼角的餘光，瞄到了在夏婉的懷中，斜著眼睛，看著這一幕的小孩，冰冷，血色一閃即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