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集 像夢一樣（十三） 文 / 雖下愚
「這個孩子，我很喜歡異鬼冊。」下一節課開始的時候，小鬼默默的對著懷裡的傢伙說道，「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我們試試看吧，如果能夠不借用你所說的死神的力量而將它很好的癒合了。」
「你有這樣的自信嗎？」玩偶似乎對於這樣的時間的浪費有些不以為然，「如果沒有自信就趕快想辦法去找死神，既然你喜歡她那就更不能讓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啊。」
玩偶振振有詞，然而對於玩偶的建議小鬼卻不予理睬，最後微微的低下頭，黑色的瞳孔對望著玩偶琉璃的眼珠。
「我會負起一切的責任。」
這句話小鬼並沒有任何的玩笑意義在裡面，而是很真實的在闡述著自己的觀點，畢竟…….
胸口的鑰匙已經被自己的體溫包裹的溫暖如初，但是這樣的溫暖並不能夠傳達給所有的人，所以如果真的要讓那個自己現在才發現的裂痕完全消失掉的話，那麼最好的方法不是立刻用自己的能力給予治療，而是將能夠將其癒合的方法完全傳授給需要他的人。
而小鬼是最有資格去做這件事的了。
因為……
自己的性命和這種東西精密相連，而自己並不想再去惹上更多的麻煩了，其實一想起來以後會有各種各樣的東西在等待著自己，小鬼只覺得頭很疼。
「而且我並不討厭那個孩子。」小鬼說道。「我願意和她呆的久一點。」
「是嗎？」玩偶聽到小鬼這麼說也沒有在反對什麼了，反而是問了一個很不想關的問題，「那個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呢？」
「你指藍鳴？」
「如果他是叫這個名字的話。」
小鬼側過頭去，因為坐在窗邊，能夠清晰的看到外面的風景，微風浮動著校園內的柳樹微微的晃動，高齡的樹爺爺微笑的甩著自己長長的鬍鬚以及頭髮。
「我不知道。」
的確是不知道，藍鳴總是在一天之中有一段時間不在自己的身邊，而這段時間，小鬼總是用各種各樣的事物來消耗這些好像過了很長的時間。比如睡覺，比如電視。
偶爾自己也有要跟他一起去看看對方在做什麼的念頭，然而著個念頭一旦萌生不知為何就被自己所掐掉了。因此時間就一直這樣緩緩的過去了。
不知不覺當中…….
似乎也開始慢慢的習慣了他不知去向的這段時間，就算是心底總是藏了很深的疑惑。
「是嗎？」玩偶的臉蛋上無法看出任何屬於人類的表情，「我不覺得他是那種會放心你不在他身邊的人。」
「嗯？」小鬼疑惑的低下頭。
「我看的很多了。」玩偶說道，「我的母親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心理醫生，經過她診斷過的人一般都會再一次健康起來。很讓人敬佩。」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說這句話，小鬼也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等待著對方再一次說出來對方想要說的話。
「我雖然不喜歡心理學，但是耳濡目染，某些事情倒也是看的清楚的，那個男人雖然看起來非常溫柔體貼，但是他的柔和其實是對方一種特殊的枷鎖。」
這一點。小鬼感覺到了。但是自己卻並沒有不適應。
「他的網會輕易的將自己想要的東西牢牢的網住，真不知道你是幸運呢還是不幸運呢。」
「誰知道呢。」小鬼無所謂的感慨了一聲。
「那個人的眼睛深處，充溢著絕對的佔有慾，你是他的情人，他也絕對不會放任有危險的東西存在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所以他會離開你這一點讓我有些出乎意料。」
「或許是另結新歡了吧。」小鬼開玩笑。
「未必，他的眼神從頭到尾的都只透露出喜歡你的神色，當然不包括他深藏不露。」
小鬼的手指撫摸著玩偶的髮絲，不予以回答。
「你呢？」小鬼問道。「為什麼你會如此的執著於去尋找控制裂縫的方法呢？」
「……你聽過一個故事嗎？」玩偶問道異鬼冊。
小鬼低下頭表示自己在聽。
「一個村莊裡有一個啞巴，在村莊裡受村民們的照顧，村民們因為看他是個啞巴，所以知道就算是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傻子傻子也不會說出去，於是傻子就變成了所有人的心情垃圾桶。」玩偶平淡的聲音說著，彷彿沒有任何的感慨，但是小鬼卻聽到了其中某些被提高的音調，「於是所有的村民說出了自己想說的事情之後就走了，他們心情愉悅，可是這個傻子卻越來越苦惱，表情也越來越悲傷，終於有一天，傻子忍耐不住，而得了精神病。」
玩偶的聲音停在了這裡，小鬼卻知道了他之所以講這個故事的含義。
玩偶的母親……是心理醫生。
所以在聽到了所有人的煩惱之後，卻得不到解壓，最後發生了這種狀況嗎？那麼就是說裂縫的產生者，是他的母親了。
「你就這樣信任我而隨便說出了這件事情？」
「我只是覺得，如果要合作的話，對方還是坦誠相待會比較好，更何況……我也知道了你的事情啊。」
「對，你說的沒錯。」小鬼回想起來之前這個傢伙在墓地將自己所有的話都聽了個清楚，難得的有些不悅。
「所以現在你也知道了，希望我們不需要再隱瞞對方什麼了，可以嗎？」玩偶提議道。
看起來是個不錯的提議，但是小鬼卻沒有傻到因為提議不錯就答應了。
「不好意思，我覺得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吧。」小鬼冷笑，見到玩偶沉默了下來才繼續說道，「不過，幫忙我還是可以做得到的，看你怎麼樣的表現了。」
「……謝謝。」玩偶久久才出來了這繆一句話，小鬼閉上眼睛，微微的笑了。
「那麼，今天的課就講到這裡了，下課！」老師的這一聲被學生們期待了很久的語句終於出現的時候，原本是嗡嗡作響的教室瞬間轟炸了起來，小鬼抬頭看著站在眼前的徐嬌。
「走吧。」徐嬌伸出手來，做出邀請的姿勢，「下面的課逃掉好了！」
小鬼抬頭，態度曖昧不明。
「走吧，你絕對沒什麼時間在外面玩的吧，有精神問題天天被悶在家裡很難受的不是嗎？」徐嬌的手沒有放下來，「走，帶你出去玩！」
小鬼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要逃課居然是為了帶自己出去，一時間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喂，你現在是清醒的吧，小鬼。」徐嬌微笑的臉，讓小鬼做出了某個決定。
一個，冒險的決定。
伸出手，抓住了對方的手掌，懷抱中的玩偶被小鬼的動作弄的歪了下身體，腦袋木木的靠在小鬼身上，陰森森的玩偶眼睛直直的盯著徐嬌。徐嬌雖然只是普通人，但是對於某些事情的意識還是有的，因此徐嬌應景的打了個冷戰。
雖然表面上笑的和藹，心中卻冷汗淋淋，怎麼回事，這種冰冷的感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喂。」男孩旭東又從後面纏了上來，徐嬌雖然不耐煩，但小鬼依稀從對方的視線中看到了一種驚訝，然而當男孩開口說話的時候，徐嬌眼中那一抹光亮又迅速黯淡了下去，「你要帶這傢伙去哪？她得罪我的事情可沒那麼容易就完了！」
「旭東，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徐嬌冷冷的開口，回過頭去，看著男孩的時候眼中充滿了諷刺，「就憑這點小伎倆，你當真以為自己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的花花公子不成？」
「你說什麼？」
「抱歉，旭東，我後悔了，我收回以前那句話。」女孩回過頭，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
然而在男孩聽到這句話後眼中一閃而過的迷惘，讓徐嬌終於冷下了心：「反正，你也忘記了不是嗎？」
「你……」當男孩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小鬼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男孩的身前，擋在了兩人之間，小鬼微微的抬頭，嘴角高高的彎起，眼珠中紅色的血芒閃現，整個人呈現出了詭異而令人恐懼的狀態。
男孩倒吸一口冷氣，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而根本發不出聲音來，驚恐的心情頓時蔓延了上來。
「呵呵。」冷不丁的笑聲，頓時將男孩所有的思維都打亂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到男孩站在原地，瞪著前方一動不動的樣子。
小鬼轉頭拉著徐嬌逕自出了教室。
「你剛才做了什麼吧？」徐嬌有些驚訝的望著頓時噤聲的男孩，雖然別人看不到，但是自己卻從旭東的眼睛中看到了某些東西。
「…….」
「算了，反正那傢伙，我也不需要再關心了。」
話音未落，楊露又站在了面前，小鬼挑眉，這一個個的，難道是覺得這樣的車輪戰很好玩嗎？
楊露只是陰沉著臉站在面前，並沒有看小鬼，反而是陰森森的盯著徐嬌，徐嬌這一次，微微的抬起下巴，專門暴露出自己的雙眼，瞇起來，帶著一絲不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