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集 像夢一樣（十四） 文 / 雖下愚
意外的，楊露並沒有表現出和氣勢相符的行動，而是轉過身去，背對著小鬼離開了異鬼冊。
小鬼的手中抱著玩偶，瞇著眼睛看著對方的後背，什麼也看不到，這個女孩，真的是如此的普通，就像所有的人一樣。
回過頭，小鬼同徐嬌對楊露背道而馳。
——靈魂中的黑暗，每一個人都是沾染的，只是自己，已經是純黑色而已。
「你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徐嬌跟在小鬼的背後，「你真的是個傻子嗎？」
對方不顧忌的問話，小鬼懶得回答，只是在前面走著，原本打算帶小鬼出去玩耍的徐嬌，在此時反而是跟著小鬼的屁股後面不知所謂。
「？要去那裡？」小鬼的步伐看起來明明不快，自己追的卻有些氣喘吁吁的，而且這個方向，不僅僅是離學校越來越遠，裡市中心也是越來越遠的啊。
「如果是出去玩的話，應該是相反的地方啊。」
小鬼突然回過頭來，徐嬌愣了一下，小鬼眼角流露出的淡淡的笑意，在陽光的映襯之下顯得異常的美麗可愛，即使是身為同性的徐嬌也在此時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
這是第一次看到小鬼如同玩偶一樣表情定格的臉上出現了絢麗的笑容，一瞬間的震撼讓沒有防備的徐嬌無法回過神來，似乎是陽光賦予了溫暖，那種被這雙眼睛凝望的溫暖感。是自己可以體會到的柔和。
發現了自己的呆滯，徐嬌立刻收回了雙眼咳嗽了一聲：「你…….你笑起來…….其實挺漂亮的。」
聽到了這句話，視線觸及到對反身上的裂縫，小鬼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這個孩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普通……
但是，也只是看起來而已，看起來，非常的，普通……
小鬼繼續邁開步子。向前走去，雖然只是一點點，但是它的確看到了，在看到自己笑容的瞬間，對方似乎產生了某種感覺，那道縫隙輕微的震動了一下，雖然不敢肯定是不是又癒合的跡象。
「這個孩子。為什麼我總覺得她哪裡很奇怪。」玩偶小聲的說道，只有小鬼能夠聽見。
小鬼低頭，看著玩偶的頭頂：「孩子？你已經很大了嗎？」
「誰知道呢，我只是感覺時間對於我而言，真的非常的難以過去。」
難以過去的時間？小鬼瞇起眼睛，不明所思。
雖然疑惑小鬼的去向，但是徐嬌卻是很規矩的跟在小鬼的身後。偶爾四處看看記住這裡的路程。防止小鬼如果在一時間又精神混亂兩人陷入困難的境地，這裡的人流，已經越來越少了。
小鬼前進著，卻不是漫無目的，但是同樣，其實也是漫無目的的。
這裡是哪裡，小鬼其實不知道，自己只是照著路線。尋找人流越來越少的地方，自己需要在一個無人的地方，然後還有就是，身後的人，
當人氣已經完全稀薄到感覺不到的時候，小鬼才停下了腳步，兩人此時已經身處一片廣闊的森林。
「真是沒想到，這樣繞道的話可以這麼快就到達森林了。」徐嬌有些驚訝，「不過如果是野營的話，我們可是什麼都沒有帶啊。」
看著徐嬌攤開空空的雙手，小鬼這才抬眼，望著眼前的女孩子。
徐嬌被不帶有任何可以看透的情緒的眼神盯著，只感覺到渾身不自在，然而卻沒有動，她可以感覺的到，小鬼並不想她動。
手中抱著布娃娃，很重，但是一旦習慣了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感覺了，只要抱著這個傢伙，就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徐嬌身上裂開的非常大的傷口。
自己在米喬那裡也大概知道了所謂異能爆發的原因，無法擺脫的現實，悲慘的困境，但是這個女孩，看起來很樂觀，女孩背後擁有著怎麼樣的故事，自己估計是無法體會的，或許就是因為樂觀，所以她的異能，只是一道敞開的裂縫而已，沒有被撕裂嗎？
所以說，如果是這個女孩的話……
小鬼抬頭，開口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嗯？」徐嬌疑惑的眨眨眼睛，不理解對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小鬼的臉上嚴肅，倒是讓自己開不起玩笑來異鬼冊。
但是這種事情……就算是一時間讓自己說，自己也是說不出來的啊。
想起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徐嬌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暗沉了一下，但是眼前的小鬼…….
無奈的歎了口氣：「我想要…….飛吧。」
飛？小鬼一時間沒有明白這傢伙的邏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到飛了呢？
不過，看到對方無所謂的眼神，小鬼似乎隱隱約約的理解了對方的意思，是對自己的不信任啊，如果是信任的話……但是或許其中還包含了對自己願望的不真實的一種自卑，這個女孩，其實不是自己記憶中熟悉的那個對象。
感覺中的那個人，似乎是對於自己的目標有絕對的肯定，並且會毫不猶豫的朝著自己的目標奮鬥的傢伙，很堅強的一個人。
可是記憶中的那個讓自己有哭有笑的傢伙，已經完全模糊不清了。
「你在想什麼？」久久沒有得到小鬼的回答，徐嬌走到小鬼前方，攤開手掌在小鬼面前搖了搖。
小鬼無奈的笑了笑，最後抬起眼睛，對上了對方疑惑的雙眸，突然就抓住了徐嬌的手指。
有些冰涼卻十分有力的手扣住了自己的手，有些詫異的抬頭的時候，卻看到了小鬼帶著些許邪魅的雙眼在一瞬間的驚詫之後，看到的是小鬼帶笑的雙眸。
或許是第一次帶來的震撼太過強烈，徐嬌對於這個笑容完全無法抵擋，只是默默的盯著對方。
只見小鬼的唇瓣開開合合，瞬間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當再一次回過神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面！！！！！！！
目瞪口呆，所有的感覺在一秒之後回到了自己身上，可是恐懼的感覺也瞬間蔓延了上來，無法飛翔的人類對於高處總是會有多多少少的恐懼的，更何況，是在這樣一點防備都沒有的情況下！！
感受到腰際被禁錮著的感覺，徐嬌下意識的抬頭望去，看到的是小鬼皺著眉頭的臉。
太過驚懼，徐嬌下意識的掙扎了下，卻被小鬼更加用力的夾緊了一下，徐嬌悶哼一聲。
「別動，我不是很適應這樣飛。」從來都是用漂浮的自己，哪裡有過這樣的感覺？
況且第一次飛行就帶著兩人的體重，有些力不從心。
「你居然在飛？」徐嬌驚訝萬分，但是在勉強適應了這種失重的感覺之後，腦海中的感覺被拋在了後面，感慨飛翔帶來的新奇感受。
小鬼感覺得到自己的吃力，此時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淡淡的笑音，小鬼轉頭，看到玩偶輕輕的飄起，跟隨著自己的速度，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是很寬厚的肩膀剛剛好讓玩偶坐著。
而且，感覺不到對方的重量了。
由此，小鬼完全放心的帶著已經開始有些興奮的徐嬌，在半空中行走。
「太不可思議了，人類居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嗎？」徐嬌大聲吼著，也不顧會不會引起下面的人的注意，心情似乎興奮到了極點，「你是超能力者嗎？」
聽到這個詞彙的時候，小鬼為不可查的踉蹌了一下，思慮了一會，詢問道：「你……很羨慕超能力嗎？」
「嗯？」這時候，徐嬌低下頭，感受著風拍打皮膚的感覺，「果然是超能力啊，這個世界居然還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回答我的問題。」小鬼用力，催促對方回答。
「其實挺好的不是嗎？」徐嬌說話的時候，小鬼從中聽出了某些諷刺的意味，還沒有深究，就聽到對方說，「至少，可以少一些束縛。」
「…….哪怕是以你的生命做出代價？」這一刻，小鬼突然感覺到了一絲迷惘與悲哀。
「如果要我這樣憋屈的活著。」突然，徐嬌轉過頭來，看著小鬼的時候，冷靜的異常，「我寧願得到這種無拘無束的力量，哪怕是活不長久！」
被對方眼中堅定所震撼，小鬼的手不小心鬆了開來，徐嬌因為重力的影響迅猛的掉了下去，小鬼俯視著對方開始遠離自己的身影，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心裡某些堅定的東西被徐嬌一句話擊打的支離破碎，小鬼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迷惘了，超能力，其實也是有人願意得到的嗎？哪怕是不惜消耗自己的生命。
「喂，她掉下去了。」玩偶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冷淡的看著底下已經有些看不清細節的人影。
小鬼突然一個激靈，狠狠地俯衝了下去，速度飛快。
如果說，那個在自己眼前因為被異能消耗了生命死去的美麗的女人，當初沒有覺醒所謂的超能力的話，她會在最後死亡的時候，還殘留著那一抹純美的微笑嗎？
如果……
小鬼已經接近了徐嬌，伸出手來想要拉住對方的的手，卻突然，愣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