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集 像夢一樣（十六） 文 / 雖下愚
玩偶意外的愣了一下，最後說出了話，徐嬌注意到，雖然是玩偶在說話，聲音似乎是從四周傳過來的，玩偶僵硬的嘴唇沒有動異鬼冊。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本身我就是奇怪的傢伙吧。」徐嬌微笑道，「反正，就算是這樣，我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小鬼看著徐嬌沒有作假的雙眼，其中的確是除了好奇之外沒有什麼多餘的雜質，然而，徐嬌的平靜並沒有讓小鬼感受到好感，因為這種眼神，不是自己所想要看到的。
哪怕是驚恐也好，是害怕也好，它想要從女孩眼中看到的屬於一個正常人類的感情一樣也沒有察覺到，只是短短一個下午的相處，這個女孩就多次的在自己的面前展露出了她的異常，如果說一個兩個是特意，那麼這麼多的話……
當一個人完全和周圍的人不一樣的時候，那麼他就會開始於這個世界脫離了，如果找不到一個好的方法，他最終會受不了自己的異常而選擇滅亡。
這或許是一個詭異的場面。
小鬼歎息，看著對方身上那個只有在自己和玩偶面前會展現出來的猙獰的裂縫，小鬼的思維不由的跑到了那個掛在自己的胸口，已經很久沒有再去注意過的鑰匙。
自從那天之後，鑰匙只是變成了一個必須攜帶的裝飾品而已，而自己的一切都是由藍鳴很好的照料著，可是藍鳴他……行動很奇怪。
「飛吧？」徐嬌抱著小鬼的脖子，防止自己再一次掉下去。提出了一個要求，「不是說要飛的嗎？」
低下頭看著幾乎是整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女孩，小鬼暫時拋去了藍鳴的問題。
「那你抓准了點，我可不是很熟練這樣載人。」小鬼第一次覺得自己變成了一種可憐的交通工具。而且還是自己所提出來的。人生總是有那麼一點點悲哀的時候的。
「呵呵，沒想到人的一生還可以這樣度過的。」徐嬌看著底下幾乎看不清楚的城市，笑了笑。
小鬼的行動雖然緩慢了，但是風還是打在兩人的身上，翻飛了兩人的衣角。玩偶穩穩當當的坐在小鬼的肩上。空洞的雙眼望著遠處不明所思。
「你想怎麼樣度過？」小鬼詢問道，想要從別人的嘴裡得到某些自己可以用到的答案。
「嗯……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女孩的頭髮亂七八糟的，看起來有些狼狽了。
「是嗎？」小鬼低頭笑，「你也沒有想過嗎？」
「嗯。有想過的。」徐嬌微笑道，「想要……隨心所欲的生活。」
「隨心所欲？」
「嗯。」
這個答案給的十分的模糊，小鬼不是很理解這個詞的定義，但是隨心所欲……目前自己的生活算得上是隨心所欲了吧。可是這種隨心的感覺，卻如同錯覺一樣。
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連接在自己的身上，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東西的源頭。
但是目前除了那個每天晚上還會糾纏自己的噩夢之外，好像還有什麼東西被忽略掉了。
小鬼迎著風，有些寒冷的風打在皮膚上有種會被它凌遲的錯覺，眼睛因為過大的風而不得已瞇了起來，在狹小的眼界中，看到了一個總是如此的世界。
當小鬼將徐嬌放下來的時候，徐嬌下意識的向前方跨了幾步，踉踉蹌蹌的才停了下來，多少還是有一點影響的，畢竟是個普通的人類，讓對方沒有心理準備的就飛了起來，感覺的確是不太容易呢。
「真的是…非常的爽，但是頭髮亂的好厲害。」
三個不同種族的人當中，人類的徐嬌頭髮自然是被風糟蹋的亂蓬蓬的，但是對方笑意融融的臉龐上卻看不到厭煩，反而是非常的高興這一次旅行。
「是亂的很厲害。」小鬼隨手撫摸了一下如同自己生命的頭髮，其中不小心亂了的頭髮瞬間就柔順的耷拉下來，一切都恢復如初。
「難道說超能力還有能夠恢復髮型的力量？」徐嬌打趣著，卻不是讓小鬼很喜歡。
「我沒有超能力異鬼冊。」小鬼說著，不想見到徐嬌在說超能力的時候帶著興奮的表情。
「不是嗎？」
「不是。」小鬼堅決的否定了。
「那真是可惜啊。」徐嬌笑了，最後無奈的說了一句，「本來還想要看看能不能進行傳授呢。」
小鬼低著頭，真的很想像電視劇中那些很給力的男女主角一樣給這個人一巴掌，然而其實自己並沒有任何的理由和立場去說什麼。
會爆發出超能力的人，到底會有怎麼樣的過往，才會？
「好了，要回去了。」徐嬌轉身，拍拍自己的衣服說，「你家不是還有兩位小朋友會接你回家嗎？去找那個叫藍鳴什麼的人。」
聽到藍鳴這個名字，小鬼的心底莫名的柔和了一下，很好的放鬆了自己的心情，最後無奈的說道：「他也是該來找我了。」
「喂。」徐嬌走到了小鬼的面前，伸出五指在小鬼的眼前搖了搖，「其實你不是傻子吧？」
小鬼抬頭，冷漠的看著對方開玩笑的表情。
最後徐嬌自己覺得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自己收斂了起來，最後無奈的笑了：「果然，之前對你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真的對不起啊。」
站在旁邊的小鬼突然抓住了對方語氣中的一絲感情，突然疑惑的看過去。
眼前的徐嬌，雙腳併攏，雙膝合起，整個人站的恭敬而拘束，然而突然間匍匐的姿態讓小鬼愣住，一時間居然忘了自己應該做什麼。徐嬌緩緩的彎下腰，雙手牢牢的貼在身側，凌亂的頭髮絲絲縷縷的垂落下來，看起來狼狽不堪。
「很抱歉，之前對你的所有的話，請你不要放在心上，如果心裡還有什麼怨憤，請現在就撒在我身上吧，就算是現在要了我的性命，我也不會有所反抗的，這是報應。」
徐嬌聲音清脆，咬字清晰，卻再也聽不到其中所摻雜的情感，平靜如水，而這種寂靜的湖面地下，有一個深刻的漩渦，只要有一點點契機，那麼所有的水，都會褪去，最後只剩下了一片乾涸的洞口。
消失了所有存在過的痕跡。
剛才從對方第一句話開始，中間被小鬼抓住的感情，是——自嘲，與，認命！
小鬼看著對方底下的頭顱，明顯矮人一等的姿態，或許在真正的敵人面前會是某種可以高傲的微笑的事情，但是小鬼卻完全不想這樣。
因為…….
「太礙眼了。」雖然心中有種難以發洩的怒火，但是小鬼的聲音確實意外的柔和，單手扣住對反的頭，將低著頭的徐嬌頭髮抓在手中，狠狠地向上拽，「給我抬起頭來，這像什麼樣子！」
當小鬼將對方的頭拉扯起來之後，望進的是一雙灰色的眸子，瞬間被震撼了，那其中沒有閃爍出任何神彩的瞳孔，讓小鬼想起了自己所熟悉的事物——死人！
只有死人才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突然小鬼心中一驚！擴大了？！
那道裂縫居然開的那麼的快！
一時間，小鬼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很惱火的放手：「走吧，回去了，我家裡還有人等我。」
「真好。」小鬼走在前面的時候，聽到了後面的人一步一步的跟在自己的身後，那微弱的「真好」彷彿被淹沒在著密林之中。
「你知道嗎？」小鬼小聲的說了一句，「樹葉是會吃掉人的聲音的。」
此時，徐嬌疑惑的抬起頭來，不明白小鬼在說些什麼，然而小鬼卻無所謂的笑了，然而聲音卻是異常的認真：「樹葉會吸收你的聲音，聲音之中蘊含著你所未知的能量。」
大概是小鬼表現出的那種詭異的能力，當小鬼說這些的時候，徐嬌聽的非常的認真，這樣的表現，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難道說這傢伙和樹還有某種自己不知道的緣分？
「樹葉在吸收了你聲音的能量之後，會因為負荷太多，然後自己凋謝掉，這就是夏天的落葉。」小鬼彎下身子，撿起一片還鮮綠的葉子，「它可以讀懂你的心情，所以，他也會給予你回應。」
小鬼搖搖頭，最後揮著自己的手說：「不過大家不明白樹葉的苦心罷了，這些東西，是真正所愛護你的傢伙，只是你不曾發現，這是你的錯。」
小鬼和徐嬌一步步走在回去的路上，小鬼雖然不記得路，但是憑著自己的感覺走總不會有錯的，而徐嬌一直沉默的跟在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喂。」玩偶已經再一次被抱在了小鬼的懷中，然而這一次就只是一個正常的玩偶的重量了，小鬼冷汗，難道之前那巨沉的感覺，是這傢伙故意的？
「嗯？」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玩偶壓低了聲音，不讓後面的徐嬌聽到。
小鬼前進了幾步，然後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看著自己腳尖一直沒有回過神來呃傢伙，最後低頭看了下玩偶頭頂的掛著的頭飾。
最後仰頭望天。
「怎麼可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