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集 無法逃避的未來 一 文 / 雖下愚
「還是感覺到累了嗎？」看著房間中所佈置出來的完好的裝飾，藍鳴抱著小鬼窩在床上，厚重的棉被將兩人層層裹住異鬼冊。在夢中受盡折磨的小鬼，緊緊的皺起的眉頭可以看出它並不好受，這段時間…….
一直沒有陪伴小鬼晚上，或許每一天都在這樣的煎熬之中度過，即使是在白天沒有睡眠之時，雖然感受不到那種痛苦的感覺，但怎麼也無法否認那曾經的痛苦。
死神在盯著。
時間的消逝並不能在向以前一樣習慣了。藍鳴抱著小鬼，感受著懷中溫涼的體溫，雖然是痛苦中，小鬼卻無法像正常的人類一樣流汗，恐懼，痛苦，所有的感受只能夠由精神來承擔。
「或許…….」藍鳴低下頭，看著小鬼的時候眼神溫柔了下來，「你怕死嗎？」
「不……」小鬼睜開了眼睛，在剛剛醒來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來自於藍鳴的體溫，耳邊貼著藍鳴的胸膛，胸腔裡傳來的悶悶的聲音很容易就被小鬼所捕捉到了。
「是嗎？」
「是的。」小鬼閉上眼睛，「我早就是一個死人了。」
「地獄是讓所有人都感覺到痛苦的地方。」藍鳴文不對題，思維似乎都是混亂的，小鬼卻順著對方的意思若有若無的回答著一個個無關緊要的事情。
「嗯。」
「很痛苦嗎？」
「…….」很痛苦，小鬼閉上眼睛，「雖然記不起來。但是記憶之中，我似乎在掙扎，因為無法忍受那種痛苦。」
「是嗎？」藍鳴閉上眼睛，抱著小鬼的力度堅定卻含著一點點悲傷。「對不起。」
「這一切都是注定了吧。」小鬼瞇了瞇眼睛。對著藍鳴說，「因為一切都已經注定了，所以我們只能夠順著這個軌跡去感受我們的人生。」
注定了嗎？
小鬼感覺到藍鳴的手漸漸的放鬆了下來，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的是藍鳴臉上開始遍佈的黑色。
靠近我的話。藍鳴會痛苦。在藍鳴身邊會感覺到安心，卻無法抑制住心底那緩緩湧動著渴望爆發的破壞欲。
小鬼輕輕的動了一下，蜷縮的手腳，放鬆了開來。雙手抓住了藍鳴的衣領，將頭埋藏在藍鳴的頸窩，細微的呼吸鋪灑在藍鳴的胸口，一滴冰涼的液體從那遍佈了黑色花紋的皮膚上緩緩的滑落下來。
藍鳴心底微微一顫。突然感受到一陣推力，小鬼與自己的距離已經拉開了。
「你去哪裡？」
「你休息下吧。」小鬼低著頭，看著依舊坐在床上的藍鳴，對方的氣力似乎依舊達到了極限，痛苦畢竟還是很難忍受的，只是在身旁一會會，就已經幾乎耗盡了他的力氣。小鬼閉上雙眼，現在不是能夠在一起的時候。
「我不放心。」藍鳴努力的支撐起身體，想要站起來，小鬼伸出雙手，將藍鳴推了回去，「我只是出去轉轉，你在這裡休息，好嗎？藍鳴。」
看到小鬼的眼神，藍鳴只是微微的歎了口氣，答應了小鬼的請求，沒錯，是請求，小鬼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悲傷，在這時候，小鬼是真心的希望藍鳴在這裡休息。
不想在給任何的人增添不必要的事情了。
閉上雙眼，小鬼轉身離開。
痛苦的感覺漸漸消去，藍鳴捂上自己的胸口，指甲狠狠的扎入了那一層並不堅硬的皮肉，在胸口上留下了一道滿是鮮血的劃痕。
出來了，藍鳴他應該會舒服一點了吧？小鬼坐在路邊，看著眼前過往的人流，現在它連歎息再怎麼也無法歎氣了，仰望著天空，天空中那一片藍天之中，有一雙眼睛在時時刻刻的注意著一切，在這片天空之下，其實自己是那麼的渺小。
小鬼眨眨眼睛，突然愣了一下，眼前出現的是那個靈魂，那個一直跟在身旁希望能夠處理她的事情的靈魂。
「我似乎說過了，我沒有辦法在滿足你的願望了。」
「我不想聽這樣的話。」靈魂說著，「你有辦法的。」
「不，我沒有辦法。」
騙子。
靈魂身上的烏黑的氣息散發了一下，最後又很好的收斂了起來，那些人說，只要能夠得到這個傢伙的能力，那麼那些詭異的東西都不會是任何的阻礙，它可以輕易的關閉或者開啟那個東西異鬼冊。
會消耗生命的超能力。
不知道這東西得到的話會有什麼好處，自己也一點也不希望那個女人會有這樣的能力，她是適合做著自己的工作，笑意融融的在自己的身旁守護著自己。絕對不會讓你有事，我的母親。
「你到現在還在說謊？」
「我沒有辦法。」小鬼有些惱火，心情更加的糟糕，語氣則是變得生硬了起來，靈魂瞇起雙眼。
對這個糾纏不清的傢伙，小鬼實在是沒有心情再去管理了，總是這樣這樣的一廂情願的將自己的願望加注在自己身上。
小鬼沒有發現，此時的想法已經和初衷完全不同了，明明是主動的招惹，此時卻沒有絲毫猶豫的將一切的事情怪罪給他人。
米喬站在旁邊，眼睛的前方有一片小小的藍色的結界，用來看到靈魂的動態，看著靈魂驟變的臉色，以及小鬼不耐煩的臉色，有些疑惑。
「怎麼會這樣？」米喬疑惑的問著身後的管家。
「小姐。」管家依舊是恭敬的解釋著，「想來應該是小鬼小姐和藍鳴先生在締結了所謂的鑰匙的時候產生的副作用吧。」
「嗯？」米喬轉頭看著自己的管家，眼中充滿了依賴。
「在之前您不是也調查過封凌的事情了嗎？」
「是這樣沒錯。」米喬回想著之前得到的資料也不斷觀察過後的事情，「封凌的變化，的確是非常的大。」
「的確是這樣的，小姐，封凌與我們共事過，除去最後的背叛，在平日裡的相處到底還是相同的。」
「那麼看來，我們的計劃效果會更加的明顯了。」
「是的。」管家抬起頭，看著坐在路邊雙目無神的眼睛，「只要在一點點的刺激，那麼小鬼小姐精神奔潰的速度會比我們預想的要快很多。」
「哈哈……」米喬笑了起來，「奔潰了的人，只要重組它的記憶，那麼最後就是我們所能夠用的人了呢。」
「恭喜小姐。」
「封凌啊封凌，你真是個不錯的下屬，臨死之前還為我們效忠，托住了藍鳴，現在孤立無援的小鬼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看著自家小姐意氣風發的背影，衷心的管家卻微微感覺到某種不妙的的預感，現在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到感覺到詭異的地步，然而沒有一個理由可以反駁這樣的順利是幸運。
藍鳴被封凌所下下的詛咒困住，一旦靠近小鬼那麼己方的人也是可以勉強對付的，而落單的小鬼情緒並不穩定，時時刻刻都處在一種危險的邊沿。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但是為什麼，這種不協調感到底是什麼，有什麼是己方都沒有料到的，意外呢？
「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小鬼煩躁的看著身後不停的飄蕩的靈魂，回頭說道，旁邊的人看不到，疑惑的看了眼小鬼之後，就無所謂的走開了，然而靈魂卻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是對自己說的，卻倔強的沒有回答。
「我不想看到你。」一旦看到這個傢伙，總有一種很讓人不舒服的感覺纏繞著，彷彿眼前的傢伙是不被自己所允許的靠近的人，已經沒有了之前感覺到的協調的感覺。
現在的靈魂，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是充滿了希冀的感覺，而這樣的狀況，小鬼絲毫不懷疑，如果有一點點的機會，這傢伙甚至會為了想要的答案而在自己的背後捅刀子。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小鬼暴躁的心情又上升了一個檔次，然而理智還在，小鬼撇過頭，努力的壓下心中不斷滋長的東西。
「滾開。」大步的向前走，人流不斷的擦過自己的肩膀。
人類，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想要捏死他們的地步。
凌亂的想法，亂七八糟的心情，自己的一切都被操縱了，被腦海中，身體裡，那只張牙舞爪的魔鬼所控制。暴躁，暴躁，暴躁，想要——發洩！
抬起頭，天空的湛藍下，渺小的黑色，也是渴望能有一次爆發的。
莫魘時時刻刻的跟隨在小鬼的身側，冷漠的看著小鬼不斷的自我安慰，自我平息，卻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死神不用休息，小鬼的一舉一動，從來沒有離開過莫魘的實現。甚至是小鬼心中的那些雜念。
莫魘不想出手，任由事態自己發展。
地獄，是可以去往的地方，那裡，小鬼的一切的雜念都會被消除，那時候全新的它將站在自己的面前，或許，還會用著看著藍鳴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想承認，但是莫魘無法欺騙自己，每當看到藍鳴將小鬼擁抱之時，心底的魔鬼，並不比小鬼的少多少。
它們得了一樣的病，它們一樣被惡魔所操縱。
一個在抑制，一個在等待，這場拉鋸戰，很快就要完結了，莫魘手中的鐮刀若隱若現。馬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