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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48、教子(二) 文 / 沉默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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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春安慰孟夫人:「夫人,您還是迎著大爺些吧……」

    孟夫人拭了淚,半晌才沉靜下來,道:「走。」

    恨起來,真想撒手不管了。兒子都那麼大了,她也老了,庇護不了他什麼,何必跟著操這份心?

    就算是為他把心操碎了,他也還是不懂事,總是氣著自己。

    從那麼小,對他投入那麼多的愛和感情,就是盼著有朝一日他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以勇敢的負責的挑起這個家的擔子。她不指望他能光宗耀祖,只盼著他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健健康康,指望著他娶一門賢妻,生幾個可愛的孫子,能夠夫妻和睦,對自己孝順。

    可是這個過程那麼漫長,她熬著,挺著,撐著,就為了有朝一日他長大了翅膀硬了,反倒越發有脾氣有骨氣的和她頂嘴,事事不順遂她心麼?

    如果能夠讓他得點教訓,那就,那就……憑憑老爺打罵罷了。

    雖然他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打在他的身上,疼在她的心上,可是,她實在無能為力。就算是為了他以後著想,也不能任憑他再這樣任性下去。

    孟夫人咬著牙關,克制著心裡滔天的憤怒,忽然轉身對長春道:「把蘇氏給我叫過來。我倒要問問,是誰把大爺的事透給老爺的。」

    長春應聲是,不敢多話。少有見孟夫人動容發怒的時候,幾乎每次都是因為大爺。知道夫人心裡苦,長春只有心疼的份。

    才走了幾步,卻見孟君文大步而來。

    長春忙給他行禮:「大爺可回來了,老爺都等急了。」又朝著孟夫人的方向示意,眨眼,希望孟君文能過去勸慰一下。

    孟君文道:「我知道了。什麼大不了的事,爹幹嗎這麼急。」

    孟夫人聽見是他來了,幾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孟君文的手臂,未曾開口,先落下淚來,道:「冤家……你這個不讓娘省心的冤家。」

    孟夫人哭的委屈,哭的難言,整個身子都軟弱無力,顫抖著怎麼也停不下來。孟君文伸手將孟夫人扶了,道:「娘,有事好好說,您哭什麼啊。」

    長春也勸:「夫人,老爺可還等著呢,有什麼事待會再說。」

    孟夫人這才勉強忍住淚,恨恨的捶著孟君文:「你沒事不許出府,免得給我惹是生非。」

    孟君文煩躁不已。他到底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都這麼大了,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怎麼爹娘還像管小孩子似的,動不動就把他拘在府裡不許出去?

    娘則動不動就拉著他訓斥。他都多大的人,分不清是非和善惡的麼?怎麼一個一個都這麼囉嗦的教誨?

    孟君文不由的一甩手,鬆開孟夫人道:「行了,娘我知道了,你要沒什麼事,我去找爹回話了。」朝著長春道:「扶娘回去吧。」也不再跟孟夫人說話,大踏步而去。

    孟夫人在他身後叫著:「你站住,娘話還沒說完呢——」

    他步下生風,急切而去,一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更沒有一點溫順柔順的意思,更別說回頭了。

    孟夫人悲從中來,又將老夫人多恨了幾分。不是老妖婆中途搶走她的兒子,他怎麼會跟自己這個娘不親?

    老天真是瞎了眼,她又沒做過大惡,怎麼就這般命苦?這一輩子也就只有這個兒子能指望了,他偏生不讓她指望嫌妻不良。

    到這會,孟夫人也越發的迫切想給孟君文納個正式的姨娘。不管是誰生的孩子,她一定要抱到自己屋裡養。

    說她是報復也罷,說她是絕望也好,總之她現在越發明白,這府裡是誰都靠不住。孟老爺第一個靠不住。

    他是個大孝子,一句不提自己娘親的不是,就算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孟老爺也不會怪到老夫人頭上,頂多一句不痛不癢的安慰。

    況且老夫人雖然成天念叨著多病多災,可她面色紅潤,身子骨硬朗,起碼能再活個十年,說句難聽話,誰先走在頭裡都不一定。

    兒子也靠不住。這麼多年來,他頑劣成性,又有老夫人百般寵愛,壓根就受不得一點委屈。孟夫人夾在老爺和兒子中間,是兩頭得罪,又從誰那都討不到一點好。

    孟老爺嫌她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只知一味的寵愛孩子,卻不為孩子的將來考慮。孟君文卻嫌她煩,話多。

    孟夫人長歎一聲。孩子要自己養才會親。她仗著現在還年輕,把孫子抱養到身邊來,天長日久,說不定倒比兒子還更能指望些。

    長春問孟夫人:「夫人,您去哪?」

    孟夫人歎氣道:「你去將蘇氏叫到盛鼎居,我去老爺的書房看看。」再怎麼說,她也狠不下心真的對這個兒子不管不問。

    長春便轉身去叫蘇岑,孟夫人則扶著丫頭的手,緊走幾步,踩著孟君文的影子進了孟老爺的書房。

    未曾進門,就聽見孟老爺的低吼:「不孝子,還敢強嘴。」接著是啪啪的聲音。

    孟夫人心一緊,甩開丫頭的手,邁著小碎步就緊跑了幾步,一把推開門,就見孟老爺手裡拿著籐條,不留情面的照著孟君文的後背抽打著。孟君文也不躲,執拗的站著不動,道:「你是老子,說什麼都是對的,做什麼也無可指摘,要想讓兒子當啞巴就直說,我絕對不還嘴就是了。」

    孟老爺氣的直哆嗦。籐條啪啪的打到孟君文的背上,力道反彈回來,震的他手心發騷麻發疼。

    可是看著孟君文梗梗著脖子,一副天下他最大,他最有理,他最不遜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真想一頓揍將他打死了事。

    可是看著他背上洇出來的血跡,又覺得心臟縮的生疼。那是他的兒子,他哪有不疼哪有不愛的道理?

    越是愛,越是氣,越是恨。孟老爺下手沒有一點情面,到最後索性也不管是頭是尾,啪啪啪風雨不透打下去。

    孟夫人喘著氣,扳著門框的手緊緊的縮在一起,驚叫一聲撲過來,護住孟君文,哭著求著孟老爺:「老爺,兒子再不懂事,你只管教訓,可是也該顧惜自己的身體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身子搖搖欲墜,站不穩的模樣。

    孟老爺鐵青著臉,紅著眼睛,怒斥道:「你個婦道人家,懂得什麼?速速躲開,不然我連你一塊打。」

    「打吧,老爺若是打了才能解氣,便只管打。妾身沒用,一輩子沒能生出一個好兒子來,不僅天天惹是生非,還要忤逆不孝,留他有何用?不如一起死了乾淨,也免得我一個人孤苦零丁的活在世上,不被人待見,整天聽冷言冷語……」

    嘈嘈雜雜,竟將從前舊事都搗騰出來,雖沒明著指責老夫人,卻也暗帶機鋒。總之是孟家對不起她一個人,活著也了無生趣。

    孟老爺不屑跟女人一般見識,況且又是自己這二十幾年來的結髮夫妻,平時少有齷齪,連臉都沒紅過,更別說爭吵了,真讓他動手,他打不下去。

    孟君文先是一聲不吭,到最後不耐煩的道:「娘,這是男人外面的事,你就別跟著添亂了。」

    孟夫人被氣的噎了一下,竟然打起嗝來,一聲接著一聲,怎麼也停不了。孟老爺扔了籐條,喝斥孟君文:「去給我院子裡跪著去。」

    孟君文賭氣,出去果然跪在院子中間,孟老爺則揚聲道:「來人,扶夫人回房,去請太醫。」

    茉莉慌忙進門扶著孟夫人,順手替她倒了杯茶,道:「夫人莫急,先喝杯茶緩緩。」

    孟夫人只覺得胸口噎的難受,接過茶碗一飲而盡,可這嗝還是止不住。茉莉替她前撫胸,後順背,她這口氣是順不過來。

    孟老爺也是心煩,只得過來道:「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也著急上火的,這又是何必?」

    孟夫人兩眼含淚,望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事關兒子的生死,怎麼不算大事,又怎麼不叫她著急上火?如果他們父子肯好好說話,她又何必跟著摻和?

    還不是這兩父子都是寧的?氣上來,誰也不能平心靜氣的好好說話,只能越鬧越僵,難不成還真讓他打死自己的親兒子?

    他倒是有兩個兒子,這個死了,那個就名正言順的扶了嫡,她卻只有一個兒子,若是沒了兒子傍身,她在這府裡不就是等死了麼?

    孟老爺只得道:「罷了,且先讓他跪著吧,我扶你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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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寫這章就想起了俺的兒子,唉,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不養兒不知父母恩,不過話說,俺從小到大一直都很聽話,怎麼就碰上頭疼的兒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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