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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99、挑撥 文 / 沉默醉

    蘇岑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是孟老夫人嫌妻不良。

    緩緩的轉身,瞇了眼挑釁的看向孟老夫人,清晰的道:「多謝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用枴杖觸地,看也不看蘇岑,只威逼著長春:「還不快去,我不要看到我厭惡痛恨的人,多待一妙,這府裡的空氣都變臭了。」

    長春跪下道:「老夫人,這事,還得聽夫人和老爺的示下才成。」

    蘇岑便在這會插話,閒適的對蘇毓道:「我就是知道孟老夫人的話在這府裡只不過是耳旁風罷了。何曾真的被人尊重過?否則怎麼她說話,連個下人奴才都敢違抗?」

    蘇毓知道她是故意的,也就接話道:「不應該啊?難不成這府裡上上下下都是陽奉陰違的人?」

    蘇岑一笑,低聲道:「是不是陽奉陰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敢打賭,今天孟老夫人哪句話都不能兌現。」

    孟老夫人雖然年紀大了,可耳朵一點都不背,把這姐弟倆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又見長春一臉的執拗,是誓死也不會聽自己的了,氣就不打一處來,恨恨的道:「孽障,孽障,你這是要氣死我不成。」

    長春苦苦哀求:「夫人已經派人去給老爺送信兒,一切等老爺回來再定奪吧……」

    蘇毓就詫異的問道:「大姐,莫不是爹爹傳來的消息有誤?怎麼我瞧著這孟家是捨不得把你出離孟府的呢?不然你認個錯,請老夫人開恩,給彼此一個台階下得了。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這可是缺德的事。你好歹也體諒體諒不是?」

    蘇岑便冷笑一聲,道:「人心難測,誰知道呢?明明做出一副厭惡之極的形態來,卻又處處都是流連不捨的勾當,說出去也是詩書之家,剋扣著我的陪嫁和丫頭,真真不嫌丟人。」

    孟老夫人氣的臉色漲的青紫,對身邊的長青道:「我支使不動這府裡的人了,也罷,你這就去。叫幾個人來,把碧葉居的東西都給我收拾了扔出去。」

    長青不敢反駁,應諾轉身就走。

    蘇岑和蘇毓也就虛偽的行了個禮,轉身去了碧葉居。老人人氣的站不住,被長松扶住坐在石座上面,氣喘巍巍的道:「氣死我了。」

    長春以頭觸地,道:「老夫人,您消消氣。待奴婢把夫人請出來……」

    孟夫人早就得了信,慌忙迎出來,見老夫人一臉怒容,早就不見了蘇岑兄妹,忙給老夫人見禮,道:「娘怎麼有空過來?若是有事。只管叫丫頭們把媳婦叫過去就是。這大熱的天,您老人家走這麼遠的路,若是中了暑,可就是媳婦不孝了。」

    老夫人用枴杖指點著孟夫人。啐一聲道:「少在我跟前提什麼孝心,可憐我一生都沒生個好兒子。各個胳膊肘往外拐,娶了媳婦就忘了娘……我有冤無處訴。有苦沒處說,只好跟老頭子的靈位嘮叨嘮叨罷了。把你叫過去?如今這府裡有人給你撐腰,你就是天,你這心裡眼裡還有我這老婆子?我若不是巴巴的跑過來,我還不知道那女人跑上門來羞辱我孟家呢。這孟家不是你的家麼?你就任憑她諷刺孟家貪財忘義,要霸佔她的那點嫁妝?」

    孟夫人不能不辯,才開口:「娘,你聽我說,這都是老爺吩咐的……」

    孟老夫人又是啐一聲,直把唾沫星子都噴到孟夫人的臉上,道:「你作妖就作,少拿我兒子我孫子當借口。誰不知道你有本事?一哭二鬧三上吊,一副可憐兮兮的醜態,就把這孟家男人的心都給攏過去了……我呸,虧你還是大家閨秀出身,沒有一點貴婦人該有的端莊自持……」

    孟夫人落下淚來,又不敢抹,直挺挺的跪著分辯道:「娘要打要罵,媳婦不敢喊冤,可這事徹頭徹尾,就不是媳婦的錯……」

    「是喲,你能有錯?你是這府裡最對的一個人,你是這全天下最對的一個人。誰也說你錯?誰說你錯你便敢死給誰看。你逼和我孫子和我離心離德,你逼得兒子和我隔心隔肺,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這邊孟老夫人藉著孟夫人的由頭髮作,以發洩她的心頭之火,那邊蘇岑帶了玫瑰、冬忍和丁香迅速的離了孟府。

    陪嫁她沒拿,左右是短不了她的,只要把人帶走就成了。

    蘇毓倒有心看看熱鬧,實在是盛鼎居門前高聲大嚷,淺哭低訴,沒法叫人忽視。

    蘇岑輕推他:「看什麼看,還不快走嫌妻不良。」

    這會孟家婆媳兩個鬧的不可開交,她們趁便可以快走,等到孟老爺回來,三兩下就能把這婆媳震住,自己可就走不了了。

    都說無巧不成書。可蘇岑覺得今天這巧,對她來說實在是不巧的很。才出門就見那邊來了一隊人馬,當頭一個就是孟老爺。

    緊趕慢趕,他終究還是趕回來了。

    而且這麼巧,把蘇岑姐弟堵在了門口。

    蘇毓只覺得心口跳的厲害,不自禁的有點緊張。眼看著事情就要圓滿了,偏生又要橫生枝節。玫瑰三人若是此番再被押送回去,只怕小命真的難保了。

    試想蘇家大小姐不惜大動干戈,弄出這麼大動靜來就為了把這三個丫頭帶走,顯然是對這三個人尤為重視。

    他更是要拿捏,以這三個丫頭的命為要挾,到時候他提出什麼條件蘇岑都不得不答應。

    蘇毓便看向蘇岑。

    蘇岑的面容很沉靜,只瞥了一眼,就垂下了目光,腳下不停,甚至連門房的客套都不應。見蘇毓看過來,猛的一推玫瑰,直撞向蘇毓,低喝道:「快走。」

    蘇毓便扯了玫瑰、冬忍,冬忍又扯了丁香,四個人一言不發,直接往門外與孟老爺相反的方向而去。

    孟老爺下馬,朝這邊望過來,喝道:「站住,是誰?」這是明知顧問,他是長輩,論情論理,蘇毓都得給他見禮問安。只要蘇毓回來,就別想再走得脫了。

    蘇毓幾乎就要停下了步子。

    像做賊一樣,狼狽而逃,實在是有失顏面,也枉夫子對他多年的教誨。不管怎麼樣,孟老爺是長輩。

    可就在這時,他聽見了蘇岑清脆的聲音:「孟世伯在上,蘇岑給您見禮了。」

    蘇毓猛的清醒過來。蘇岑攔住了孟老爺,這便是叫他快些帶玫瑰等人走。他一時失禮,將來可以再賠禮,可是玫瑰三個丫頭命就不值錢的很,這一番回頭,她們三個就沒命了。

    當下也顧不得回頭,扯著三個丫頭幾步就上了馬車,囫圇的推進去,自己了鑽了進來,喝令車伕:「快,回府。」

    車伕揚鞭,馬車疾馳,一盞茶的功夫就跑出了老遠。

    玫瑰驚魂未定,撫著胸口道:「少爺,姑娘怎麼辦?」

    蘇毓看她們一眼,道:「我把你們就近送到蘇悅那裡,我回去接大姐。」

    這樣最好,玫瑰鬆了口氣,道:「我認得路,我們自己去,你去接大小姐。」

    蘇毓好笑的看她一眼,道:「現在不是認路不認路的問題,只怕你們才下車就被人抓走了。」

    冬忍低叫一聲,道:「後面有人。」

    果然是孟老爺身邊的冬至帶人飛馬而來。

    蘇毓暗暗咬牙,心道:若是被冬至追上,不問青紅皂白,只說是孟家走失了下人,自己有嘴都說不清。他們人多勢眾,自己一介書生,手無寸鐵,又帶著三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只有任人宰割的份。當下探出頭來喝令車伕:「快走。」

    車伕使勁的揮鞭,把馬打的情緒煩亂,頗有點失控的意味了,可是後面的追兵還是越來越近。

    蘇毓心急如焚,忽然道:「前面左拐。」

    玫瑰道:「少爺,那不是去珠寶店的路。」

    這會還去什麼珠寶店?再耽擱一會,她們就都被抓住了。蘇毓沒空解釋,只喝令車伕:「左拐左拐,快,快,快。」

    馬車駛近秦府大門,蘇毓不等馬車停下,已經一掀簾子將玫瑰三人推了下去,不等玫瑰三人站定,便指著秦府疾聲道:「快跑,就說是我大姐讓你們來給秦夫人送東西的……」

    玫瑰三人顧不得多作思慮,拔腳便往裡跑,蘇毓看她三人踏進了秦家大門,這才轉過身吩咐車伕:「掉頭往回,快。」

    冬至跳下馬,攔住了蘇毓的馬車,道:「蘇小爺,下車吧。」

    半晌車內沒動靜,冬至道:「恕小人無禮。」啪一掀車簾,直直的看進車裡。

    蘇毓只是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看向冬至道:「啊——哈——咦,怎麼是你?可是有什麼事?」

    冬至見車裡沒有旁人,倒不好問罪,只好道:「我家大人老遠就見到蘇小爺,想請您進府好好敘敘,誰想你不停反倒走的倉促,可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蘇毓面露慚色,道:「本該給世伯見禮的,可是這馬不知道怎麼就驚了,想拉也拉不住……」一副有恃無恐的刁蠻公子爺的口氣和神態。量他冬至一個下人,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冬至還真就沒辦法。若是逮到了玫瑰,他還可以腆著臉說是孟府走失的下人,可現在一個人都沒有,明知道蘇毓是信口胡謅,也只好客客氣氣的把他請回了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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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心情不好,身體不好,狀態不好,處處都不好。你們都好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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