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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8、餘韻 文 / 沉默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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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一如往昔的繁盛熱鬧,並沒有因為誰的來誰的去,誰的留誰的走而產生一絲一毫的改變。

    秦夫人的壽宴辦的十分熱鬧,最令人稱道的堪稱三絕。一是宴席上的酒菜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明明都是家常菜色,也不是什麼大廚的絕技,據說就是秦府的廚房做出來的,可是菜的色香味俱全,且各個都有詩一樣的名字,讓人歎為觀止,為之絕倒。

    二是當日秦府的舞伎一曲叫不上名字來的舞蹈,讓人看的眼花繚亂,裙舞飛揚,硬生生的壓下了京城最有名的君悅樓。

    三是酒宴之後,秦府上演了一場《化蝶》的大戲。才子佳人,為愛生死,原本最老套不過,可是對白、唱詞俱佳,讀起來琅琅上口,辭藻生香。

    最讓人大開眼界的是秦夫人不等大戲落幕,便拍案而起,把兩個戲子叫到面前,道:「好端端的,化什麼蝶?我給你們做主,許你們結為一世夫妻,白頭到老,相親相愛。我看誰敢阻撓……」

    一時間傳為美談。

    熱鬧自有沉寂的時候,旁人熱鬧的時候,也自有冷寂的歸處。

    孟家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孟君文早出晚歸,成日板著一張臉,準備交接各項事宜,即將離京。誰想孟夫人從蘇家回來就病了,請了大夫,只說思慮過多,並無大礙,可是孟夫人就是神情倦怠。二目無神,一副懨懨之狀。

    孟君文不願意回孟家來住,卻也不得不每天晚上都回來陪陪母親。

    孟夫人不願意見任何人,把身邊的丫頭婆子都打發出去,一悶就是一天。只有孟君文來看她,才勉強有點笑容,卻轉瞬間就含了淚。

    她捨不得孟君文遠行。這一去,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回來。

    孟君文無耐,道:「娘,你既不舒服。我叫琅琊回來給你奉藥。」

    一提琅琊,孟夫人頭晃的很撥浪鼓似的,心有餘悸的道:「不要,我誰也不要,君文,這些女人,都是禍水,一個都招惹不得。你把她們……」

    想了想又覺得不甘心,道:「讓她們替你生個一兒半女,然後全都打發走,一個都不許留。」

    孟君文苦笑道:「娘你想太多了,到底那天怎麼了?」

    一提蘇家宴席那天,孟夫人就臉色漲紅。憤怒已極,恨道:「都是你娶的媳婦,她讓我成為眾矢之的,那麼多的夫人們都嘲笑我……我不要再看見她。你趕緊給她寫了休書,孟家沒有她這樣的媳婦。以後誰也不許再提她。」

    孟君文雖然生氣,可也聽出來了。那日蘇岑並未與孟夫人針鋒相對。京城中這些夫們的嘴最是尖刻,有著公然議論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孟夫人的不得,心理承受不住,若非要強按在蘇岑頭上,有失公允。

    可畢竟因她而起。

    如果她好好的待在家裡,又或者她沒鬧的京城人盡皆知,這場羞辱也就不會有了。

    孟君文只得安慰孟夫人:「娘,兒子都聽您的,兒子這就寫休書,可是您一直這樣也不行,得快點把身子養好,您不是一直想抱孫子嗎?身子不好,怎麼抱孫子?」

    孟夫人默然神傷,聽了「孫子」二字,並無喜悅之情,反倒只有傷感,道:「孫子,抱孫子,誰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也不知你們孟家造了什麼孽,從你祖父那輩開始,諸事皆順,只有子嗣上艱難。你爹也是,中年得子,也才不過你一個……難不成你也要等到三十歲才得子嗣不成……」

    孟君文煩惱已極,想著罪魁禍首蘇岑此時已不在京城,真是五味雜陳,說不出來的苦澀。

    蘇家也比平時冷清的多,蘇夫人在燈下做著針線,蘇茉在一旁相陪,兩母女都沒說話。蘇老爺進門,看了一眼蘇茉,問:「這麼晚了,怎麼還不歇息?」

    蘇茉起身行禮,道:「我陪娘說說話兒嫌妻不良。」

    蘇夫人也就入下針線道:「我想起了岑兒,正跟茉兒說,也不知道岑兒如今到哪了,又好不好。早知道她會這樣硬性,就真該……」

    蘇老爺瞥一眼蘇茉,道:「別說這種喪氣話,避得一時鋒芒未必是壞事,你不是早說想讓岑兒出去住一段時日的麼。」

    蘇茉知道父母有話要說,便行了禮退出去。

    蘇老爺寬了外衣,蘇夫人替過去一杯熱茶,兩老相對而坐,一時無語。理智上想的很清楚,為了蘇岑著想,暫且去外面住一段時日是好事,可畢竟她是那樣一個柔弱溫婉,從來不會高聲大氣說話的孩子,一直都那樣溫順,此次出門,會不會吃虧?她從小錦衣玉食,能不能受得了風餐露宿?

    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雖說打著散心的名號,又有她的數千資財在身,可出門畢竟不比在家。

    蘇夫人又歎了口氣,不忍心再抱怨,伸手壓了正在出神的蘇老爺手裡的茶盞,道:「你這些日子晚上睡的晚,喝茶容易睡不安生,還是別喝了,早些睡吧。」

    說是怕他睡的不安生,其實他已經睡的不安生了。看書看到很晚,公文處理的效率越來越差,最近就是說話也越發少了。最明顯的是鬢邊居然有了星星點點的白。

    蘇老爺哦了一聲,沒說什麼,只是略微有些悵然的捻了撚手指,看著蘇夫人在身前忙碌,忽然問:「蘇毓呢?」

    蘇夫人直起身,警覺的道:「你又叫他做什麼?那孩子最近讀書讀的不錯,又每天都要學半天的武藝,回來就喊飯,一吃能吃兩大碗飯,才放下筷子就喊累,這會早歇著去了。你要查問他的功課,也等到明天再說。」

    蘇老爺倒是苦笑了下,道:「我也不過是問問,你瞧你這麼護著。他一個男孩子,自己做的選擇,就要自己承受。若是嫌累,就別學了吧。」

    蘇夫人見蘇老爺沒有刁難蘇毓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笑道:「行了,蘇毓你就別操心了,我瞧他最近人又長高了不少。他跟著秦家的小將軍,不會走了歪路,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蘇老爺不說話,只摸著下巴出神。蘇夫人連問了兩遍,他才驚覺。

    蘇夫人道:「你脫了鞋,我替你泡泡腳。」

    蘇毓卻還沒睡,只在手裡碾轉把玩著一封信紙,立在窗下,看著窗久漆黑的夜色,猶豫了許久,還是把信紙放下。

    蘇岑來信了。她的信寫的明快輕鬆,不外是一路見聞趣事。可越是這樣的愉快,越讓人心底沉重。

    她只說一路的風土人情,傳奇典故,又吃到了什麼特色小吃等等,卻絕口不提她究竟住的怎麼樣,行的怎麼樣,吃穿如何。

    蘇毓沒法想像一個從未出過門的弱女子,會以怎麼樣的心境接受這樣被迫的自我流放。漆黑的夜裡,她睡在陌生的帶著異味的客棧,她不會害怕嗎?她不會想家嗎?她會不會做惡夢?又會不會在夢裡淚濕巾枕?

    在信裡能讀出她的笑容,並且這笑容是那樣的直接、簡單、形象,彷彿她就站在你對面,娓娓而談,是那樣的沉靜,嫻靜、安靜,美麗的如同一幅侍女圖。

    可是那笑容卻並未就此能體現出她的所有。這笑容背後,是讀不出來的她最真實的心靈感受。

    她就像只是在完成一項任務,微笑著告訴家人她很好,這是最終的目的,也是她最根本的任務。除此之外,她個人的感受,在她那裡竟是最無足輕重的。

    她也不屑於展示給誰看。

    那輕飄飄的信紙上,寫滿了她的苦心,她不想讓家人掛念,想讓家人放心,可恰恰是這種想,讓家人更為她掛念,更為她憂心。蘇毓真想追出去,陪著蘇岑一起遊歷天下,替她遮風擋雨,讓她可以笑,可以哭,可以盡情的表達她的不滿,她的怨恨。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事都埋藏在心裡,什麼情緒都隱忍著。

    蘇毓起了個大早,叫隨身小廝把蘇岑那封信拿給老爺和夫人看,順便替自己告個假,就說有事,匆匆的出了府。

    他敲開秦家大門的時候,守門的秦伯笑瞇瞇的道:「蘇小爺今兒來的早,平時不都是下午才去校場的嗎?」

    蘇毓道:「秦大哥可起來了?」

    秦伯道:「這個時辰,只怕都晨練完了,你直接去校場找他。」

    蘇毓謝過秦伯,熟門熟路的繞過中庭,去了校場。太陽升的老高了,照的不遠處的水面明晃晃的刺人的雙目。秦縱意一襲白衣,手臂上還搭著他的外袍,正和算勝說著什麼,邊說邊往這邊走了過來。

    蘇毓也就息了揚聲叫他的心思,看著他越走越近。

    秦縱意的額頭微微冒著熱汽,在這秋涼的早晨,健康的體魄所帶給人的是另一種驚心。他就是一隻豹子,休息時也總是帶著奪人的氣勢,慵懶的神情中總帶著隨時要襲擊的戒備。

    蘇毓總嫌自己太過柔弱,同樣都是男人,秦縱意敢不過略長他幾歲而已,可他那種渾然天成的霸氣,只怕自己到了他那個年紀,也遠遠不及他的一二。

    蘇毓惋惜的想,這樣一個人中龍鳳,怎麼就沒能在姐姐未嫁之前,讓他先遇到她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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