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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1、隱憂 文 / 沉默醉

    蘇岑不明白紅玉和這位穆總兵家的大爺穆楚清之間有什麼情感糾葛,可是看樣子,郎有情,妾無意,穆楚清只得鑭羽而歸嫌妻不良。

    紅玉全不在意穆楚清的痛楚,只是堅持的望著秦縱意。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她是鐵了心要跟著秦縱意走的了。

    秦縱意道:「林姑娘,我不能帶你走。」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和天真,她一個姑娘家,跟著他走算怎麼回事?

    「我不要你帶,我自己能走。」紅玉堅持,像個得不到糖,便誓不罷休的孩子。

    秦縱意道:「隨你。」

    紅玉臉上閃過勝利的喜悅,只是很快就被秦縱意下一句話給打擊的全沒了。秦縱意道:「穆楚清這一走,清風寨勢必蕩然無存……」

    紅玉皺起眉頭。她不傻,她感覺得到二當家的前後盼若兩人,對她的態度也始終透著詭異,可她不明白,她又沒惹著他,他怎麼就滿眼的控訴,彷彿她把他怎麼著了,又始亂終棄了呢?

    紅玉臉一沉問:「你什麼意思,有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秦縱意倒凝眸打量了紅玉一會,問:「三年前的四月,你在哪兒?」

    紅玉道:「三年前?我生了一場大病,醒來許多事都不記得了。」

    蘇岑的心猛的一顫,也不由得打量紅玉。不會,她也是……咳,從自己的那個時代過來的吧?前輩啊。

    生一場病,而後便不記得前塵往事,這是公式化的借口啊借口。想來紅玉本尊與這穆楚清是發生過什麼的……

    蘇岑在腦補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生死之戀,那邊秦縱意又問:「你不記得穆楚清?」

    「穆楚清?誰?」紅玉答的極自然。沒有一點作偽之處。秦縱意一時沒作聲,似乎在揣測紅玉說的是真是假。

    紅玉不耐煩的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縱意掠了她一眼,免去了許多客氣虛偽,直接而坦率的道:「是陳年舊事,穆楚清是為你隱姓瞞名,上了清風寨,成了這裡的二當家。我倒是不知你原來把所有的事都忘記了,還在奇怪怎麼你和他竟形同陌路。」

    紅玉腦子就轟了一聲,似乎有千萬個念頭蜂湧而至,隱約的好像有個年輕的男子被雙手捆綁。立在眾人面前,有個年長的生著鬍鬚的男人說道:「自此將你除去族譜,是生是死,兩不相干……」

    蘇岑看著紅玉臉上閃過的茫然和痛楚,便知道她果然是因為生病而將所有痛楚的往事刻意忽略了。一時有些遺憾她與自己不是同道中人,可是見她這般難受,又替她難過。

    紅玉喃喃的道:「不,不可能。」

    她不想記起。因為胸口似乎被誰肆意的蹂躪過,揪著她的心臟,用一種醒世的聲音呵斥她:「亂賊之女,妖術惑人,斬草除根,人人有責。」

    還有誰在她耳邊喊道:「你滾吧。我怎麼會和你這樣的女人結為夫妻?你不要再不知廉恥,糾纏不休了……沒的玷污了我家清淨之地。」

    紅玉慘白著臉,眼神之中凶色甚濃,看上去卻極盡悲苦。茫然無焦的望向秦縱意道:「你胡說,不必為了騙我就編出這樣的借口來。我從來沒下過山,我如何認得什麼穆楚清。就是二當家的……也是,也是……」

    她很想說二當家是從一開始就在清風寨的,可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他。雖然他號稱老二,卻是比三當家的來的要晚,來的莫名其妙。好像是她病醒後,就從天而降的一樣。

    可是她不肯承認秦縱意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嫌妻不良。

    怎麼可能呢?她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待在清風寨,從沒離開過,從來……

    秦縱意也不再多言。然當事人不肯說,必然有她不肯說的道理。他不過是一個外人,何必插手太多?想通此節,秦縱意盡提醒之職,道:「你不記得就算了,那是你和穆家大爺的糾葛,想來他此次含恨下山,必不會善罷干休,他日定然再進清風寨……」

    「他敢。」紅玉想也不想的道。她雖然不肯承認從前,卻莫名的相信秦縱意這話不是空穴來風,是以毫不猶豫的接了話碴。

    清風寨是自家爹爹的心血,紅玉雖然不齒自己生於斯長於斯,也不甘於死於斯,可是這裡有她對爹娘所有的模糊的記憶,誰想搗毀,她第一個就不會輕饒。

    紅玉自行帶人回山,秦縱意則帶了蘇岑尋了家客棧住下。蘇岑不由的好奇的問:「紅玉和穆楚清之間是怎麼一回事?」

    秦縱意輕描淡寫的道:「才子佳人,俗的不能再俗。」

    蘇岑在心裡鄙視他,嘴上卻道:「天下之於情字,哪個不是落入俗套?」又不是他自己的**密事,他竟這般守口如瓶,他不願意說,她還不稀罕聽呢。

    秦縱意不是故意逗蘇岑,是真的不願意背後論人是非,見蘇岑一副小女兒家的嬌態,任性不滿溢於言表,倒是覺得好笑,只得道:「三年前,穆楚清和偶然下山的紅玉相遇相識……」

    蘇岑果然豎起了耳朵,雖沒往這邊望,卻是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

    秦縱意只微微一頓,接下去道:「大抵是一見鍾情罷,便一發不可收拾。可是兩人身份有別,穆家不容,便強行棒打鴛鴦。不想穆楚清也是個執拗的,做的太過決絕,以至於被穆總兵除了族譜。這兩年他行蹤隱匿,不想竟落草為寇。箇中詳情,我是真的不清楚……」

    他正經起來,是真正的君子,一點玩味的神態也沒有,更兼措辭極是嚴謹,拿不準的便只以可能,大概等詞代替,更兼敘述平實,不加一點主觀情緒。

    蘇岑感慨之餘,道:「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想來這也是他二人注定有此一劫。你說穆楚清當真會重返清風寨,將那裡踏成一片廢墟麼?」

    秦縱意沉吟著道:「穆楚清萬念俱灰,才賭氣重回穆家,縱使穆總兵愛子心切,也斷不會叫他白白回去,況且還要斷他後路,絕了念頭,所以血洗清風寨是早晚的事。」

    蘇岑並不同情於世雄諸人,只是想到紅玉,不免有些黯然,道:「當初他追隨紅玉而來,也是為了那份情誼,只是沒想到,紅玉會忘卻前塵,倒不知是福是禍了。」

    秦縱意點點頭:「她的謂的忘記,也許不過是逃避吧。」

    蘇岑心就是一動,看向秦縱意的眼神就帶了一些感佩。難得他這個從沒接觸過心理學的古人能有這樣的覺悟和認知。便試探的道:「我也是啊,好像一夜之間,就把從前的往事都忘記了。」

    秦縱意微微納罕。該不會是她也經歷過什麼重大的刺激,所以也就此避世?不過,她從前深居簡出,能有什麼重大刺激?要說最大的事,也不過是與孟君文這場無法收尾的婚姻。

    秦縱意道:「忘記就忘記了,可有什麼影響?」心裡卻在想,應該請京城的名醫好好替蘇岑把把脈。

    蘇岑自嘲的一笑,反問道:「你沒覺得我和之前的自己,判若兩人?」這是蘇岑一直想問的問題,她對從前的蘇岑表示深刻的同情,卻沒法表示理解,她怎麼就可以活的那麼安靜,和不存在一樣?

    以至於她現在每走一步,每做一件事,都要心下掂量蘇老爺和蘇夫人會怎麼想,會不會懷疑她壓根就不是他們的女兒。

    秦縱意眨了下眼睛,腦中閃過蘇毓對蘇岑的評價來。可他苦於對從前的蘇岑毫無印象,因此倒也不覺得有多不同,便道:「這個麼……我是真的沒覺得。一來我在京城待的不多,二來你在閨中之時,貞靜默言,幾乎從來沒有見過,所以印象之說,無從談起。和你初見,還是在君文的婚宴之上……」

    他點到即止,沒再往下說。見蘇岑心事重重的模樣,便道:「你在擔心什麼?」

    蘇岑脫口而出:「你還好,從前沒見過,見到的時候就是現在的我,可是爹娘還有蘇茉、蘇毓,不知道會不會覺得我變化太大,有點匪夷所思呢?」

    「怎麼會。」秦縱意好笑的道:「我知道蘇毓是擔心你太過柔順,難免吃虧受氣,又不肯為外人道,都憋在自己心裡,反倒會憋出病來。其實你多變一點,他們就能少擔心一點,也算是皆大歡喜的事吧。」

    蘇岑展顏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蘇岑簡單問起秦縱意是如何來的,知道是受了蘇毓所托,不免歉然的道:「我平日很少生病,偶然一病,玫瑰和冬忍就有點招架不住,六神無主,冒冒然的就往家寄了一封急信,倒勞動你百忙之中抽身跑這一趟。看,我現下已經沒事了。」

    「關心則亂麼,蘇毓原本對你此次出行就牽腸掛肚,憂心忡忡的,聽說你病了就更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非要親自來。我恰巧有事,也就順帶著替他跑這一趟。」

    聽說還有一位隨行大夫落在清風寨,蘇岑就更過意不去了,秦縱意安撫她:「無妨,老吳會照應的。」

    提到老吳,再提到他自己的公事,蘇岑再好奇也知道涉及到他的隱秘,是不能像閒談一樣拿來說笑的,因此識時務的閉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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