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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6、管束 文 / 沉默醉

    求粉紅嫌妻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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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蘇岑沐浴收拾完畢,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玫瑰進來回稟:「奴婢都一一揀看過了,一共三隻箱籠,有兩隻是姑娘在行程中採辦的,還有一隻,大概是秦將軍幫著置辦的,裡面都是些地方特產和新奇的小玩意,還有一些文房四寶、綢緞綾羅……」

    蘇岑梳理著長髮的手就頓了一下,看向玫瑰問:「咱們路上的箱籠,不是都丟了麼?」

    玫瑰笑道:「奴婢也是這麼問的,秦將軍說了,是他叫老吳在接應陸大夫時,順手就把屬於姑娘的東西給拿回來了……」

    蘇岑自嘲的一笑。除了他,還能有誰?所謂的神仙也不過是絕望悲傷時幻想的希望罷了,卻從沒見誰真的在最難堪的境地裡遇到過神仙。

    自己就是多此一問。

    蘇岑道:「你替我謝過秦將軍,就說改日再由蘇毓登門道謝。」

    「奴婢謝過了,秦將軍說不用客氣,他明日就要出京,只怕半年或是一年之內都不在京城。六爺有點依依不捨,他還在那笑話六爺,說叫六爺好好讀書,勤練武藝呢。」

    蘇岑看了箱籠一眼,道:「把東西收拾出來,給蘇茉、蘇毓還有林表哥、吳家幾位小姐,再有曲家九鳳姑娘的禮物都整理好,叫人專門送過去……」

    玫瑰應聲,當著蘇岑的面一一整理出來,又把文房四寶都拿出來,道:「這是姑娘當日最喜歡,親自挑選的。也拿出來留著自用。」

    蘇岑卻只是看著秦縱意置辦的那只箱籠,裡面不是蜀錦,就是江南上好的比綢。一時有些拿不定他的意思是什麼。

    正在發怔呢,只聽玫瑰問:「姑娘,我們是回家呢,還是在這……」

    蘇岑回神,道:「自然是要回家的。」這裡很好,可是她在這裡住著已經不習慣了。她是嫁出去的女兒,雖然家裡沒有兄嫂,但將來蘇毓總是要成家的。她沒有道理在娘家住一輩子,讓兄弟養活的道理。

    玫瑰便溫順的答道:「哦,那奴婢就叫蘇掌櫃和朱掌櫃改天再來?」

    蘇岑問:「他們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

    玫瑰笑道:「他們哪裡知道?還不是瞎貓碰……」沒說完,自己先撐不住笑了,道:「來了府上幾次,都見不到姑娘,只好求了六爺。六爺又轉告給奴婢的……」

    蘇岑要笑不笑,最後卻只沉吟著不說話。

    玫瑰也悵然的道:「想來是問問姑娘。這兩家鋪子到底如何了吧?姑娘您就這麼拱手送人,這兩位掌櫃做慣了的主事,猛然換了主子,只怕一時不適應也是有的……」

    蘇岑只是笑笑,道:「凡事都有個適應過程。他們只怕從前在我接手初時也未必習慣。」

    玫瑰感歎道:「話是這麼說,可是像姑娘這樣的好主東。他們去哪裡尋去?不戀舊主,那才是狼心狗肺了呢。」

    蘇岑便笑著催她:「行了,你去讓蘇毓轉告給他二人,明天我們便回家了。有事到時候再說。」

    到晚間時,蘇毓才得空來找蘇岑。臉色微微有些發紅。眼睛也亮晶晶的帶了些水潤。蘇岑聞見一股淡淡的酒味,不由的問:「你喝酒了?」

    蘇毓道:「不多。就喝了三杯。」

    蘇岑歎一口氣,替他倒了杯茶,道:「還是少喝,你年紀還小呢,喝多了酒,以後讀過的書便都記不得了。」

    蘇毓好笑,道:「爹都不管我,你倒來威脅我了。」

    這個時代的人早熟,像蘇毓這麼大,已經算是半個成人了,再早的,過個幾年便要成家娶妻生子,喝點酒的確算不了什麼。可是蘇岑卻不以為然。酒最傷腦,況且他畢竟年紀在這呢。

    蘇岑威脅的瞪他,道:「我威脅你,那也是為了你好,你若不聽話,但凡被我捉到一次你喝酒,看我怎麼罰你。」

    蘇毓並不怕,上躥下跳的道:「怎麼罰,怎麼罰?來呀,來呀……」

    蘇岑哭笑不得,伸手在他腦門上一彈,道:「都耍上酒瘋了,還不承認,乖乖坐著,我叫人給你弄碗醒酒湯來。」

    蘇毓悻悻的一捂腦門,唉喲唉喲的叫疼,道:「我可不幹,秦大哥說我是男人,喝酒不能像女人一樣扭扭捏捏,我這才連著喝了三大碗的,你卻不許我喝酒,喝了便罰我,我到底聽誰的才好?」

    蘇岑知道沒彈疼他,他不過是借酒撒嬌罷了,便道:「誰說的有道理就聽誰的嫌妻不良。等你過了十五歲,愛怎麼喝我才不管你。」

    「十五歲啊。好遙遠……」蘇毓撫額哀歎。

    蘇岑取笑他:「不遠了,什麼時候你偷聽到爹娘琢磨著替你求娶哪家姑娘,就到了你喝酒的時候了。」

    蘇岑正襟危坐,咳嗽一聲道:「我才不會偷聽,也不會那麼早就娶什麼媳婦。不過說真的,大姐,我將來要娶,也娶一個像你這樣的姑娘,既不會溫順的愚蠢,又不會強勢的霸道,能夠真心理解我的……」

    不是男孩子都有戀母情結嗎?他的偶像怎麼數也應該是蘇夫人,而不是自己。還有他對自己的評價,倒是讚賞啊還是嘲弄啊。

    蘇岑笑道:「我是你姐,你才不會覺得我處處可厭,假如你真的娶了這樣一個姑娘為妻,只怕就該厭惡她了。」

    「才不會,說的我跟個小孩子似的,也就只有孟君文那種蠢蛋才會做那麼**幼稚的事罷了。」

    蘇岑笑不可抑,就連剛進屋冬忍也笑的掩住嘴。

    蘇毓惱羞成怒,只得喝斥冬忍:「笑什麼笑?你這丫頭也跟著沒規矩起來了?哼。」

    冬忍把醒酒湯放到桌,沉默的退到一邊。蘇岑笑道:「把湯喝了吧,我們好好說話。」

    蘇毓坐定,喝了湯,收斂了嘻笑的神色,像個小大人一樣,細細打量著蘇岑的氣色,開口道:「姐,你這一趟出門,受苦了吧?」

    蘇岑實在跟他正經不起來,看著這麼一個師氣英俊,已經小點男子漢雛形的弟弟,便忍不住要揉皺他的頭作弄他。

    蘇岑笑道:「什麼受苦不受苦的,你倒是說說,我們過什麼樣的日子才算不苦,才算幸福?」

    蘇毓皺了皺眉頭,道:「橫豎,不是像你這樣……你就應該有人愛著疼著護著……」

    「誰說我沒有人疼著愛著護著?有娘,有爹,有你,有阿茉呢……」

    蘇毓搖了搖頭,只笑了笑沒說話。

    蘇岑怕他多想,便推他道:「好了,你也看到我了,我很好,沒掉一根頭髮,沒少一塊肉,和走時一樣,你可以放心了?喝了酒,頭一定沉,回去好好歇著,我明日便回去了,你有空便來找我說話。」

    蘇毓一驚,道:「姐,你不在家裡住嗎?」

    蘇岑道:「不了,這裡是你的家呢。」

    「可,可是,若是被爹娘知道了……」

    蘇岑也一驚,道:「你,你沒跟爹娘說我一直住在外面?」

    「我哪敢說。他們一直當你住在孟家……」蘇毓不無委屈的道。

    蘇岑呆怔了一會,連忙安慰蘇毓:「別急,別急,容我想想。」

    實在不該怪蘇毓。這些事,本就是她自己惹下的,蘇毓還小呢,在蘇老爺蘇夫人的眼裡,就是個孩子。她怎麼能讓他承受爹娘的怒火、憤怨和指責?

    只怕當日的事被蘇老爺知道,一定會狠狠的責罰蘇毓一頓的。

    唯今之計,瞞不是長久之計,不如坦白的好。

    蘇岑安撫蘇岑:「沒關係,我自己跟娘說,若是爹娘問起你,你就推說不知道……」

    蘇毓挺了挺胸脯,道:「那不行,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我怎麼能做縮頭烏龜?我這就去找他,就說所有一切都是我做的,要打要罵,憑爹罰……」說著起身要走。

    蘇岑一把拉住他,道:「現在還不是你逞強、替我出頭的時候,我若需要你幫忙,一定不會跟你客氣。好啦,去歇著……」

    蘇岑示意冬忍去盯著把蘇毓一直送回去。

    玫瑰驚惶失措的跑進來,道:「姑娘,不好了,老爺往這邊來了。」

    「啊?」蘇岑也有些害怕起來。這個時代,當爹的一般是不怎麼教訓女兒的,一來父親有絕對的權威和尊嚴,權威不可濫用,內院的事自有當家主母,他很少置喙。二來女兒未出嫁前自有做娘的嚴加教管,當爹的重男輕女,早就把女兒當作替別人家養的,故此不怎麼上心。

    這會兒,只怕是蘇老爺聽說了什麼。說不定還有這一路上的遭遇。秦縱意,希望你不要言而無信,多嘴的添油加醋,胡說了什麼。

    玫瑰害怕的道:「姑娘,怎麼辦啊?」

    蘇岑看她一眼,道:「見機行事吧,你去給娘送個信兒。」

    玫瑰只當她要去搬救兵,應一聲道:「奴婢這就請夫人過來。」

    蘇岑卻道:「不是叫你去請夫人,是叫你無論如何攔住夫人別叫她過來。」

    「啊?」玫瑰不懂了。蘇岑沒時間跟她解釋,只說了一個字:「快。」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是蘇禮的,沉聲道:「岑兒——為父來看你了、」

    蘇岑忙斂衽行禮,道:「女兒見過爹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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