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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6、積怨 文 / 沉默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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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至幾乎一點猶豫都沒有,垂頭道:「老爺說,暴病而亡,是不祥之人,叫小的拉到西城靜樂堂火化了。」

    孟夫人失笑道:「好,好,這把火,燒的倒真乾淨。想必那兩個貼身丫環也一併燒成灰了?」

    夏至頭垂的不能再低,道:「這個,小的不知,不是小人親手經辦,不敢妄言。」

    他不過聽命於孟老爺,為難他又有何益?孟夫人便擺手,道:「罷了,你好生服侍老爺,若是有事,務必報與我知。」

    夏至道:「是,小人定當盡心盡力。」

    孟夫人回到盛鼎居,水仙過來低聲回道:「老夫人說心口難受,早飯也沒吃,媽媽長松問要不要再請位太醫過來瞧瞧?長此以往,只怕老夫人撐不下去……」

    孟夫人微微閃了下眼,道:「去請。」

    長春等水仙去了,這才上前道:「夫人,奴婢之愚見,您還是親自過去瞧瞧老夫人。」

    孟夫人壓抑著滿心的怒火,疲憊的道:「去,自然要去。」連蘇岑都能盡釋前嫌,做出天下以孝為先的義舉,她已經當了這麼多年的孝順媳婦了,怎麼可能在最後時刻前功盡棄?

    只是一想到孟老夫人那可惡的嘴臉,她就打心眼裡厭煩。這是什麼人家?丈夫不像個丈夫,兒子又為國損軀,婆婆不像個婆婆……

    她真懷疑前半輩子是怎麼撐過來的。那時還有兒子做為希望,如今,她可靠什麼撐下去?

    可是撐不下去也要撐。她總不能讓這偌大的家業白白便宜了別人。

    孟老夫人是無病還要呻吟的主兒,如今得了病,更是狼狽不堪。滿屋子的藥味,痰盂就擺在床腳,看上去整個屋子都灰敗無比。

    沒有了琅琊,她就好像失去了半條命,做什麼,什麼不如意,看什麼,什麼不順眼。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一件能讓她順心的。

    更可恨的是,好端端的,琅琊怎麼會暴病?不過是從北邊莊子上才回來,怎麼就成這樣了?兒子乾脆不解釋,媳婦又剛剛病好,一問三不知,老夫人滿肚子邪火不知道朝誰發。

    底下的婆子丫頭跪了一地,只有長青在床邊跪伏著。長松在一旁替她拍撫著後背。老夫人咳嗽個不住,臉漲的通紅,卻好似心口中有無數的痰堵塞在胸口。

    只是咳不出來,呼吸又越來越困難,真是活著也是造孽。

    一抬眼,見身前立著孟夫人。不由的火從心頭起,指著她要罵。可是喉嚨裡呵呵有聲,就是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孟夫人垂頭裝做看不見,只喝斥一旁的小丫頭:「還愣著做什麼?替老夫人倒杯水來。」

    小丫頭慌不迭的爬起來。倒了杯水。孟老夫人不接,伸手一擋。那水就都灑了,潑了小丫頭一身。也濺了老夫人一身。

    孟夫人聲音微揚,斥道:「蠢笨的丫頭,也不先試試冷熱就遞過去,你想燙殺老夫人麼?來人,把這沒眼色的丫頭拉下去,好好教訓教訓。」

    這小丫頭是老夫人院子裡的,孟夫人一改往日的溫和,出手極是雷霆萬鈞,直接拿老夫人的丫頭作伐。

    老夫人微微有些詫異的看向孟夫人。怎麼一場病,她倒把性子改了?從前再大的屈辱,也只是流淚示弱,還從沒像現在這般聲色俱厲。

    只恨小丫頭沒眼色,趁著自己心情不好時往前湊,才給了孟夫人發作的借口。待要求情,又拉不下面子。是自己先發作在前的,不過教訓一個小丫頭,還真不能挑出這個媳婦的不是來。

    她盡力咳嗽了幾聲,把那令人作嘔的痰嚥下去,嘶聲道:「你來了?丫頭不懂規矩,教訓教訓就罷了,何必跟她們置氣?」

    孟夫人一笑,道:「媳婦也是擔心娘的病,見她們沒有眼色,服侍的不盡心,一時著急罷了……」她才不生氣,也犯不著。轉了話頭道:「聽說娘今日不大好?媳婦已經叫人拿了老爺的拜貼,再去太醫院請個大夫來。總吃陳大夫的藥也不見好,不如換換方子嫌妻不良。」

    一提到這病,戳了孟老夫人的肺管子,兩眼通紅,厲聲問道:「我且問你,你們夫妻一唱一和,把我的孫子弄到哪去了?」

    這話真是無理取鬧。她心疼孫子,她們夫妻就不心疼兒子嗎?孟君文自己請命要去邊關,當日老夫人還笑呵呵的說,此一去建功立業,回京之日便可光宗耀祖,言下之意也是極為讚許和支持的。

    她是母親,當時就心裡牽念不已,擔心兒子這一去的人身安全,只是一個婦道人家,不好說什麼。怎麼出了事,婆婆就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自己頭上了?

    從前孟夫人一定會低頭請罪:媳婦不孝。

    可是現在,孟夫人只覺得請罪實在無聊的很,抬起一雙泫然欲泣的眼,不需做作,臉上已經是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情:「娘都如此傷心,更何況媳婦?母子連心,我夜夜驚夢,恨不能親自去一趟關城,就算是刨地三尺,也要把我的文兒尋回來……」

    孟老夫人就覺得胸更悶了。這個媳婦說話委婉是委婉,可也真戳人心窩子。再說下去,就是她這做祖母的裝腔作勢,不懂事了。當娘的只有比當祖母的更心疼。

    孟夫人又接著說道:「是老爺說,當以國家天下為重,不可造次,又因為娘病重,老爺公務繁冗,媳婦只得強打精神,分心料理家務,不然,媳婦早就跟了文兒去了……」

    孟夫人用帕子掩面大哭。

    孟老夫人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想著從前高大威猛,可愛俊朗的孫子,再回來,就只是一具冰冷的……多少希望,多少眷戀都成了空,老夫人悲從中來。

    孟夫人慢慢的收了悲聲,勸道:「不是媳婦冷情,只是當此國亂之機,實在不敢妄做悲吟,還請娘也要珍重身體為宜……」

    老夫人又氣又恨。總之哭的是她,不哭的也是她,她還都有道理。

    猛的想起蘇岑來,道:「君文的媳婦呢?怎麼不見她披麻戴孝?」

    孟夫人暗裡撇了撇嘴,道:「君文如今生死不明,老爺說不宜張揚,只等著有了確切消息再說。蘇家那邊已經得了信,派了人過來詢問,媳婦也都依著老爺的意思回了。蘇岑名為在莊子上養病,實則已經跟了大軍去了西古堡。」

    孟老夫人這才好受些,悻悻的哼了一聲。不無惡毒的想,若是君文有事,也叫她就此陪葬,全了他們的夫妻之實。

    婆媳倆著實沒什麼話說,還是孟夫人服侍了一回,這才重新坐下道:「娘身邊也沒個得力的人,不若媳婦再去找兩個伶俐的送過來。」

    孟老夫人歎道:「唉,合心合意的不必多,一個就夠了,我只是覺得蹊蹺,這琅琊怎麼就……」

    孟夫人心下一動。聽老夫人這意思,她並不知內情,只怕也只是私下懷疑,卻也沒有得到孟老爺一點半點的暗示。

    當下也隨著一歎道:「誰說不是,可是世事無常,人有旦夕禍福,她這麼年紀輕輕的,竟說去就去了。媳婦病時,聽說都是她奉藥安湯,甚是辛苦,我心裡過意不去,還想著當面道聲辛苦呢。」

    孟老夫人心下失望之極。這點悵惘,原本是不願意和孟夫人念叨的,可是身邊沒人,也權且拿她當個聽眾。見孟夫人也如此感慨,不由的更是傷感,絮絮的說起孟夫人病中之事。

    孟夫人留心聽著,也不時的插話問幾句。

    果然都是她一個人熬藥,餵藥,那麼藥裡的曼陀羅,除了她再無第二人選。

    她就說,孟老夫人再壞,可是婆媳這麼多年,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讓她不惜置自己於死地。可是這個琅琊,又為什麼對自己下毒手呢?

    她究竟受了誰的指使?

    孟老夫人見孟夫人發呆,便疲乏的歎口氣,道:「你忙你的吧,我身邊不缺人……」說罷便閉上眼,一副不欲說話的模樣。

    知道她這是累了,孟夫人便起身告辭。

    帶著長青回了盛鼎居,就見風信跑過來道:「夫人,老爺說今天有事,中午不在家用飯了。」

    孟夫人掠了掠鬢髮,問:「可知道老爺是去了哪?」

    風信道:「聽說,是去了大爺先時住過的府第。」

    孟夫人的心豁一下似乎開了一道門。她竟把這件事給忘了,當下微微一聲冷笑,道:「備轎,我也正要去替文兒收拾收拾東西,也算是見物如見人了。」

    車轎很快準備好了,孟夫人要出門,長春追出來,道:「夫人,天冷了,您多加件衣服。」

    孟夫人揮手:「不必,我不冷。」

    長春緊走幾步,無耐的勸慰道:「夫人,您就是去,也該避開這個時候,若是老爺有事,您這一去豈不打擾了老爺?」

    孟夫人道:「我自去收拾我兒子的衣物,怎麼妨礙他了?兒子是他的兒子,難道就不是我的?」

    「夫人——」長春誠懇的道:「夫人有話,只該和老爺說清楚,老爺並沒隱瞞他的去向,夫人也該信任老爺……」

    孟夫人死死盯著長春,只要一想到很有可能琅琊沒死,而是受了孟老爺的默許對自己下藥,她就忍無可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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