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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2、臨別 文 / 沉默醉

    求粉紅嫌妻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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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縱意的臨時駐所就是一處普通的小院,門口站著兩名親衛,是蘇岑見過的,因此蘇岑朝他二人點點頭。他們兩人見是蘇岑,也就恭敬的行了一禮。

    成熠帶著蘇岑進院,就見秦縱意身邊的算勝走出來,道:「將軍正在會客,請蘇姑娘在廂房稍等。」

    廂房收拾出來,算做一個小小的會客廳。算勝吩咐人沏茶,便退了出去。成熠待蘇岑坐了,向蘇岑陪禮道:「蘇姑娘請恕罪,來時一路上疏於照顧,聽說你才到,昨天就暈倒了。將軍把我罵了一通,我很是過意不去……」

    蘇岑莞爾一笑道:「早就不妨事了,倒是你,無端端得了將軍的責罵……」

    成熠不以為然的道:「這算什麼,不過是記一過,容後處置。這是將軍手下留情,不然就是一百軍棍了。」

    蘇岑倒是悚然一驚,道:「怎麼這般嚴厲?」

    成熠哈哈一笑,道:「蘇姑娘你是不知道,將軍御下甚嚴,一百軍棍都是輕的……我們皮糙肉厚,也不過將養十數日就又活蹦亂跳了。只是當下是用人之時,所以將軍就從輕處罰了。」

    成熠說的輕鬆,聽的蘇岑臉上變顏變色。

    春枝也白著一張臉,心有餘悸的打量著成熠。這麼說,挨一百軍棍是家常便飯了?只不知道他怎麼到現在還能說的這麼輕巧,難不成那軍棍是紙片做的,就沒在他身上心上留下什麼痕跡?

    這會兒門外傳來秦縱意的聲音:「少在這油嘴滑舌,既知道是處罰輕了,還不去巡城。」他這壓根就是詆毀。

    成熠收了笑,跳起來道:「是,屬下瞧著蘇姑娘閒坐無聊。特意講些將軍的豐功偉績,聊以消譴罷了。」

    蘇岑倒還好,春枝見到秦縱意,就下意識的往蘇岑身後縮了縮,儼然把他當成了嗜血成魔的將軍了。

    蘇岑站起來與秦縱意互相見禮,他揮了揮手,示意春枝退出去,兩人坐定。秦縱意客氣道:「多有怠慢。這裡簡樸,也沒什麼好茶……」

    蘇岑道:「你還要這麼客氣,可見是真的見外了。若是我還嫌這裡不好,可要怎麼活呢?」

    秦縱意見她是真的不在乎,這才也笑了一笑,道:「這次錦國領兵的是歐陽軒的叔叔德王歐陽世德。他是錦國皇上的九弟,以心機深,擅謀略見長。我和他交過幾次手。他並不正面迎戰,看樣子意在消耗我們的耐心。只怕這仗,一時半會是消停不下來的。」

    蘇岑點點頭。並不接話,只聽秦縱意接著往下說:「我們這邊損失了君文,他們那邊也不比這邊強,糧草被燒了太半,要想接著耗下去。他們比我們要吃力得多。只是朝中最近主和的聲音越來越強,如果再加上君文的事,只怕……談和是定局。」

    孟老爺在朝中很有影響力,若是錦國以孟君文為要挾,只怕孟老爺為了兒子有個全屍,只怕也會一力主和。

    蘇岑道:「和平是人心所向,安定是百姓們心心嚮往,只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談和,錦國怎麼會善罷干休?」

    「沒錯,歐陽世德已經放出風聲,他要的是這西古堡附近三百里大小十五個城鎮。」

    胃口真是不小。

    蘇岑不禁氣憤的道:「真是豈有此理,他們張嘴就是十五個城鎮,可有這本事消化得了嗎?」

    秦縱意倒是平靜的很,緩緩的道:「才從京城傳來的消息,孟夫人被劫持……」

    蘇岑輕輕的啊了一聲,問道:「是誰?」

    「歐陽軒。同時失蹤的還有君文的姨娘琅琊以及她的兩個侍女嫌妻不良。」

    蘇岑咬了下唇,半晌道:「看來這是有預謀的……」琅琊果然沒死,她從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孟君文的死,是否與她也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

    蘇岑心亂如麻。同時也想到,琅琊逃掉了也未必不是什麼好事,畢竟她的身份曝光,再也無法繼續潛蹤密跡,暗中害人了。

    秦縱意道:「主和恐怕是時間問題,我想在聖旨到達之前,與歐陽世德決出勝負,否則只怕他們更能得寸進尺,貪得無厭了。」就算是講和,也不能讓錦國拿到更大的資本。

    蘇岑無所謂同意不同意,她甚至不太明白秦縱意為什麼要跟她講這些。如果他是想勸她早點離開,只怕也不是她想離開就離開的。

    如果錦國以孟君文為要挾,一旦景國同意講和,他遲早要被運回京城,她來的目的不就是親自接他回京麼?

    因此蘇岑只是略帶疑惑的盯著秦縱意。

    秦縱意不緊不慢的揭開了謎底:「我走以後,這裡由陸星明陸知府代管一切事務。裕常和梁諾要在五天後才能到,介時由裕常代行將軍之職。你別和他們再起正面衝突……」

    原來是怕她任性亂來。和吳裕常和梁諾起衝突,吃虧的定然是她。

    不知怎麼,蘇岑被他這婉轉的體貼說的心裡邊激盪不已,竟似有什麼東西擊中了心口,又酸又麻,險些掉出淚來。

    她自忖自己不是那種嬌弱的小姐,可她也不是什麼女超人。這條路,從她被迫走上開始,就注定是一條不平定的荊棘之途,每一步都是一個帶血的腳印,她咬著牙,忍忍疼也就過去了。

    可這會忽然有人殷殷囑咐,擔心她吃虧,她就覺得有些受不了。軟弱衝破自製的閘門,幾乎在這一瞬間就把她湮滅了。

    蘇岑強撐著笑了笑笑,道:「我也不想起正面衝突……」她小小的辯解著。可是她已經把自己放到最卑下的位置了,卻還是有人欺凌上來,她拼著尊嚴不要,也不可能忍氣吞聲。雖說未必能改變結果,但是,她也不想自己太窩囊。

    「來也來了,自然是他們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她不是不識大體,也不是不識時務,能接受的,還是會接受。

    秦縱意卻突然道:「我擔心的就是這個……蘇岑,我不願意看到你苦著自己,卻對每個人都溫和的笑。從前那些小事,被動些倒也無妨,可你不能等到被人逼到絕境了再想著反抗。到那時,只怕有人想救你都來不及了。」

    蘇岑的笑僵在臉上,像是破碎的冰碴,珠脆有聲的掉落下來。隨之而落的,還有蘇岑深以為恥的眼淚。

    等到鹹腥入口,蘇岑才醒悟過來,後知後覺的用袖子捂了臉,悶聲道:「我沒有……」她沒有苦著自己,她對旁人笑也只不過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才更合適。她也沒有被人逼到絕境,她也從沒指望過誰來救她……

    可是這些看似強勢卻虛弱到底的辯解,在這個男人面前是那樣的無力。他知道一切都是謊言,因為他看到過她在絕境時的尷尬和狼狽,他聽到過她的求救,他知道她心裡壓抑著的一切,都用逞強當做了防衛的武器。

    秦縱意的聲音低下去,道:「抱歉,蘇岑,我這麼說,不是故意要揭你的傷疤……」

    蘇岑吸了吸鼻子,放下袖子,道:「沒什麼,你說的很對,只是有時候,站著的人永遠體會不到被逼之人的那種難處。」她勉強笑了笑,道:「我不會苦著自己,也不會和人起衝突,更不會讓自己陷入到絕境。其實被逼的時候,往往是我能承受的底限,因為捨不得決斷,所以就用被逼做為借口。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脆弱……也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逞強。」

    說到最後,蘇岑坦然的笑起來,道:「臨上戰場,該我為你送別才對,怎麼都是你嘮嘮叨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秦縱意,你自己要保重……」

    秦縱意輕輕的,無聲的歎息,看著蘇岑又是一副溫婉溫和的笑意,心裡邊是說不出來的悵然。剛才那一瞬間的軟弱和脆弱,就如同夜空中一掠而逝的流星。因其難得,因其短暫,所以才變的華美可貴。

    他替蘇岑累。明明這應該是個雲淡風輕,無慾無求的女子,可她遠沒有她所表現出來的那樣輕鬆。

    蘇岑臨來前,他曾經寫過一封信,只是沒有發出去。他想告訴蘇岑,來或不來,不要受到誰的威脅或是蠱惑。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就別勉強。

    可是他沒法終筆。

    他不能騙自己,他與她交淺言深。從始至終,他和蘇岑,或者說蘇岑對他,永遠都是不那麼親熱也不那麼冷漠,不那麼親近也不算太疏遠。

    他也不能騙世人,沒有誰是傻瓜。他究竟有什麼立場,又有什麼資格,鼓動蘇岑一個弱女子向這世界宣戰並挑釁呢?

    如果他想要替她挑起這個擔子,都沒有比讓所有的利箭指向他更容易些。他固然不怕,卻不敢拿蘇岑冒險。隨便一枝流言之箭,都能讓蘇岑一著斃命。

    況且,他不能確定,蘇岑是否願意他替她挑這副擔子。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到蘇岑的身上,儘管他很願意用這種直接的方式敲開蘇岑那無懈可擊的硬殼。

    還有,他也不確定自己內心那種懵懂的悸動的東西到底叫什麼。

    所以蘇岑來了也就來了。

    秦縱意自嘲的笑笑,將話題挑開,問起京城諸事,也問起蘇岑這一路上的情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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