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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1、陌生 文 / 沉默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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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岑實在想不到秦縱意也是個會開玩笑的人,因此聽他一說,只當孟君文慘狀已經鮮明可睹。見秦縱意又說不必擔心,倒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秦縱意見蘇岑眼神裡透著茫然,像個無助的小姑娘般瞅著他,就笑起來,道:「真的沒事,我本來也就是單純的來看看……」

    他真想揉揉她的頭髮,順帶著把她眸子裡的無助抹去。他的幾個表妹小時候都是這般嬌憨可愛的模樣,因此她們的頭髮沒少受到他的荼毒。

    秦縱意的手已經伸出去了,卻僵持了一會,緩緩的落在蘇岑的肩上,像兄弟一樣,拍拍她的肩。

    蘇岑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肩上,屬於秦縱意的那只骨節分明,卻又修長的格外好看,溫暖寬大的手。

    她真有些懷疑秦縱意跟她是來自同一個國度的,不然他怎麼就從來沒用這個世界男人該有的眼光看待過她呢?

    他也從來沒用沉重的禮教,當做橫亙在他們中間不可逾越的阻礙過。

    也可以說成他的強大,強大到可以碾軋一切有可能成為他阻礙的一切東西。

    反倒是她,覺得如此與眾不同的秦縱意讓她覺得有些害怕,確切的說是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可能像從前的自己那樣坦然的接受,也沒法當作是一種惡意的拒絕。

    蘇岑自嘲的想,是不是在這個處處都是規矩,禮教大於天的社會中存在的久了,竟然適應的連骨子裡都融入了這個時代的一些東西?時間長了,不覺得其沉重了。

    蘇岑的視線如水,滑下去。聽不見一點聲響,再度抬起來,依然是舉重若輕,迎上秦縱意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眼神,道:「我沒事,來前已經做過心理建樹,況且清明也說過親眼看到當日慘狀,想來……凶多吉少吧。逝者已逝。生者還要活下去……誰也不想這樣。再者。他既然決定要來鎮守邊關,想必一定考慮過何處是他的歸宿。」

    秦縱意收回手,歎道:「只是可惜,一直沒能把他……帶回來。錦國的人太狡猾,太奸詐,虛虛實實。我一時沒敢妄動。等梁諾和裕常來了,後方有他們坐鎮,我還可以放開手腳些……」連秦縱意都對錦國報之以這樣的評價。可以想見錦國的軍隊有多難纏了。

    景國與錦國一山之隔,卻盼若兩個世界。那邊水草豐美,錦國人大都以遊牧為生。因此十分覬覦錦朝的良園,總想把西古堡這一帶的豐沃土地霸為己有,就此免去他們缺糧少食之苦。

    西古堡易守難攻,因此是景朝的天然屏障,是以錦國雖然居心不良。多年來兩國總有戰亂,卻各有輸贏,錦國並沒能多佔著什麼便宜。

    不過錦國人靈活善戰,又很有韌勁,如同水蛭一樣,緊攀著錦國不放,屢敗屢戰,幾代人都堅持不懈,以與景國交戰為榮,是以成為景國的死敵。

    蘇岑無話,垂頭半晌才說道:「有勞秦將軍了。」

    就說她自己矯情吧,總之她覺得自己立在這,說什麼話都特別多餘,特別矯情,特別的不合時宜。每個人與孟君文的關係,都比她與他來的更親密些。包括春枝這些服侍了孟君文幾個月的丫頭。

    可她卻要尷尬的站在這個位置上,說著那些理當符合她身份的言辭嫌妻不良。

    她覺得特別諷刺。因此怎麼也做不出來那種真實的悲痛欲絕。彷彿無形之中,她是一個站在圈子之外的人,明明不想進去,卻被迫拉進去,不管行立坐臥,還是那個格格不入的外來者。

    蘇岑沒睡好,一早起來,覺得眼下青黑一片。自覺實在丟臉,便想找些粉來撲撲,掩飾一下這份憔悴。

    春枝笑道:「這倒是糟糕了,將軍府裡一直沒有女眷,所以也沒有胭脂水粉之類。奴婢倒是有些,只怕奶奶嫌太過粗糙……不如奴婢去街上替奶奶現買些吧。」

    蘇岑失笑道:「我也不過是隨口一問,有沒有不當緊。也不必買了,有生雞蛋給我拿一個,有沒有黃瓜,蜂蜜……」

    這些雖是難得,倒還不至於捉襟見肘,拿不出來。春枝去了很快就回來了,道:「廚房裡的大娘特地挑了鮮嫩的黃瓜,只當奶奶想吃新鮮瓜菜了,說奶奶不必省著,過兩日再去街上買……」

    蘇岑有愧疚起來。這些東西,在京城原本也算尋常,可在這裡就不一樣。長年苦寒,出產瓜果蔬菜本來就不易,再加上戰火峰煙迭起,又是在冬天,這些蔬菜更是萬金難易。

    她何德何能,奢侈糜費,拿這些百姓輕易嘗不到的東西做那個……面膜……

    蘇岑虛弱的吁了口氣,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啊?呃,是啊是啊,我,我會省著的。」這點潛台詞她還聽得出來的,是怕她從京城裡來的,吃不慣苦頭……

    笑話,好歹她也是將軍夫人,要點東西還要看下人的臉色不成?

    蘇岑悻悻的想,她不過愛惜糧食,絕對不是不跟她們一般見識。

    可是要也要來了,不能浪費。蘇岑要了把小刀,把黃瓜洗淨,削了皮,剩下的蘸了蜂蜜啃了,皮就貼在眼瞼下面,權當補水了。

    秦縱意叫人過來傳話,請她去他議事。

    所謂的議事,也不過商量一下孟君文的事該怎麼辦才好。

    清明便帶了人跟著蘇岑過去。這裡民風開放,雖然戰事迭起,人們卻早就習以為常,時常能看見大姑娘小媳婦們在街上買東賣西。

    坐在車裡的蘇岑看了一會,就放下了車簾。春枝在一旁笑著道:「這裡是集市,逢一逢五都是集,什麼時候奶奶也可以出來轉轉。」

    蘇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問起春枝閒話來:「你家也就在這城裡吧?」

    春枝道:「奴婢家不在這,是在城外三十里的一個山坳裡,因為錦國人打過來,村子裡的人能跑的都跑了,剩下些老弱病殘。我跟著爹跑到城裡,恰巧趕上將軍府裡招人,奴婢就乍告奮勇的來了。將軍是個好人,對下人很寬和,吃穿住行從來也不挑剔,如果不說,誰也想不到他是從京城來的……廚房裡的大娘做慣了西北菜,每頓都放下許多辣椒,將軍除了第一頓多喝了些茶水,幾乎沒有哪一次不是大塊朵頤的……」

    提到孟君文,春枝似乎來了興致,喋喋不休,說起來沒完。

    蘇岑只是靜靜的聽著。

    從春枝嘴裡描述出來的孟君文,對蘇岑而言,除了名字熟悉,剩下的哪一點都陌生之極。在京城裡,他每天除了去應景似的點卯,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吃喝玩樂,純粹的世家子弟的紈褲作派。

    蘇岑從來不知道他的喜好,也從來不知道他是如何練武統兵,更不知道他對旁人又是如何的神情笑貌。

    人和人真是奇怪。春枝在談論著理當是她最親密的人,她卻不如一個遠在幾千里地之外,和孟君文相處不過幾個月的婢女更瞭解他,更熟悉他,更親近他。

    春枝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成惆悵,道:「孟將軍真是個好人……」她一再重複著這個論斷,這也許是她對孟君文所有認知裡的最能貼切表達她心意的一句話了:「聽說孟將軍出了事,府裡所有人都哭了,都說賊殺的錦國人,怎麼這麼沒有人性……將軍還這麼年輕,就……」

    春枝瞥一眼蘇岑,沒能從她臉上看到眼淚,稀罕之餘又覺得有些不近人情,便把話題一轉,扯道了蘇岑身上,道:「就……就撇下奶奶一個人……奴婢們都替將軍婉惜,更替奶奶遺恨……奶奶這般好樣貌,卻年經輕輕就要守著……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呢?」

    連蘇岑都覺得,春枝口中的自己的確夠悲慘的了。在她的眼裡,女子自當從一而終,孟君文雖死,她這個遺孀卻必須抱著他的牌位活著……

    蘇岑不易察覺的嘲弄的笑笑。心想,如果孟君文真的死了,那才算是對她最大的報復呢。這塊貞節牌坊,是他給她最大的詛咒,不管情願不情願,她都得背著一輩子。

    街上的行人忽然亂起來,春枝停住話頭,掀起車簾,看了一眼,回過身來安撫蘇岑:「奶奶別擔心,想來是錦國又有人來攻城了。有時候一天都要來上幾回,不分白天黑夜,雖然不至於真的攻破,可是也實在討厭……」

    蘇岑掀起車簾看了看,叫馬車停在一旁,把清明叫了過來:「你去秦將軍那裡問問,若他忙,我們就先回去,改日再來。」

    清明應聲要走,卻見成熠騎馬從街對面急馳而來,跳下馬道:「蘇姑娘別怕,不過是散兵游俑,一會就沒事了,將軍叫我先護送姑娘過去。」

    沒等到秦縱意的臨時府第,騷亂就已經平息了,原來是幾個錦國的士兵混進了城裡,不想被人認出來,他們索性就大鬧起來,妄想混水摸魚的逃走。陳啟秀帶人巡城,將這兩人抓了個正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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