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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17、不識 文 / 沉默醉

    第一更

    ……

    蘇岑很疑惑的看向眼前這個俊逸的年輕將軍嫌妻不良。第一個感覺就是他長的很好看,起碼她對他是沒有惡感的。蘇岑自覺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浮淺女子,所以她對他的不反感,並不僅僅因為他的容貌。

    借口吧。蘇岑自失的嘲笑自己。一個沒有記憶的女人,對著曾經和她有過親密關係,卻已經形同於路人的男人,還有這麼多想法做什麼?毫無意義。

    長的好看的男人,就是用這張好皮相來迷惑人的吧。固然男人可惡,可恨,但是女人如果不動心,又怎麼會飛蛾撲火呢?最後的結局不是所有的都讓人如意,總不能因為沒能在一起便說是他薄情負心?

    她總覺得那個故事太不適合她。她其實很沒有秦香蓮的潛質,就是做個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釧也是相當有難度的。

    不過,這男人臉上愕然的神色很是怪異。怎麼說呢,明明那張好看的臉並沒有動容,可是那雙眼眸裡有著很深刻的痛楚和急切,還有迴避的羞愧,以及許許多的深情厚意。

    他垂著眸子,視線落在蘇岑的手上。

    蘇岑的手就像被燙了一般灼熱。她很懷疑自己的手是不是被燙傷了。因為他的眸子裡似乎長出了一隻手,已經把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裡,不住的柔情萬端的摩挲了很多遍。

    但他的眼神並不猥瑣,帶著很純淨的抱歉。

    抱歉。

    對,就是抱歉。

    蘇岑耳邊忽然就響起四個字來:始亂終棄。

    就是他把她始亂終棄了麼?而且,還讓她有了一個小小的紀念品?他就是為了這個而抱歉?如果他是那種輕浮的浪蕩子弟,始亂終棄的女人不知凡幾。他又怎麼會單獨對她一個而感到抱歉?如果他不是那種負心薄倖的人,又怎麼會對她始亂終棄?

    真是奇怪,她竟然會有許許多多的怪念頭和怪詞語,彷彿不需要學習就能自動自發的從腦海裡映射出來。

    她知道,這些念頭和詞語,是身旁的人不懂得的。甚至也不能接受的。她隱隱的感覺到自己與身邊的人是格格不入的。

    蘇岑想。她不愛說話,不愛跟人親近,不是她清高驕傲,而是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馬腳來。僅此而已。

    她應該很憤怒很委屈的把這盞酒潑灑到他的臉上。然後氣勢洶洶的說:「你不要我了,那是你的損失,我也不會覺得遺憾。因為這也是我人生中的一件禮物,讓我把你看清楚……」

    什麼亂七八糟的。

    蘇岑搖了搖頭,克制著不再去想各種紛亂的念頭。只是沉靜的回視著秦縱意。其實,是有兩個字,在心裡,在腦海裡,在唇齒之間不住的翻湧著的,但是蘇岑不記得。

    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想到最後,只覺得四肢百骸說不出來的躁熱。還帶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羞窘,最後就變成了頭疼欲裂。

    蘇岑才蹙起秀眉。露出一個疼痛難當的神情,秦縱意已經把那杯酒穩穩當當的從她手裡接了過來。

    蘇岑也就解脫般的一笑,純粹是禮貌的客氣的一笑。

    秦縱意竟然僵硬的回了她一笑。

    這麼短暫是眼神交會,自然落入了有心人眼中。司馬呂便探過頭來道:「孟小將軍可是對這位舞伎有興致?」

    秦縱意當然想順水推舟的說是,但司馬呂卻一笑封死了他的話頭:「可惜,我國對於舞伎有著嚴格的身份界定,一日為伎,終身不得為良嫌妻不良。不若請小王爺替孟小將軍牽線搭橋,把我國的長福公主送過來服侍孟小將軍。」

    秦縱意的心一沉,朝著不遠處的歐陽軒瞥了一眼,淡淡的笑道:「不必。」

    跟歐陽軒交手不多,他卻也知道,他敢故意叫蘇岑前來,自然有著必勝的打算。他表現的越急切,越是落入了歐陽軒的圈套。

    不急。

    左右他也看到了蘇岑,知道蘇岑目前的狀況雖不是很好,卻也不是很糟。人不能太貪,太貪心了容易失手,到最後雞飛蛋打,什麼都不剩。

    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先把孟夫人接回去。

    司馬呂笑笑,道:「孟小將軍太見外了,其實這位永福公主並不是外人,孟小將軍一定認得。」

    秦縱意挑眉,故作驚訝的問:「哦?我倒不知孟某什麼時候會和貴國的公主有過交集,願聞其詳。」

    司馬呂老奸巨滑的笑上帶了些輕浮的謔笑之意,道:「這位永福公主,說來確實是有皇這血統,與這宮裡的公主不太一樣。她的母親長樂公主曾經服侍過先皇,珠胎暗結,生下了長福公主。只是那會長樂公主不在宮中,在民間流蕩。是小王爺偶然機遇才將這母女二人接回宮中……後來機緣巧合,長福公主又到了景國。才子佳人,一段佳話……哈哈哈,孟小將軍,您當直不記得琅琊了麼?」

    秦縱意臉色忽變,把手中的杯子往桌案上重重一頓,道:「不記得?我怎麼會不記得。」

    司馬呂視若無睹,仍然輕淡的笑著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孟小將軍並非無情之輩,重拾舊緣,可喜可賀啊。」

    秦縱意一聲冷笑,道:「司馬相直是貴人多忘事,如果不是貴國這位永福公主,孟某何必多此一舉,跑這一趟?身為人子,卻讓母親落入敵國奸人之手,這種奇恥大辱,孟某永世不敢忘。」

    「哈哈哈哈——」司馬呂低聲笑著,道:「孟小將軍,兩國相戰,都是男人的事,何必把無辜的女人牽扯進來。說句難聽點的大實話,長福公主也是忠君之事,有著許多的不得已啊……」

    連司馬呂都肯這樣為琅琊說項,真有點出乎秦縱意的預料之外。他面色稍霽,道:「司馬相說的倒是有理,國家大事,本來就是男人的事,興衰也罷,榮辱也罷,的確與女人不相干。」說完便抿緊了唇,一副不欲多談的模樣。

    司馬呂也就笑笑沒接話。

    接下來就安靜了不少,司馬呂沒再出言試探,就是歐陽軒都安靜的詭異。

    秦縱意實在不明白歐陽軒這麼大費周折的把蘇岑弄出來,就是為了讓蘇岑在自己眼前晃這麼一晃?如果以他對歐陽軒的瞭解來看,他拋下這麼大一個誘餌,卻這麼小的動靜,實在是有點大材小用,不像歐陽軒的行事風格。

    歌舞歇下去,錦國的皇帝笑呵呵的把酒,對秦縱意道:「孟小將軍初來敝國,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可要好好的招待才成。一杯水酒,送給最英勇的少年將軍……」

    秦縱意站起來,傲然的身姿挺拔如白楊,輕淺的一笑道:「孟某愧不敢當。凡人都有七情六慾,孟某也不例外,這些日子以來思母心切,憂急如焚,還請貴國盡早將家母送還。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身在異國,只怕寢食難安,夜夜垂淚,思念著家鄉。身為人子,孟某實在是又羞又愧,恨不能以身而代之。」

    「孟小將軍的一片孝心,感天動地,朕豈能不加以體恤?宴罷就可叫你們母子相見,即日便可啟程回國,還望孟小將軍代朕向令尊表達朕的一番歉意。索性軒兒對令尊並無一分一毫的怠慢……」他眸色一沉,似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歐陽軒:「把那女人一併交給孟小將軍吧。凡作孽者,自是不得活,不必憐惜,憑孟小將軍如何處置。」

    歐陽軒便欠身站起來,唇角含笑,道:「是。」

    秦縱意垂下眸子,很是不懂他們父子口中的「那女人」到底是誰。他知道孟夫人是在京城失蹤的,卻並不知道與琅琊有關。畢竟當初孟家報的是琅琊暴病。這種人家的秘辛,秦縱意一個不在京城,遠在邊關的男人,實在是不能猜測得詳細。

    不過想也知道,錦國既然不介意用這種美人計,定然就圖謀著更大的利益。已經失敗過一回了,卻還這樣肆無忌憚的送到他手裡來,是覺得他會為了一個女人的美貌而心軟麼?

    不過秦縱意並沒有表達自己的意願。

    辭別了錦國的皇帝,秦縱意由司馬呂陪同一起出了宮門。侍衛把他的青霜劍還回來,他也只是默然的接了別在腰下。

    司馬呂道:「明日小王爺鄭重邀請孟小將軍進王府一敘。令尊現下就在王府,介時即可相見。」

    秦縱意拱手:「請轉告小王爺,孟某定然準時負約。」看來明天的宴席才是重頭戲,酒無好酒,宴無好宴,歐陽軒在這等著他呢。

    出了宮門,成熠跟上來,輕聲道:「將軍,今日可還順利?」

    秦縱意點點頭,反問道:「你聽說了什麼?」

    「這次隨行來的特使李大人私下和歐陽軒會面,兩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見歐陽軒把一柄寶劍送給了李大人。我叫人去問了,據說那是一柄絕世好劍:紫電。」

    秦縱意就是一怔。

    歐陽軒白日裡才說的紫電青霜,絕世無雙,原來這劍竟是在他手裡,只是他無端端的為什麼要轉送給這次同行的李大人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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