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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16、相見 文 / 沉默醉

    第三更奉上嫌妻不良。求粉紅,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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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縱意再一次來到錦國的都城。

    再一次,卻已經物是人非。

    耳邊儘是一口一個恭敬的孟將軍,他也應對自如,渾然天成,沒有一點猶豫和難安,只是,那張不屬於他的臉,雖然看似無動於衷,卻開始隱隱作痛。

    錦國的鬼醫用的乾坤大挪移,簡直是天衣無縫,可是秦縱意就是能感覺到他重新踏上這片土地,孟君文的冤魂在某個不知名的暗處,淒厲的哀泣。

    午夜夢迴,都是孟君文在烈火中化成灰燼的場景,還有他親眼的看到血淋淋的,褪下人皮之後的那張猙獰面容。

    一次次的,秦縱意問自己:我是誰?我是誰?

    沒人能給他答案。

    他已經漸漸習慣了戴著這張屬於昔日好兄弟的臉,接受著他的身份,甚至有意無意的要模仿他的舉手投足,按照他的人生軌跡活著。

    是,按照他的人生軌跡活著。這不只是一個銘記,一個恥辱,更是一個儀式,一個決定。

    他早就已經決定放棄了他是秦縱意這一身份。

    這世上,從此再沒有秦縱意,只有孟君文,他要侍奉孟家二老,以使他們得享天年,他要替孟家傳承香火,開枝散葉,子子孫孫,永生永世都姓孟。

    他時常會想起那香艷的幾天幾夜。

    那個溫潤如玉的女子,在他身下風情綻放,嫵媚承歡。

    他對她說,他叫無忌。

    儘管不承認,可他知道他在這樣的情勢下得到她。多數要歸功於那張臉。那張臉,就是影響著蘇岑許多決定的關鍵的身份。

    他不確信她在極致**的情況下,心裡想著的人是誰。是無忌,還是孟君文呢?

    秦縱意知道自己糾結這個問題很是可笑,他既然已經決定了沿襲這個身份,就不該對蘇岑有這麼強烈的牴觸。可他就是痛恨她看著他的臉時那份專注與溫柔的探詢。這讓他覺得自己就是躲在一張皮下面的魔鬼。用這樣欺騙奸滑的手段,卑劣的掠奪了她的初夜,毀了她的生活。

    可他不後悔。不後悔騙她,不後悔休她。不後悔……

    他這次來,就是要接孟夫人回景國的。

    他受到了大相逕庭的禮遇。曾經是階下囚,如今是使者。身前身後,總有許多人簇擁著,陪著笑臉。說著好話。

    在驛館裡住下,第二天便見到了錦國的外相司馬呂。這是老狐狸,笑面虎,把著秦縱意的手,道:「孟小將軍,前些時多有得罪,哈哈。也算不打不相交,孟小將軍勿怪。」

    秦縱意很想甩開他那保養的白白嫩嫩的手。如法炮製,也把他臉上那張永遠笑著笑容的臉皮扒下來。

    不知道那時他是不是還在笑,是不是笑的還這麼好看。

    不過他不會給誰安在臉上,而是掛在城門口,讓西古堡的百姓們日日在那上面唾著污穢……

    也不過是想想罷了。秦縱意自失的笑笑,道:「各位其主,認賭服輸,孟某也沒什麼可在意的。司馬丞相太客氣了。」他當然在意,他怎麼可能不在意?就算是他戰勝的時候,也沒有用這樣殘酷非人的手段對待過敵國的將士。

    可這會不是在意的時候。這一筆筆的帳,他都記下,總有一天,會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司馬呂倒是大感意外。他見識過孟君文的直性和任性,固然是一條漢子,怎麼酷烈的刑罰,也賭不住那張嘴,罵起人來是一點都不含糊。

    可今天一看,他倒是成熟了許多。

    孟君文的死,在錦國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是以司馬呂只當眼前的秦縱意還是那個分毫不差的孟君文。

    他見秦縱意不受他的挑撥,當下便呵呵一笑,道:「孟小將軍此來,可一定要多住些時日,我家皇主再三囑咐,一定要陪好孟小將軍,如果孟小將軍有意,還可以叫我國的兩位公主相陪。」

    秦縱意臉色微微一暗,道:「司馬相的盛情,孟某愧領,貴國公主金枝玉葉,孟某一介武夫,豈敢唐突?還勞煩司馬相代為回稟貴皇主一聲,我想即刻就見到家母嫌妻不良。」

    「好說,這個好說,孟小將軍一片孝心,我國皇主自是能夠理解,不過難得來一趟錦國,孟小將軍別太見外了才是,走吧,皇主在宮裡擺下了接風宴,請孟小將軍過去呢。」

    秦縱意也就一笑,跟著司馬呂出了驛棧,直奔皇宮。

    到了宮裡,解下佩劍,司馬呂笑道:「這是宮裡的規矩,想來孟小將軍也能理解。這佩劍自有人會專門照管,等孟小將軍出去時便會奉還。咦……」

    司馬呂接過這劍,奇怪的道:「這劍瞧著好生眼熟,倒像是老朽在哪見過一般。」

    他身後有人輕笑道:「司馬相果然是貴人多忘事,這不是名震天下的名劍青霜麼?」

    司馬呂一回頭,道:「小王爺果然博識……」

    歐陽軒從司馬呂手裡把青霜劍拿過來,抽出劍鞘,那劍身凜凜然猶若霜雪,不由的展顏一笑道:「紫電青霜,絕世無雙……」意味深長的笑笑,把劍合回劍鞘,遞給一旁的宮中侍衛,朝著秦縱意道:「據本王所知,這青霜劍可是秦縱意秦將軍的合手兵器,不想竟在孟小將軍手裡……」

    他這是明知顧問,不啻於揭開秦縱意的臉,質問著他:你偷著別人的臉皮活著,卻活的是你自己,你不覺得丟人嗎?

    秦縱意瞇了瞇眸子,冷而傲然的看著歐陽軒,道:「他死了,而我活著,所以,我把他的那份,連同我那份,一起活下去。」

    歐陽軒呵呵一笑,道:「孟小將軍果然多情。」不知道看見孟君文的妻妾,他又會作如何想。他唰的一扭身子,縱身上馬,笑聲在冷風中尖利的飛揚。

    秦縱意卻只逕自理了理馬的鬃毛。他進皇宮,不但要解下佩劍,還只能徒步而行。這是差別。

    其實也沒差別。都是人,他有理由活的堂堂正正。

    他不在乎歐陽軒揭開他的秘密,他也不在乎歐陽軒故意而刻薄的冷嘲熱諷。不管他是孟君文還是秦縱意,他活著,就是活著兩個人的份。即使這全天下的人都拿他當成魔鬼,他也不覺得自己就多麼可恥。

    畢竟,歐陽軒才是始作俑者。他的心思和行為,比魔鬼還要讓人齒冷膽寒。昨夜他探皇宮,並沒有把握就一定能探得到蘇岑的下落,不過是試探而已。

    歐陽軒的殿宇守衛森嚴,他才露面就暴露了。不過想來歐陽軒拿著蘇岑做人質,不會什麼都不做,他想什麼,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這一場宴飲,實在說不上什麼趣味來。秦縱意只覺得滿眼的山珍海味,瓊漿玉液,吞進嘴裡也都是苦的澀的,不過是撐著和錦國的皇上虛與委蛇。

    管弦絲竹,樂聲悠揚,身著薄紗的舞女們露著雪白的手臂和修長的雙腿,就在秦縱意和各位大臣們面前擺動柔軟腰肢。

    秦縱意無動於衷。儘管視線也在舞女們的身上流連,眼底卻冰冷黝黑,沒有一點笑意、暖意。

    酒過三巡,歐陽軒提著酒壺走了過來,一隻手臂搭在秦縱意的肩上,道:「孟君文,我們兩個也是這麼多年的老交情了,不喝一杯豈不辜負了你我的交情?我發現你和我在很多事情上都很有共鳴,就是欣賞女人的品味也相差無幾,如果不是分屬兩國,本王就和你拜把子稱兄道弟了。」

    秦縱意波瀾不驚,只道:「不敢。」

    歐陽軒斟了杯酒,在秦縱意面前舉了舉,道:「聽聞匈奴有這樣的風俗,父死,妻其後母;兄死則妻其嫂……恕小王孤陋寡聞,不知其詳……」

    秦縱意臉色微變。歐陽軒是變著法兒的往自己心窩子上扎一刀啊。

    垂了眸子,淺笑道:「確有此事,不過具體的,孟某也一無所知。」

    歐陽軒卻哈哈笑起來,道:「孟小將軍太自謙了,這樣說吧,我是不介意和孟小將軍同妻同榮的,雖然你我是異性兄弟。」

    秦縱意忍了又忍,終是勃然變色道:「此乃禽獸之行徑,恕孟某不能從。」

    歐陽軒也不相逼,只拍拍他的肩笑道:「孟小將軍實是君子也。」

    君子?呵,他是君子?

    秦縱意明知歐陽軒是故意的,卻沒辦法地動於衷。

    歐陽軒提著酒壺,肆意的揚長而去。

    秦縱意捏著杯子的手青筋暴起,抖了半晌,才終是把酒盞放到桌上,若無其事的看向正中間空地上的舞伎。

    腰肢柔軟,舞姿曼妙,樂聲悅耳,美酒佳餚,這樣的場景,似乎人間幻境,就是神仙也不換了。

    一位舞伎輕巧的走到秦縱意的身邊,執壺倒酒,纖纖素手擎起杯盞,直送到秦縱意的嘴邊,柔聲道:「將軍請用。」

    秦縱意連眼睛都不抬,仍然專注的看向舞動著長袖的舞女,道:「放下吧。」

    那舞伎似乎猶豫了一下,擎著杯盞的手沒動。

    秦縱意就有了些不耐,道:「放下吧,我不需要人服侍,你……」他忽然愕住,呆看著眼前這位綠紗衣裙,如同一枝青荷的妙齡女子,忘記了下邊要說的話。

    竟然是蘇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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