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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8、放風 文 / 沉默醉

    今日第二更嫌妻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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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軒也算是有恃無恐了。他料著蘇岑一介弱女子,沒有旁人搭救,是逃不出去的。明目張膽的挑明事實之後,也就不再用所謂的舞伎身份拘著她。

    索性她有了身孕,以後身子只會越來越笨重,隨便她怎麼跑,還能跑到哪去?

    專門撥了個小院,把青痕、青素派過去服侍她,實則監視。只是定期鬼醫會來給蘇岑把脈。

    轉眼過去了一月有餘。

    鬼醫例行公事的替蘇岑診過脈之後,便去向歐陽軒回報:忘憂散藥效已無。

    歐陽軒反倒越發覺得蘇岑不可猜測。

    她平靜的像個沒事人一樣,不像是囚禁於敵國,倒像是客居,漸漸的還有自成主人的架勢。天氣轉暖,枝頭已經隱隱有了綠意,更有那耐寒的花早早的綻出了花苞。

    蘇岑閒暇無事,便是站在院子裡看樹,看花。到最後還嫌不足,索性把一塊空地都翻了個遍。不知情的,還以為那裡埋了多少金銀珠寶,她不翻出來絕不罷休呢。

    青痕、青素實在看不過了,便勸了兩句:「蘇姑娘好歹還是安分些吧,何苦做這些事?沒的連累了奴婢們也不得安生。」

    蘇岑只不理,說的次數多了,便淡淡的道:「我要種菜,你們只管去和你家小王爺說,他要是不允,我便罷手。」

    歐陽軒不肯在小事上落人口舌。多少都忍了,何況這點子事?因此大手一揮,只吩咐青痕、青素:「隨她怎麼折騰。」只要人跑不了就成。

    跟蘇岑接觸的,除了青痕、青素、鬼醫、歐陽軒,就只剩下了一個琅琊。她的利用價值已盡,自然回去做她的永福公主。

    初時還抽空來看看蘇岑,吃了幾次閉門羹。再得了幾回冷眼,再再後來實在無暇抽身,索性也不來了。

    歐陽軒找不到證據來確認蘇岑是否恢復記憶。

    如果真的恢復了,那她也實在太沉得住氣了。

    蘇岑曾經想過在去探望孟夫人和被自己刺傷的孟君文之時逃跑的。儘管只是想想,並沒有付諸行動,但她的確有過熱切的謀劃,甚至已經想好了用什麼借口,逃跑的路線……

    直到見過了孟夫人,又聽了歐陽軒的坦白,她忽然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不只是逃的太艱難。還因為逃回去了又如何?親人的詰難、指責、痛恨,有時候比仇短敵的折磨還要令人難堪和心痛。

    她實在沒有勇氣能夠坦然的迎接來自於最親的人對她的懷疑。與其讓所有人都懷疑這個孩子身世的清白,還不如壓根就不讓他們有這個機會。

    誠然有逃避的成分在,可是現在蘇岑實在沒有心力和精力去面對親人的審視。她不願意解釋,懶的解釋,更不屑於解釋。

    在這裡,雖然要處處提防歐陽軒,可是暫時卻是安全的。畢竟他不會在衣食上虧待一個女人。尤其是這個女人還對他大有用處的時候。

    春日陽光晴暖,蘇岑要了菜籽,撒到地裡。忙完時已經一身薄汗。青痕端來熱水,擰了熱手巾給蘇岑。

    再不屑,身份在那呢,小王爺並沒有視她如階下囚,該怎麼服侍還得服侍。

    況且人都是有感情的。一個月的相處,蘇岑實在是個脾氣好,又沒什麼架子,更不是那種無理取鬧,難侍候的主兒。

    青痕、青素對歐陽軒再忠誠,但對著蘇岑這樣一個孕婦。還是不免有憐憫之情。儘管面上沒那麼恭敬,也不怎麼帶著笑模樣,就是平時相互之間的話也少,可是還算是服侍的盡心。

    蘇岑擦了擦臉、脖頸,又擦淨了手,把巾子扔回水裡。看定青痕道:「我想出去走走。」

    青痕道:「奴婢這就陪蘇姑娘去院子裡走走。」滿園子都是花,奼紫嫣紅,香氣襲人,的確比悶在屋裡舒服。

    蘇岑卻一字一句的道:「不是去園子裡,我想出府。」

    青痕怔了一下。這還是這一個多月以來,蘇岑提出的唯一有些過分的要求。待要替自家主子把她打發了,卻看見蘇岑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寫滿了堅定和不容置疑,一時話便頓住,問道:「姑娘若是悶了,大可以去園子裡轉轉,就是整個王府,也是隨處都去得的……或者蘇姑娘有什麼要求,只管吩咐奴婢就是……」

    至於出府,還是省了吧。她一個丫頭不能做主,替蘇岑去向小王爺請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嫌妻不良。

    蘇岑早料到她會這麼說,只是輕輕的笑了一下。這笑裡只有了然和通透,隱隱的夾帶了一點不屑。這不屑不是對著青痕發的,是對著她身後的主子。

    她既不能飛簷走壁,又不是武藝絕倫,青痕、青素兩個人隨便誰都能把她制伏,何至於要出趟門便如此小心翼翼?歐陽軒就這麼沒自信,怕看不住她一個弱女子麼?

    蘇岑再一次重申道:「我想出府。」她壓根不找理由,相信她若是說出來,青痕有本事轉瞬就都替她安排好。

    她只是想出去走走,她不喜歡這種被關在一處,只能看一方天空的日子。她悶的夠久的了。

    青痕無法,與青素對視一眼,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

    青素便悄然轉身出去。

    蘇岑也就不再多話,自去換了衣服出來。青痕不由的心想,她就這麼篤定小王爺會放她出去不成?

    做人不要太自信。

    有心提醒蘇岑身份,別太張揚了,可是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要吃了虧撞了南牆才知道悔改。蘇岑又不是自己的正經主子,好也罷,歹也罷,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她吃了虧,下回也就不敢輕易的提要求來為難自己和青素了。

    青痕抱著看熱鬧、看笑話的心態等著看蘇岑被拒絕時的表情,因此只垂手侍立在一旁,並不多話。

    青素回來了,拉了一把青痕,小聲道:「小王爺允了。」

    青痕不由的有些吃驚:「允了?帶多少人?」

    青素搖頭:「只叫你我二人跟著。」

    青痕不由的啊了一聲。固然她二人看管監視蘇岑游刃有餘,可是……小王爺就這麼放心大膽麼?萬一出點事,她二人也兜不住啊。

    再看向蘇岑時,見她正問詢的看著自己,不由的面紅耳赤。看她的笑話沒看成,倒把自己驚著了,反成了她眼裡的笑話。

    可人就是這樣,知道自己不如人時,反會生出一絲敬意來。青痕再看向蘇岑時,眼神就不自覺的有了些變化。

    自己雖是跟著小王爺十幾年,倒不如蘇岑能揣測人心,這一點,有事實為證,不由得她不服。當下青痕也就不敢怠慢,一應物是都準備好了,這才和青素陪著蘇岑出府。

    一行三人上了馬車,問了一聲蘇岑要去哪,便打馬揚鞭直奔了布店。

    青痕想,女人都喜歡做衣服打首飾,沒事還要逛逛鋪子,哪怕不買,也是一種樂趣。因此她對蘇岑提出的要求並不覺得多過分。

    這裡有一條街,當街的鋪子都是布店,還有裁縫店。蘇岑下車,一家家看過來,並沒有要買的意思。

    青痕和青素對視一眼,不由得莞爾。看來這位蘇姑娘果然是悶的太久,不過是出來隨意的散心罷了。

    兩人跟的極緊,不時的打量周圍的人。鋪子裡的人並不多,除了些管事媳婦模樣的人,少有像她們這樣出門的小姐、夫人。

    因此掌櫃的極熱情,招待的也極隆重。

    可是蘇岑眼都不抬,視線一直放在布料上,偶爾伸手摸摸,似乎在考量布的質量,適合做什麼衣裳。

    掌櫃熱臉得不到回應,一時訕訕的。

    一家如此,家家如此,青痕和青素就更覺得蘇岑舉止中透著奇怪了。

    青痕便上前問:「姑娘想買什麼?」

    蘇岑道:「我就是隨便看看。」

    這一看,就是好幾個時辰,蘇岑走的累了,便提議道:「找個地方歇歇吧。」

    青痕待要說不如回去,被青素扯了下衣襟。顯見得就是出來散心,蘇岑沒散夠,肯定不會回去,說也是白說,還不如順著她些,她逛的累了自然會主動回去。

    青痕便沒說話,三人找了家看上去還算精緻的茶寮,要了一壺茶,坐下來透著閣樓的窗子,望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樓下忽然響起辟哩啪啦的鞭炮聲,震耳欲聾,嗆鼻的火藥味漸漸上升,傳進了屋裡。青痕便起身去關窗,就著窗子往外望了望。

    蘇岑不經意的問:「哪家鋪子開業了?」

    離的不遠,就在茶寮斜對過,青痕望了一眼,道:「羽霓裳。」才說完臉色就是一變,回頭時只見蘇岑已經站起身,出了門直往樓梯口走去。

    青痕和青素飛身上前,攔住蘇岑,冷了臉道:「蘇姑娘,我們出來逛的也夠了,您為了自己和孩子著想,還是盡早回去歇著。」

    蘇岑只是淡淡一笑,道:「讓開。」

    青痕厲聲道:「蘇姑娘,你要做什麼?」

    蘇岑冷笑:「做什麼?你以為我要逃跑嗎?」蘇岑少有這樣強硬和刻薄的時候,青痕不由的一頓,想著蘇岑身份微妙,倒是硬不得,只得放軟了語調道:「蘇姑娘,那裡人多,熱鬧不是那麼好看的,不如改天我們多帶些人再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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