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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7、有恃 文 / 沉默醉

    第一更送上嫌妻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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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軒這一極快的動作,登時叫孟夫人色變,騰身而起,擋到秦縱意面前,臉露怒色,道:「小王爺,你究竟想做什麼?」

    歐陽軒卻只盯著衣著完好的秦縱意,道:「本王也是一番好心,待要替孟小將軍看看。」他的眼神如同鷹隼一樣,似乎要穿透了衣服,看到秦縱意的傷一樣。

    胸前鼓鼓的,似乎有什麼東西纏著。他伸手要去解衣服,忽聽腦後風響。他微一側頭,躲開了成熠的襲擊。

    孟夫人喝斥道:「小王爺,是你的舞伎傷了我兒,縱然憑你巧嘴,也難逃縱奴行兇之罪名。現下你又假借探視之名,意欲行不軌之事麼?就算你看輕我兒,也不該看輕兩國才定下的和平之約……」

    歐陽軒呵呵一笑,道:「孟夫人此言差矣,傷了孟小將軍的舞伎,你我都識得,為什麼而傷,你我也都心知肚明。就算她現在是我的人吧……終究追溯到前因,也是與本王無關的。我已經把人帶到,是生是死,盡由夫人處置,就算夫人願意把她帶走,本王也不置一詞。我來是出於關心,說了數遍,夫人只是不信,本王也沒辦法。」

    歐陽軒說著便退後半步。

    孟夫人滿臉怒色,道:「我是不會帶她走的,從此她是生是死,與我孟家沒有關係,此處不宜待客,還請小王爺早早離開是正理。」

    孟夫人鐵了人要攆人,歐陽軒則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他是非要替秦縱意看傷,還煞有其事的帶了最上好的金創藥。

    正僵持不下,聽著外面有個男人的聲音道:「孟夫人——下官回來了。」

    說時門一開,進來了一個四十左右歲的中年男人。

    蘇岑認得。他就是那日跟歐陽軒索要自己的李砷。

    李砷一見屋子裡這幾個人面色各異,不由的有些奇怪,待見到一旁窈窕俊秀,如同枝頭盛放的花兒一樣的蘇岑。立時就瞇著眼睛笑了起來。****而接,絲毫不加掩飾,若不是當著這麼多人,幾乎就要湊上去了。

    孟夫人嫌惡的別開視線,道:「有勞李大人,可拿到了官牒?」

    「拿到了,拿到了。孟夫人,你們可以先行一步,容我和小王爺說句話。」

    孟夫人不用想也知道他要說什麼,當下冷了臉,轉身成熠:「先把君文送上馬車,我們先走,到城外等李大人。」

    李砷連連點頭,道:「好。可以,你們先行,我隨後就到。」

    成熠不無嘲諷的道:「李大人。你不必急著趕來,就是耽誤個兩三天也不妨。」

    李砷卻不理他,只是笑看向歐陽軒,道:「小王爺,下官正要過府辭行,公事已畢,這就要回去了。」

    歐陽軒笑道:「走的如此匆忙?本王還待要給你餞行呢。」

    李砷道:「不敢不敢,小王爺一片盛情,李某感銘肺腑。若有機會,咱們在景國京城再見。介時下官一定十倍以償小王爺盛情。」

    歐陽軒笑道:「好說。好說。」

    李砷眼睛只在蘇岑身上打轉,見歐陽軒沒有兌現承諾的意思,便索性挑明了道:「小王爺可是知道孟小將軍要走,故此來送別的麼?」

    歐陽軒道:「這倒不是,只因早間請孟小將軍過府做客,不想家中舞伎一時失手。刺傷了孟小將軍,本王心下不安,特來看望。」說時便朝著蘇岑的方向努了下嘴。

    李砷的臉色一變,道:「竟是她?刺傷了孟小將軍?」這下似乎有些棘手了。若他公然帶著這舞伎走,只怕孟夫人就不肯,待孟君文醒了,不僅這舞伎命沒了,他的官路也算是到了盡頭了。

    可就此放棄,他又不甘心。李砷尷尬的一笑,道:「小王爺最重承諾,下官也不是不守信用之人,只是現在……只怕下官沒有福份再霸著這把紫電。我這就去給小王爺取來。」

    歐陽軒一笑,攔住他道:「李大人,君子重諾,本王不會擅自更改。若是李大人肯捺下心來等,不日便會心想事成。」

    他若是不答應,倒顯得他是背信棄義的小人了嫌妻不良。歐陽軒並不在乎蘇岑,他是寧可得罪君子,也絕對不得罪李砷這樣的小人。李砷把難題踢到他手裡,不就是又想抱得美人歸,又想落個好名聲嗎?

    那就拖吧。只要李砷肯等,他自然不在乎一個女人。

    李砷立即笑容滿面,道:「有王爺這句話,下官就放心了。」

    成熠把秦縱意送出去,復又回身來取東西,見蘇岑站在一邊,臉上是說不清楚的沉重。他見歐陽軒和李砷正說的熱鬧,便悄悄朝蘇岑使了個眼色,兩人退到門邊。

    成熠道:「蘇姑娘,不如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他還不知道蘇岑什麼都不記得了。

    蘇岑搖搖頭。一來歐陽軒不可能放她走,二來有孟夫人那樣不加掩飾的嫌惡和痛恨,她也實在沒有那麼厚的臉皮。

    成熠撓撓頭,道:「你和將軍的事……我知道我也說不上話,但我相信,你不是有心,也不是故意的。可是將軍也很難……」

    蘇岑強打精神,道:「我知道,你不用說了。這一路上不太平,你們,多保重。」

    成熠點頭,道:「我會照顧好將軍,你只管放心。」

    蘇岑點點頭,又壓低聲音道:「他的傷……」

    成熠面色凝重:「只怕最少也要將養三五個月了。」

    蘇岑神色黯然,半晌才道:「我教你一個法子,可以簡單的補足氣血。一路上定然吃不好喝不好,他又受了傷……只好用些最簡便易行的。」

    成熠道:「好,你說,我記著。」

    從始至終,蘇岑也沒能就近看上秦縱意一眼。他們走的匆忙,只好遠遠的看著馬車離開,只留下淒涼嗚咽的冷風,伴著她留在原地。

    歐陽軒逕自先上了馬車,看著低頭盯著自己腳尖的蘇岑,一時無語。鬼醫說藥效已經失了過半,那麼蘇岑應該想起了許多事。怎麼她這麼安靜、溫順呢?

    她什麼都不記得,心思已然難測,如今什麼都記得,心思倒是更難猜了。

    歐陽軒敲敲馬車邊緣,問蘇岑:「你後悔了?」

    蘇岑緩緩抬頭,看了歐陽軒一眼道:「什麼?」

    歐陽軒仍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車沿道:「你是孟君文的髮妻……」

    蘇岑臉色猛的一震,不可置信的盯著歐陽軒,緊抿著的唇顯示著她的內心和她的唇角一樣緊繃。

    歐陽軒無意的笑笑,繼續揭開事實的面紗:「琅琊是他的寵妾。你們夫妻關係淡漠,是公認的怨侶。他身中合歡巹,是你以數日之歡替他解毒。卻不想一旦毒解,他便寫下一紙休書。」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朝著蘇岑晃了晃。蘇岑臉色更白,眼底似乎有什麼在一簇簇的燃燒。不過她沒有接的意思,也壓根不想看。

    歐陽軒替她展開,道:「你和他已經了無干係,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心頭劃過一抹尖銳的疼痛。

    這疼痛是如此熟悉。

    儘管知道歐陽軒不是個可以信任的人,他的話不能全信,可是蘇岑還是毫無理由的選擇了相信。

    他隱瞞真相的目的,不過是拿她作餌,誘孟君文入甕。如今達到目的,她歸不得景國,不見容於孟家,除了留下來為他所用,再無生路,所以他便又說出真相來折磨她,讓她徹底絕望。他的手段還真是……殘忍。

    蘇岑長眉微蹙,聲音還算平靜,道:「狡兔死,走狗烹,你這麼快就揭盅,是因為已經利用完了我,所以說出真相,算是對我的酬勞嗎?」

    歐陽軒哈哈大笑,道:「你要這麼認為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想奉勸你,當日是你自己選擇的這條路。人生無法回頭,你也注定回不了頭,別妄想你能逃出我的手心。」

    蘇岑只是冷然的笑笑,道:「不管怎麼樣,謝謝你讓我放棄掉了我無謂的負疚感。」那不很好嗎?怨偶也罷,夫妻也罷,兩人現在已經毫無關係。

    他過河拆橋,她便無情無意,他負心薄倖,她便冷血殘忍,這一劍,刺的並不冤枉。

    說不恨是假的。歐陽軒為人太過詭詐,先前所有人都執相同口徑,說她是他的侍妾,他還不惜叫琅琊找了個女人出來做戲,冒認姐妹、母女。

    她差一點就要信了。還差一點為了這偽善的親情而放棄掉她的孩子……

    孩子……就算他再無辜,可終究是那人的。要想從此徹底了斷關係,這孩子就不該存在。蘇岑猛的一個愣怔,冷汗就從脊樑骨上冒了出來。

    歐陽軒這一招當真歹毒。就是要她萬念俱灰之際,放棄這最後一點希望,放棄這最後一點執念。到那時,她除了淪為他的工具,和琅琊一樣行屍走肉的活著,再無別的路可走。

    明知道他是奸詐多端的狼,怎麼還能一點沒有戒心,由著他把她往歧途上領呢?

    蘇岑抬眼,看向歐陽軒,似笑非笑的道:「小王爺也算是煞費苦心,只是,你未必就能一直這麼勝券在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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