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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6、態度 文 / 沉默醉

    今日第二更嫌妻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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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還是沒忍住,蘇岑上前,對成熠道:「今天就要走麼?」

    成熠臉上閃過一抹又是惱,又是恨,又是賭氣,又是糾結的神色,似乎很是不想回答,卻還是別開臉,答道:「不走做什麼?難道留下來再讓人捅幾個血窟窿?」

    蘇岑面色訕訕,手按在綁的結實的行禮上,低聲道:「我,我不是……不是……」猛的一抬頭,就見成熠目光咄咄的逼視著自己,臉上又是那種沉痛加委屈的成份。

    那句「我不是故意」的分辨,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分明是預謀的,又怎麼說不是故意和有心?

    蘇岑不能撒謊,難以自圓其說,只得悻悻的閉嘴,懷著無比深重的負疚問道:「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成熠氣恨的一扭頭,剛要答話,忽的對上歐陽軒審視、微嘲、看熱鬧的眼,登時緊緊的閉了嘴。雖然故意把他晾在一旁,可他臉皮太厚,一點不自在的感覺都沒有。

    看不到他的笑話,反倒是讓人覺得自己又小家子氣,又孩子氣。因此成熠撇了蘇岑,朝著歐陽軒行了個大禮,道:「小王爺?你怎麼屈尊大駕,到這來了?來了怎麼也不進去,倒在這杵著?好像在下多怠慢貴客一樣……來人,還不把小王爺請進去,沏上好茶,好生伺候著?」

    歐陽軒也不和他計較,仍是笑模笑樣的道:「本王來的冒昧,只想看一看孟將軍傷勢如何。不必過於拘禮……你們只管忙你們的……我隨便看看。」

    成熠壓根沒有跟他講禮的意思,只打發個親兵把歐陽軒讓進去,他自己卻沒有陪著的意思。

    蘇岑如針刺在背,覺得留也不是,進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成熠也不理她,低頭這摸摸。那按按。好巧不巧,一包捆著行禮的繩子忽然斷了,裡面的書便撒了一地。

    成熠上前。心疼的揀起來。吹了吹上面的浮土,很是惆悵遺憾。

    他雖是心疼,怎耐大手大腳一向粗拉慣了,紙張在他手下嘩啦啦作響,很不給面子的皺在了一起。風又大,他抓了這本,抓不住那本,剛把這幾本撂好。去揀別的書的空,風又把這些書吹亂了。

    蘇岑便默然上前,替他把書理好。

    他看她一眼。僵硬的抿著唇,神木漠然。接過書,把行禮重新捆紮好。手下一邊忙著,一邊道:「死是死不了,但是失血過多,醒過來一回,交待即刻啟程,便又昏過去了。」

    蘇岑直覺的抱歉道:「那個,我……對不起。」

    成熠又氣又好笑,板著一張臉道:「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蘇岑總覺得,眼前這張臉實在不適合生氣。她明明記得,這樣一張娃娃臉是不說話也要帶著三分笑的。可現在,卻因為她這一舉,讓這人想哭哭不出來,笑也忘記了。

    蘇岑垂頭道:「我想看看他……」

    成熠唔了一聲,直起身子,四下裡看看,道:「我帶你去。不過……」他戒備的瞪著蘇岑,那裡面有威脅和恐嚇:「你要是再敢對他動手,我就……我就對你不客氣。」

    蘇岑實在沒忍住,輕笑了笑。他可知道,這樣的表情,實在讓他像個賭氣的孩子,威脅沒有一點實際效用,反倒很讓人揉揉他的頭,說一句:「傻孩子。」

    見他一臉苦大仇深的望著自己的模樣,很像一隻可憐的小狗,又帶了指控的悲憤意味,竟讓人沒法子拒絕。蘇岑當下只得斂笑肅容,道:「是,我不會了。」

    成熠在前,蘇岑在後,相跟著進了門。

    這是一間小套院,進去之後,便看見歐陽軒背著手站在院子中間。他雖是被讓進門,可這裡苑囿狹窄,竟是無處可容身,人雖不多,但進進出出,手裡又都是雜物,有意無意總是有些衝撞。

    可難得的是歐陽軒臉上殊無不耐之色,安然處之,竟似在這逼仄的環境裡沒有一點不適,與他天高地闊,華麗奢糜的王府沒有分別。

    成熠也不得不佩服歐陽軒的氣度。如果不是他太過於心思邪毒,哪怕就是個敵人,他其實也願意和他一交。

    只可惜,這男人俊美的皮相之下,藏著的是一顆沒有底限,不知道有多少黑暗和淬了多少毒汁的心。

    成熠無視歐陽軒,就想把他擱這晾著,逕自過去,卻見從裡面出來一個中年婦人。衣著樸素,神情蒼白,一雙眸子盛滿了哀傷。

    只有那通身的氣派和良好的教養還在,視線掠過歐陽軒,又落到了成熠和蘇岑的身上嫌妻不良。原本冷漠的眼神就如同被鼓惑了的野獸,突然現出了一抹凌厲的痛恨。

    蘇岑知道這是孟夫人,當下腳步就是一滯。自己傷了人家的兒子,現在又有挑釁之嫌登門,再加上從前還有舊恨,只怕今天孟夫人不會善罷干休。

    成熠躬身行禮。

    孟夫人收回視線,嗯了一聲道:「既有客到,就別叫人說我們孟家不懂規矩,請客人進來坐。」

    又朝向歐陽軒:「不知小王爺造訪,多有怠慢了。如果小王爺不嫌,請進去略飲一杯茶。」

    歐陽軒道:「夫人客氣,本王一來探望孟小將軍,二來特來請罪。」

    孟夫人還了半禮,側身讓路。

    歐陽軒便大步進門。

    蘇岑猶豫了下,也跟著進去。走過孟夫人身邊時,不由的頓了下,對上她的眼睛,卻從那裡面看到了明明白白的不屑。

    蘇岑行禮:「孟夫人——」

    孟夫人如同被針刺一樣,眉頭緊攏,似在克制著極大的憤怒和痛楚,不輕不重的道:「不敢當。蘇小姐。」

    她的態度很是倨傲,神情也很冷,就彷彿看見了不潔的骯髒的東西,唯恐沾上身一樣嫌惡。

    蘇岑知道她的敵意所為何來,除了舊恨新仇。自然還是因為歐陽軒府裡從上到下都當她做過歐陽軒的侍妾。

    想來孟夫人是沒法接受她這樣的女人出入吧。

    蘇岑竟然覺得羞慚。孟夫人話不多,也不過掠了一眼就再也沒正面和她的視線對接,但蘇岑總覺得孟夫人話裡有別的意思。

    是什麼。她無從得知。

    成熠趕上來,輕聲催促道:「別在這杵著,我帶你去看將軍。」

    孟夫人卻凌厲的眼鋒掃過去。對成熠道:「你陪著小王爺。君文縱然重傷不醒,也不能遭人詬病,我畢竟一個婦道人家,不好過於拋頭露面。」

    成熠悄悄的向蘇岑伸了伸舌頭,彎眉一笑,做了個鬼臉,卻是安撫居多。蘇岑忍不住也朝他笑笑,示意不急。

    孟夫人雖說不宜拋頭露面。卻還是在一邊客座相陪。歐陽軒問起秦縱意的傷勢,也都是孟夫人謹慎的一一回答。

    歐陽軒道:「今日事,本王十分抱歉。特把舞伎帶來,聽憑孟夫人發落。」

    說著示意蘇岑站過來。

    孟夫人看都不看她一眼。道:「不必了,想來小王爺已經問清了原委?」她無意審問蘇岑,這意思竟是歐陽軒說什麼她便信什麼。

    歐陽軒便看向蘇岑,道:「還是你來說吧。」

    蘇岑能說什麼?只得七七八八把上午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只承認是一時錯手,不慎誤傷。她也沒指望著和孟夫人言歸於好,前嫌盡棄,更沒指望著就能得到她的原諒,因此倒省了做戲的成份,面色平靜,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孟夫人面無表情,壓根不看蘇岑,只在微微嘲弄的唇角可見意味十足的譏誚。等蘇岑解釋完了,便道:「我還只當犬子酒醉貪歡,對這位蘇小姐大大的不敬,若是如此,就是被千刀萬剮,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既然只是誤傷,也只怪君文運氣不好,與蘇小姐何干?不敢勞小王爺大駕親自登門致歉,我在這替犬子向小王爺道謝。因即刻就要啟程,不好再留王爺久坐,還請王爺自便。」

    孟夫人直接下了逐客令。

    歐陽軒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當下站起身道:「孟夫人只管去忙,本王既然來了,總要見見孟小將軍再走。」

    孟夫人回頭,怒視他半晌,就差直接問他,要怎麼樣才肯干休?難道非得要親自看著君文死掉才肯罷休嗎?

    不過也只是短短一瞬,孟夫人又恢復了如常的淡漠神色,道:「小王爺有心,請吧——」

    她在前,歐陽軒、蘇岑、成熠尾隨在後,進了秦縱意的寢房。屋子裡大開著窗,還是有濃重的血腥味。孟夫人先行一步,眾人能聽見她叫著裡邊的人:「文兒,你感覺怎麼樣?文兒,你醒醒?我是娘啊。」

    聲音溫柔淒切,聞者動容。歐陽軒卻不再等她出來,大步進去,道:「孟小將軍,本王特來請罪——」

    他聲音極大,就是為了要驚醒秦縱意。床上的人蓋著厚厚的兩床棉被,只露出一張沒有血色的臉。秦縱意閉著雙眼,嘴唇蒼白,一動不動。

    歐陽軒迎著孟夫人的眼神,道:「本王府中有無數良醫,不若請夫人和孟小將軍耽擱幾日,也好替孟小將軍仔細診治診治。」

    孟夫人不想在外人面前露了怯懦之態,歪頭拭了淚,很快轉過頭來,道:「多謝小王爺好意,只是君文已經吩咐即刻起程,軍令如山,縱然我是他親娘,也只能聽命於他。犬子小傷,不勞小王爺記掛。」

    歐陽軒說話間已經到了秦縱意床邊,假意關切道:「夫人別客氣,小王也略通岐黃之術,不若我來替孟小將軍看看。」說時遲,那時快,他一把揭開了秦縱意的棉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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