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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48、拜堂 文 / 沉默醉

    歐陽善高調而又謙恭的來訪嫌妻不良。

    蘇大人自然是低調而又守矩的迎見。

    兩人在書房談了半天,誰也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麼。只是歐陽善最後提了一個請求,他想見見蘇岑。

    消息傳到內宅,蘇夫人還算鎮定,著人去叫蘇岑,一邊問來送信的丫頭:「你瞧著老爺神色還好?有沒有跟錦國太子有什麼爭執?」

    小丫頭回道:「沒有,奴婢進去換過一回茶,見老爺雖然不至於笑容滿面,但是神色從容,不像是生氣的模樣。就是錦國太子,也自始至終都笑意盈盈的……奴婢還聽見老爺他們兩個笑聲朗郎,應該上相談甚歡吧。」

    蘇夫人這才放了點心。那就是說蘇大人或者沒跟歐陽善挑明蘇岑不想和親了,所以他們兩個只是禮節禮貌上的言談。

    但估計不太可能。這件事早晚都放到明面上來說,這會不私下裡知會歐陽善,等到時候再翻臉,只怕兩國又要交惡了。

    另外一個就是,歐陽善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對蘇岑利用多過感情,只要他能得到他想要的,自然不管嫁過去的是誰。

    蘇夫人覺得最後一個設想更靠譜些。畢竟大半輩子的夫妻,蘇禮之個人一向最重規矩,少有讓人詬病的時候,為人又忠正,斷斷不會當面一套,背面一套。這事雖然難辦,但想來他也不會瞞著歐陽善。

    蘇岑和歐陽善是在外花園裡相見的。

    亭子裡只有他們二人,但十幾步之內,就站滿了丫頭、媳婦、婆子,各個得了蘇夫人的命令,神情戒備,如臨大敵。

    蘇老爺只對蘇岑說了一句話:「有些事,還是你當面跟歐陽太子說說的好。」

    蘇岑自然不是縮頭的兵,本來就是,當日他提議要她以身相許雖是玩笑。卻是她自己應下的。雖為男子,可也不該不重承諾。

    若不是身份限制,她早就找機會跟歐陽善當面說清楚了。

    蘇岑親自分了茶,端到歐陽善面前。道:「歐陽太子殿下屈尊前來,蘇岑不敢怠慢,這是我平日裡愛喝的明前龍井,雖不是最尊貴的,卻是最富盛名的……」

    歐陽善端起來,先聞了聞,後品了品。這才放下,道:「多蒙蘇姑娘盛情款待。」

    蘇岑也就垂眸,道:「太子殿下,想必我的心思和意願,我爹已經同你說過了?」

    歐陽善道:「倒也沒說特別的清晰,所以我才要親自見你一面。雖說於禮不合,但終究相交一場,不管成與不成。我就要走了,也不能不告而別不是?」他的視線落到蘇岑身上,道:「回到了家。畢竟不一樣,我瞧你氣色從容平定,比在錦國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蘇岑道:「家畢竟是家,有多少人少年離鄉,即使在外域娶妻生子,還是對家鄉念念不忘,到了最後撒手離別塵世,心裡所想的亦是落葉歸根。」

    這便是婉轉了表達她不是不得已,是不會選擇遠嫁和親的了。

    歐陽善笑道:「人之常情,無可非議。你能過的好,也不枉當日我救你一場。畢竟,我不願意見血腥。」

    蘇岑很誠懇的道:「當日救命之恩,蘇岑甚是感激。」

    歐陽善一擺手:「這話可就說的沒意思了。我救你,你說聲感謝,你負了當日之約。怕是要說聲抱歉?可你我心知肚明,你落入錦國,狼狽之極,全是拜舍弟之賜,豈不是救也是還債,抱歉也要由我代他來說?」

    他這話說的坦誠,倒惹的蘇岑一笑,索性大方的道:「縱然世人都這麼看,在我這,卻是你是你,他是他,一碼歸一碼。」

    歐陽善不禁駐目打量了一眼蘇岑,道:「倒真難為你……不把我當成仇人已經不錯,當日以身相許,也不過是個玩笑,你能應,已經出乎我意料之外。」

    蘇岑搖頭笑道:「我也不是什麼仁人君子,所謂的忠君愛國,固然是生之大義,可是我不過是一介柔弱女子,遠遠沒那麼高的覺悟。我待人,也不過以誠相交而已。莫說你於我只有恩義,沒有仇怨,假如你就是令弟,而我尚是未嫁之身,一道和親聖旨下,我也是身不由己,只得埋藏了雪海深仇,乖乖的嫁了了事嫌妻不良。自來女子的命運都由不得自己……」

    歐陽善笑道:「你太過妄自菲薄了,有幾人能有你的勇氣和膽量呢?說實話,如果能娶,我當然希望娶到你。畢竟……」他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女人對於我來說,不是個太容易相處的類別。和你相處,似乎是到目前為止,最簡單、最容易也最順暢的人了。」

    蘇岑無耐的道:「歐陽太子這話不像是誇,倒像是在貶斥蘇岑又傻又單純了。」

    …………………………

    歐陽善很快就訂下了景朝另一位高門大戶家的庶出姑娘,由皇上做主,封了郡主,帶著景國的絲綢、鐵器、編織、種植等種種技術,擇日遠嫁錦國。

    和親一事終於塵埃落定,京城裡也一反先前的陰霾,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鼎盛。

    孟家也開始向蘇家求親。

    這回請的是秦夫人做媒。她是名義上孟君文的義母,也就顯的名正言順些。蘇大人和孟大人早就達成了一致,因此婚事議的非常順利。

    因為從前的種種原因,也因為蘇岑的肚子已經開始顯形,兩家很默契的把婚期訂的很近,從議婚成功到出嫁,也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

    蘇岑自己雖不覺得丟人,可好歹也是二嫁。在京城裡傳來傳去,二嫁,嫁的都是同一個人,難免成為「佳話」。

    她很想低調些。

    大不了一乘轎子抬過去了事,就別吹吹打打,鬧的滿世界都知道了。

    可是秦縱意不幹。他只有一句話:「好歹我也是頭一回成親。」

    一句話就堵住了蘇岑的嘴。她真想跟他說:這話,有本事你跟孟大人、孟夫人說去。可是沒有她說話的機會。

    秦縱意不知道怎麼勸服的孟夫人,總之孟夫人登門與蘇夫人商談結婚細節,見過蘇岑,雖然還是淡漠,倒也不至於給她臉色,很有點中規中矩的意思。

    蘇岑也自知和孟夫人是不可能做一對親密無間的婆媳,也就不費心討好,順其自然吧。

    讓她感覺震驚的是,秦縱意在京城置辦了宅子,她嫁過去,不必嫁進孟府,也不必侍奉公婆。

    她想來想去,覺得這未必是他體貼她,想來應該還是他自覺頭一次成婚,若是在孟家大辦,那麼他便坐實了「二婚」的名頭。

    不像現在,雖然不是「秦宅」,但好歹是他自己的宅院,在他心裡,結親,結的是他自己的親,而不是頂著別人的名義。

    男人有時候執拗起來很讓人匪夷所思,蘇岑也就不去跟他當面對質他到底是何心思了。

    懷著五個月身孕的蘇岑,一身鳳冠霞帔,在震耳的鞭炮聲中,在嘹亮的音樂聲中,在蘇夫人含著熱淚的護送下,由喜娘扶著,第二次上了花轎。

    她雖有過一次經驗,可這次心情又大不相同,不像第一次那樣緊張、茫然、焦慮,還是有幾分忐忑。在轎簾落下的瞬間,她看見了秦縱意的衣擺。

    他在轎邊低聲道:「別怕,我就在轎外,有什麼事你就叫我。」

    蘇岑規矩的坐好,只低應了一聲「嗯」。為了照顧她,轎子格外寬大,也格外柔軟。據玫瑰小道消息八卦出來的,說是這轎子從訂製,到佈置,都是秦縱意一手包辦的,甚至還特意請月份大的孕婦親身談談感受,是否舒服。

    百般試驗,才佈置成現在這樣。

    怕她不舒服,手邊是現成的果脯、蜜餞,又怕她餓,還隨手都放著她愛吃的小點心。

    繞城三周,蘇岑覺得自己都快要散架了,轎子才抬進了秦縱意置辦的宅子。喜娘扶她下轎,一連串的程序過後,進到正廳,夫妻拜堂。

    耳邊是圍觀的人聲喧囂,眼前也只是紅通通的,看不到風景的世界,可是蘇岑的手被秦縱意的大手緊緊握著,還是不由的感慨萬端。

    命運真是奇妙,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境遇。

    一拜天地,她努力的彎腰,以示自己的誠心。她對這段婚姻,充滿了美麗的憧憬。誰也不喜歡一嫁二嫁三嫁。即使最後嫁的再好,可是每段婚姻,不管是有感情還是沒感情,對於一個踏進去婚姻的女子來說,從那裡踏出來,總是一件傷筋動骨的大事。

    二拜高堂。蘇岑真誠的向蘇家夫婦表示謝意。他們對她已經很是寬容,否則,她早就不知道被流言殺死多少回,也不知道會落到什麼樣淒慘的境地了。她很願意誠懇的向孟家夫婦表示歉疚。不管怎麼樣,孟君文死在異國他鄉,連個屍首都沒留下。他成全了秦縱意,而她嫁給了秦縱意。雖然名義是孟家婦,實則與孟家再無瓜葛。

    夫妻對拜。蘇岑的唇角微微上翹。她也不知道怎麼,就與秦縱意結成了夫妻。人的命運如此撲朔迷離,誰也猜不透下個路口會發生什麼,會遇到誰。

    不過,她此刻想的,只是拉著秦縱意的手,此生都不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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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想結束的,可總感覺似乎有什麼還沒寫出來,但是今天晚上寫到這,忽然發現,這文大抵是真的要結束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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