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言情小說 > 嫌妻不良

252、夜等 文 / 沉默醉

    秦縱意和吳裕常也不過就站了一盞茶的時間,就見梁諾耷拉著肩,苦著臉從廳裡走出來嫌妻不良。吳裕常忍不住笑道:「得償所願,被原諒了?」

    梁諾憤恨的瞪一眼吳裕常,忽然朝著秦縱意發作道:「孟君文,都是你這小子……」看著這張熟悉的臉,他就想衝過來揍他一頓。等到也衝過來了,也揪住了他的衣領,可也看到了那屬於秦縱意特有的鋒利的眼,剛才的勇氣又消褪下去了。

    後退了一步,梁諾悻悻的道:「算了。」他壓根就不是人。多麼錯亂的身份1臉是孟君文,可是這具軀殼裡邊卻是不折不扣的秦縱意。虧他怎麼就能這麼平靜的達到統一和協調。

    自己看著都覺得錯亂,一會兒當他是孟君文,可是被他那眼睛一掃,就覺得渾身發寒,又記起來他是秦縱意。

    自打欠上他那天開始,不,是欠上蘇岑那天開始,就注定自己在他面前直不起腰來。

    梁諾氣咻咻的往外走,道:「沒我事了,我走了。」

    吳裕常苦笑的朝著秦縱意道:「他倒無事一身輕了……」兩人從前就不和,但面子上倒還過的去,如今又夾了個蘇岑,只怕連面和都不能維持了。他雖知道解釋無謂,還是希望能在他們中間轉圜一下。

    秦縱意倒無所謂,他與梁諾之間又不是什麼死結,只要蘇岑不計較,他就更不計較了。只是看他那樣子,估計雖然和解,卻也自己氣的不輕。

    多大的人了,和女子置氣。

    吳裕常看秦縱意淡定從容的很,便又轉向梁諾:「你去哪兒?」

    梁諾氣恨的道:「花街柳巷,茶寮酒肆,自然是哪熱鬧我去哪兒。」這不純粹是賭氣嘛。

    「你等等。」吳裕常道:「你就是要去,也不能一個人去。」

    梁諾倒氣樂了,停下步子。轉過頭來朝著吳裕常道:「怎麼,不能我一個人去,你們倆陪我去?」

    吳裕常被他噎的一滯,道:「我陪你去。自然沒問題……」他看向秦縱意,一片探詢之意。好歹他是新婚,哪有勾著人家往玩樂的地方去的。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嘛。

    但也不能說撇下就撇下,總要問一問。

    秦縱意豈肯被他們小瞧,便道:「去去又何妨——」

    梁諾嗤笑一聲:「既無妨,那就走吧。別愣著了,莫不是轉眼就要反悔?」是他自己要去的,可也怨不著他。

    「誰要反悔?」吳裕常道:「你們且等等,容我跟弟妹好歹打個照面。」

    梁諾則看定秦縱意,似笑非笑的道:「孟將軍新婚燕爾,也得跟著去跟夫人討個假。」他這陰陽怪氣的一說,倒把秦縱意說的有些尷尬。

    吳裕常瞪一眼梁諾,道:「你就沒事找事吧。」

    蘇岑在廳裡聽見了梁諾的話音。不免有些著惱。她既生氣他從中挑撥,又氣秦縱意男子漢的尊顏膨脹。

    當然了,對於男人來說。面子一向比裡子重要,讓他為了裡子不要面子,也太強人所難了。

    想了想,自是不能當著梁、吳二人下他的面子。就是再不情願,也不能表現出來,不然他還真就沒法做人了。雖說妻管嚴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畢竟在這個時代,家有悍婦,終是讓男人沒面子的事。

    因此等吳裕常和秦縱意一起進來,蘇岑就竭力做出一副渾然不知的神情來。還特意的歉疚的道:「我身子不便,本應該一早就置備上酒宴的,如今倒是怠慢了候爺和世子爺。」

    吳裕常一聽,不由的撩起眼就看了蘇岑一眼,道:「弟妹太客氣了,是我們不請自來。多有冒昧,若是弟妹不介意,我倒想請君文去府外一敘,也就不好勞動弟妹費心了。」

    他給了台階,蘇岑順勢而下,囑咐秦縱意少喝酒,早些回來,就行禮告退。

    當夜,秦縱意二更才回來。一時屋,見燈還亮著,腳步就頓了下。玫瑰早就打起簾子,道:「將軍回來了,奶奶給您備下了醒酒湯,正等著您呢。」

    秦縱意邁步進來,果然見蘇岑坐在桌前,手支著頭,卻是昏昏欲睡之狀嫌妻不良。

    不由的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的過來,剛要伸手抱她回床上睡,她卻睜開眼醒了,朝著秦縱意嫣然一笑,道:「恍恍惚惚的,聽著是你的腳步聲兒,我還只當是在做夢呢。」

    「既是倦了,就早些回床上歇息,何必等我。」秦縱意微皺了眉:「你也太不知道愛惜自己了,若是累著了可怎麼好?我一個大人,總不至於因為你沒醒著,就少了人服侍。」

    蘇岑卻不以為意的站起身,把他按坐在椅子上,道:「那怎麼一樣?別人服侍,與我親自服侍總歸是不同,若初時便如此,以後成了習慣,你就不嫌我對你太過清冷薄情嗎?」

    等他喝酒成了習慣,晚歸就更是理所當然的事了。就是要在這時稍用些苦肉計,也好讓他知道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她在家是多麼辛苦。

    說時便親手從保溫食盒裡拿出醒酒湯,遞過去道:「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故此放在這裡,如今倒是不冷不燙,快喝了吧。」

    秦縱意有些訕訕,道:「我也沒喝多少酒,不信你聞聞?」

    蘇岑有些俏皮的笑了下,道:「你真讓我聞?」

    秦縱意一怔,道:「這還有什麼真假?」

    蘇岑但笑不語,道:「我曾聽人說過,有那一等善妒,猜疑成性的妻子,一等丈夫歸家,便拿著丈夫的外衣聞聞,翻翻,看看可有別人留下的脂粉香跡,或是有那相好的私相授受,你當真放心讓我翻?」

    秦縱意氣笑道:「從哪裡聽來的這些稀奇古怪的話,我自光明磊落,隨你翻取,有什麼不放心的?」

    蘇岑卻笑道:「你都光明磊落了,我若再揪著不放,可就真顯得我是宵小之心了。熱水已經備下,你去沐浴吧,我先睡了。」

    又一早就把備下要換洗的貼身衣物放到他手裡,自轉身回了寢房。

    秦縱意一時有些不明白蘇岑到底揣的什麼樣心思,怔了一時,只得轉身進了淨房。他知道他在外,蘇岑總是有些牽掛。

    可到底,他是個大男人,新婚時,他對她多有容讓遷就,不是不可以,但男人家,怎麼好總在女人跟前轉?

    他又不可能永遠都陪著她,他的世界和戰場畢竟在府外。

    因此他雖歉疚,卻不肯說一句「錯」的,因為他自認沒錯。

    等到回到寢房,撩開床帳,見蘇岑翻身向裡,果然已經呼息均勻,睡熟多時了。

    他沒想到雷聲大,雨點小,蘇岑就此輕輕揭過,第二天跟沒事人一樣,不覺大為放心。他也有想過,成親後難免會不自由些,被人管東管西倒在其次,最要命的只怕就是動輒就會兩個人意見不一,難免會爭吵。

    結果第二天晚上,秦縱意又被同僚拉去喝酒了。

    蘇岑等了許久,不見他回來,便歎了口氣。不用說,又是盛情難卻。

    玫瑰便道:「奶奶,大爺沒回來,您餓不得,還是先擺飯吧。」

    蘇岑點頭,自己一個人吃著也沒意思,索性叫玫瑰和冬忍撥了飯菜,在一旁的小几上陪著,心情才勉強平順些。

    一時飯畢,玫瑰替她倒了酸梅湯,道:「奶奶要是累了,就早些歇了吧,自有奴婢們替大爺守著門呢。」

    見蘇岑不置可否,便不再言語,自拿了針線在一旁陪著。蘇岑則坐在炕桌邊,拿了本書翻看,一直等到二更,仍不見秦縱意回來。

    冬忍進屋,笑道:「喲,燈怎麼這麼暗,奶奶既是看書,就該多點幾盞,可別熬壞了眼睛。」

    玫瑰這才抬頭道:「我倒也光顧的做計,倒把這碴忘了,奶奶也累了,還是歇了吧。」

    冬忍把熱奶放下,道:「讓你陪著奶奶說話,你倒好,竟顧的做針線,也不怕這大晚上的做的脖子疼。」

    玫瑰笑著放下針線,揉了揉脖子,道:「可不是,你不說不覺得,你這一說,我這脖子酸的都抬不起來了。」

    兩人一唱一和,蘇岑也不好再等,喝了奶,打發她二人:「下去吧,我自己歪著,不勞動你們倆在這陪著我乾耗。」

    玫瑰抱怨道:「大爺也是,明知道奶奶不放心在家等著,他倒好,有一有二,明兒就該有三有四了。」

    冬忍瞪她:「大爺做事,也輪的到你議論的?」

    蘇岑打發她二人出去,自合衣睡下,才迷忽著,就聽見腳步聲,接著是門響,她便睜開眼,緩緩的欠起身問:「是將軍回來了?」

    秦縱意帶著一身的涼氣,站在離她不遠處停下,道:「你怎麼又醒了?是還沒睡,亦或是又在等我?」

    蘇岑便趿鞋下地,道:「是睡醒了,正聽見你回來。我叫人打熱水……」

    秦縱意除了外衣,走過來將蘇岑攬在懷裡,親親她的發頂,道:「真傻,照顧好自己,我不會讓你擔心。」

    蘇岑只沉默的點點頭,緊緊的用力的環住他的腰,再鬆開來,道:「好,等我習慣了……」(未完待續)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