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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籠絡 文 / 沉默醉

    蘇岑倒想拿捏春月、秋雲,可是當著秦縱意的面,沒有感情,也硬是讓他生出一份憐惜之情來,沒的倒便宜了旁人嫌妻不良。

    因此叫她二人進來,只道:「你們兩個昨兒說不太懂府裡的規矩,這倒巧了,我也不大懂,所以跟母親那裡又討了媽媽長盛,你們便跟著她去學學規矩吧,也好盡早服侍將軍……」

    春月、秋雲正膽戰心驚著,聽這話也不知道是喜是憂。學規矩是好聽的,可輕可重,主子總有諸多借口,非打即罵,重者一命嗚呼也不新鮮。

    但這位媽媽是孟夫人身邊來的,應該不會草菅人命吧。若果然過了此劫,便能服侍眼前這位……主子。

    兩人偷覷了一眼秦縱意,不由的芳心大動,紅了臉。

    秦縱意有些惱。蘇岑拿他當肥肉,吊著這兩個小姑娘安安分分的聽她的話呢。可這終究是自己招惹進來的,又怎麼怪她?

    因此只沉了臉,做不悅狀,目不斜視,卻是一臉生人勿近的霜雪之色。

    蘇岑打發走了春月、秋雲,這才看向秦縱意,道:「將軍從前也一定聽過,我的名聲本就不在賢妻良母之列,做事都憑著自己的性子,若有不到之處,還請將軍多擔待。」說著就站起身,正正式式的行了個禮。

    她這一認錯,秦縱意倒有點過意不去,伸手按她坐下,道:「你跟我客氣什麼,我也沒怪你……」

    蘇岑重新坐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眼皮一撩,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道:「當真不怪?今兒的事傳出去。只怕明天滿京城的人都要說將軍縱寵蘇岑,做了個不孝之子呢。」

    「阿岑——」秦縱意歎了口氣,無耐的開口道:「孟夫人原本已經不易,你何必跟她認真計較?說到底,她也不是我的親娘,大事小情。糊塗一些。容讓一些也就過去了。」

    他在婉轉的替孟夫人說情呢。

    蘇岑悻悻的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本來就是損人不利己的事麼。」

    她雖說的驕縱,但也聽進去了。回頭一想,自己大張旗鼓的上前挑釁,又把孟夫人氣的有苦說不出。也實在有點過分了,當下一笑,又把小臉一沉。道:「孟夫人那,我可以不計較,那麼你呢?」

    「我?」秦縱意不知道蘇岑為什麼問到自己頭上,一頭霧水的道:「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不是及時的過去,代你向孟夫人請罪了麼?」

    誰要他代她請罪了。

    蘇岑道:「今日是孟夫人送你兩個人服侍,明日便是乾娘,後天說不定就是你的朋友、故舊。再後天說不定就是我娘……你都一個個接了塞進府裡來嗎?」

    每個人送過人來,都有理由。甚至是打著為他和她好的名義。他不軋斷源頭,開了先河,後面的就更阻斷不了了。

    秦縱意漫不經心的道:「不過是兩個人,你也太危言聳聽了,不說你說的這些未必會發生,就算是發生了,你若心煩,回頭打發出去不就得了?」

    蘇岑氣的滯了一下。他前腳收,她後腳打發,好人都是他,惡人都是她,憑什麼啊?她要是不打發,這些人就都圍著他轉去了,這不還是給自己填堵嗎?

    蘇岑賭氣道:「總之我不管,府裡收支有限,已經容不得多少人了,這兩個人你自己看著處置……」

    說罷也不理秦縱意,自己搬了個枕頭,倒頭就躺下了,只留給秦縱意一個後背。

    許久,才聽見秦縱意壓抑著的沉悶聲音道:「不賢就不賢吧,不良就不良吧,誰讓我攤上了呢。」

    蘇岑豁一下起身,道:「現在後悔也來得及,你自可以去娶賢良淑德的去。」卻見秦縱意滿臉都是笑意,探手過來,攬了她的腰打趣道:「醋罈子嫌妻不良。」

    蘇岑才明白自己被他耍了。一時覺得自己反應過激,又有點不好意思,哼了一聲,拍他的手道:「我就是醋罈子,還是醋缸醋甕呢。」

    秦縱意漸漸收了笑,俯在她的耳邊道:「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嗎?是不是非要說什麼『一世一雙人』這樣的話,你才肯安心?」

    蘇岑一時倒有些悵惘,道:「說了有什麼用?也不過是哄得一時高興。一輩子說長不長,可也說短不短,人都會變的。我會變老,脾氣會變的暴躁,性子會變的極端,人會變的厭惡可憎,到時候,就算你不想變,心也會不由自主的變的。」

    秦縱意道:「那麼你說,要怎麼樣你才會相信我不會變?」

    蘇岑只勉強笑笑,打起精神道:「我今天說的話並沒錯,的確秦夫人在西山,也的確是因為子嗣的問題。」

    秦縱意立刻不說話了。這是他的爹娘的事,做為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兒子,很多話就更不合適說了。

    他也有些煩惱,道:「怎麼就鬧到了這個地步,也不怕人笑話。」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他。蘇岑只得反過來安慰他:「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是時代的準則,想來秦老將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誰都有不得已的時候,你還不是一樣?」

    秦縱意瞪起眼睛:「和我怎麼一樣?我不過是虛應故事,他老人家可是坐實了……」

    蘇岑倒忍俊不禁,道:「坐實了什麼?也不過是旁人送了兩個女子罷了,到底怎麼樣都還不清楚,你怎麼反倒先給他老人家安了罪名?若都如此這般,你可不就和他老人家沒什麼兩樣了?不若我明日也搬去西山算了。」

    蘇岑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好。

    她也借這個當口,一怒搬去西山,牛刀小試,想來以後也不敢有人再往府裡塞人,再者和秦夫人同病相憐,說話也容易些,勸慰也更容易些。

    秦縱意卻搖頭道:「不行,那裡偏遠,若是請個大夫還得到城裡,快馬加鞭,也得小半個時辰,再者你想看我也不方便……」

    蘇岑白他:「我才不想看到你……」

    「是我看你不方便。」秦縱意說著就抱起蘇岑:「要歇著去床上,別在這,臨窗有風,仔細吹著了頭疼。」

    蘇岑到底沒能去成西山。

    才遞話給秦夫人要去看她,她自己就回來了。

    秦老將軍也的確是冤枉,那點小心思,不要說秦夫人,就是他自己也不過是半夜寥落時自己私下想想,那多半還是病中無聊,念子心切,打發時間的胡思亂想罷了。

    都不曾宣之於口,就有人體察他的私意,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把人送了進來。偏巧他還不在,管家不明就裡,直接報給了秦夫人。

    秦夫人登時就大怒,也不聽他解釋,甩手就去了西山別院。秦老將軍只得忙著救火,先把這兩個女子退回去,又親自去了西山別院向秦夫人請罪。

    說是請罪,不過是知會秦夫人一聲,他要走了。他長年久駐邊關,早就習慣了那裡的風土人情,雖然苦寒,卻要比京城更開闊,活的也更舒坦。

    他要走,秦夫人自是不能再跟他置氣,也就打著給他收拾行禮之名回來了。

    秦老將軍要走,秦夫人便下了貼子請蘇岑和秦縱意過去吃頓便飯。

    秦縱意自和秦老將軍在外間喝酒敘話,秦夫人則和蘇岑在內室自擺了一桌。蘇岑不喝酒,秦夫人也就只略飲了兩杯,便叫人擺飯。

    席上問些蘇岑的身體狀況,又慇勤囑咐了兩句,這才道:「為老不尊,倒讓你們小輩兒看了笑話……」

    蘇岑搖搖頭,道:「什麼笑話不笑話,娘是不知道,我們這前兒才鬧了通笑話呢。」就把孟夫人安排了兩個通房之事說了一遍。

    秦夫人苦笑了一聲,勸慰道:「你如今的任務就是保養好身子,其餘一概不管,等生下了孩子,有什麼事再好好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這會真要是騰不出手來,任憑孟夫人從中折騰,等她生下孩子,很多事已經成了定局,等她想再著手時都已經晚了。蘇岑也明白,做為秦夫人,話也只能說到這,畢竟她不過是佔了個「乾娘」的位置,不可能真的插手孟家的事。

    蘇岑便微微露出了一點不服的神色,道:「她畢竟是長輩,我也知道,只能容忍,可是一想到這事,將來難免後患無窮,心裡就跟堵了塊大石頭一樣。現如今還可以仗著特權跟將軍鬧鬧,等以後呢?」

    秦夫人不知想起了什麼,神色黯了黯,強打起精神道:「擒賊先擒王,你自己光著急上火都沒有用,想要解除後患,只有一個法子……」

    蘇岑不由的專注而認真的凝視著秦夫人,迫切想知道她說的唯一的法子是什麼。

    秦夫人淡然一笑,道:「夫妻同心,這才是治家之道,你自己孤軍奮戰,防了這個,防不了那個,所以你現下要防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孟小將軍。把他的心籠絡住了,有什麼事,只管丟給他去解決,豈不輕鬆便宜?」

    蘇岑微微有些頭大。理論上秦夫人的建議一點都不錯,不過,這個「籠絡」到底該怎麼做?

    秦夫人卻點到即止,笑道:「這就要你自己揣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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