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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爭執 文 / 沉默醉

    今日第一更嫌妻不良。稍候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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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毓原本都要消了氣了,卻忽然一抬眼,看見蘇岑眼底隱隱的青黑,他忽然就暴躁了起來,喊道:「既然親人這麼好,為什麼還要嫁給他?」

    蘇岑不明白他火氣何來,只得耐心解釋:「人長大了,各人都有各人的世界,總要成立自己的家,再則也是為了香火……」

    「你還知道啊。」蘇毓的腔調忽然就變的尖利了起來:「說到底,他對你好,他娶你,都是有目的地。你明明知道,卻還要為了這麼一個人,如此的辛苦,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換來你想要的那種感情。」

    蘇岑著實被目的二字刺激到了,心口發悶,強忍了道:「什麼叫目的?難道你會對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無緣無故的好嗎?」

    「姐,你不用再遮掩了,他對你再好,也不過是為了你的孩子,是為了繁衍他孟家的後代,延續他孟家的香火,在他眼裡,你到底是個什麼角色?只怕你先是他孩子的母親,後才是他的妻子吧。沒有這個孩子,你以為他會娶你嗎?」

    蘇岑想勉強自己笑都笑不出來了。她不明白,怎麼蘇毓忽然一下子就這麼見解犀利了起來。他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沒有這個孩子,秦縱意不會對她這麼好。

    他對她好,到底還是都看在這個孩子上面,剩下的。對她不過是歉疚而已。

    只不過蘇毓說錯了,他為的不是孟家的後代。不為了孟家的香火,而是秦家的。

    蘇岑沒能沉得住氣,想要借助長姐的身份打壓下蘇毓的氣焰,便居高臨下的截斷他的話頭道:「你一個小孩子,別總用這樣陰暗的心思去揣磨人……」

    「夠了,姐,你本來可以活的更自由,更開心的,你變了。你又和從前一樣了。我一直以為,從你嫁了人之後。你變了很多,變的勇敢,變的自信,變的開放,變的更大氣,變的敢於開拓自己的世界。雖然孟家對你不好,可孟家也成就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還有沒有當初的神彩飛揚?你整日就待在他給你打造的籠子裡。用他的虛情假意。騙的你寸步不離,他用這個孩子牢牢的拴住你……現在,你的世界裡除了他。除了這個孩子,還有什麼?你都沒發現你現在有多可憐嗎?一旦他奪去了你的孩子,放棄了你,你的世界裡還剩下什麼?是孟家造就了你,也是孟家毀了你,姐,該清醒的人是你。」

    若是從前,蘇岑未必能被蘇毓幾句賭氣的話左右,可是如今壓力過大,心情焦慮,又因為孩子的事分了她的心思,再加上要臨產前的種種,讓她對一丁點關於孩子的話題都有驚心之感。

    聽蘇毓拿她的變化來說事,她一時竟找不到可以回嘴的話來反駁。她不由的在心裡附和:是啊,這個問題,她不只問過自己一次了。她初來乍到時的那種無畏已經消失殆盡,如今的她,和從前的蘇岑有什麼分別?

    一個生活在後院裡的女人,所見所看所思就那麼大一點點,還能指望她能跳出這一片天空來嗎?她的世界裡如今可不就只有秦縱意和孩子?

    孩子被他奪了之後,她與他的感情也未必就能平順和美,那麼,她的世界,就真的要如蘇毓所預言的一樣,空茫如也了嗎?

    蘇毓前所未有的勇猛,也前所未有的亢奮,更是前所未有的得理不饒人。他盯著蘇岑,覺得自己說對了,每一句都點到了蘇岑的死穴上,一邊是對蘇岑的痛恨,怒她不爭,另一邊就是對「孟君文」的痛恨,恨他不知珍惜,生生的毀了自己的姐姐。

    他搖著蘇岑的手臂,道:「姐,你說句話啊。是不是我都不幸而言中了?我現在就去找他——」

    蘇岑回神,一把拽住蘇毓的手臂:「等等嫌妻不良。」

    蘇毓回過頭,眼裡還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蘇岑安撫他:「別鬧,蘇毓,許多事,你不懂,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有什麼苦衷我不管,我不能讓他逼著你成了一泡黃連,有苦說不出,這日子還是人過的嗎?」蘇毓怒髮衝冠,非要找秦縱意理論了。

    蘇岑沉下臉,道:「我的事,不要你管,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願意的。」

    「你——」蘇毓氣的說不出話來,他猛的一甩袖子,道:「好,你願意,你願意,你願意……」甩袖子就咚咚下樓。

    蘇岑想要伸手拉他,卻拉了個空,心裡一急,就覺得腦袋嗡一聲,眼前一片漆黑,她只來得及叫了一聲「蘇毓」,人就軟倒了下去。

    意識模糊之前,手下意識的擋在了身前,聽見了冬忍的驚叫和隨之而來的咚咚的腳步聲。

    秦縱意在門外來回踱步,不時的搓一下手,再望望沉悶的寢房。蘇毓就站在一邊,雖然臉上還是執拗的不屈服的神情,肩膀卻明顯的僵硬,壯著膽子瞄一眼秦縱意,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秦縱意無喜無怒,壓根不看他,讓蘇毓想說話都沒有開口的餘地。

    他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無比的懊悔。

    還是太急了,他怎麼就忘記了姐姐不是從前的姐姐了呢?

    屋裡傳來細微的呻吟,秦縱意一下子就停住了,臉上帶了小心翼翼的焦急,看那模樣,恨不得立時就要衝進去了。

    蘇毓走過來,道:「你,你打我吧,你罵我吧,我知道都是我的錯——」

    秦縱意只看了他一眼,道:「回去吧。」

    蘇毓哪敢啊。這會兒回去,被爹娘問起,他不能不說,又不敢說,爹非得一頓暴揍,娘非得扒他一層皮不可。

    到這會,蘇毓才知道害怕起來。認錯不成,更不敢求情,一時只得縮在這裡,一步都不敢挪。

    門口一陣騷動,孟夫人當先一步進來,抓著秦縱意劈頭就問:「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動了胎氣?這不是還沒到日子嗎?蘇氏到底怎麼樣了?大夫和穩婆怎麼說?孩子有沒有危險……」

    秦縱意扶孟夫人坐了,這才道:「兒子一概不知道,還在等消息。」

    孟夫人氣的直捶他:「你這孩子,我只當你性子成熟穩重了,也就沒囑咐你,怎麼就這麼幾天的事,你到底還是捅出婁子來了?這要是她們母子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怎麼辦啊……」

    孟夫人說著就抹起淚來。

    秦縱意沒心情勸,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此時心亂如麻,只嫌所有人都礙事,要不是實在身份尷尬,他早就衝進去親自看個究竟了。

    蘇毓見此情景,上前一步,深施一禮道:「孟夫人,這件事,都是我的錯。」

    孟夫人抬頭見是他,不由的怔了下,問:「原來是蘇家六郎,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是你的錯?」

    蘇毓愧疚的道:「是我和長姐起了爭執,所以才……」

    秦縱意一把揪著他的衣領子往後拎著倒退了兩步,頗為不耐煩的道:「我說過了,這裡沒你的事,小孩子家家,少管大人的事。」

    蘇毓氣極,身子一矮,反手就去拎秦縱意的手腕。他的武藝是秦縱意手把手教的,他稍有所反應,秦縱意便知他的意思,微一閃身,便去掃他的雙腿。

    孟夫人看的頭疼,喝道:「君文,別鬧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六郎,你也別杵在這,還是盡早回去吧。」

    秦縱意便住了手,蘇毓驚愕之餘又掛不住臉,一等停了手便憤怒的朝著秦縱意道:「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是姐姐心思鬱結,才會有今日早產,都是你花言巧語騙他,以愛之名,卻活活將她鮮活自由的生命扼殺。你拿她不過當成了生孩子的工具,根本沒有拿她當妻子看。是姐姐傻,她才不計較,可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欺負她,你要是膽敢再欺負他,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早有蘇家人上前把蘇毓往下拖,一邊拖一邊捂他的嘴:「爺啊,你可別胡亂說話,快點回去吧,老爺和夫人正找您呢。」

    死說活說,拖了他就走。

    孟夫人有些奇怪,正要問到底怎麼回事,卻見秦縱意臉色灰敗,眼底一片慘淡,甚是嚇人,登時把話都嚥了回去。

    卻見秦縱意忽然大步往產房裡走,嚇的孟夫人一迭聲的道:「還不把他攔住——」丫頭婆子們蜂湧上前,卻被秦縱意胡亂的撥了兩下,倒的倒,摔的摔,再無人敢上前,孟夫人只得自己上前拽住他的胳膊道:「君文,你要做什麼?哪個女人不生孩子?你就算是再著急,也幫不上什麼忙,你且等等,頭胎的時間都長……」

    秦縱意想要甩開她,終是不敢用力,只得瞪著眼睛,喘著粗氣道:「我要跟她解釋清楚……」

    不是她想的那樣,不是像蘇毓說的那樣,他娶她,是因為她這個人,是因為她不是別人,她是她。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一直都是這麼認為他對她好是因為孩子,讓她以為他娶她是想讓她單純的替他生孩子?她怎麼會有這樣的誤解?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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