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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雙全 文 / 沉默醉

    大結局嫌妻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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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穿透雲層,灑下萬道金光,最早的迎春花已經綻出最嬌艷的笑臉,迎著這美好的春光,在微風裡搖曳。

    秦縱意抱著昭郎,陪同蘇岑坐在車裡。蘇岑則掀著簾子,看著路邊的一叢叢野花。秦縱意擠過來,問道:「瞧什麼呢,這麼專注?」

    蘇岑回頭朝他一笑道:「走的時候,說的大言不慚,可真的離開了京城,才發現心裡邊空空落落的。」

    皇上最終還是准了秦縱意的申請,連升了三級,到底還是允許他去北疆。秦縱意同孟老爺交待說明清楚,便帶著蘇岑上路,惹的孟夫人著實不滿,連邊說他這個做爹的狠心,昭郎那麼小,就要讓他飽受旅途勞頓。

    就是孟老爺,雖然面色沉靜,神情從容,可是也難免有頹唐之色。

    蘇岑早有所準備,走的又匆忙,因此倒也說不上離愁別恨,她總想著,這一走,未必就不能回來,等昭郎大些,逢年過節,她可以帶昭郎回京探親。

    可真的在路上了,一想到此時不比交通發達的那個時代,沒有什麼特別的緣由,只怕五六年之內,是真的不容易回京城一趟。那個時候,蘇家二老,孟家二老,秦家二老可就真的老了。世事無常,生死交替,也不知道再見是什麼時候。

    在京城裡,千不好,萬不好,她還算生活如意,也頗自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還有鋪子要打理,不至於無所事事,可這一去北疆。只怕不僅生活艱苦,就是閒來無事,她也沒什麼可打發時間的了。

    因此難免百感交集,倒不是後悔。只是剛離開京城,就有思鄉的意思了。

    秦縱意抿抿唇,道:「我才知道,原來你也有口是心非的時候。」

    「嗯?」蘇岑不明就裡,問:「我怎麼口是心非了?」

    車裡沒有旁人,秦縱意就露出了抱怨和委屈之色:「是你口口聲聲,說只要有我。便是你世界的全部……」話沒說完,就被蘇岑堵住了嘴,輕嗔薄怒,壓低聲音道:「我沒說過。」

    話不是這麼說的,也不是兩個人安安生生坐著,好好說的,被他這麼一提,蘇岑面子裡子都掛不住了。

    秦縱意口鼻被堵住。只聞得見蘇岑袖子裡帶出的一抹淡淡的香,倒也識趣,並不再往下說。唯有一雙含笑的眼睛,竟似會說話一般,比不說話還要讓蘇岑難堪。

    她索性掉過頭,拿背對住了他,只管隔著車窗往外看。

    這一路,再怎麼安排妥貼,難免還是處處不足。在家千日好,出門萬里難,且不說越往北越冷,就是坐車。初時新鮮,到最後不免坐的發煩。

    昭郎就算是特別懂事,特別聽話的孩子了,瞪著大眼,嘀溜溜的看著外面的風景,餓了就吃。困了就睡,但終究是不大舒服。雖是官道,但越往北越崎嶇,路是又窄又顛,昭郎睡不了一會就被顛醒,雖然不哭,可看著那疲倦的雙眼,也著實讓人心疼。

    連秦縱意都有些不忍了,撫著昭郎的小臉蛋,道:「小子,早點吃苦,也是好事,等你大了就不會嬌滴滴長成個紈褲子弟。」

    雖是這麼說,可這麼小,也著實太艱難了點。

    住宿條件也極差。秦縱意是什麼苦都吃過,露宿在野外的時候居多,幾天不洗澡也是常事。可蘇岑和昭郎就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要洗吧,熱水少,就算肯花銀子勞煩夥計去燒,可一來屋裡也太冷,二來壁板又薄,隔壁住的人雜又多,亂哄哄的,似乎就在耳邊。

    就連蘇岑晚上都睡不好。呼嚕聲,咳嗽聲,打噴嚏聲,水聲,斥罵聲,種種聲音,一夜都不消停。

    昭郎也越發的粘人,竟然無時無刻不讓蘇岑抱。就是睡著了,也是一放下就醒,蘇岑沒法,只好整天抱著昭郎不離手,也就是偶爾昭郎睡著了,秦縱意接過來替她換換手,可彼時蘇岑的胳膊早就被昭郎的腦袋給枕麻了嫌妻不良。

    可見說話,做事,不是紅口白牙,那麼輕巧輕鬆的事,人所做出的每一個選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蘇岑盡量調整情緒,不想讓自己帶出來那種頹然、鬱悶的情緒。若是因為她,要讓秦縱意違逆了他自己的意願,卻不得不做他不喜歡的事,她會於心不安的。

    秦縱意一句話都沒再提,只除了盡量多的替她分擔抱著昭郎,時不時的逗他說話,玩笑,甚至在風景好的地方,還特意叫車馬停下來,帶著昭郎在外面轉轉,看看。

    只要昭郎心緒好,蘇岑就不覺得苦。好在這孩子適應性極強,走了半個多月,竟然吃的多,睡的香。蘇岑這才放下心來。

    路再長,再難熬,也終於有到的那一天。進入四月,秦縱意這一行也終於到了目的地——長春。其實這裡倒不算是最冷的苦寒之地,竟是北疆的小江南,素有「長春之城」的美名。

    蘇岑進得院子,不由的露出驚訝來,院子裡百花齊綻,吞芳吐綠,蜂蝶正忙,香氣襲人,倒是不比京城差。

    這一路上的疲憊盡消,她忍不住看向秦縱意,才要說話,就見他的眼睛裡一抹而逝的歉意,反倒是什麼都明白了。

    他不是那種粗疏的人,胸中自有家國,卻也不是一味只顧自己的人,為了選擇這個地方,只怕他也著實費了許多功夫吧。

    日子過的很快,蘇岑帶著昭郎在這裡安頓下來,秦縱意只在軍中掛了個虛名,閒來無事,就是練兵。工作漸上正軌,他也沒那麼忙,平時便陪著昭郎一起玩耍。

    一大一小,有時候像是兩個孩子。

    昭郎漸大,眉目越發清晰,猛的一打眼,活脫就是小一號的秦縱意。父子倆玩累了,就仰面朝天的躺在一起,兩張相似的五官,常常讓蘇岑覺得又是驚奇,又是好笑。

    她替他們父子倆蓋上薄被,自己則彎下腰,將這父子倆丟的一地的玩具收拾整理好。

    腰身被攬住了。蘇岑一僵,推了推身後的人,勉強撐起身子,小聲的道:「你怎麼醒了?」

    秦縱意好笑的道:「我不過是哄他睡罷了,難不成我體力不濟到這種程度?你才一進來我就醒了。」原是要嚇她一嚇的,到底沒忍心,怕她會驚叫出來,倒驚醒了昭郎。

    蘇岑抿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推他道:「你別搗亂,我把屋子收拾好,你去外面,要說話也別在這,回頭吵醒了昭郎。」

    秦縱意點頭,大含深意的笑道:「的確,吵醒了他,就不方便了。」雖是這麼說,卻不肯鬆手,半抱半拖,將蘇岑拖進了裡間,手就滑進了她的衣襟。

    蘇岑連驚帶嚇,又不敢高聲,只推拒著道:「你瘋了,這大白天的……」

    「昭郎這小子最近越發乖滑,成日的沒白沒黑的霸佔著你,害的我連近身都不能,白天就白天……」

    蘇岑睜開眼,入目的還是天青色床帳,只是流年偷換,已經過了三年。她就像一株被移了地的花,並不嬌艷,習慣了土壤,便又開始茁壯的成長起來。

    頭有些疼,她習慣性的皺了下眉,才一動,就有一雙大手按住了她的太陽穴,秦縱意帶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昭郎早早就起來了,說是要看妹妹。我告訴他等你娘醒了,問過你娘才能看。」

    蘇岑一笑,道:「叫他進來吧,就他那皮猴一樣的性子,能安生的坐在外間等那才叫奇了呢。」

    話才落地,就聽見怦一聲脆響。

    蘇岑的眉心跳了跳,嗔怪的看向秦縱意:「你把他帶進來的,就把他一個人丟在外頭?還不趕緊把他拘進來。」

    又伸臂拍了下身邊軟軟嫩嫩的小姑娘,見她闔著雙眼,只無意識的動了動嘴,並沒有要醒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

    昭郎已經三歲多了,白白淨淨的小臉,黑白分明的鳳眼,無動於衷時也能感覺到裡面波光瀲灩。若是笑起來,就從眉心一直到下巴,都是那樣的動人心魄。

    這會正大步進來,沒有一點知錯的意思,朝著蘇岑大大的一笑,恭敬的行禮:「娘,昭郎給您請安來了。」

    對著他那可愛的,純真的,無邪的笑臉,蘇岑實在是發不出脾氣來,只得叫他起來,問:「剛才在外間,是什麼動靜?」

    昭郎瞥了一眼秦縱意,見他沒有任何提示,只得規矩的垂下頭道:「是一隻花瓶,掉到地上打碎了。」

    蘇岑撫額。他說花瓶掉到地上打碎了,難不成那花瓶自己是有腳的。不禁道:「哦,我明白了,這屋子裡所有的物什都是自己有腿有意識的,還知道在某一個地方待厭了要挪挪地方,罷了,明兒就讓它們都自動自發的去別處逛逛去。」

    秦縱意哈哈大笑,一手抱起昭郎,一手攬了蘇岑,指著襁褓裡的小姑娘道:「昭郎,你不是說想看妹妹嗎?」

    昭郎伸出手,作勢要摸,被蘇岑眼睛一瞪,又訕訕的放下,保證道:「娘,我保證,我不會讓小妹妹摔壞一點的……」

    蘇岑也撐不住笑了,偎著秦縱意,看著懷裡的一對嬌兒女,她的眼睛裡一片柔情。兒女雙全,她的人生,也大抵可以圓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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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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