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生靈、死靈 文 / 冬雪晚晴
澹台明月原本非常擔憂，這個時候聽了即墨明鏡的話，忍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說道：「原來宗主這麼著急，卻是擔心玉城主如果被人殺了，以後你就少了一個欺負的對象？」
「對極對極天下無妖！」即墨明鏡撫掌而笑，「誰讓當年那個該死的瘟神，欺騙於我？」
「那你應該去欺負那個瘟神啊？」麻星曜笑道，「難不成宗主也喜歡找老實人欺負？」他自然知道，即墨明鏡口中的瘟神，就是西門先生。
「呵呵——」即墨明鏡搖頭道，「你們兩個不知道那瘟神的脾氣，如果知道了，你們就不說這話了，那人沒必要，根本不會出手的，當然，除非是他想要招惹人，那另當別論，否則，你打了他左邊的臉，他還會把右邊的臉湊過來，給你再打一巴掌，你說，這樣的人，我怎麼個欺負啊？」
「啊……」麻星曜和澹台明月都沒有想到，傳說中的瘟神，居然還有這種愛好。
「一般來說，想要激怒瘟神真不容易，除非——」即墨明鏡微微一笑，目光瞟向玉榭。
今天姬家算是倒霉了，西門聽雪的軟肋就是玉榭，平日裡玉榭走路他都要扶著，唯恐路上一個小石子，就把玉榭絆倒摔死了，今天玉榭受了重傷，他不抓狂才怪。
「我就弄不明白，他對於玉城主的這份忠誠，到底是來自哪裡？」麻星曜皺眉，他總感覺。玉榭對於西門來說，絕對不是普通的奴僕關係這麼簡單。
就算奴僕再忠於主人，也斷然不會像他這樣的。
「我也沒法子理解。」即墨明鏡微微皺眉，轉身，正好看到西門已經大步向著姬炫走去。
「西門先生要殺我？」姬炫很平靜，今天的事情，怎麼說都是姬家理虧了。如今，瘟神震怒，想要平息他的怒氣。唯一的法子，就是自己豁出去這麼一條老命。
「不！」西門搖頭，直接繞過他。伸手抓向姬五的脖子，「你讓我主人受傷，我很心痛——所以我準備把你的兒子，一個個扭斷脖子，讓你也領會一下子心痛的感覺，哦，還有你老婆，你姨太太，你老父老母，反正。只要是你的直系親屬，我全部都殺了，就是不殺你。」
「你——」姬炫愣住，一顆心一路向下沉去。
今天的事情，他早就料到結果。如果玉榭不死，姬簡等人可以一走了之，而自己勢必留下來擦屁股，要平息西門的怒氣，他也一早就準備好了，大不了就是他拔劍自刎。死於玉榭面前，人死消愁，他總不能夠在出手吧？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西門聽雪，這人就是瘟神，居然想得出這麼變態的法子。
「聽的說，你老婆是個美人？」西門聽雪怪笑道。
「賤內早在半個月前，已經帶著老大和老三，老四去了蜃樓。」姬炫淡淡的說道，「至於我那幾位姨太太，我也早在前幾天就打發走了，老二剛剛伴隨姬簡等王八蛋也走了，這孩子秉性耿直，不忍棄我而去，還請西門先生手下留情。」
姬五初始聞言，也是震驚不已，原來姬炫一早就安排好了退路，也打發他尋找祖脈，進入秘界修煉，甚至囑咐他，不成仙不要回來，就是早就料到了。
可惜，玉榭來得太快，他還沒有來得及走，加上他好奇，聽得鐘聲九響，又跑過來看熱鬧，等著羅網籠罩下來，他想要走也是來不及。
「餘下的王八蛋，就過些日子再說，這個先殺了吧！」西門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就這麼扣向姬五的脖子。
姬五大叫一聲，拔劍，耀眼的劍氣橫掃過來，但是，他的劍氣終究還是弱了，遠遠不如姬簡等三人，所以，劍氣在中途，就一絲絲的黑氣侵蝕。
隨即，姬五嚇得大叫一聲，因為他發現，連著他手中的青銅古劍，也在瞬間開始生銹，接著開始腐爛天下無妖。
時光似乎在一瞬間加快，甚至連著四周都出現了斑駁的痕跡。
「嘿嘿——」西門冷笑。
姬炫長劍揮過，劍氣陡起，攻擊的目標不是西門，而是玉榭。
西門臉色一變，身子一晃，人已經擋了過去，一絲絲的黑氣瀰漫開來，姬炫瞬間就感覺，自己的行動似乎受到了限制，如同是墜入泥潭之中，動彈不得。
「那三人都是金仙修為，聯手之下，我確實不敵，但是——對付你，卻是綽綽有餘。」西門冷冷一笑，「我說過，我今天不想殺你，但是你最好不要逼得我滅了你滿門。」
「西門先生，請手下留情，姬炫願意一死，以贖今日之罪。」姬炫早就知道不是他對手，剛才情急之下，也不過是想要救姬五而已。
「姬五，你還不走？」姬炫急道。
姬五聞言，忙著身子一晃，急沖沖的想要離開，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納蘭長風身子一晃，擋在他面前：「還是留下吧。」
姬五這輩子，還沒有這麼窩囊過，一張臉變得有些扭曲。
「想要我饒你姬家滿門？」西門冷笑道，「那好，你現在先跪在我家主人面前，祈求原諒吧。」
「你……」姬炫臉色陡然一變，男子漢大丈夫，寧可站著死，也不可以苟且偷生，輪身份地位，他本當和玉榭平起平坐，現在，卻讓他如同僕役罪人一般，跪伏在玉榭面前，祈求原諒？
西門也懶得說話，大步向著姬五走去，今天，他勢必要殺幾個人。
他不知道那幾個金仙的修為到底有多高，但是，他可以保證，如果不是懼怕九州結界的禁制，全力施展，他也未必就怕他們三個聯手。
將來要是去了仙界，這筆賬，他勢必會討回來。越想，他就感覺今天越發的窩囊。
當年姬炫在玉榭的幫助下，才進入秘界，修煉成仙，就算玉榭不圖報答，他怎麼說，也不應該利用詭計，把他誆騙過來，想要謀殺啊？
西門的手指就這麼扣在姬五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姬五想要掙扎，卻發現全身酥軟，如同是深陷泥沼，動彈不得。
他知道西門毒藥厲害，這人是毒修，沒必要，誰都不願意招惹的對象，而且從剛才西門的話語中，這人主修的，還是死靈之氣。
最恐怖，最詭異的死靈之氣，就算是大帝的劍氣，也斬不斷的鬼氣。
「吾命休矣！」姬五絕望的閉上眼睛，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圖個熱鬧，跑來看什麼稀奇，導致了現在的後果？
他應該聽姬炫的，一早就離開，或者，他就不應該回來。
「玉城主——求你！」姬炫只感覺身子一軟，當即跪在玉榭面前。
「父親！」姬五陡然大怒，雖然這些年，他都不滿父親的作為，認為他太過偏心了，但是，他是姬家的家主，姬家的驕傲，這個時候怎麼可以像個罪人一般，俯伏在玉榭面前？
這一刻，他突然發現，原來姬炫一直都很是關心他的，而他卻一直不理解。
「西門，算了！」玉榭確實心裡很不痛快，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自己受傷就算了，還連累澹台明月大量失血，讓西門金蓮巴巴的從魔都跑來營救，更讓醫藥毒三門全部跑來姬水，就為著救他？
想想，玉榭就感覺窩囊不已，自己怎麼說，也是醫藥毒三門供奉的神裔，卻落到這等地步？
如果姬家要殺他，光明正大的動手，那麼冤有頭債有主，他就算死了，也斷然不會有一個字的怨言，如今，姬炫欺騙在先，姬簡等人偷襲在後，加上他最恨的手段，竟然牽連無辜，引動地下死靈之氣，致天下生靈不顧，這等自私妄為，實在是罪不可赦。
「主人，我不想就這麼算了。」西門怒道，「回去後，我再領主人的家法責罰，現在，這個人我必須殺，否則，天知道他姬家將來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引用死靈之氣——難道他們不知道，只要一星半點的死靈之氣瀰漫出去，就有可能造成大規模的瘟疫？要不是回天鏡在我手中，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沒法子收拾。」
玉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姬炫。
「玉城主，求你！」姬炫對著玉榭，重重的磕頭，腦袋撞在堅硬的花崗岩地板上，頓時破裂，鮮血直流。
姬簡等人設下羅網要殺玉榭，他是知道的，但是他真不知道，他們勾動地勢，引出死靈之氣對於玉榭。
「姬炫，做過的事情，你需要付出代價。」玉榭搖搖頭，「你要殺我我不惱，你布下羅網我也不惱，但你不應該違背祖訓，使用死靈之氣。或者，你們從一開始就錯了，聽雪主修死靈之氣，他……本身就是瘟神，否則，你們也不會用這法子，難道你們不知道，毒門設在什麼地方？」
「魑魅鬼域？」姬炫打了一個寒顫。
「對，仗著崑崙冰天雪地，又在地下，我們才敢使用少量的死靈之氣，可你們……姬水是鬧市啊，再說——姬水是華夏龍脈，你知不知道？」玉榭的聲音很是平靜，談不上憤怒，也沒有絲毫的慷慨激昂，卻是擲地有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