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1 我們來談談條件 文 / 寶簾閒掛
悟明淡然的視線落在寶兒身上，一點點好奇，一點點探究。
五洲大陸上有修真資質的人不多，女子更加稀少。嬌蠻的、矜持的、執著的、霸道的、不問世事的……然而，無論她們之間的性格差距如何大，這些女子都有一個共同點，她們骨子裡都有一種不通世事的冷漠。真相讓人糾結，但並不難理解，修真路上的艱辛寂寞，多少男子都經受不住，何況一個個水做肌膚天性脆弱的嬌弱少女。
眼前這個修真少女是與眾不同的，她是悟明平升所見唯一的一個例外。清秀的一張小臉，素淡未加任何雕琢，一舉一動中有蓬勃的活躍的生命氣息從年輕的身體中迸發出來，就像一顆小太陽，讓每個接近她的人毫不設防，願意接近她去分享一分那份溫暖。
初進珍寶樓時兩人目光交匯，珠簾下少女一雙靈動的眸子忽閃忽閃，含著七分靈慧藏著三分狡黠，他忽然對她起了那麼一點興趣，探出精神力試探她的修為深淺。
試探的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少女的精神力表面看似清淺明澈，一眼見底，可一旦要接近，前面卻似隴上了一層迷霧般的薄紗，試探的深了，靈敏的精神力保護式的排斥，本能的左躲右藏，就像一隻受驚的小獸，一下子要藏起來，一下子要躲得遠遠的。只見伊人飄渺，卻無論如何都碰觸不到她的真身。
奇哉、怪哉、妙哉，悟明對少女的興趣從淺淡瞬間飆至濃烈，自那一刻起，他目中的餘光就一直追隨少女的身影，一刻也未曾離開。
遇到為難的時候她會秀眉深鎖，心中轉著不該有的小心思的時候她嬌小的鼻頭都會皺上一皺，得意的時候臉上會自然而然煥發出驕傲動人的神采，拿不定主意時候她會用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按壓額頭。這些天真的不設防的舉止讓他越看越愛，越愛越想對她瞭解的更多。
春心萌動？悟明的嘴角掛上曖昧的笑意，有意思。
自從當年瀟灑不羈的逍遙公子一朝被上師點化出家為僧，苦修的日子裡，昔日那些鶯鶯燕語，體貼溫存都早已成了過眼雲煙，不想還有今日還能重拾其中滋味。
這是情劫還是緣分？
上師曾嘗試逆天批命，千分之一的成功率，那日居然竊得天機。書百歲的老傢伙像個小孩子一般興奮，鄭重的囑咐他說從命相上看，當他的修為遇到瓶頸的時候命中注定會應一場情劫，命相上只看出「她」是個有著特殊精神力修為的女子。
此次悟明若是應劫成功，說不定他就是懸空寺史上第一尊成佛的方丈，應劫失敗非但他要萬劫不復，整個懸空寺所在的南洲大陸都會受到波及。
當時悟明聽了只當是個笑話，修為越是精深他對精神力的理解越是透徹。那些能逃過他的探查，所謂精神力高深的修真女子，哪個年齡不在百歲以上，他怎麼可能會對一個老妖婆興起什麼迤邐的念頭？那千分之一的概率還真是無稽的荒唐。
自從突破大乘域，近年來他的修為一直駐足不前，未有寸進。一池無波的佛心也有些急躁不穩的跡象，和上師研究後後，決定索性圍著五洲大陸遊歷一遭。或者能讓浮躁的佛心沉澱下來，或者說不定會遇到一朝突破瓶頸的機遇也不是不可能。
不想這東洲大陸第一站，當年天師的話竟一語成讖，少女的精神力前所未見十分古怪，難道真的有什麼**天劫。如果他的命定應劫之人真是眼前這個少女，由開始的一點好奇心引起的這份情動的緣分，從不信天命的他倒是十分期待。
………………………
見刑左蛋也驗過貨了，交易方式也擺上桌面了，就是半日沒給答覆，寶兒有些心急，忍不住催問一句：
「掌櫃，你到底換是不換？」
「換，當然換！」刑左的回答脫口而出。晶石能換回火龍蛋，這筆買賣疑點再多，一旦交易成功也會是這座珍寶樓建成以來史上最合算的一樁。
寶兒的眼睛瞬間明亮起來，強壓下心中的興奮，試探著問：「掌櫃你先出個價吧。」
談起生意，刑左恢復到成熟老練的老掌櫃正常狀態。
「女施主想換幾品晶石？」
「你這裡都有幾品？」
「一品到七品都有，但是如果是用來結算這顆火龍蛋的話，只能用五品以上的來交易。」
刑左察言觀色，寶兒從表情到問出的問題都是嫩的不能再嫩還硬裝成熟的生手。但是能拿出一顆火龍蛋到處跑的丫頭，還在人家劍指派的地盤，他不能不多加三分小心。回答的話七分事實二分試探再給自己留下一分可以迴旋的餘地。
「那麼，」寶兒想了想，「能不能麻煩掌櫃把五品、六品和七品成色的晶石都拿出來給我看看。」
晶石要看成色？刑左又有點發懵，這要怎麼理解？難道是這丫頭怕自己拿假晶石出來糊弄她？還是最近東洲大陸的晶石成色劃分有了什麼新的標準？
無論心裡怎麼想，刑左面上還是一邊點頭應諾一邊在一旁的儲物匣裡隨便檢出了三顆品相分別是五品、六品、七品的晶石在二人面前桌子上一字排開。
寶兒伸手將三塊晶石同時放在手心，仔細感應裡面的能量氣息。雖然不能拿出能量探測器來量一量具體的數值，但寶兒粗略的感應了一下，還是簡單估算出每顆晶石裡能量大概的含量，晶石依據其品相應該是成10倍數值增長，也就是說同樣體積大小的晶石，七品晶石含有的能量當量值是六品晶石的10倍是五品晶石的100倍。
寶兒簡單做到心中有數，輕輕的將三塊晶石放回到桌上。繃緊了一張小臉，盡量讓表情顯得嚴肅正式：
「刑掌櫃，就換這七品晶石，不知道能換多少顆。」
刑左稍經思索剛要開口，沒料到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悟明忽然開口了：「刑老，這位姑娘與我有緣，你們這筆生意還是經我引薦，這價錢上說什麼也要給我半分薄面，至少要給100顆七品晶石，我才答應。」
刑左聽到這個數字轉頭看了青年僧人一眼，臉上卻沒有表情，也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寶兒聽到100顆七品晶石這個數字便在心中默默的做算術，一顆七品晶石的能量乘以100，應該和多多需要的那個數字差不多，勉強夠，但並不大理想。萬一回去就差那麼一點培養皿裡的三品三葉仙芝抽不出第四片葉子，七天以後她要拿什麼去和顏淵那個老頭交代？
思前想後，寶兒咬了咬牙，交易不就是要討價還價，按自己這半日對老掌櫃的察言觀色，似乎大概好像他對這隻蛋還是很中意的，價錢一定可以再談一談。
寶兒決定為了晶石拋棄一次良知。擺出一副自認為很誠懇的神態：
「老掌櫃，我手裡的這只火龍蛋和一般的火龍蛋不一樣，我保證他在整個五洲大陸上是獨一無二的一隻，別無分號，你能不能再多加10顆七品晶石買下它。」
悟明在一旁一邊看著寶兒將心裡的算計都擺在臉上，一時歡喜一時苦悶的嬌俏摸樣，再也維持不住平日一直掛在臉上淡漠慈悲的樣子，一抹真心的笑容在他嘴角暈化開來。
寶兒沒看到悟明的臉上的神態變化，她在說話的時候眼角餘光都不敢往邊上看，人家青年僧人好心拉關係幫自己出了友情高價，自己獅子大開口又加一層，實在是不好意思面對他。
悟明微微搖頭，刑左心中有了計較。抬頭神情認真的和寶兒對視，面露難色：「女施主，這100顆7品晶石已經超出老朽心中的價位，這整座珍寶樓的收益怕還要左拼右湊才能拿出來，若要再加10顆，恐怕……」
寶兒見掌櫃擺明了不肯再讓步，心中十分著急，看人家臉色這七品晶石也挺貴重，她現在手裡除了蛋又沒有其他任何能換晶石的東西，難道真讓她再跑回去一趟，重新再抱一顆蛋過來再賣一次？
這主意妥當不妥當暫且放在一邊，再跑一個來回這件行為本身就是對她心理承受能力又一次極大的挑戰。
刑左的眉頭越皺越緊，擺明十分為難無法還價的態度，寶兒急得一張小臉上微微泛起潮紅。
悟明從座位上緩緩站起來，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僵局。他一步步走到寶兒對面，一雙幽深的眸子深深的盯住寶兒的眼睛，開口道：
「女施主，如果你答應我一個要求，這另外10顆七品晶石我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