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0 賣蛋換晶石 文 / 寶簾閒掛

    摘自《博士亂彈》：幹一件蠢事不難，難得的是一直在做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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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施主，這邊請。」老掌櫃說話語氣不卑不亢，沉穩客氣。

    寶兒對青年僧人送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微微點頭對他剛剛的幫忙表示感謝，緊隨在老掌櫃身後，踏上通往二層樓的樓梯。

    先時那幾個候在樓梯口的小僧人在刑左一行人經過時整齊的打稽首行禮，寶兒頓覺與有榮焉，心道和掌櫃談生意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表妹，等等我！」

    一個不和諧的音符插了進來。

    聽到是滿玉的聲音，寶兒回頭，原本跟隨在隊伍最後面的滿玉被幾名小僧人攔住，阻在樓梯下面不能上樓，眼見寶兒就要上了二樓，一時心急，顧不得別的許多，喊出了聲。

    寶兒見到是這種情況，目光落在掌櫃刑左的身上，眉梢微微一挑，這是啥意思？

    刑左淡淡的向下面看了一眼，臉上表情沒有變化，面向寶兒解釋說：「樓裡的夥計們可能不知道下面這位公子是和女施主一起來的，二樓本是接待貴客的地方，外客止步，普通的客人都在一樓有專門的夥計關照。」

    「表妹！」聽到老掌櫃的話，滿玉更著急，眼睛急急的盯著寶兒，盼她快點為他說句話。

    寶兒低頭想了想。狄仙兒這個表哥身份蹊蹺，既是狄家的親戚也是劍指派外門的弟子，如果讓他跟著上樓，那麼懷裡這顆蛋的事情就瞞不過他，自己今天早上才見他第一面，印象不算很壞但談不上對他有多了瞭解，在賣蛋這件事上，當然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寶兒心中拿定了主意，抬頭對滿玉笑道：

    「表哥今天辛苦了一早，下面的事就不勞煩，你先回去休息吧。」

    寶兒這一聲表哥叫的滿玉骨酥肉軟，他從認識狄仙兒第一天，見她第一面開始算，狄仙兒只有從頭到腳都看不上他，什麼時候賞他面子叫過一聲「表哥」。

    可這才開始高興，表妹下面的話就直接趕人，巨大的落差讓他的情緒就像在做過山車，從雲端直接跌落谷底。不覺悻悻的對寶兒懇求道：「表妹……」

    寶兒有些急躁，這懷裡的蛋都快捂熱乎了，怎麼有時間還為其他事情糾纏，再看向滿玉的眼光就有些凌厲。

    和寶兒的目光一接觸，滿玉打了一個激靈，瞬間就清醒過來。表妹今天在外頭可是給足了他面子，自己是喝了什麼**藥，居然公然違背她的意思，回頭仙兒表妹再一翻臉不認人，自己一天的努力都白費了。

    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滿玉的態度立即180度大轉彎，滿臉賠笑接著上面的話說道：「是，是，表妹說的對，我家裡今日正有急事吩咐我去辦，我現在就先回去，表妹事後若有什麼差遣，一定和我打招呼，我保證隨叫隨到。」

    一番話說完，滿玉對自己的臨場反應十分滿意，看這話說的多有水平，即圓了自己的面子，又對表妹獻了慇勤，萬一它日表妹真的有事想起自己，兩個人搭上聯繫，嬸嬸那邊日後還不對自己多加提拔，高看一眼。

    在滿玉討好的目光裡，寶兒一行人轉過二層樓梯的拐角，消失在下面眾人的視線中。

    懸空寺這座珍寶樓二樓的佈置格局和一層截然不同。入口處寬敞明亮。山水隔斷後面整齊擺列著幾間寬敞的待客室，裝飾佈置完全不似小樓從外面看著那麼落魄，談不上奢華，但於細節處卻不失品位。

    刑左頭前帶路，將寶兒客氣的讓進左側一間看起來很寬敞的待客室，一直不疾不徐的跟隨在二人身後的青年僧人一點沒拿自己當外人，大大方方無比自然的跟在兩人的身後也走了進去。

    三人分賓主落座，有小僧人端上香氣撲鼻的熱茶後悄無聲息的退出門外，輕輕掩上房門。

    刑左品了一口香茗，慢慢將茶盞放在桌子上，這才對寶兒客氣的道：

    「小店先時待客不周，若有什麼怠慢的地方還請女施主多多諒解。不知道女施主這趟來我們珍寶樓是要買東西，還是賣東西？」

    寶兒抱著個大包裹心中早就亟不可待，聞言索性直接把包裹放在桌子上，當著刑左和青年僧人的面打開一層層的包裹，露出了裡面那只出身綠色星球的蛋，開口直接道：

    「賣東西，就是這個蛋，掌櫃看看吧。」

    刑左目光落在桌子上打開的包裹裡，站起身，探身靠近桌面，雙目炯炯，仔細研究眼前的物事，沒想到這一看，卻是越看越心驚。

    如果他沒猜錯，這應該是一隻火龍谷裡的火龍蛋！這種東西出現在劍指峰這個地方並不奇怪，問題是，劍指派那些成精的老傢伙怎麼可能允許它被一個年紀這麼輕，修為這麼低的小丫頭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抱到懸空寺的珍寶樓，他刑左眼前，還張口就要賣了。這件事情很蹊蹺。

    刑左眼光看似不經意的掠過坐在桌子末首，自始自終都是一副淡定模樣的青年僧人，青年僧人微不可查的略一頜首，刑左心裡更有了定論，對寶兒謹慎的追問了一句：

    「女施主確定要賣了這枚火龍蛋？」

    火龍蛋？原來在這顆修真星球上那些巨獸的名字叫火龍。回想起差點烤糊了探路者號尾翼的火熱高溫，寶兒暗中點頭，很像很像，只聽名字自己這次說不定真是歪打正著，抱來了一個什麼火龍的星際親戚。

    「對，就用它換晶石。」

    換晶石！刑左表面神色未動，心中卻早已經翻江倒海。他需要多消化一會這個提議。拋開年輕時候的遊歷不講，就是穩穩坐鎮這珍寶樓數十年來，迎來送往，買賣交易，各種大宗小宗稀奇古怪的事他自認為經歷的不在少數，但今天眼前這個丫頭的話還是讓他一時之間適應不了，各大門派都如珍似寶得之不易的火龍蛋被拿出來要換晶石？這要怎麼換？

    刑左眼睛餘光落在青年僧人身上，他從前還不是服氣這位懸空寺的內定方丈接班人，上師的關門弟子。修為上後浪推前浪，悟明是懸空寺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他不服也得服，但是論資質、閱歷和眼光，這麼輕的年紀如何能讓他這個浸淫多年的老江湖心服口服？

    今天他才開了眼，同樣是見這個丫頭第一面，悟明從進珍寶樓的那一刻起，至始至終一直對她另眼相看。自己卻是眼拙，直到現在還在糊塗，這丫頭是真來賣火龍蛋換晶石的，還是另有其他別的企圖？今日如果自己貿然行事，幾十年的老臉怕就要交代在這位未來方丈接班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