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十三章 正式見面,路遲 文 / 來來貓
修煉完畢,時近中午,雖然應憐袖並不想起來,可是想到在一樓住院部的幾個「重傷員」還要吃喝拉撒,只好不情願地結束修煉,順便弄些吃的給他們小花精的現代生活。嗯,既然起都起來了,按照當初和俞白商量好的,每星期一人上一天班,最後一天大家一起上。算來,今天該是她一個人值班呢,那也趁這機會把店門也開了吧,好歹開夠八個小時就能打烊。
算算時間,昨天白天也是差不多的這個時間在靈植空間裡種了東西,按照當初的調整,外面的二十四小時相當於裡面的半年,那麼,裡面的淮山、紅薯、芋頭……雖然長大的不多,弄幾個出來做道菜應該也不是難事。
想到這裡,應憐袖心念一轉,下一刻,便出現在靈植圃中央小屋的空地上。這裡面一應作物都有傀儡照料著,長得都很不錯,經過了裡面這半年的時光流逝,種了作物的地塊上綠油油的,看起來都頗為喜歡人。
指揮傀儡採摘了些紅薯籐苗,在民間有說法這東西補血,用來做道湯給傷員們喝效果應該不錯。再挖了幾個芋頭,一小段兒淮山,這樣中午的特別菜是紅燜芋頭、晚上的特別菜是清炒淮山,再隨便配上一些外面的普通菜,就能弄上兩頓修士也能放心吃的健康飯菜了。
做好飯菜,留在鍋裡保溫,然後下樓把店門口的鐵門捲起,便算是開了門。路上碰到今天休息的俞白,正好這傢伙也是准點準時的肚子餓了,出來找東西吃,就順口告訴了他一聲,指點他到廚房自己隨意。
住院部的窗簾也是高高挽起,露出窗外一派深秋入冬的景象。枯枝老樹,殘葉蕭索,雖然地處南方,一些瑟縮在花壇牆角的綠意不曾完全斷絕,可這時節看來,那半邊枯黃蒼白、半邊依然頑強保留下來的綠,怎麼看也帶著幾分蒼老無奈。幸而現在是中午,一天中陽光最為燦爛的時候,那麼暖洋洋、喜滋滋地照下來,即使是平日看來灰白乏味的院子,也能帶出幾分活潑鬆快來。
「路哥,也不多休息一下,一醒就下床,難道就真不怕這手廢掉?」應憐袖端著湯飯走進房間裡,看到路遲身上披著件外套,正坐在放在窗邊的板凳上看著外面。陽剛俊挺的側面輪廓如刀劈斧鑿般鋒利堅硬,即使身上包得像木乃伊,也依然氣勢不減。
聽到說話聲,他回頭看了應憐袖一眼:「不是有應醫生在麼?應醫生醫術高超,我這半條命都能從閻王殿裡拉回來了,這區區手傷又算得了什麼?」
「油嘴滑舌!」應憐袖輕叱一聲,將放著湯飯的托盤重重放在床頭櫃上,發出一聲響,「你傷都沒好又出去打架,還弄成這樣回來,boss生氣了才把你推給我的。就你這樣不安分的病人,誰會喜歡啊?知道的,說我們醫生沒本事,連個病人都看不好,傷都沒好就放人出去亂來;不知道的,還當我們都是庸醫,把人治得傷上加傷了!」
「所以你就把我治成這樣?」路遲示意地指身上木乃伊一樣的層層繃帶,「還繞這麼多布條,我還沒死呢,用不找急著把我做乾屍!」
「乾屍?你真想當乾屍我就把這裡的水都撤了,直接把你掛出去不是正好?哦,對了,我相信烘乾機很願意幫你這個忙的!」應憐袖挑挑秀眉。
「……真是厚此薄彼啊!」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有嗎,有嗎?」
「有,就是有!都紅果果地擺著呢:你看,就連送飯我這裡也是最後一個送來的,我是他們的頭兒為什麼要到最後才有飯吃?說你厚此薄彼還不承認,還有那些和我傷勢差不多的幾個,人家都不用包這麼多,而且身板兒都好到現在能出門曬太陽了!」某人控訴著。
「這是懲罰,你就認了吧!對你這樣的人,就是不能治得太好!」應憐袖端著湯碗來到他面前,一手持著匙羹,舀起一勺湯送到他嘴邊。淡青色的紅薯籐湯麵上飄著點點透明的油花;幾張深綠色的紅薯葉子在湯中隨著水波輕輕飄動;碧綠的籐莖掐成寸許長的小段兒,咬上一口,鹹淡適中,脆生生的。
「呵呵,」順從地低頭嚥下一口湯,男人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笑聲,「聽說某人在治療的時候把我的衣服都用剪子給絞了,還看了個精光。我以為,那是人家被我的身材給迷住了,想多留我幾天好好欣賞呢!」
這個說法當然死不能承認,想不到路遲還有這麼腹黑……賴皮的一面。這是初見面時,一臉酷哥的嚴正相、被俞白小人得志炫耀不用吃外賣時,回上一句:「白癡!」的人嗎?還是昨天處理她和阿郎的糾紛時候有點海派、圓滑的人?又或者是之後給他送幾斤橘子還會臉紅的傢伙?路遲這傢伙是不是多重人格啊?每一次見面,都給人完全不同的感受。
不管了,還是先處理現在的情況再說。應憐袖側臉,故意上上下下掃瞄了他一眼:「你……就憑你這身材?又黑又硬,緊得跟牛皮似的,打上去都手痛。還不如抱塊門板呢!至少那個還平整得多!」
「呵呵,你還是這麼青澀的小果子哪會欣賞?這才叫成熟男人的魅力!成熟小麥的顏色,不正是你們很多女人都喜歡的嗎?還有這八塊腹肌、有力的肌肉……這樣的男人,才健康、有男人味啊!」聲音中的磁性越發明顯,聲線也變得華麗而魅惑,與以前相比,簡直聽不出這是同一個人。
看著眼前氣息越發危險的男人,應憐袖微微瞇起眼睛,抬起頭微向後仰,一手擋在胸前躲開男人的步步逼近:「別把姑奶奶叫得這麼老,剛開的花兒呢,那就結得了果兒?看清楚,姐可不是那種楚楚可憐、天真不解世事的柔弱小白花,怎麼也該是霸王花那個價!」
確定了現在路遲散發出的氣息絕對不是人間該有的,應憐袖若有所悟,看來著應該是這傢伙血液中出現特殊能量的緣由了。雖然眼前這不知來自哪裡、是個什麼物事,可出自天外天浮生境的她自有一番尊嚴,雖然在家裡大人的保護下見識少點兒,在這樣正式見面的場合中怎麼也不會掉了面子去。
在天上的植修中,以能開花算生理成熟,而結果——這個稱呼怎麼著也是有了雙修道侶之後,消耗本源力量誕生下一代才能叫結果。她雖然現在已為人身,可即使在樹身之時,也怎麼看都還在鮮嫩的小黃花階段,連雙修授粉都沒有。還叫她什麼「青澀的小果兒」,青澀的果兒也是果兒,這是在罵她偷人還是在咒她老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