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閒話 文 / 來來貓
奇寶會結束，一行人回到小院小花精的現代生活。一進門，便聞到濃烈妖嬈的蓮香飄滿了整屋。
「師兄？！」顧不上對著水逸風顯擺參加奇寶會得來的一眾戰利品，應憐袖短短得尖叫一聲，快步向二樓的房間衝去。
「啪！」房門被粗暴地撞開。應憐袖兩手撐著門框，腳上猶保持著一腳踹門的姿勢，驚訝地望著眼前景象，一喉嚨的話全哽在了那裡，發出「咕、咕」的怪異聲。嚥下一口唾沫，她總算艱難開口：「師……師兄，你、你手上拿的是什麼？不會是這次新煉出來的靈丹吧？」
誰能告訴她，此刻被溫文俊美的古裝青年托在手中羊脂玉盞中、那一粒黑得好比煤炭、還不斷掉著屑、並且散發著濃烈妖嬈蓮香的、貌似丹丸的東西，應該、應該不是新出爐的靈丹吧？不是吧？
很可惜，從容淡定的古裝青年並沒有給出應憐袖想要的答案，身形一轉，衣擺在一揚，寬大的袖袍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當他微揚起臉，再用上那汪深邃如千尺靜潭的眸子對你一望，數不盡的君子風流盡在其中：「就是師妹你按方子定下的黃萌丹啊。」
「黃、黃萌丹？」應憐袖伸出顫抖的手指著水逸風掌上玉盞中的物事，差點跳起來。不~~會~~~吧~~~~~怎麼看，那些黑漆漆、彷彿黑煤渣搓成的、還掉屑的丸子們，都和正品的黃萌丹差太遠了。
雖然靈丹在煉製時會因為選用的火種不同；藥材的種類、份量乃至藥齡上有稍許不同以及煉製手法等等原因，在丹成後即使是同一種丹藥，在外觀上會有稍許出入，可這個出入多少還是有一個度的，而且藥性就算有所變化也差不了太遠。
可這水逸風手上的這爐丹藥，無論應憐袖怎麼想說服、好吧。是催眠自己，那就是黃萌丹，她也做不到。外觀上實在是差太遠了。而且味道、雖然不難聞，可是，應憐袖看著那靈丹的樣子實在沒有那個勇氣真的拿一顆出來嘗藥性啊~~~
左看、右看。「師兄，這真的是我離開之前親手投下去的、那一爐的藥材煉製成的丹藥嗎？」應憐袖苦兮兮地問。
「是啊。其實，師妹啊，你把這丹藥碾碎了，拿工具出來一點一點試藥性的話，你會發現它和你投下的藥材在份量上一點都不差的。」古裝青年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掌心像安撫小狗一樣動作輕柔地撫摩上俏麗女子烏溜溜的長髮。
「可是，我很難昧著良心把這樣的丹說成是黃萌丹啊。」低著頭認真檢視著失敗丹藥的女子聲音裡不無沮喪。「師兄，雖然我不想懷疑你，可你確定你真的是沒一步都按說明書上寫的那麼做了嗎？」
「我想是的。」古裝青年的回答儘管一如以往的平靜，可抱歉的意思還是很明顯就透露了出來。
「那可就真沒道理了。一加一也能得出二以外的數字，明明裳兒給我的時候還說是萬能丹器兩煉爐呢，原來這麼不可靠，傳說中的失敗率也太高了點！」鬱悶女子的聲音裡多出了幾分憤然，「回去我一定要叫她好好改進這作品。真是太不好用啦，浪費我好多材料呢！」
聽著女子有些孩子氣的抱怨聲，古裝青年面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小花精的現代生活。很快，又消失了：「所以說這個世界上丹師和器煉師的數量很少的啊，有時候光看靈根也看不出來，並不是有了這方面靈根就一定也能在這方面領域做出成績的。畢竟有這方面天賦的人並不多呢。就算是有了這樣的萬能煉單方面爐解決了靈根方面的問題，可這天賦和悟性，這種上天給予的、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就不是優秀的工具所能辦到的了。」
「啊？真的是這樣嗎？」方纔還垂頭喪氣的女子立刻抬起頭來滿血滿藍，眼睛閃亮閃亮。
看著面前女孩兒清澄的眸子裡滿滿倒映著自己的影子，古裝青年忍不住伸出食指刮了下她的俏鼻：「要不然為什麼我最後選擇的是制香而不是煉丹、煉器呢？在上面的時候我可是什麼也不缺吧？」
「那我們昨天晚上合作的時候又沒問題？」說著說著，女孩兒嘴巴又翹起來了。
「那是因為有你在啊，有你照看下料、火候、還有收丹收器都沒問題；不像我，好好的煉個丹，最後都變成了藥灰；這樣子只能做香泥了。果然就算下到下面來了，結果也和以前差不多，天賦完全沒改變呢。」古裝青年安慰著。
「……」應憐袖無語，天賦這東西，應該是和靈魂什麼的綁定的吧？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和在上面、在人間有差別嗎？果然師兄對這種情況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吧？只是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居然也沒提前和她說一聲。
「那師兄是不是以後都沒辦法像這樣替我看爐子煉丹了？」應憐袖低著頭，聲音悶悶地傳出。
「或許吧，不過師妹，你也可以通過這個機會試試這爐子在沒天賦的人手上，最後的成丹率到底有多少。或者下次煉丹的時候你前面下料、後面凝丹收丹的工作包圓了，讓我做中間調整火候的試試，也許出丹的時候結果就不會這麼糟糕了。」古裝青年柔聲建議道。
既然這一爐丹全部都壞掉只剩下讓水逸風廢物利用、不，是化腐朽為神奇的改造成靈香一途可走，那再怎麼追究也沒用。與其有時間惋惜那些藥材，不如趕快清理好煉爐，重新煉丹、煉器才是正經。
應憐袖很快打起精神，將煉爐上層的廢藥渣倒掉，用清水沖洗，一邊打開煉爐的下層。這次回來的時間比預料中的晚一些，既然靈丹那邊是沒戲了，那煉器那邊~~~~不是應憐袖不看好水逸風，實在是他自己剛才也說了，他在這方面的天賦——
所以在從煉爐煉器的那一層只能取出一塊塊重新被鍛燒成型、按種類歸類的各種煉器原材料的時候，應憐袖一點都不感到奇怪。果然一開始不保持希望拿到結果的時候再壞不會覺得失望麼？當然。如果能稍微好上一點兒，就會讓人感到驚喜了——是的，至少這些各種可回收的金屬靈材是分門別類一塊塊分開的。而不是繼續象原本的法器殘骸一樣，歪七扭八的團成一大坨。
「對了，師兄。你猜今天我在奇寶會上遇見了誰？」畢竟兩個人都在房間裡，不說幾句話也未免太冷清了點兒。一邊處理著手上的煉爐。應憐袖頭也不抬地對水逸風閒聊道，嗯，或許和師兄分享一下今天在奇寶會上的收穫也不錯。
「這問題還用問嗎？你和我在這人間認識的人都還少，能讓你這麼提起、又能引起我興趣的，不會也是上面下來的熟人吧？」水逸風拿出小巧的玉杵，將玉盞裡的廢丹一點點碾碎，回道。
「師兄果然厲害。告訴你。那傢伙是小巨靈神哦，巨靈神家那個風流浪蕩子啦。真想不到他居然運氣這麼好，投胎下來居然就成了崑崙玉溪峰峰主的老來獨子，平白混了個少主當。果然是不管走到哪裡都含著金湯匙的命！」應憐袖感歎道，果然是上面有人好辦事啊，「不過也算他倒霉，遇上我這個苦主，今天把那本中階法器玉頁金書買了，讓我狠宰了一把，把他兜底的靈石都掏光了。哦，還有小私房哦~~~」
「哦，一把中階法器賣了高價很正常啊。不過我倒是對師妹你怎麼變成他的苦主更感興趣一些，居然能讓他這麼乖乖掏靈石。該不會是~~~~他這番下來也和師妹你有關？像他這樣的出生。有個護短老爹，一般的小事也難得把他罰下凡這麼嚴重吧？除非對方背後的勢力很大，比如說師妹你們浮生境裡的那兩位。」水逸風淡淡道。
聽水逸風這麼說，應憐袖可吃驚了：「師兄，你不去當偵探還真是屈才了！怎麼說得好像你真的看見一樣！嘿嘿，不瞞你說，小巨靈神這趟子下來確實是我們老祖宗給上面施加的壓力啦。誰叫他那天做什麼不好，非要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醉了還上高速雲道玩漂移？結果翻車撞到我們浮生界的結界地盤裡，把我的真身都給撞折了，這才有我這麼下來一遭的。」
「嘿嘿，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下來了，他們這些罪魁禍首怎麼能好過？一樣被罰到下面投胎重新當人，哈哈，真是大快人心！而且哦，我告訴你，他可比我慘多了，不但**凡胎又投胎投出個爹來，當那什麼少主，偏偏那什麼排場還要和以前一樣。上面的生活條件是下面能比的嗎？他那條在上面有名挑剔的舌頭可遭罪了，而且他一不會煉丹、二不會煉器，像你這樣制香的手藝當初都沒學過半點，弄到現在想憑自己之裡弄兩個私房錢花花都難，一切都靠他那個峰主老爹！」
應憐袖越說越幸災樂禍，「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在上面的時候我也是當樹的時間多過當人的時間，還沒嬌養出這麼多毛病。」
「原來你也和矜之大人一樣，喜歡當樹多過當人啊。」/「難怪我說你們兩個在那裡含情脈脈對望這麼久呢，原來他就是把我小妹撞下來的罪魁禍首？」
兩道不一樣的聲音隨之響起。
「？！」應憐袖立刻警覺地抬頭望響門口，卻見路遲雙手抱胸，斜靠在門口：「路大哥，你、你怎麼來了？」
「我看你衝上來這麼久都沒聲息了，又不在煉丹煉器的，有點不放心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們兩個居然在聊這種話題，真是太掉以輕心了。也虧著是我聽見了，在這裡給你們守著。如果是我那兩個手下我還可以叫他們封口，可別忘了這屋裡還有你那個boss呢！」路遲說著，向兩人走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