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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晚飯(下) 文 / 來來貓

    盛在雪白瓷碟裡捲成一朵盛開的菊花般的暖橘色蟹絲金菊卷;那頭尾狹窄如新筍、身體纖長捲曲如彎月新鉤、紅亮誘人的溫泉溪蝦;雪嫩的雞肉切成極細極薄的薄片、邊緣處還連著那層色澤嫩黃的外皮,用筷子夾起一片輕輕一抖,那爽滑充滿彈性的外皮也跟著不住地顫動……

    每一份菜點都精緻美麗如一尊精雕細琢的藝術品,讓人見之不忍下箸小花精的現代生活。最頂級的食材,再配上最好的廚師給以恰倒好處的烹調方法和調味;這樣的飯菜,放在人間就算是那處在金字塔尖上最頂尖的一檔,也差不了多少了。

    應憐袖手上握著烏木筷子,輕輕點著小碟子裡的菜餚;固然今天晚餐的菜色非常誘人,可是,她更好奇的是辛真君和俞白**oss之間的兩人互動。可惜俞白對人家採取了完全無視政策,而辛真君似乎也非常小心翼翼,並沒主動直接向俞白出擊,只是打著「關心曾曾外孫」的幌子,一直對他們這些俞白的朋友旁敲側擊著打聽俞白在遙遠的l市裡的生活。

    似乎俞白與辛真君的隔閡終究還是太深,哪怕辛真君這般小心翼翼,也擋不住俞白的心情浮躁,最後還是忍不住主動向他開炮了:

    「老頭子,你盡和他們問些有的沒的又有什麼用?他們都是我朋友,就算關係再好我們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在一起吧?你真想知道什麼事,豈不是都問我更方便?有事情儘管衝我來好了!」

    面對俞白這般不客氣的話語,辛真君垂了垂眸子,並未答話。倒是一直站在辛真君身邊的蒼叔首先看不下去了:

    「白少主——」他不贊成地拉長了語調,「縱然當初老主人有什麼不是的地方,現在至少他已經在盡力彌補了。而且自從你與老主人鬧翻後。也下山一去十多年,連個音信都沒有,就算是年輕人的叛逆期。十多年的叛逆期未免也太長了吧?最後,我還想問你一句:你這是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不管怎麼說,老主人也是你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從小你就是在老主人跟前養大,從未分開。一直到你十六歲頭也不回地下山。天地君親師,老主人是你的親人也是你的師長,你這麼多年受的教育、學的禮儀,難道都白學了嗎?你母親也是老主人嫡親的曾孫女,好好一個人就這麼沒了,難道老主人心裡就好受嗎?你不能什麼都怪到老主人身上!」越說越激動,蒼叔不由痛心疾首地看著俞白小花精的現代生活。

    「啪啦~~」一聲清響。俞白將手中烏木筷子頗有力道地擱在碗緣上,抬起頭直視著辛真君與蒼叔,細長的眼、黑亮的眸中充滿了不服輸的倔強與憤懣。

    「是嗎?」俞白冷笑一聲,「你是說這偽君子老頭還會關心我母親?那麼我母親當初最艱難的時候他為什麼將母親拒之門外?親人有難的時候不伸出援手就算了,還落井下石地宣告斷絕關係?甚至……到母親至死也不曾去見過她。」

    「都說是人死為大,入土為安,可直到母親過世之後他都沒去再看一眼,甚至還任由母親的遺骨流落在外面,至今還供奉在l市的靈泉寺的寺園墓地裡。難道這種做法就是對親人的關心?在沒有我以前,我母親不也一樣是這虛偽老頭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嗎?可事實已經很諷刺地證明母親也不過是你手上的一枚棄子!」

    「而且。在確認我的身份從孤兒院接回來以後,雖然看在我流著一樣血脈的份上養育了我;可經歷了母親的前車之鑒,你們在教育我的時候也學乖了不是嗎?雖然將我養在崑崙,可是蒼叔。我問你,現在在整個崑崙,知道他辛真君其實在世上還有一個流著同樣血脈晚輩的,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知道,二十年前,辛真君曾經從外面接過一個孩子回來帶在身邊教養過?」俞白的一連串反問,讓對面的蒼叔和辛真君一時都難以回答。

    看到對方沒有回話,俞白似乎怒火更大了,最後氣極反笑:「是啊,崑崙辛家,最早只是依附崑崙派的一個小修真家族而已,經過數百年時間發展、數代人努力,也終於成為崑崙中一個有頭有臉的家族。一直到最後出現了你,辛真君,天資過人,被上上代崑崙總掌教俞真君看中收為關門弟子,後來在俞真君隕落後,為爭奪崑崙總掌教的位置不但毅然決定將自己長子的姓氏改姓為俞,以紀念恩師,博得大量崑崙前輩的好感;更大肆動用家族資源為自己造勢、不擇手段剷除障礙!」

    「以至家族力量受損,元氣大傷;且更在日後不久,代表崑崙參加圍剿邪修之時,在明知道家族中精英實力未復的情況下仍然讓他們去執行危險任務,以至最後擁有上百年歷史的崑崙辛家幾乎在那一戰中滅族。哦,當然,最後族是不會滅的,因為我們辛真君至今還穩穩坐在總掌教的位置上嘛~~~」

    「對你這個虛偽老頭來說,族人、家人都只不過是些可以隨時捨棄的棋子罷了。既然你可以犧牲他們第一次,自然就會有接下來的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最後的無數次。就是因為你這樣,所以辛家、俞家人在這個世界上才會越來越少,到最後連你在世上唯一僅剩的親人、身為你最小的曾孫女的我的母親你也這麼毫不猶豫地捨棄。」

    「老頭~~~你當我的眼睛都是瞎的、我的耳朵都是聽不見的嗎?別再和我說什麼假惺惺其實你很在乎親人的話,有這麼多血淋淋的例子擺在我面前,我怎麼可能還不小心呢?最好以後我們再也不相見、沒什麼牽扯,就當我們從來不曾認識好了!」長長一段話,俞白終於發洩出來,眼睛裡似乎閃著水光。

    似乎這麼喊了完一通,發現在座人一個個啞口無言的看著他,感覺很威風。俞白滿意到輕輕打了個嗝兒,終於搖晃著身子在自己的桌邊坐下來,搖搖晃晃地拎起那把攢心梅花如意自斟壺,脖子一仰,就這麼嘩啦啦地往嘴裡不要錢似的倒酒。

    「……」看到這一幕。應憐袖黑線。就說呢,怎麼boss素日裡這麼冷靜精明的傢伙,怎麼會一下子頭腦發熱噴了這麼多話、爆了這麼多料,完全和平日判若兩人。敢情他一直縮在那裡吃吃喝喝灌悶酒,結果把自己都灌醉了,所以才這麼不管不顧地跳起來。

    「boss,你喝醉了。」雖然在這時候上前打攪一名迫切希望與自己親曾曾外孫能有所交流的老人、前輩很不合適,但應憐袖作為醫修,還是站上前去。

    畢竟人衝動的時候說話往往不經過大腦,很多傷人的話在這時候是一串一串冒出來了。這種話,傷人自己,雖然說的時候痛快了,可醒來的時候恐怕說話人自己就要追後莫及了;再說,說出來的話,難道還能吞回去麼?而且跟一名醉鬼交流,也交流不到什麼東西吧?

    一靠近俞白,應憐袖就差點被那濃濃的酒味給熏暈了,緊緊地擰了擰眉,她還是伸手架住了繼續倒悶酒的俞某人:「boss,別再喝了。」

    「喝,為什麼不喝?」大概是方才質問人的時候把一口靈牙利齒都耗光了,現在的俞某人說話明顯沒有方纔這麼清楚,有些大著舌頭,不情願地轉過臉來。

    不料,應憐袖看了他這樣卻是面上驚容一閃而過,同時電光石火間,一揚手,數枚紫竹飛針扎入穴道,當場喝多了動作開始遲緩的俞白就推金山、倒玉柱地攤倒在地上,幸好應憐袖眼急手快,沒讓這傢伙倒地的時候碰到紮在身上的針,要不這傢伙可有好受的。

    法力順著刺破皮膚的針在醉酒的傢伙體內遊走,應憐袖探著探著,漸漸緊皺起眉頭。一手捏著紫竹針,一手伸出抓起倒在一邊地上的酒壺。

    真是可惜了!應憐袖看著從倒下酒壺壺口中汩汩流出潤濕了大片地毯的靈酒;在她眼中,這靈酒玫紅色的酒漬正以極快、快得非常不自然的速度在地毯上蒸發、消失。

    沒辦法,只好調整了姿勢,一手依然穩著竹針持續輸入法力,另一手快速在俞白吃飯的案幾桌面上摸索,很快找到了酒壺的壺嘴塞,將剩下的數滴寶貴酒液一道牢牢封存在壺裡,不讓它們繼續消散。

    手捏著壺柄在耳邊搖了搖,掂了掂壺中液體的重量,聽著裡面少量液體晃動的水聲,應憐袖終於滿意地彎了彎唇——雖然已經消散了不少,可總算搶救及時,這剩下的數量還足夠。

    看到應憐袖此番上前的一連串動作,哪怕在座的人腦袋瓜子再遲鈍,也醒悟得過來,俞白、還有他喝的酒出問題了。大家紛紛起身,從各自軟榻上走過來,在周圍牢牢圍了一圈。

    「既然你是白的朋友,小姑娘,我且叫你一聲憐袖吧。我看你路數也是名醫修,能不能請問下,白他現在究竟是怎麼了?」終究是愛孫心切的辛真君,首先上前問出了大家的心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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