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二章 應爸爸細說因緣 文 / 來來貓
「爸、老爸，人家……人家怎麼會做不該做的事情啦？」應憐袖微低著頭，目光落在擺放了滿地的各種昂貴禮物上，怎麼也不敢對視上男人的眼小花精的現代生活。
她真不擅長說謊啊，雖然她真正下到人間來也不過半年的功夫，和面前這個她該稱為父親的人類相處，加起來還真沒超過一個月的，可連同接受了這身體原來的記憶一起——畢竟記憶中那些打小以來的疼愛並不是假的，她早就把面前這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看作是自己真正的父親了。
「袖袖，我們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我只是不希望你走上彎路。不是我說你，這些東西的來歷……你能保證是清白的嗎？」應家爸爸沉下臉。
「……」貝齒緊叩著水嫩的紅唇，約是力氣用的過大的緣故，叩住的地方都失了血色；應憐袖低著頭，不語。這該叫她該怎麼回答？難道她該和父親坦白：
老爸，你放心，我這錢絕對是來路正點的。前段時間從天上掉下個花仙，她的真靈和我融合了，現在你的寶貝女兒已經是傳說中的修真者了喲~~~現在正在努力修煉準備回天上的老家呢。好消息是成為修士以後，以修士的賺錢手段就算你和老媽下半輩子天天揮金如土都不會吃窮我，而且以後我會活得很久很久長命百歲；壞消息是可能這輩子你們都沒法看到我結婚生子的那一天了，我們修士隨便都能活個幾百年的，誰這麼早就會消耗自身修為要個娃兒來拖累自己呀？
我擦！應憐袖敢肯定：如果她真這麼對應家兩老這麼說明，一定會被他們撥打電話送到精神病院去的。
她想了想，還是對應爸爸賭咒似的說：「老爸~~~你就別管這錢我是怎麼來的了。我一不偷二不搶，三沒觸犯過法律。連擦邊球都沒碰到過一點，四更對得起天地良心。我有本事賺大錢，難道還不允許拿出一部分讓你和媽過上好日子嗎？我這錢真要來路不正。就讓我天打雷劈……」
「夠了！」話沒說完，剩下的就讓應家爸爸一聲怒吼嚇了回去。應家爸爸面沉如水：「袖袖你胡說些什麼呢？舉頭三尺有神明，動不動就賭咒發誓跟喝水似的。還是這種毒誓，這像話嗎？虧你還是修士呢小花精的現代生活！難道不知道修道之人更應該立德立言、謹言慎行。平素對蒼天心存三分敬畏，須知因果不饒人嗎？」
「修……修修修修、修士？！老爸你？！」這麼番話從應家爸爸口中說來，頓時把應憐袖驚了個倒仰。
應家爸爸看也沒看地上的禮物，也沒看在一邊驚訝的女兒，只是走到一邊沙發坐了下來，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桂林山水」，抽出一支。從果盤裡拿起紅色塑料外殼的打火機「擦」了一下，一豆火苗就這麼搖搖晃晃冒出了頭；湊近點上，一星紅亮，輕煙裊裊升起。
應憐袖看著那從應爸爸口鼻間冒出的煙圈升起，由小一點點變大、變形、顏色也越來越淡，最後消散在空氣中，低檔過濾嘴香煙的味道充斥了整間房，還是不由得皺了皺眉。反正，既然爸爸已經猜到自己是修士了，那現在顯露一點修士的手段。也就無可厚非吧？何況自己還是醫修，給自己家人治療，天經地義！
應憐袖垂下手，袖管微動。外表樸實無華卻又清潤古雅的六清紫竹針滑落於掌中。上前一步，輕柔細語：「爸，總抽煙不好，實在要抽，就抽好些的吧，現在我又不是供不起。對了，我現在還會幾手推拿針灸之術，其實這些東西就是靠我這手藝換來的，爸，你要不要試試？」
偷偷瞄了眼應爸爸，嗯，有戲。雖然還是這麼副皺著眉、沉著臉的樣子，嘴角深深地往下撇著，可既然沒直接拒絕自己展現「手藝」，那就表明應爸爸其實心裡已經有些鬆動了。
大膽地伸出手去，揉按上應爸爸頭部的穴位，找準了，一點一點把紫竹針揉捻下去。配合著水木屬性的真元灌溉梳理，應憐袖「看」到了應爸爸那鬆弛淤塞的血管經脈，以及長年吸煙，在心部肺部留下的處處彷彿煙熏火燎過的創痍。凡人的身體如此脆弱，遠遠比不得修士的身體素質，更沒有往日養生的基礎和充沛真元灌溉，在這裡，應憐袖必須更為專注、花上十二分的細心才能做好這樣的調理工作。
不過五分鐘，應憐袖便收了功。雖然她還想做的更多，但物極必反，何況應爸爸身體之前從未得到過這樣的待遇，哪怕是身體中的積垢一次清除得太多了，也容易引起身體的不適和反彈，所以只能戀戀不捨地住了手。
「老爸，你感覺怎麼樣？」抽回紫竹針，針尖透入皮下的部分彷彿從石油裡抽出來，上面猶帶著一層烏黑的油垢，散發出絲絲惡臭。應憐袖忙抽了段卷紙將竹針上的髒物擦了，嚴實團緊。
「還好。」應爸爸深深長呼了一口氣，向後重重一倒，將整個身子陷入沙發柔軟厚實的靠背裡；濃眉舒展開，抬起手，將那快燃至指尖的一點腥紅掐滅，在茶几上落下一小撮煙灰。他眼睛依然沒有看向女兒，猶是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彷彿那台已經半年多沒清洗一直掉在那兒的吊扇，現在好像突然開出花兒了一樣。
「其實，幾個月前，我和你媽就有這樣的預感了。」應爸爸嘴唇微微抖動，如果不注意，根本不會發現他在說話。
「每次你回來都要這麼慇勤為家裡換水買菜買米，我們就發現了。你媽是個戀舊的人，這飲水機的桶裝水，我們一直都定的是同一家同一個牌子，幾年了都沒換過，你以為你在水裡動了手腳我們會沒發現？還有那些蔬菜，你還說是在xx家超市買的，別忘記你媽跑菜市超市的次數比你還多，那家超市你第一次去還是你媽帶的。她會認不出來那裡都會賣些什麼貨色的蔬菜？」
「剛開始看你帶來的那些蔬菜樣子確實好看，也收拾的齊整，我們還以為你買的是那些貴死人的精選蔬菜，只是怕我們發現說你買貴了，才撕掉了外包裝送來。可是後來我說好吃，你媽又去那超市買，買回來做了一比較立刻就都明白了。」
「還有前幾個月，你原來大學的導師突然打電話到家裡來問你回來沒有，還支支吾吾地說要向那位大人問好。他打來的那個電話，說話的那個語氣……袖袖，雖然我們家如今只是普通老百姓。可是當年你爺爺奶奶也是真刀真槍上過戰場殺過鬼子的，也是走南闖北過來的；別的不說，見識多了，那種人存在還是知道的。」
「還有你外公外婆，你真以為你媽那邊老家，就真是那破、落、窮、還不講科學愚昧得要命的少數民族山旮旯區？你外公外婆祖祖輩輩都生長在那裡，要不是當初為了打鬼子謀生活，也不會出那邊村。」
「你看你媽，就一普通中年婦女吧？除了臭美點，整天寶貝她那張臉，可是你也別忘了你媽一直第六感很強的，你要不聽她的話，準吃虧！小時候你手上隨便拿張紙條兒，你媽就是沒見過那紙條，只要碰到你就能知道那紙條上寫的是什麼字。」
「……」原來，她原來的生活就是這麼「不平凡」麼？有些東西，正是因為在眼皮子底下天天見、天天看著，正是因為太熟悉了反而容易被忽略麼？應爸爸的話語，應憐袖真是越聽越驚奇，心底隨之掀起了驚濤駭浪。
「照理說，袖袖，你是個女孩兒，是我和你媽唯一的孩子，按道理該流著那邊的血。雖然血脈混了點，有些方面比不上你媽，可總還比普通人強一些兒的。可是，自你出生起，就從沒顯露過你有這方面的天分，所以你媽、還有你媽那邊家也就歇了讓你回去那邊老家一趟的功夫。有的東西，既然沒那個天分，就別強求，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一輩子做個平安快樂的普通人就好。」
「用你媽的話說，你一開始就沒有那個天分、沒有那個資質，就算你有仙緣，可走上了那一步也一輩子也別想熬出頭。還不如做個普通人結婚生子，過個平凡生活的好。可是，為什麼你現在，還是走上了這條路？要不是你們血脈相連，你媽還能肯定你還是我的女兒，我和你媽都差點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披了一張皮回來見我們的。」應爸爸長長歎氣，「袖袖，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不願意和我、和你媽說嗎？」
應爸爸這聲問話出口，應憐袖這才發現，剛才聽應爸爸說話聽得太入神，連應媽媽什麼時候回來了都不知道。應媽媽神色平靜，雖然臉上是一貫的慈祥，可看在應憐袖眼裡，真真是小心肝兒一顫……嗚，好可怕！別個家都是嚴父慈母，可在自個兒家裡，那是絕對逆cp的慈父嚴母啊~~~~從小被應媽媽嚴厲督導學習的時候，應媽媽也就是這麼副表情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