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石榴和鐵樹 文 / 來來貓
「爸~~~媽~~~~」應憐袖吶吶地叫了聲，侷促地絞著衣角，那樣子活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小花精的現代生活。
或許是她這副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應家兩老看著心軟，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應家爸爸總算語氣有些和緩下來，下巴向椅子方向一揚：「又不是犯人，擺這樣子給誰看呢？坐，坐下來說吧。」
「那、那我說了。」應憐袖看了應家爸爸和媽媽一眼，看兩人洗耳恭聽的模樣，清了清嗓子：「其實，這事說來也挺玄幻的，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會選中我。可能，可能就是爸你剛才說的，我有仙緣吧。」
「繼續說。」看應憐袖說得慢吞吞的樣子，應家爸爸有些急噪，習慣性伸手一摸放在褲兜的煙，卻讓應媽媽一手按下去了。
被阻止了，當著女兒的面應家爸爸覺得有些下不來台，瞪了老伴一眼。卻見應媽媽沉著鎮定、不為所動、不聲不響伸手比了個「三」的手勢，這才想起和應媽媽許下的每日最多只能抽三支煙的約定，而剛才那一支……其實已經是他偷偷點著的第四支了，當下便沒了底氣。
「至於這個仙緣~~~~爸、媽，你們相不相信上面把人丟下來轉世歷練的事？然後突然有一天，大徹大悟，想起以前的事，就走上這條路了。」應憐袖斟酌了一下，給了個最貼近的答案。
「去，你還大徹大悟，你以為你是慧能禪師嗎？」應爸爸可不相信，當下就反駁了一句。
「不可能！我給你算過的，你上輩子明明是一棵樹！」應媽媽同時反駁著，「你出生那天。家裡種的那棵二十多年從沒開過花的鐵樹突然就一夜之間開花了，後來我又替你算過，才確定的！」
啥？以前身為普通人類的應憐袖。靈魂上上輩子原來也是一棵樹嗎？嗯，雖然鐵樹和石榴樹品種上差得有點遠，可總是樹麼~~~只要能扯上關係。那就方便多了！真是猿糞啊~~~猿糞！
應憐袖當下心中暗喜，索性將錯就錯。這就能省下不少口舌了。忙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媽，那就對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棵樹是從上面下來的呢？但凡神話小說裡不是也說，異類精怪，要想更進一步修成正果，不都要先成為人、擁有人身嗎？」
「我就是還在學校裡的時候某一天晚上突然做夢。夢到穿紅衣服的少年，自稱是我的老祖宗，我上輩子原是一棵石榴樹，是他的子孫後裔。現在在下面歷練，也該反省前身，早點回去了。然後對我一招手，我就好像似乎突然明白了很多東西，醒來後就這樣了，而且還覺得身子似乎也和原來不太一樣，估計就是那少年給了我那一袖子做的手腳。媽~~~我對那少年的感覺確實覺得特親切。好像他就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長輩似的，既然他叫我走上這條路，還說大家在上面等我，我不敢不答應啊~~~」
吹吧吹吧。反正老爸老媽沒辦法和榴兮老祖宗當面對質，把黑鍋推過去，應憐袖實在是太順手不過了。而且榴兮老祖宗本身在上面也是個鬧騰得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主，知名度大得很小花精的現代生活。如果媽媽那邊真有人能上達天聽，稍微瞭解一點情況的，想必要打聽也很容易找到這個人。
聽了她的說辭，這會兒應媽媽倒奇了：「石榴樹？袖袖，這不對吧？你明明是和鐵樹有緣……石榴樹一般以木屬性為主，間以土屬性或者水屬性；而鐵樹性堅，是難得同時擁有金木兩屬性共存於一體的。袖袖，你可別糊弄我，這點屬性分辨上你媽還不至於老眼魂花還認錯。」
「不，老媽~~~這絕對是你弄錯了！」應憐袖急忙反駁著，這一點是關鍵，堅決不能承認的，一定要把應媽媽的注意力引過來：「媽，那個自稱叫榴兮的紅衣少年已經對我說得很清楚了，我上輩子真是棵石榴，只不過這石榴分屬異種，開黃花，又稱金霞石榴；也是難得的同時擁有水、木、金三屬性的石榴樹。」
想了想，應憐袖又補上這麼一句：「可能正是因為這屬性恰好和鐵樹比較接近，所以我出生的時候那些鐵樹才弄錯了，或者是屬性相近才產生了共鳴，才出現這樣的情況。
「噢，是嗎？」應媽媽疑惑地皺起了眉頭，「那回頭讓我再找人算算，不過可能到時候要重新取你一點血。」
「沒問題，沒問題。」應憐袖立刻沒口子地答應，算吧算吧，現在的她如果真有人這麼算她前世的話，絕對會算出她是一棵石榴樹的。別說事實本身就是如此，要知道她下來一事也算是放在老祖宗眼皮底下的，以兩位老祖宗的周密——好吧，就算那兩位其實也沒多少周密可言，但他們的道侶一個一個都不是吃乾飯的，碰到這種事情絕對會多看一眼。就算真有不對，又怎麼會留下這麼大的漏洞讓人有小辮子可抓？
看應憐袖現在放開了、完全坦蕩蕩的樣子，應媽媽反而相信了她的說辭。歎了口氣：「唉，你們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這條路是你選的，又有前世宿願摻合在裡面，我們也不多說什麼了。只要你自己肯爭氣，又有貴人在前途照拂，自然是一帆風順的。只是我和你爸一直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做個幸福的普通人，可你們修士一旦築基之後壽命會這麼長……只怕，你嫁人生子的樣子我和你爸是看不到了。」
囧……應憐袖把這個字大大地寫在臉上。
應媽媽卻無視了應憐袖的表情，一臉充滿回憶地說道：「雖說做了修士，很多地方凡人是比不得了。可人皆只看到做修士的好，又有多少人看到那做了修士的苦呢？以前村子裡那些有仙根的孩子，哪個不是讓仙師選中後，打小路都還不會走的時候就要泡藥，還這麼點點大。就天天起早貪黑地在野地裡鍛煉打熬筋骨的？扎馬步、練拳，還要經常互相與人切磋摔交，一個個身上傷口不斷。那份辛苦，連大人看了都會覺得可憐。」
「袖袖，你自小就嬌氣。又是家裡的獨生女，我和你爸對你就算不是百依百順的寵。可也差不了多少了，真真是一點苦都沒讓你吃過。現在你都這麼大了才半路改行做修士，基礎比不得人家，若想練好身子骨，更要花上雙倍、上十倍的力氣，這苦也要比別人吃得更多，我只擔心你這樣過不過得了啊~~」
聽應媽媽這麼說。應憐袖更加大囧，敢情，應媽媽是擔心她吃不了苦走不下這條路。嗯，當修士也有修士的難處，可這個「天天與人切磋、身上傷口無算」是什麼回事？野地裡打熬筋骨？還辛苦到大人看了都不忍心？莫不是應媽媽以為她現在也要天天過上這樣的生活了？
oh~~~無量天尊，她可是纖細嬌弱、脆皮又需要呵護的醫修、法修，對身體筋骨的打熬可沒這麼誇張，那簡直就是自虐了好麼？比如象路遲那樣的魔修、還有注重挑戰身體極限的體修才會採取這種極限的訓練法。
不記得以前哪本小說說過這麼一句話：「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其實在應憐袖眼中，放到那些體修身上也是這麼個道理：當體修的。如果想憑借強大的**能力虐倒別人，那就首先在訓練中把自己給虐夠了。
而它的下句「若不自宮，也可成功。」說的就是：如果不想這樣來虐自己，那就換條路走吧。去當醫修、符修之流的輔修道路，或者走長於法系的法修道路，這樣，他們在打熬筋骨方面相比起來就溫和多了，也沒有那種誇張到近似虐待的做法。
只不過，他們需要的修行鍛煉重點會放在另一邊，比如養氣、比如煉師的天份和大量的鍛煉實踐、醫修每次治療人後都要習慣的被抽空的感覺，以及在治療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病人後，自身超負荷後出現的各種不適之症等等。
當然，在後者會受到的苦她是不會對應媽媽說的。應憐袖只是笑笑：「媽~~~照您這麼說可就錯了，你所看到的只是某一類型修士在鍛煉的一小部分。要知道，大道三千，自然修士的修行路也有很多種，只有那些通過壓迫出**極限的體修，才會使用你剛才說的那種鍛煉打熬的方法。我可是醫修哦~~~走的是治病救人的道路。我治療、幫助的人越多，我得到的好處才越多，修為才越容易有進步。」
「媽~~~~你見過有幾個醫生，是需要和外面警察一樣也需要能跑能跳能拿槍能追兇的？大家的定位不同，在修煉時候的針對性也不同。而且醫修在修士中很受尊敬的，平時和別的修士在一起，就算碰到什麼危險，只要彼此不是敵對關係，醫修也都是被大家重點保護的對象。所以，這方面老媽你真的不用為我的安危擔心啦~~~~」
應憐袖大著膽子蹭近應媽媽，拉著她的手左右搖晃著嬌嗔：「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真是小壞蛋！算我怕你了！」這會兒看到女兒如此撒嬌，應媽媽就算心裡還有那麼一點氣，也給女兒著撒嬌無賴的樣子弄沒了。恨鐵不成鋼地輕點一下女兒的額頭，抖抖圍裙站起身：「起來了，別老挨這，我還要收拾東西呢！」
說完，應媽媽蹲下身收拾起那鋪了滿地的昂貴禮物：「嘖嘖，袖袖啊，看來你當醫修工資還夠豐厚的啊，這些好東西都能弄得到。既然是你的孝心，那我和你爸就收下了。我和你爸也早就看開，我們一輩子就這樣了，當個普通人也好。雖然我是懂一點你們那世界的東西，但當初仙師也說過我仙根不夠，也沒什麼可強求的。既然你有這份仙緣，還能走得更遠，你就儘管去走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