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二十九章 結伴回娘家？ 文 / 來來貓
夜至深，應憐袖才渾渾噩噩地從榴兮房間出來，這一次真是給老祖宗的「馴夫心得」給訓得頭暈小花精的現代生活。她從來不知道，榴兮老祖宗會如此熱衷於折騰自家伴侶，不但自己這麼做，還善於觀察同類，互相借鑒，不斷改進手段，誓把折騰進行到底——可憐的戾天魔尊，這得是多麼深重的妻奴、忠犬屬性才受得了這個。
明明八字都還沒一撇，師兄和路大哥只是向他提出了有意與自己……想到這裡，應憐袖臉都紅了起來。榴兮老祖宗是有問她路遲和水逸風她更中意哪個，可是，這個能說嗎？在來到人間前，浮生境的金霞石榴平生不識情滋味，卻不想來到人間狗血一把，一會兒就招惹了仨。其實還有個是自家boss，俞白那傢伙，她實在沒好意思都對老祖宗招供出來。
心裡究竟更為屬意哪一位，其實她到現在還沒底，好感是有，可是要更進一步……每一個都這麼優秀，如果真要開口和對方了斷，思及平日他們對自己的好，那拒絕的話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會傷害到人的吧？在這方面實在不擅拒絕的應憐袖很苦惱。
算了算了，想多了心煩，本能地又當起鴕鳥；這事兒……還是順其自然吧。
看了眼天上明晃晃的勾月，即使月兒既細且窄，可那月光中的月華之力卻不會少。夜深更涼，原本合適的衣服在冬夜的冷空氣中顯的單薄，身子也開始發冷。「阿嚏！」應憐袖小小的打了個噴嚏，緊了緊衣服，還是快點回房間開上空調練功的好。
翌日起來，幸運地收到新的一天那第一縷日精之氣。應憐袖下了床穿上衣服活動了會，看著掛歷上圈起的紅字。才想起今天是二十九，即將過年，用不著開店做生意上班。本來按著這樣的好日子。是完全可以賴床賴上一整天的，不過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老祖宗榴兮「離家出走」的造訪……得，還是快點下樓去吧。那怕只是起來煮個早餐也是好的。
下了樓，才發現紅衣少年和俞某人舉著刀叉、不。是碗筷早早在餐桌邊上候著了。意料中的，路遲並沒出現，畢竟他這輩子的投胎身份是路家少爺，這幾天正是他那些兄弟角逐出路家最終繼承人的關鍵時間倒計時，哪怕已經退出這樣的競爭，上有正牌的這輩子便宜老爹爹、下有同輩兄弟，手下還有一干指著他吃飯的手下……路大魔頭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忙人。
話說。昨天晚上他能百忙之中撥冗過來和大家吃一頓粽子就很難得了。按道理，他吃完晚飯也該立刻又回路家，若非榴兮老祖宗的突然出現，而且為老祖宗之事路遲不得不留在這裡耽擱得太晚，只怕他昨天晚上甚至都不會在這裡過夜。就算如此，今兒凌晨天都還沒亮，路大魔頭也不得不踏著晨霜，開著他那黑沉沉的商標牌是四個圈兒的愛車早早趕會路家。
「老祖宗，boss。」應憐袖看著兩人，揚起笑容打招呼。
「早。小袖兒！」俞某人一如以往那般笑得白癡。
紅衣少年倒只是略勾了勾唇：「終於起床了？」
「早起了，只是剛才在練功……」自己輩分最低卻下來得最晚，應憐袖臉紅了。
「無妨，既然是練功就算了。」紅衣少年擺了擺手。「既然你下來了那就去廚房看一看吧，也去幫一幫你師兄。雖然那小子現在有求於我斷然不敢弄出什麼來，不過~~~袖兒，我想你還是多去看看那個芝麻餡湯圓的好。」
「？！」應憐袖不禁瞪大了眼。是她一大早沒睡醒還是她聽錯了，老祖宗不是向來不待見萬古長青那邊的人的麼？怎麼現在……他竟然鼓勵自己去和水逸風親近？難道……他現在和蓮君大人和好了？還是現在在面前的其實是換了紅衣、把自己外表年齡也變小了的矜之老祖宗？
「袖兒，你這是什麼眼神？還不快把你那亂七八糟瞎想的收回去？哼，我榴兮行不改姓坐不更名，腦袋更是清醒得很小花精的現代生活！我想過了，反正你這小石榴也開花了，到了該找伴的年紀。那啥，女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留成仇。既然你遲早是要找伴的，那還不如就近在我們周圍這些知根知底的人找呢！路遲那小子之於我就跟那朵睡蓮之於矜之，反正我和矜之是一體的，雖然我不待見他那邊，至少明面上無論是對路遲還是那朵睡蓮我都該一碗水端平。」
「路遲那小子有多好，大家都是看得見的，我就不多說了。你看，有了我家天天這例子在，不用擔心過門以後他不疼老婆。雖然那小睡蓮是個芝麻餡，皮白心黑了點，可至少那傢伙也算是蓮君那偽君子教出來的，以後對待伴侶方面應該也差不到哪去。有這麼個細緻周到又能護著自家人的在旁邊照顧著，就算你這孩子腦瓜子笨點，我也不用擔心了。」
「什麼叫腦瓜子笨點？」聽著紅衣少年這麼一說，應憐袖覺得很委屈。她只是不喜歡也不怎麼擅長玩那些深沉和陰謀詭計罷了，其實她的智商，也足夠她能看得透，不會去睬那些陷阱的好不？想不到不喜歡那些糟心事兒，放在老祖宗眼裡就成了笨……
「你這小丫頭，我都把你養在身邊多少年了都不開竅，難道還不笨？真要是個聰明孩子，在外面也不會吃這麼多虧。」雖是少年形貌，但榴兮在應憐袖面前卻總是擺出一副「我就是你長輩」模樣，可這看似雙方年齡顛倒的畫面，在旁人看來卻是出乎意料的和諧。
「哪兒呀~~老祖宗，你看我哪裡在外面吃過什麼虧、受過什麼委屈了？」嬌嗔著，應憐袖不依地擺脫了紅衣少年伸向自己頭髮的手掌。
——才不要被老祖宗碰到呢。老祖宗喜歡把別人的頭髮弄亂的壞習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時有疼愛自家伴侶的戾天魔尊那個二十四孝好老公寵著他不提，可浮生境裡，無論是她還是裳兒，大家姐妹也都是要見人的。可不想讓老祖宗這麼糟蹋。可惜的是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老祖宗把自家伴侶的那顆頭糟蹋夠了之後，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她們這些浮生境的小花精身上。弄的大家一看到老祖宗對自己伸起了手——就一個個立刻躲開。
察覺到自己意圖被識破。紅衣少年有些懊惱地看著自己的手，反覆抓起張開幾下，繼續對應憐袖笑著：「袖兒。我這不是擔心麼？要知道，女孩兒要是嫁了人。可就不像在外面這麼舒心了。所以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就考慮考慮路遲小子和那朵小睡蓮怎麼樣？橫豎他們昨天都找了我說要向你提親的，不管你跟了他們中的哪一個，以後我和矜之照顧你都很方便。」
「說不頂哪天兒你們夫妻吵架要來個離家出走什麼的，也方便得很。或者是跟我一起回娘家，或者跟矜之一起回娘家，看。這樣多好！就是跑路回娘家都可以結個伴兒的。」展望到未來美好情景，紅衣少年笑得那臉上好像花兒盛開一樣。
他真是太聰明了！怎麼就沒想到呢？自家認識人都嫁在一處，回娘家都能結伴走~~~嘿嘿，到時候上浮生境接老婆的隊伍可又能壯大了~~~
看著紅衣少年的表情，應憐袖哪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雖然老祖宗提出的前景是很美好，可是，回娘家這事需要結伴兒嗎？其實以浮生境這些已經有伴兒的花精們的傳統，應該是不管嫁到哪裡，都是回娘家很自由、想回就回的好不？就算不需要結伴，大家一個天南、一個地北。最後他們的另一半總會殊途同歸地追到浮生境來的好不？
似乎最開始的這個先例就是最先有伴的老祖宗榴兮他自己開起的，然後到矜之老祖宗，然後到裳兒……總覺得動輒回娘家，似乎是在形容別人夫妻生活不順、感情不和睦啊~~~可是為什麼浮生境有了這樣莫名其妙的傳統。偏偏不管夫夫、還是夫妻都非常恩愛呢？
亂了，亂了。其實這裡最不正常的應該是老祖宗吧？看看，老祖宗這麼一二，就連最常抽風的boss那二病都沒再犯了。你看看他，現在神智清明、正襟端坐，還一臉嚴肅，哪還有一點犯「二」的樣子？
難道是被老祖宗的「二」給嚇跑了？嗯，一定是這樣。果然沒有最「二」，只怕更「二」。「二」這個病，也是害怕王見王的。
「師妹，在想什麼呢？看你一臉擔心的。」溫柔如水的聲音傳來，應憐袖抬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然已經走到了小廚房。
清潤儒雅的古裝青年還是那件藍中帶紫的衫子，外面罩著件圍裙，一手拿著菜刀玉樹臨風地站在廚房的砧板前，側過身來含笑看著自己。
「沒什麼。」應憐袖的聲音有點悶悶的，「師兄，昨天晚上你向老祖宗、向老祖宗提親了？」
「是啊，師妹，難道你不願意嗎？」古裝青年好脾氣地笑著，「我很喜歡師妹呢，當然，我也清楚師妹不會這麼快下決定的吧？」
說完這句話，他果然就看到女孩兒現在已經拿發頂的發旋兒對上自己了，不由有些苦笑：「我只是想著，如果這麼和你們老祖宗說了，就算過了明路了，至少，能有一個機會的……難道榴兮大人還是這麼不待見我嗎？」
沉默。
青年覺得似乎自己的心也連著這沉默一道漸漸沉了下去。誰知，就在他以為快沒希望的時候，一聲小小的「不。」從女孩兒那裡傳來，聲音極輕，卻讓他瞬間心如擂骨，彷彿驚天霹靂如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他覺得喉嚨有些干，舔了舔唇：「師妹，你在說什麼？」
「不……」女孩兒怯怯地抬起頭看他，粉頰染得緋紅，「老祖宗同意了。他說他希望我在你和路大哥中間選一個，因為，因為——」
心底瞬間升起一縷希望，青年向來溫潤平靜的眸子迸出奪目的亮光，急切地問：「因為什麼？」
彷彿下了很大決心，女孩兒又臻首用力一低：「因為老祖宗，如果選擇了你或者路大哥，以後就算吵架了，我也可以和老祖宗或者矜之老祖宗一起結伴回娘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