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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重生之初入仕途 第二十一章 有客來訪上 文 / 端木長歌

    更新時間:2012-12-27

    招待所經理於建陽總要找些事兒,天天往賈銘世的房間跑。他每次去了,居然都能找著個由頭,忙上一陣。比如洗漱間的鏡子有水印兒,浴池裡還有一根頭髮,地毯應該吸吸塵了。服務員總會被他高聲叫來,說她們哪裡又沒有弄好。賈銘世看著真是麻煩,若依他往日的脾氣,早發火了,卻只好笑笑。

    這天是星期六,賈銘世沒事兒,想多睡會兒,卻早早地就聽得外面有人在說話,像是於建陽。賈銘世隱隱聽見他問賈書記什麼的。多半是於建陽想來看看他,卻不知道他是否起床了。賈銘世不去搭理,仍呼呼睡去。直聽得外面有嘈雜的叮噹聲,他才爬了起來,心想是不是招待所哪裡又在修個什麼。

    賈銘世剛穿好衣服,就聽見了門鈴聲。他想八成是於建陽了。開門一看,卻是位服務小姐。

    「賈書記,於經理讓我問問您是不是把早餐送到房間裡來?」小姐有些緊張,一口氣說出了這麼長的話,慌得沒有斷句,最後就氣促了,聲音有些打滑。

    賈銘世見她紅了臉,便笑了笑,道了謝謝,說:「那就麻煩你了。兩個饅頭、一杯牛奶就夠了。」

    過了一會兒,於建陽自己帶著服務小姐來了,卻是托著滿滿一盤子,有包子、煎餃、饅頭、荷包蛋、涼菜、牛奶。賈銘世皺了眉,說:「小於你就不怕麻煩。我能吃多少?說了,就只要兩個饅頭,一杯牛奶。」

    於建陽並不把這話真當做批評,嘻嘻笑道:「賈書記你慢慢吃吧。我就是這樣,本不想吃的,吃著吃著,胃口就開了。」

    賈銘世不再多說什麼,低頭吃早點。於建陽仍是四處看看,實在找不出什麼說的了,便抬手抹了抹臥室門頂。立馬就叫過服務小姐,伸著個指頭說:「你看你看,這是什麼?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不能放過任何衛生死角。你們呀,素質真是個問題。」

    服務小姐大氣不敢出,手微微顫抖著,拿了抹布去抹門頂。於建陽又罵道:「這會兒又這麼勤快了,你沒看見賈書記在吃早點嗎?弄得灰塵翻天。」

    賈銘世抬頭說:「沒事的,沒事的。」

    服務小姐左右為難了,不知聽誰的。賈銘世便說:「不礙事,不礙事。」於建陽這才說了:「算了吧,過會兒再打掃。你先去吧。」

    賈銘世吃完了,於建陽便叫服務小姐過來收拾。仍是剛才挨了罵的那位小姑娘,低眉順眼地進來了。慌忙間偏又出錯,盤子撒了,一地的麵點和涼菜。

    不等於建陽開口,賈銘世笑道:「小姑娘別急,沒事的,沒事的。」

    於建陽也不好說什麼了,只道:「賈書記就是隨和,難怪都說您平易近人。但我想您對我們招待所還是要嚴格些,這對我們有好處啊。賈書記,我考慮呀,專門安排個素質高些的服務員給您服務。看賈書記您的意見。」

    賈銘世說:「沒必要啊。我看這些小姑娘,都很不錯的。」

    「我正在考慮,要進一步提高招待所的服務水平,就從提高服務員的素質開始吧。」於建陽說。

    「這是你們的業務工作,我就不能發言了。」見於建陽沒有馬上就走的意思,賈銘世只好笑道,「小於,好吧,你忙你的去吧。」

    於建陽出去沒多久,又敲門進來了,帶著位服務小姐。

    賈銘世正在看書,內心本來頗寧靜的。見於建陽又來了,他隱隱不快,卻只好忍著。

    「賈書記,這是小劉,我們招待所的服務明星。從今天開始,就由小劉照顧您的生活。」於建陽望著賈銘世使勁兒笑。

    「小於,我說了,不用專門安排人。」賈銘世說。

    於建陽說:「我知道您會說我的。也不是安排專人,招待所二樓就由小劉和另外一位小周值班,總共八個套間。但賈書記的房間就只由小劉收拾,不能誰都可以進您房間。您有什麼事,叫聲小劉就是了。」

    「我會盡全力做好服務的。」小劉站在於建陽身後,粲然而笑。

    賈銘世怕她難堪,不再多說什麼,只道:「好吧。我覺得這裡很不錯的,很好。我就只在這裡休息、看書,一個人,很簡單的。」

    小劉問:「賈書記,可以打掃房間了嗎?」

    賈銘世點頭道:「行行。」於建陽說聲不打攪了,便出去了。

    賈銘世坐在客廳裡看書,由小劉忙去。小劉動作很快,卻靜無聲息,風一樣飄來飄去。她一會兒就收拾完了臥室,然後關了洗漱間的門,在裡面衝沖刷刷。賈銘世就怕洗漱間的衛生搞得太潦草了,聽小劉在裡面忙了好久,很是滿意。

    小劉出來了,說聲「打攪賈書記了」,就開始收拾客廳。賈銘世朝她笑笑,仍埋頭看書,隨意瞟她幾眼,見這姑娘的身段很好。眼看著小劉忙完了,賈銘世抬頭問道:「小劉叫什麼名字?」

    「我叫劉芸,芸芸眾生的芸。」劉芸回頭應道。

    「哦,劉芸。看你年紀小小的,才參加工作吧?」賈銘世見她前額鼓鼓的,沁著些汗星兒,像清晨帶著露珠的瓜果。

    劉芸便停了下來,站在他面前,說:「不小了,都19歲了。我去年下半年才來的,做了不到一年哩。」

    「還說不小了,才19歲啊!是個孩子啊!」賈銘世哈哈笑著,見她的嘴唇微微撮起,有著天然的稚氣,「小劉你請坐吧。」

    「我們是不可以在客房裡坐下來的,要是被於經理發現了,又要罵人,又要扣錢。」劉芸低了頭,她那頭髮又黑又濃。

    賈銘世笑道:「這不是客房,等於是我的家了。你就隨便吧。」

    「謝謝您,賈書記。」笑容從她的嘴唇邊慢慢漾開,氤氳了整張臉龐。她遲疑著,在賈銘世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側著身子。她手裡拿著塊干抹布,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搓著。賈銘世不經意望了望她的手,那手腕白嫩而圓實。

    「於經理反覆說,要我一定保證賈書記休息好,要我隨叫隨到。我只怕做不好,請賈書記多批評。」劉芸抬眼望望賈銘世,又低下頭去。她有些發慌,壓抑著緊張的呼吸,胸脯的起伏就顯得緩慢而悠長。

    賈銘世笑著說:「你別聽你們於經理說得那麼嚴重。我說了,我的生活很簡單的,沒太多事麻煩你們的。你也別著急,平時怎麼做的,就怎麼做吧。」

    劉芸額上的汗星兒越凝越多。賈銘世客氣了幾句,就讓她自己忙去。劉芸趕快點頭道謝,飛快地出門去了。

    星期一晚上。常委例會。直開到深夜11點多,先是研究經濟工作,後來幾位書記留下來研究幹部問題。

    賈銘世真有些累了,上了車便微合雙目。直到轎車爬上那道緩緩的斜坡,輕巧地彈了一下,他才睜開眼睛,知道到招待所了。

    無意間賈銘世看見樓前花園的桃樹旁,一男一女,抬手遮擋著車燈的強光,那樣子既想看清車號,又想往樹叢裡躲閃。

    賈銘世猜他們準是要來拜訪他的。這麼晚了,竟然還有人候在這裡。每到晚上,總有人上門來。要麼就是部門領導來匯報工作,要麼就是鹿頭鎮的老鄉或是下屬來聊天。賈銘世不敢怠慢他們,怕落下個不認人的壞名聲;可又不便同他們太熱乎,自己根基不牢,不想讓人說他玩圈子。

    賈銘世下了車,林秘書就做出也要下車的意思。賈銘世就搖搖手,說:「志國,你不要下車了,太晚了,休息吧。」林秘書便開了車門,將下欲下的樣子,恭謹地說:「賈書記,那您就早些休息?」

    每次回來,賈銘世都不要林秘書下車送他上樓,可林秘書每次都要做出要下車的樣子。林秘書不嫌麻煩,賈銘世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自然。林秘書腦子很活,手腳勤快。如果哪天林秘書沒有做出要下車送他的樣子,他反而會覺得不對勁的。

    剛從空調車裡出來,感覺熱浪有些逼人。如今這氣候越來越有脾氣了,四月才過,就有些夏天的意思了。人們才脫了羊毛衫,馬上就穿襯衣了。有點像這年頭的愛情,省去了很多煩瑣的細枝末節,從手拉手直接就通向了床。

    賈銘世暗自幽默著,就進了招待所大廳。裡面開著空調,立即涼爽了。

    雖是累了,可他上樓的時候,仍有意讓腳步顯得有彈性些,挺著腰桿子。耳朵卻注意著下面的樓梯聲,看那一男一女是不是尾隨而來了。沒有聽到腳步聲,他便放心了。

    劉芸見了他,叫道:「賈書記您好。」忙拿了鑰匙卡去開門。賈銘世說自己有鑰匙卡,用不著麻煩。劉芸只是回頭笑笑,開了門,說道:「賈書記您請。」

    賈銘世徑直去了洗漱間,刷牙,洗臉。門鈴響了,他停下來,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滿嘴的牙膏泡泡。他聽聽門鈴聲,不想去理會,仍舊刷牙。可門鈴又響起來了。他有些來火了,稀里嘩啦地沖一下臉,抓著毛巾揩乾了,慢吞吞地走過會客廳,去開門。

    拉開門,他的臉上就掛著笑容了。心裡再怎麼有火,人家上門來了,還得笑臉相迎。他先看見的是位大眼睛的女人,睫毛又長又翹,微笑著叫道:「賈書記好。」女人身後是位小伙子,也微笑著。

    「請問二位……」賈銘世問。

    那女的嫣然一笑,說:「賈書記,我是吳弘的表妹……」

    「哦哦,吳弘的表妹?請進請進!吳弘早就給我打了電話,說起你們。這幾天我正想著這事兒,怎麼不見你們來?又不知道你們電話,不好同你們聯繫。」賈銘世很是客氣。兩位進屋坐下了,賈銘世才問:「這位就是你的弟弟舒天?」

    小伙子忙點頭道了賈書記好。女人自我介紹:「我叫舒暢,在地區物資公司工作。」

    賈銘世望了眼舒暢,就感覺自己眼睛發脹,臉皮發癢,禁不住想抬手去抓自己的腦袋。他忍住所有不自然的舉止,盡量顯得從容些,卻奇怪自己怎麼會這樣?他想起身替客人倒茶,卻感覺雙腳發硬似的,怕自己手足無措,就含糊了。

    這時,劉芸卻敲門進來,問:「需要給客人倒茶嗎?」賈銘世笑著點點頭,道了謝謝。劉芸倒了茶,輕聲說道打攪了,馬上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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