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86 店裡出事兒 文 / 樓觀台
莫果果到了店面的那條街，直接就傻眼了！
往常，他們的店雖然不算是門庭若市，但也是人來人往地不斷。舒殘顎副而且這個時候正是那些才子開始比賽的時候，怎麼店面門口連個人都沒有呢？冷清地不像樣。
看著，莫果果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走到店面近前，她更是呆住了！
店面沒人不說，門口居然還貼了官府的封條，看日子，居然是前天的！怨不得這裡冷冷清清呢，原來如此啊！
莫果果一看就著急了，這店怎麼會被官府封上了呢？姐姐和那些店員怎麼樣了，難道被抓起來了？
還有，他們一個小店，怎麼又會犯事兒了？到底咋回事啊！
讓莫果果更加鬱悶的是，原本熱鬧的街，也沒有幾個人來往了，她想找個人問問都沒有人。
莫果果看來看去，終於有個女人走了過來。看樣子，像是旁邊那坐青樓的妓女。
莫果果一見，急忙衝了過去，抓住他就問：「姐姐，這個店怎麼了？」
女人似乎急著走，看見莫果果很不耐煩：「你一個小孩兒問這麼多幹嘛？一邊兒呆著去！這家店是犯了案子，被封了！」
莫果果一聽，嚇到了：「什麼？犯了了案子，怎麼可能？」
女人瞪了她一眼：「怎麼，老娘說得話你也不信？老娘說是就是了，你不相信問我幹嘛？」
莫果果急忙解釋：「漂亮姐姐，你誤會了。我不是不信，我是被這個消息驚住了，上次我還在這裡給哥哥買過墨塊呢！您能說說這家店到底是犯了什麼罪嗎？還能開不？」
女人一聽莫果果叫她漂亮姐姐，心裡也高興了，就跟她說了幾句：「這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勸你啊，還是去別的店買吧！我聽說是他們店的果脯吃死了人！店裡的掌櫃的被抓了起來，夥計也都被關了起來。這不，店也上了封條了！哎，一個女人開店，不容易啊，咋可能毀了自己的招牌呢，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損。不說了，不說了，我還要去廟裡上香呢，上完香啊，又要開始忙活了！」
莫果果開始以為這個青樓女子是要去哪個恩客家，沒想到她這麼著急居然是去拜佛。也是，這個時代，不論是做什麼工作的人，都喜歡求神拜佛，而莫果果卻覺得，求人不如求自己。
女人莫果果心裡著急，也沒有攔著她，而是朝著縣衙跑去。現在，她能依靠的只有范大人了。她要去找她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才能想辦法救姐姐出來。
這一著急，莫果果跑得也快，轉眼就到了縣衙。
那些衙役都認識她，又經過了范子傑的吩咐，看見她，直接就把她領到了後堂。
范子傑見到她的時候，並不意外，他知道，抓了莫笑笑，莫果果肯定會趕過來的。
於是，她拉了一張椅子：「果果，你來了，我以為你明天才能來。趕快坐吧！」
莫果果這會兒也是累了，就沒有跟他客氣，直接做了上去：「范大人，我昨天聽說店裡出事兒了，就急著趕過來了。到底怎麼回事，我姐姐他們怎麼被抓了呢？」
范子傑歎了一口氣：「哎，這說來話長。前天午時，王家的大少爺在你們店裡吃過果脯之後，當場就死了。他們家裡人來報官，說你們店裡的果脯有問題，我們就只好把你姐姐和你的店員抓過來了。這是那家人不知道真正的店主是你，而我們也知道這個店主要是你姐姐在負責，否則，你現在恐怕也會被關在大牢裡！」
莫果果一聽，心裡一顫。這開店，尤其是賣吃的地方，最怕的就是出來中毒的事兒，這不僅是被抓，恐怕這店也會毀了。
到底是誰要害他們呢？難道是他們的競爭對手，哪個茶館或者哪個文具店？
「范大人，那個被毒死的人驗屍了嗎，是什麼毒？」
范子傑皺了皺眉：「是砒霜。而且只有他的那盤子裡有砒霜，別人的沒有。這也是我壓著這個案子沒有上報的原因。我懷疑，有人要害你姐姐；要不就是有人要害王家的大少爺，你們店裡做了替死鬼。現在我們沒有別的證據，你姐姐和三個夥計就只能收押在此了。」
莫果果很不爽，原本就是不願意參加什麼爭鬥啊之類的，她才一直想著住在村子裡，做一輩子的農民。
尼瑪，自己一個老老實實的果農，只不過又在店裡開了一個小小的文具店，咋也會攤上這事兒？
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得，雖然這個范大人跟自己有交情，可這事兒如果干指望衙門肯定沒戲，要是衙門真的都跟《少年包青天》裡的包拯那麼聰明，那就不會有那麼多枉死的人了。這事兒，她還要自己努力一下，堅決不能讓姐姐和夥計們被冤死！
「范大人，這個案子還能壓著幾天？」
范子傑皺了皺眉：「最多三天，我就要第一次升堂了。如果再不升堂，恐怕交代不過去了。」
莫果果一聽，心驚了：「只有三天嗎？不能再拖一下？」
范子傑搖搖頭：「這王大少爺的弟弟是和他一起去的。看見他哥死了，肯定受不了，現在都鬧開了，非讓我們趕快升堂判決。不然就要告到知府那裡！」
聽他這麼說，莫果果一下子簡直急死了，恨不得直接找人去劫牢。不過，她知道，這根本不管用，一定要想辦法證明姐姐他們的清白。
冷靜，冷靜，她一定要冷靜！冷靜了才能想辦法救姐姐！
在念了無數遍《摩柯般若波羅密多心經》之後，她終於冷靜了下來。這個佛經還是她曾經高考的時候，高中同學交給她的。那是個虔誠的佛教信徒，她雖然不信佛，但不能否認，這個經文用來靜心還是不錯的。
范子傑看著莫果果從很激動的樣子，到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以為她嚇呆了，急忙安慰：「果果，你沒事兒吧？范哥哥會盡量調查出真相，你別擔心！」
★★★★
莫果果這會兒已經平靜得差不多了，開口說道：「范哥哥，您放心，我沒事兒！現在我一定要冷靜。只有冷靜了才能救出來姐姐。」
范子傑聽了之後鬆了一口氣：「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對了，范大人，我能見見姐姐嗎？」
莫果果的把「范大人」「范哥哥」這兩個稱呼分得很清楚。一涉及到公事兒，她肯定會叫「范大人」，到了私下裡關於生活的時候，她會叫「范哥哥」這樣的稱呼。
對於莫果果來說，這不僅是一個稱呼，也在提醒自己和范子傑改用的態度。私下的交情是私下的，因公跟他打交道是公家的，她不希望自己給范子傑帶來困擾。
范子傑聽了，想了想：「沒問題，你現在就要見嗎？」
「嗯！」莫果果點點頭。
「好，我去安排！」
等了一刻鐘的工夫，范子傑就陪著她來到牢房。
做縣官這麼久，這還是范子傑第二次來監牢。第一次是他上任的時候，過來視察。畢竟他的身份在那裡，哪有個青天大老爺天天往牢裡跑的？
平時都是他的師爺或者是侍衛長來這裡代替他視察，並且督促牢頭什麼的好好幹活，反正他們是范子傑的心腹，他也放心。
這會兒，看見范大人陪著一個小姑娘來這裡，牢頭兒眼睛都快掉出來了，急忙上來施禮：「范大人，您怎麼來了？」
范子傑擺擺手：「不必多禮了。我不是以縣令的身份過來的，現在我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陪著我的一個朋友來看她姐姐。你不必對我搞特殊！」
牢頭一聽，便過來問莫果果：「小姑娘，你要看誰啊？」
莫果果一見，急忙行禮：「牢頭叔叔您好，我要見我的姐姐莫笑笑和她的那些夥計，不知道方便與否？」
縣太爺帶來的人，牢頭怎麼會阻攔，連莫果果給他買茶的錢都沒要，急忙帶著他們來到了女監。
一邊帶路，他心裡一邊慶幸。幸好他沒有為難莫笑笑，也沒有問她要錢，不然這被范大人知道了，他好容易混來的牢頭職位不就沒了？
莫笑笑關在女牢的最裡邊。因為涉及人命案，莫笑笑現在是一個人關在一間，而且還加了格外大的鎖頭。
雖然這個牢頭沒有刻意為難，但現在莫笑笑的情況也夠人喝一壺的了。監牢雖然鄭潔，但是卻連個床都沒有，只是鋪了一點稻草權當床睡。
而穿著有髒又破的囚服的莫笑笑，就躺在這些稻草上邊，頭髮也是凌亂地不像樣。這哪裡是平日裡的姐姐，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子。
看見莫笑笑，莫果果的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姐姐這次真是遭罪了！其實姐姐現在也只是個16歲的小姑娘啊，經受這些，真的是讓她很心疼。
躺在稻草堆上的莫果果看見他們過來，趕忙爬了起來，稍微整理了一下囚服和衣服，跑到了柵欄旁邊：「見過范大人。咦，果果，你怎麼來了？」
莫果果苦笑一下：「姐姐，你受苦了！你都被關起來了，我能不來嗎？」
「那你一個小孩子也不該來這種地方啊！再說，那店……」
莫笑笑還沒說完，范子傑就打斷了她：「果果這是擔心你，過來看看。放心，她沒事兒。我們就是想來再問你點問題，看看有沒有證據證明你的清白。」
范子傑之所以攔住她，就是怕她說出莫果果是店的幕後老闆。這個事兒范子傑已經刻意給壓下來了，現在牢頭還在旁邊呢，如果她說了，那莫果果也就甭想離開了，直接也關進去和莫笑笑做伴就好了。
莫笑笑也是個人精兒，范子傑這麼一欄著，她就明白了個大概。抬頭看了一眼牢頭，就住了嘴。
莫果果上前握著莫笑笑的手：「姐姐，你放心，我會盡量把你救出去的。對了，你被抓的事兒是姐夫給我捎的信兒，相信他也在想辦法救你的。還有范大人，他也一定會還你清白的！」
莫笑笑點點頭：「放心，姐姐不會氣餒的，還有機會不是嗎？」
牢頭看見他們幾個要說體己話，急忙裝作有事兒走開了。
這會兒，莫果果才拉著莫笑笑的手問道：「姐姐，你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要瞭解一下，好幫你脫罪！」
莫笑笑搖了搖頭：「果果，剛才牢頭在，有些話我不方便說。現在這人證物證俱在，我怎麼能脫罪？你別來看我了，更別讓人知道你和這家店的關係。回家吧！如果范大人能證明我的清白最好，如果不能，姐姐就認栽了。」
莫果果一聽，著急了：「那怎麼能行？我一定要救你！范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兩個的關係，他沒抓我就是相信咱們。你放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你趕快說吧，我一定要把你救出來！」
莫笑笑歎了一口氣：「哎，其實我也一直弄不明白。咱們店裡的東西一直都是好好的啊！那天，我記得他們是王家的兩兄弟來看比賽，哥哥叫王石，弟弟叫王明。因為他們家大業大，我也就特意照顧了點。結果，兩個人這天火氣特別大，居然跟咱們的夥計吵了起來。說是夥計給的果脯量不夠。這兄弟倆平時也經常來照顧生意，尤其是這個大哥。為了不把事情鬧大，我就訓了咱們的夥計強子一頓，並且強子給他們免費送了一份果脯。」
聽到這裡，莫果果不禁感歎，額，這兄弟倆是好名字，一個叫「枉死」，一個叫「亡命」，這兄弟能好了才怪！
現在不是感歎人家名字的時候，於是，她問道：「然後呢？」
「他們接受了這份兒果脯，我以為沒事兒了，就下樓忙活了。剛下樓，就聽見有人大喊『死人了』，上去一看，那個王石就倒在地上，明顯是中毒了。我一見，嚇傻了，趕快請了郎中，但是已經晚了，還是沒有救過來。再之後，就有人報了案，我就被官府抓起來了。」
★★★★
范子傑聽了莫笑笑的話，皺了皺眉頭：「那個夥計是跟果脯直接接觸過的，而且跟這個人又口角，所以我一直都懷疑是他做的。如果他招了，我就可以把其他人放了。但是我都給他動過刑了，他卻一直不招。現在我也沒辦法，只能把大家都關著了。大刑私下裡是不能動的，只能等到升堂了。如果他抵死不承認，這個事兒就麻煩了！」
莫果果皺了皺眉：「強子哥哥知道了這事兒之後反應是什麼？死者的弟弟王明又是什麼態度？」
莫笑笑想了想：「強子當然是很害怕，很害怕，嘴裡一直嚷著他沒做過，說他冤枉，直到我們被衙役帶走。至於那個弟弟王明，看見哥哥中毒了，就火了起來，逼著我們趕快找大夫，見他哥哥死了，就更是沒完了。非說是我們殺的，要大人把我和那個夥計都殺了替他哥哥償命。」
范子傑也跟著說：「嗯，那個叫強子的夥計倒是個硬骨頭，不管怎麼問，都是他沒有做過；其他的小夥計都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王石是他們家的長子，別說他弟弟了，就是他們家人，也成天在衙門口鬧，要我嚴懲你姐姐和那個夥計，不過，來鬧的都是家丁，倒是沒有個家裡人。」
聽到這裡，莫笑笑很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對不起范大人，給您添麻煩了！」
對於莫笑笑，范子傑一直沒有什麼印象，這會兒她的反應倒是讓他很吃驚。哪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這麼鎮靜？
不過愣了一下，范子傑就反應過來了。這個莫果果就不是個普通孩子，她娘親也不是普通人，這個姐姐能是個一般人嗎？
聽了莫笑笑和范子傑的話，莫果果心裡犯嘀咕，估計這個兇手不是強子就是這個弟弟了，嗯，她還是覺得是弟弟的可能性大點。
於是莫果果急說道：「姐姐，我先去看看強子哥，問問到底怎麼回事。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離開莫笑笑，莫果果他們來到了男監。看到男監的情況，莫果果頓時覺得姐姐住的那個監牢已經是不錯的了。
因為，這幾個監牢的情況更差！
雖然也都是跟這個死人的案子有關的，這幾個人卻沒有分開關著，而是關在了一起。
這個監牢比姐姐的那個明顯是差很多，雖然也撲了點稻草，但是牢裡的地面啊什麼的藥比姐姐的潮濕的多，也髒很多，甚至都能看見跳蚤和蟑螂。
那個夥計明顯是用過刑的，身上已經有些帶著血的傷痕了。
看見莫果果和范子傑，他一下子就爬了起來，朝著他們衝過來，隔著柵欄很激動地大喊：「范大人，果果，我是冤枉的！求求你們，救救我！我還要考功名呢！怎麼會殺人？」
莫果果感覺他不像是裝得，急忙勸道：「強子哥，你別著急，慢慢給我說說你和那個王石到底怎麼回事！讓我分析一下，說不定有辦法救你。」
王石激動過了，一下子癱倒在地，緩緩地開口：「我根本沒殺他！沒殺他……王石是我們這裡的常客，平時雖然脾氣大點，但是也不找我們的麻煩；他弟弟不怎麼常來，但是每次過來也都是笑臉迎人的。不知道怎麼回事，王石那天特別暴躁。不光對我們，對他弟弟也是語氣很差。我第一次上果脯的時候，他弟弟跟著吃了一口，他就把氣撒到了我們身上，非要說我們給的量不夠。我都是照著果果你吩咐的，提前稱好的，怎麼可能不夠？我反駁了一句，他就要打我。掌櫃的一見，過來把我罵了一頓，讓我給他重新端一份。」
聽到這裡，范子傑插嘴：「你是不是就因為這個要毒死王石，然後嫁禍給莫笑笑？」
強子急忙搖頭：「沒有，我沒有！這種事兒我們店裡經常發生，掌櫃的也給我們解釋過。一般有這種事兒，她人前訓我們，人後就會給我們道歉。更何況，我這樣做有什麼好處？這樣是殺了王石，搭上了老闆和我的性命，損人不利己啊！我還想要考功名，萬萬不會如此的！」
看過了他，莫果果和范子傑邊從大牢出來，邊商量著這個案子。
范子傑問道：「果果，我看你的態度，似乎覺得這個案子不是強子做的？」
莫果果點點頭：「我也不能確定，但是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你想啊，殺人多數要有動機。要知道，當夥計是經常挨罵的，如果只是因為挨了幾句罵就殺人，那他該殺的也就太多了。他在我這裡打工，就是為了和更多的書生交流，順便掙盤纏好去京城趕考……」
聽了莫果果的話，范子傑也皺了皺眉：「奧？這點我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我開始一直奇怪他為啥總是說自己是冤枉的，現在聽你這麼說，倒還真是有疑點。既然他能為了去趕考委屈自己，就不會輕易的去這麼做。除了他，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呢？」
莫果果想了想：「我覺得王明的可能最大。」
「啊？」范子傑很吃驚，「他們可是親兄弟啊！雖然他們不是一個娘親，但也是一個爹生的，有什麼理由殺他哥哥呢？」
莫果果白了范子傑一眼：「得了，范哥哥，你不是也懷疑了嗎？幹嘛還要問我？」
范子傑驚詫於莫果果的細心。沒錯，他是懷疑了，但是剛才沒有跟莫果果說，一方面是覺得莫果果太單純了想不到，二也是他自己拿不準。
他是生活在大家族，雖然父親只有母親一個，但是其他的叔叔伯伯家裡的孩子間的爭鬥是看多了，比這個更狠的他也是見過的，可是果果這個生活在村子裡的小孩子能看透這一層，還真是挺奇怪。
★★★★
莫果果一臉鄙視地看著他：「少見多怪！他們是兄弟倆，又不是一個娘生的，鬥一鬥有什麼？就像是小孩子為了兩個都喜歡的玩具打架也是正常。只不過如果真是那個弟弟做的，就有點太狠了！」
范子傑點點頭：「呵呵，我跟你想得一樣。只不過，你說這個狠，我見過更狠的。現在不能確定到底是強子還是這個王明。咱們要不要先把王明召過來見見？」
莫果果搖搖頭：「不！我覺得，咱們還是去他們家看看吧！如果真是他殺的，從他們家的關係也可以看出來一二。」
范子傑搖搖頭：「哎，我跟你一起，是什麼官架子都沒有了，還要親自登門百姓的家裡！」
莫果果一邊走，一邊跟他講：「這叫觀察現場，也叫體察民情。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很高明的官兒叫包拯，他總是去那些犯罪現場調查，調查完了，還把跟案子有關的人、有關的地方統統調查一遍。而且他辦理的案子都是大案子，每次都能找出出人意料的兇手，給那些被冤枉的人翻案子。」
「奧？」聽了莫果果的話，范子傑很是吃驚，「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當官的？」
莫果果點點頭：「是啊，人們都叫他包青天！所以范大人，我也希望您能做一個這樣的官兒。」
額，莫果果說得包拯可不是歷史上的包拯，而是《少年包青天》裡的包拯。當時播這個電視劇的時候，她超級著迷，尤其是著迷那個公孫策……嘎嘎……要是這邊有個公孫策該多好！
范子傑聽了，若有所思：「果果，你總是有這樣的驚人之語。不過我倒是覺得你的辦法不錯，以後我會盡量。」
兩個人邊走邊打聽，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王石和王明的家。讓莫果果吃驚地是，他們家根本沒有什麼要辦喪事的樣子。反倒是披紅掛綠地，在辦喜事。
莫果果拉著旁邊的一個人問道：「請問一下，這家人不是剛死了一個兒子嗎？怎麼不像是在辦喪事，反倒是像辦喜事的樣子呢？」
路人指著那些個喜服什麼的，說道：「正是因為他們家死了個兒子，才要辦喜事啊！這家老爺說了，既然死了個兒子，他就要再娶上一個女人，再生一個兒子……」
「這是什麼爹啊！」
路人搖了搖頭：「哎，誰知道呢！也只有王石的娘還有弟弟哭一哭吧，其他人，誰在意啊！他們家總共有五個兒子，死了一個庶出的，還有其他人。」
莫果果和范子傑過來，有人眼尖認了出來，急忙把他們讓了進去。
這會兒正趕上兩個人拜堂，范子傑和莫果果就沒打擾，朝著管家問道：「請問一下，你們大少爺的靈堂在哪裡？我們想去看一下。」
管家歎了口氣：「作孽啊，哪裡有靈堂？因為屍首在衙門，老爺說要娶妾，所以根本就沒建靈堂。大夫人和二少爺找了間偏僻的屋子算是祭拜，我們老爺和正房夫人都在這邊忙老爺納妾的事兒呢！您要不要去禮堂看看，順便喝杯喜酒？」
「不了，我們也算是在查案子呢。直接帶我們過去簡易的靈堂吧！」
莫果果和范子傑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比較便宜的屋子。裡邊有個風韻猶存的婦人，以及一個文質彬彬的少年。兩個人看起來都很傷心難過，都在燒著紙錢，聽見他們在說話，莫果果他們就沒有進去，只是在外邊聽著。
「大哥，一路走好。弟弟會想念你的，逢年過節，我一定給你燒紙上香！還有，我也一定讓范子傑大人嚴懲兇手！」
「兒子，娘親對不起你啊！不該把你生到這個家裡，不該讓你受了這麼多年苦，還英年早逝。記住啊，下輩子投胎，一定要投到個正房的肚子裡；實在不行，投生在一個窮人家也成。」
少年聽了之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大姨娘，你說什麼？你說大哥因為是你的兒子才英年早逝，難道大哥不是那個夥計害死的？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你說啊，你趕快說！」
女人搖搖頭：「王明，你別瞎猜，你哥哥明明是被那個夥計毒死的，我還能知道什麼啊？」
王明儼然是個聰明的，還是不肯放棄：「我不相信！出事兒那天，大哥異常地煩躁！剛才聽您這麼一說，我才感覺這絕對是有事兒了！你難道想讓大哥枉死？他可是你親生的！」
女人一聽，大哭了起來：「你以為我不想說出真相？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啊！現在石頭已經死了，我說出來他也不能復生。可是，我和你還有下半輩子，咱們還要好好過啊！我就算是說了，也沒有人能管。」
「我能管！」說著，范子傑和莫果果破門而入。
他們的對話，范子傑和莫果果都聽得一清二楚。搞了半天這殺人的既不是店小二，也不是這個王明，而是另有其人啊！
兩個人覺得他們是該出來的時候了，便一起出來了。
女人趕忙擦擦眼淚，站了起來：「你是？我們剛才的對話，你聽見了多少？」
范子傑回答：「不多不少，剛剛好！」
「你……」
女人還要說話，地上的王明急忙起身：「大姨娘，這個人是范大人！」
「什麼？」女人一聽，急忙拉著王明跪拜：「民婦羅氏拜見范大人！」
范子傑這會兒為了震懾他們，拿出了他的官架子：「起來吧！」
說完了，他隨手拉出了一張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上去。莫果果也狐假虎威，拉了一張椅子，做到了他的旁邊。
嘎嘎，當官兒就是好，想怎麼放肆就怎麼放肆！
坐好之後，范子傑才開口問道：「羅氏，剛才我們在外邊聽見你和王明爭吵，怎麼，王石的死有隱情？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羅氏一聽，急忙搖頭否認：「沒有，沒有，民婦不知道，民婦什麼都不知道！」
★★★★
「啪！」范子傑忽然拍了一下桌子：「大膽婦人，你竟敢欺瞞本官！」
羅氏的腿瞬間就抖了，立即又跪了下來：「大……大人，您冤枉我了，我真沒有欺瞞您啊大人！」
莫果果一聽，開口重複著女人剛才的話：「『你以為我不想說出真相？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啊！現在石頭已經死了，我說出來他也不能復生。可是，我和你還有下半輩子，咱們還要好好過啊！我就算是說了，也沒有人能管。』這剛才是誰說的？范大人告訴你我們剛才什麼都聽見了，就是給你提個醒，誰料你來不知好歹！那可是你的兒子啊，你就真想讓你兒子死不瞑目，順帶著再陷害一個無辜的人？」
王明也勸著這個羅氏：「是啊，大姨娘，你說吧！以後我肯定會拿著你當親娘，成不？」
羅氏這邊被范大人逼迫，那邊被莫果果威脅，這裡又被王明勸著，終於崩潰。
她一邊哭著一邊說了實話：「好，我說，我說還不成嘛！王明，你別怪我！」
羅氏的話又讓莫果果吃驚了，為何這個女人現在又說這樣的話，剛才的意思不是明顯不是王明瞭嗎？怎麼現在又說讓王明別怪罪自己？
羅氏邊哭著邊說：「我是老太太的丫頭，深得她的喜歡，當年老爺成人的時候，就當了老爺的通房丫頭，後來生了兒子之後，扶成了大姨娘。再後來，老爺又娶了正房太太，還娶了幾房妻妾。正房太太生了王明這個孩子之後，我就更不受待見了。兩個孩子玩兒得很好，經常來我這裡玩兒，倒是也是像一個娘親生的。因為我兒子是長子，老太太的意思，將來是要讓王石長家。可是，老爺和正房夫人都想要明兒當家。因為這個，前天，我們家裡起了爭執。」
王明奇怪地看著羅氏：「大姨娘，你說這個做什麼，你不會也覺得是我殺了大哥吧？」
羅氏看了王明一眼：「傻孩子，你從小在大姨娘身邊的時間比在你娘親身邊的時間還長，你是什麼人大姨娘還不知道嗎？別說殺你哥哥了，就算是殺隻雞你都不敢。更何況你和你哥哥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要去害他？」
這會兒，莫果果、王明和宋滿存都奇怪了：「你說不是王明，那你說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羅氏看了看王明，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繼續說道：「我只是說了一下那個過程。至於你們要找的兇手，是我！是我殺了我的兒子！」
聽到這裡，范子傑冷冷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羅氏似乎很淒楚，回答道：「因為我不想王石和王明之間互相殘殺。不過，我當時不是想殺王石，而是想殺王明。我買通了王明身邊的下人，讓他想辦法在飲食裡下毒。我想要自己的兒子沒有阻礙的繼承家產，可是沒想到本來該明兒吃的東西被我的親兒子吃了，我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王明聽了，立即蹦了起來：「不會的，大姨娘，你說謊！去年我生了天花，我娘親都放棄我，不肯管我了，是你和大哥一直在照顧我。如果你真的是怕我爭家產，當時你就可以不管我，或者是趁機給我下點藥，那樣死了豈不是人不知鬼不覺？我絕對不相信是你要殺大哥！」
羅氏還是不肯鬆口：「你怎麼就不信呢？我說得是實話！當時我不殺你，是因為你跟你大哥關係好，而且當時你對他沒威脅！如果我知道你有威脅，我肯定早就把你殺掉了！就算你長在我的身邊，我也更愛護我自己的兒子啊，怎麼會更在意你呢？」
王明搖著頭，哭著抱著羅氏的腿：「大姨娘，你跟我說不是你做的，你肯定不會這樣對我，也肯定不會這樣對大哥的！」
羅氏還要說什麼，范子傑忽然開口：「羅氏，你也不用把事情都往身上攬著，我知道這個人不會是你的！如果是你的話，你開始就不會跟王明說那些話，現在也不會這麼快招認。你到底是在替著誰隱瞞，跟我說實話！」
羅氏似乎鐵了心：「大人，您不管怎麼問，我的答案都是我！是我嫉妒，我嫉妒明兒，嫉妒正房夫人。憑什麼我先進門，家裡的產業都要交給明兒和那個女人？我不服，所以才要殺了他們。」
她說到正房夫人的時候，莫果果忽然靈機一動，轉身出去了。反正現在估計也問不出來了，她不如就出去看看能找到什麼線索。
在外邊碰見了幾個人，她詢問了一番。開始的那幾個人都不肯說，知道遇見了一個比較老的婆子，才跟莫果果念叨了起來：
「哎，孽障啊！都怨老爺，閒著沒事兒娶那麼多媳婦幹嘛？既然娶了媳婦，就該把家裡的事兒安排好！這下好，老爺還沒死呢，兒子們爭家產爭得頭破血流，還爭得死了一個兒子！更讓人生氣的，是這個老爺死了兒子，居然一點都不難過，今天又娶了一個妾。哎……」
原來，在家產的爭奪上，其實大夫人和王石是佔到了上風。按照家族的規矩，是不論嫡庶，只論長幼的。所以，王石至少能得到十分之六的家產。那天王石和王明去之所以不高興，是正房夫人找了王石談話，威脅他主動退出家產的爭奪，否則就要對大夫人不利。所以王石才會不高興，在靜書齋裡對王明發脾氣。
可是這一切開始大夫人是肯定不知道的。從正房夫人的房間出來，王石當時就碰見了王明，然後兩人去了靜書齋，當時大夫人應該還以為情況是向著自己的，怎麼會想要去殺這個王明呢？
真實情況就是大夫人說謊，在維護別人，那這個人是誰呢？這個家能讓她維護的，估計不是老爺，就是王明。到底是誰呢？
莫果果不是聖人，既然姐姐洗脫罪名了，她就想抽身而出。不過，姐姐和店員受冤枉是冤枉，那大夫人受冤枉就不是冤枉了？算了，她就當一回女「公孫策」吧！
屋子裡，羅氏還在搶著認罪：「大人，您不用懷疑，就是我殺了石兒！」
這個時候，莫果果忽然推門進來：「羅氏，你也不用搶著認罪，我知道是誰了！」
羅氏明顯很是驚訝，而王明是驚喜，一把拉住莫果果：「你知道是誰了，趕快說啊！」
看見他們的各自表情，莫果果立刻明白了，這肯定不是王明幹得！
「是王明和王石的爹是不是？所以你在維護他！」
剛開始，這個羅氏明顯是很緊張，可是聽到了名字的時候，她反倒是鎮定了：「怎麼可能是老爺？你不知道，老爺他雖然看重正房，但是他對明兒和對石兒是一樣的，那個兒子繼承，他都不會偏頗。」
奧？這個答案被排除了，現在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了！於是，莫果果自信滿滿地開口，說出了最終的兇手。
－－－－－－題外話－－－－－－
謝謝惡魔老祖兒的花，和tqbb1232012、zhswjh197342、回憶的票票、1058800455的五分評價，另外，莫樂樂已經被惡魔老祖兒收養了，看這個大惡魔會怎麼教那個小惡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