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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野心勃勃的季恬羽 文 / 紅丸子

    季恬羽知道這也不是丁姨娘的錯,做娘的,自然都是為了女兒好,季呈是朝中官員,又是掛了鎮國公的名頭,原以為能為季恬羽找門上好的親事,卻沒想到竟然這麼敷衍的找了個從八品的主簿家的兒子。

    問他為何這麼糟踐女兒,他還說「就只有這家願意讓你的寶貝女兒做正妻,你好好想想吧。」

    是啊,庶女,有幾個是能做正妻的,能做的,要不就是關係硬,要不就是有皇上太后賜婚,像季莨萋,她成了郡主,她的婚事就是皇上做主,堂堂一品郡主,雖說內芯也是個庶女,但是她往後能嫁的,必然是王公貴族家的子弟,皇上的乾女兒,又怎麼可能給人當妾侍。

    每每想到這裡,丁姨娘都是滿心的不服氣,季恬羽表面平靜,心裡自然也是排山倒海。

    她一直在計算著,季莨萋已經半個月裡,連著三次推了長公主了,她這麼做的意思不就是不想為她牽線搭橋嗎,上次說的那麼好聽,下次若是喜歡,便帶著你,可是人到底是自私的,這個季莨萋也是庶女出身,小心眼的毛病怎麼可能沒有,定然怕她出現搶了風頭,也不甘她遇到好男人,嫁得好。

    心裡一下子就將季莨萋怨恨上了,但是季恬羽不是傻子,相反她自認為自己很聰明。

    於是她做了一件「聰明」的事。

    簾朗閣裡,季莨萋正在洗手,聽了靈竹的話,詫異的抬起頭,看過去,「你說誰?」

    「就是六小姐。」靈竹憤憤不平的道,「奴婢聽了小姐的吩咐,正要回絕公主府來送帖子的丫鬟,六小姐突然鑽出來,塞了銀子給那丫鬟,搶先就說到時候小姐一定準時到達,然後就推著那丫鬟走了。奴婢本來想攔著,但是六小姐身邊的那個幾個丫鬟都攔著奴婢,奴婢眼看著送帖子的人走了,追都追不上。」

    相比靈竹的氣憤,正給季莨萋擦手的小巧就淡定了,「那個六小姐存的什麼心思咱們都知道,大不了咱們跑一趟,親自去公主府回絕公主,就說之前是誤會,公主對小姐好,定然不會介意的。」

    「可是這都答應了,回頭又拒絕,公主肯定心裡也會不高興。」秋染老成的道。

    高暢倒是很閒暇,隨口道,「要是我,一定能追到那個公主府的丫鬟。」

    「行了,知道你武功好,別顯擺了。」靈竹撇嘴說道。

    高暢聳聳肩。

    「秋染說得對,既然都答應了,再回絕,就算公主再容忍我,只怕心裡也不痛快,一場聚會而已,這又是何必呢。」季莨萋說道。

    幾個丫鬟皺起眉,「那小姐是決定要去了?」

    「去,有什麼好不去的。」

    靈竹又憤憤的罵一句,「都怪六小姐!」要不是她這麼強行為之,怎麼會陷小姐與兩難之境。

    當天下午,季恬羽就來了簾朗閣,說了一通好話為自己開脫,說什麼以為她是要答應的,就多嘴替她應承了,後來聽靈竹說才知道她本是要回絕的云云。

    季莨萋揮揮手,和氣的笑道,「小事罷了,你也收拾收拾,到時候一道去。」

    季恬羽達到了目的,眼中一喜,小臉已經染上的雀躍的顏色。

    聚會當日,季莨萋穿了一襲水藍色的西番花刻絲裙,足下的繡鞋是成套的,頭上別著自己的笛釵,又配了幾樣鎏金簪花,脖子和手腕都是乾乾淨淨的,頭上的東西也不複雜,加上裙子高貴致,利落大方,看起來赫然就像仕女圖上走出來的美人。

    季恬羽出了時,就看到季莨萋這副裝束,說不出的儒可人,令人一眼便能看出其的高韻風骨,如含苞的木蘭花,只待年節而至,便能芬芳綻漾。

    而反觀季恬羽,她穿的就比較……隆重。

    頭上的叮咚鈴響,鎏金的步搖搖曳生姿,衣著的是曳地的梅花白水裙,裙角翻騰,繡著層層疊疊的各色梅枝。

    而臉上也不如季莨萋的脂粉淡薄,而是塗得濃妝艷抹,白皙的臉上一層陪著鮮紅的唇,還有額前的金墜兒吊額,端的是雍容華貴,高貴無雙。

    若是只有她一人,那看著也是個如牡丹般冶艷大方的美人,可是人就是怕比較,在季莨萋這清新淡的木蘭之前,她便只顯得俗不可耐。

    又不是什麼大的節慶日,穿的這麼隆重,倒是顯得大驚小怪了。

    「五姐姐,我們走吧。」季恬羽親暱的挽著她的胳膊。

    季莨萋也沒鬆開她,兩人上了馬車,馬車駕駛了很久,季恬羽好奇的想撩開簾子往外看看,但是竟然出門她今日故意沒帶面紗,就是為了讓那些王公子弟們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所以這會兒便不能撩簾子去看,若是被外頭下九流的男子看了容貌,豈不是損了她的清譽。

    季莨萋從上車開始便閉著眼睛假寐,車子搖搖晃晃的,正適合午睡。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馬車才停下,馬車裡的小巧出去了一下,回來時便撩開簾子,對裡頭道,「小姐,到了東郊馬場了。」

    「馬場?」季恬羽滿臉驚疑。

    季莨萋看她一眼,笑道,「上次六妹妹不是提到了我與六皇子他們去騎馬,我特地將此事與長公主說了,長公主便決定再辦一次春郊日,六妹妹不高興嗎?」

    「……高,高興。」怎麼可能高興,早知道來馬場,她怎麼會穿這樣一身衣服過來。

    在看季莨萋,身形利落,腳步幹練,足下踏的竟然是普通繡鞋,而不是她這樣的花盆底。

    她是故意的。

    幾乎一瞬間,季恬羽就確定了。

    但季莨萋懶得管她,已經下了馬車,季恬羽就算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也只能乖乖的跟著下車。

    一下車,入眼的就是一大片荒地,四周什麼都沒有,只有不遠處的圍欄外面,搭著一個碩大的帳篷,帳篷裡面,坐滿了人。

    「來,咱們的小郡主總算到了。」遠遠的,就有個男人聲喊道。

    季莨萋笑著走過去,季恬羽順著那好聽的聲音男性嗓音看去,就看到一張英俊倜儻的好相貌,再看其身上的穿著打扮,非富則貴。

    她臉頰一下子紅了,羞羞答答的,卻加快了腳步。

    「還以為你今日不來呢,怎麼又想騎馬了?皇姐說是你想騎才來的。」六皇子小大人似的走過來,順勢牽了帳篷外的一隻高頭大馬,遞給季莨萋。

    季莨萋笑瞇瞇的接過,對著那大馬親切的喚道,「桑蘭。」

    桑蘭踢了兩下腳,往季莨萋身邊走近一點,親熱的用鼻子拱她的脖子。

    季莨萋被它弄的咯咯直笑,六皇子吃味的哼道,「桑蘭對我都沒這麼好。」

    你把人家用來栓馬車,人家對你好就出鬼了,要不是季莨萋慧眼識珠,桑蘭這匹上好的寶馬,就要被埋沒一輩子了,人家還認你這個主人就不錯了,知足了吧。

    有些知道內情的人在邊上竊笑。

    「你還帶了朋友?」司凌風,也就是方才讓季恬羽面紅心跳的英俊男子,好奇的問。

    「我……我是她妹妹。」季恬羽像深怕季莨萋不介紹她一樣,連忙自己報家門。

    妹妹啊,季莨萋原來還有妹妹。

    司凌風恍惚一下,看到季恬羽滿身珠光寶氣,不覺笑出聲來,「你這身衣服,一會兒可怎麼騎馬?勸你還是把頭上的叮叮咚咚都摘了吧,不然一會兒顏色驚了馬的眼睛,更是麻煩。」

    季恬羽臉一下子就紅了,窘迫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司蒼元還在拉著季莨萋說桑蘭的趣事,司蒼元早知道季莨萋對馬尤其喜歡,所以總能找到共同話題與她談笑風生,雖然他知道季莨萋是季府的庶女,跟她的姨娘秦氏關係不好,原本他聽了季家的那些恩怨,還以為季莨萋以後都不會理自己了,因為換句話說,自己的體內也是所有一半秦家人的骨血的,自己的母妃就是出自秦家。

    但是沒想到季莨萋並未計較,只說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何須混為一談。那次之後,他便真心將季莨萋當做朋友,也更加愛往她身邊湊。

    公主等一眾女眷都在帳篷更裡面,說是裡頭涼爽,也就只有這群大老爺們才喜歡在帳篷外面溜躂。

    季莨萋帶著季恬羽進去,裡頭杜心月立刻喚道,「你可算來了。」

    長公主也揶揄的說一句,「你的架子比本宮都大。」

    季莨萋含笑,「公主哪裡話,莨萋就是最近有些忙而已。」

    「忙著帶妹妹嘛,我知道。」說著,鳳眼微瞇,看向後面的季恬羽,「你不會就是照顧這個妹妹吧。」

    季恬羽與季莨萋不同,她只是個身份卑微的庶女,見了公主哪敢不行禮,立刻就作了揖,「小女恬羽,見過長公主。」

    「起來吧,今日只是一眾姐妹聚一聚,沒那麼多規矩。」說著就讓丫鬟給她布座。

    季恬羽惶恐的坐下,卻不敢***,緊張得不得了。

    這裡在座的都是朝中重臣之女,崔翰林的女兒,崔傲芙,方家,方翹兒,上官家大小姐,上官清,代王的妹妹,司月……

    這些都是與長公主頗有私交的女眷們,平日也時常參加長公主的聚會,算是真正的名媛集中地。

    季莨萋是後來的,但她身份尊貴,並且性子好相處,除了崔傲芙和方翹兒看她不太順眼,其他的人都與她相處愉快,而季恬羽是季莨萋帶來的,別人是給面子,但崔傲芙就不一定了。

    「我怎麼沒聽說過季家哪位夫人還有嫡親女兒的,這位季小姐,是哪位夫人生的?看著倒是眼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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