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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勢起 第一百零八章 接待室副主任 文 / 言無休

    第一百零八章接待室副主任

    曾思濤不想來參加這個酒會不是他不合群,而是心理早知道這兩個東瀛女子估計要找他的麻煩,雖然他已經很低調的躲在週五顧的旁邊了,可是又如何能逃脫得了。

    平山理惠精緻的刺繡和鏤空花飾散發古典的東方氣息,略顯凌亂的耳墜巧妙裝典。一襲休閒長髮加晚禮服的裝扮,使得平山理惠顯得格外清新迷人,西川玉子一身淡紫的絲綢面料,無一累贅的貼身及地長裙,展現出高貴的氣質。後腰處的大蝴蝶結設計,又不失可愛甜美。天然的波浪長髮隨意紮起,用一個別緻的髮夾固定,散落的髮絲又使因抹胸設計而外露的香肩更添一種風情。項間一條鑽石項鏈和她的主人一樣光彩奪目,兩個人顯然把主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被兩個異域女子關注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曾思濤也是時時警醒著自己。

    曾思濤也是在考察中聽友協的人介紹,酒會是東瀛很有特色的一個文化,準確的講是以酒會友,這和東瀛人的性格有關,東瀛人注重集團性,喜歡處於一個團體中的感覺,所以經常會聚在一起喝酒,以增進感情,東瀛單位上的歡送和歡迎會一般都是人事變動的時候舉行,費用多為參加者全員均攤,為了減少參加者的負擔,一般是歡送和歡迎同時進行,因此名字也叫「歡送迎會」。這一回算是破格了,對考察團是既歡迎又歡送,國內的送往迎來和舉辦這種送別會,多是公款或由某個人支付,這酒會聽說是大家出錢,aa制,氣氛和酒會的中心也是截然不同。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反正酒會的地點選擇在了考察團的正對面,週五顧還開玩笑的說:「這次可好,就算喝醉了,不用打車和專人送了,真方便!」

    這個酒店店面不大,上下兩層,典型的西洋式裝潢,提供的菜品和酒類是東瀛式的,名字發音好像是「若羅」。

    這次作為被歡送的主賓,王宏裡和關鐵山被安排在主賓位置上。除了出差在外和臨時有事來不了的人以外,協會的大部分人參加了歡送會,大家相處了十幾天也都比較熟悉了,沒有剛來的那種拘束感,比歡迎會還熱鬧,

    宴會由協會幹事長主持,會長平山一晃致辭,希望考察團的成員在各自的崗位上有更大的發展,同時,不要忘記致力於兩國友好,要更加密切雙方的合作與交流。王宏裡致答謝詞,感謝東京友協的邀請和周到的關照,考察取得了圓滿的效果,然後曾思濤作為考察團的代表致答謝詞,雖然曾思濤是在晚餐前才知道他要發言,但也很快就有了一個腹稿,曾思濤在發言中主要強調:「時間如同穿梭,過得真快,一晃考察就要結束了,很快就要踏上歸國的旅途,回顧這十幾天,可以說是收穫巨大的,充滿感動,讓人難忘的。考察中給東京友協的朋友們添了很多麻煩,也從各位那裡學到了很多東西,在此發自內心地說聲謝謝。貴國中有久居為安的諺語,我以及考察團的全體同仁都有這樣的感覺,今天和這裡的朋友說告別,此時難捨難分的心情很難用語言來形容,謝謝各位!……歸國後將把在考察中學到的東西應用在工作和以後兩國交流的實踐當中。今天,大家在百忙中會聚一堂為我們舉辦歡送會,讓我們非常感動,借此良機,謹代表考察團的全體成員向大家表示謝意和敬意,也真誠的邀請各位東京的朋友到炎黃參觀訪問……

    最後,請允許我用三杯乾杯式來結束致辭。首先請舉起杯,為美好回憶和友情封杯。接下來為各位貴國的朋友取得的巨大成就舉杯,再接下來,為兩國友好的未來乾杯!」

    曾思濤也多是官話套話,不過最後幾句是用日語說的,他的的講話倒引起大家交首稱讚,接下來的高潮是向即將離開的考察團成員贈送鮮花,不過曾思濤沒想到的是,給曾思濤獻花的是平山理惠,在交換完鮮花後,平山理惠做出擁抱的姿勢,曾思濤有些尷尬,但是這樣的情況也不容他退縮,只好硬起頭皮和平山理惠擁抱了一下,平山理惠好像一次不過癮,她又狠狠地擁抱了一次曾思濤。一邊的西川玉子也有學有樣,這一次曾思濤就自然了很多,學著擁抱禮倒也有模有樣,由於送別的人中,只有曾思濤有這個花樣,所以擁抱引起大家的一陣哄笑。曾思濤其實心裡也很忐忑,今天雖然兩位小姐是主角,但是他也大出了一把風頭,回去還不知道和團裡省委怎麼交差。

    這套儀式結束後,大家都找著相熟的人輪流幹杯結束後,氣氛很熱烈,觥籌交錯,沒多久大家也喝得有點微微的有幾分醺意了,正式的接待也就到此結束了,接待方的一些人不知道是回家了,還要再去下一個地方接著喝,考察團的大部分人也都回了駐地,平山一晃邀請王宏裡和關鐵山再喝,曾思濤也被拉了去。估計是想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合作事情,隨著小範圍二次會的開始,人們的話題和交流也開始具有私秘性和感情化,隨著酒精的增加,人們的感情交流也在上升,當著大家面無法暢談的話題在這裡可以得到充分釋放和宣洩。

    聽平山一晃等人的意思,東京都的右翼勢力不小,雖然現在兩國還在蜜月期,但是東瀛的官員們對於像平山一晃這樣的民間人士組織的活動並不是很重視,所以平山一晃準備組織一個青年企業家到國內考察,這倒是求之不得,協商一些細節性的東西。這人數就不多了……這區考察,雙方都希望還是有一些成果,所以對於要邀請的企業家,以及要考察的地點都要篩選,大致確定了一個方向。

    曾思濤被平山理惠和西川玉子落在一邊,詢問著他是怎麼訓練的,為什麼身子的敏捷性柔韌性和協調性比較好,這個問題曾思濤實在是沒有辦法作答,他都很久都沒有系統的鍛煉過身體了,本來只想說他也就是力氣比較大,不然也不會僥倖取勝,不過看樣子她們兩個也不會相信,就互聯說了一些持之以恆之類的話,其實武術更注重修煉內功,講究內外兼修,而空手道只是注重外功,所以空手道可以速成,而武術要多年練習才會有成果。兩個人都頻頻點頭,不知道是客氣還是真有所體會,曾思濤一邊和平山理惠和西川玉子說著話,耳朵卻留心著旁邊王宏裡等人談論著青年企業家訪問的問題,心裡盤算著是不是也給王宏裡說說,讓東京的青年企業家代表團到時候能不能到四河去考察考察。

    那邊談論著正事,曾思濤這邊則是談論的文化,從古老的華夏到歐洲,從古典主義到浪漫主義,曾思濤反正是個萬金油,還比她們多知道十幾年後的事情,倒也不愁沒說的,很多觀點遠比她們兩個新鮮,反倒是把兩個女子唬得一驚一乍的,讓旁邊的人不時也看著他們。

    這一趟酒喝到了深夜,青年企業家考察團的事情也就弄出了個大輪廓,大家才散了。

    即將離開東京的時候,考察團才安排了一次集體購物,曾思濤想現在的出國考察還真是出國考察,要是等再過些年,出國考察的主要目的就是旅遊和購物了。

    「思濤,你怎麼什麼東西都沒買?」

    一邊的週五顧看著兩手空空的曾思濤說道。

    「我抵制瀛貨!」

    走在路上也不怕被竊聽了,曾思濤低聲的說道。曾思濤實際是心裡彆扭,曾思濤忍住了,他想買的東西都是女人的那些衣服和花花綠綠的情趣內褲之類的東西,可是這麼多同僚,他也沒那個膽量。其他的他沒有在這裡購物的**。

    「哈哈,對對對,抵制『淫』貨……」

    週五顧有點賤賤的笑著,曾思濤看見他那副模樣心裡也是直搖頭。週五顧開始還有些鄙視那些買電器的,不過他後來還是買了些東西。

    「……還是要買點……」

    曾思濤輕輕歎了一口氣,出國一趟不買點回去不說自己的女人,就是單位上的那些同事也不好交差,所以還是買了不少化妝品。

    「思濤,你怎麼盡買這些玩意呢?」

    「我那單位幾乎都是女性成員,這些都是要給他們帶的。不給她們帶,回去會被煩死。」

    「呀呀,回國後,我到你那裡玩。」

    週五顧擠眉弄眼的說道。

    週五顧說他在榮成的工商局上班,是工商局的一個副科長,曾思濤已經肯定這傢伙肯定是條大魚。不過曾思濤也沒想明白,他是怎麼混進這考察團的。

    考察團裡的其他成員都來自其他的省市,不時有人和曾思濤開玩笑,大家不是來自一個地方,倒少了許多不可言傳的東西,大家相處都還不錯。

    離開東京的時候,平山一晃有課不能送考察團到機場,東京協會的幹事長和平山理惠和西川玉子到機場送行,幫著辦理手續。在東瀛,曾思濤真是見識了什麼是和時間賽跑,路上的行人永遠是步履匆匆,就是平常東京協會的人陪同考察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走到最前面去了。像平山理惠和西川玉子完全是自願者,平常還有工作,平山理惠是把自己的長假給貢獻出來了,所以王宏裡是一再的表示感謝。這回曾思濤是學乖了,離她們兩個遠遠的,要是再來一次擁抱,這樣的事情總是不好。

    離開東京,平山理惠和西川玉子微笑著對曾思濤說,或許要不了多久大家又會見面的,曾思濤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回到京城,曾思濤還是找機會和關鐵山做了檢討,不過關鐵山倒是沒有絲毫責怪的地方,反而是拍著他的肩膀說他不卑不亢,展示了幹部的良好形象,曾思濤一顆心才落了地。

    到京城已經是晚上很晚了,曾思濤也不好打擾王遠休息,他要寫考察總結,明天組織部還要開個座談會,交流一下考察的心得。

    曾思濤也是第二天一早給王遠打了個電話,報告一下,他到京城了。本想下午去他家,不過座談會結束後,他就接到省委辦公廳通知,要他趕緊回去,週五顧說有事還要在京城逗留。曾思濤只好一個人回去,在機場的時候,曾思濤給王遠打了電話,把情況說了一下,聽說王梓霞已經回到京城的時候,曾思濤鬆了一口氣。

    回到四河,憋了好久的曾思濤自然是和劉芸和吳依霞**一番,第二天上班就直接到了鄭一泓的辦公室。單位上的事情就很微妙了,曾思濤所在的接待處已經不出他所料的升格為副廳級的接待室,省政府辦公廳的副主任兼任接待室主任。

    省委辦公廳的鄭一泓找曾思濤談話,告訴曾思濤接待室的變化情況,接待室由省政府辦公廳主要負責,曾思濤作為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只是曾思濤發現鄭一泓話的意思,他這個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基本上就管不了事,他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主持四河賓館的改制的前期研究,接待工作由原來的政府那邊的接待處副處長、現在的接待室的副主任之一的劉明宇負責。接待室的辦公地點也由四河賓館移到金江賓館了。

    曾思濤聽出了鄭一泓的意思,辦公廳並不想對四河賓館進行改制,但是在改革開放叫得震天響的時候,不搞出一點動作,省委這邊難免不會被人詬病。

    「辦公廳的意見是四河賓館的改制要慎重,要在進行大量調查研究的基礎上穩步推進,你是學經濟的,科班出身,正式專業對口……在改制方案沒出來之前,你不但要研究改制方案,還要指導賓館對內部進行改革,提升賓館的效益……」

    曾思濤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很多話外的信息:看來這一回,省委這邊是作出了讓步,條件就是四河賓館不進行改制,曾思濤和劉參軍之前提供給省委辦公廳的幾套方案看樣子都被否決了。

    在對四河賓館改制的方案中,提出了承包、合資經營、整體出售等幾套方案,四河賓館直屬省委,是全資酒店,酒店的員工均為國家職工,省委與酒店的關係更多的是一種行政關係而非經濟契約關係。酒店經營者的升降、進退不取決於經營的好壞。一方面,酒店經營的好,國有資產增值了,那也是肉爛在鍋裡,酒店經營者個人也無法得到與其付出和創造相稱的經濟利益。另一方面,對酒店經營者來說,決策失誤,經營不善,甚至把酒店搞砸了,也照樣可以易地做官。由於酒店與國家和政府之間是一種非經濟關係,國有資產產權處於非人格化和產權代表虛位的狀態,國有資產的保值增值目標常常成為一句空話。曾思濤的設想是四河賓館改組為有限責任公司特別是實行內部員工持股之後,國家與酒店之間形成資產紐帶關係,即政府委託資產經營公司以出資者的身份與酒店形成經濟契約關係,對酒店的債務只負有限的責任,而不再像過去那樣對酒店的一切都大包大攬。

    這個方案實際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不但能解決經營模式的問題,這些賓館的人員也能得到妥善的解決,只是曾思濤也知道這只是一種理想狀態下的改革模式,在四河賓館估計要實施的可能性極小,不是賣不出去,而是領導不願意賣。但他們發現只要佔有資源,就有事幹,就有相關的福利可以享受。

    資生堂清楚本來酒店業是國內最早引入合資概念的行業之一,說起來是率先進行改革的,但是現在改革反而嚴重滯後,從食堂、招待所一路發展起來的國有酒店,動機是多元的,有的是出於炫耀性目的,有的行業建酒店,只為了證明「我有錢」;有的是為了標誌性目的,如各個省市區都在京城有大廈,甚至下面地級政府也有;還有一些是福利性的投資,為了解決員工家屬的就業,及安排一些關係戶,甚至養老等。這些情況下建酒店初衷就不是為了靠這個賺錢,是花錢的。

    這裡面也有一些功能性目的。在中國的預算體制下,沒有領導人休假的花費,各級政府為了滿足公務需要,要保證領導們享受一定的待遇,又不能直接做預算,有一家賓館就方便得多。這時酒店虧損再厲害,都會辦下去。某種意義上,國有酒店成為**的溫床。

    但是曾思濤知道四河賓館這樣的單位的改制,不是單純的經營問題,要和整個政治經濟掛起鉤來。

    還有一個就是四河賓館不管如何,總還是盈利的,這也成了要改制的一個不利因素,一說:「一個好端端的企業就這樣被賣掉。」社會普遍認為只有資產不良的企業才應該改制。這就給像四河賓館這樣較好的國有酒店改制埋下了意識障礙。這也正是曾思濤最大的煩惱:改制方案做得再好,都會被領導槍斃,要改制就必須進行國有資產評估,價格評估高沒人買,評估低了就是國有資產流失。省政府那邊能搞成,一是原來的效益不是很好,更重要的是是有省長進行推動,並且裡面不一定就沒有貓膩。既然曾思濤現在不具備那個能量,並且省委沒有強有力的後手推動,曾思濤也是不敢作那樣的指望,這樣倒讓他少了很多麻煩,真要是娶給賓館改制,不知道還會得罪多少人,不要說現在就是再過十年,這些國有賓館酒店要改制都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曾思濤明白辦公廳的意見實際也是不想改變四河賓館現行的運行機制,就是在目前的運行機制下,如何增加效益。實際他的工作就是「指導」四河賓館如何降低成本,提高效益。他現在成為了一個不掛名的四河賓館的董事長。不管鄭一泓說什麼專業對口什麼,說得天花亂墜,曾思濤心裡清楚得很,這回是趁著他曾思濤不在,他是被作為一個討價還價的棋子犧牲掉了。從副區長到一個小小的四河賓館的名義「董事長」,曾思濤心裡肯定是有些失落的,這還不如當初他在索鹼化工,好歹索鹼化工年產值也有幾億,手下管著幾千號人。

    這官場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曾思濤清楚越是這樣,越是要沉住氣,不能亂了陣腳。這個時候在上級面前鬧彆扭,絕對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是自己的東西,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奪回來,恐怕肖楊波也是想看看曾思濤會如何應對,也好掂量掂量曾思濤的斤兩。

    曾思濤很是爽氣的在鄭一泓面前表態,服從組織上的安排,一定會把工作做好。也把考察的情況給鄭一泓作了一個簡單的匯報,並且把東瀛方面要組織一個青年企業家考察團到國內來考察的情況專門作了匯報。

    「好,好好,思濤,不錯不錯,我會向領導匯報的,通過省對外友協聯繫一下,爭取把四河也作為考察團的目的地之一。」

    從鄭一泓的辦公室出來,曾思濤回到四河賓館的辦公室,葉蕭真也沒過去上班,無精打采的坐在那裡,曾思濤拿出包裡帶回來的禮物,多數都是化妝品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你分一下吧。我出國辛辛苦苦節約的錢,全都給你們買者玩意了。」

    「處長,我們這邊都快門可羅雀了,你還高興得起來?」

    曾思濤淡淡一笑,坐在椅子上:「高興啊,那就不用天天陪酒了。說說吧,我不在都有些什麼情況。」

    葉蕭真也把大體的情況介紹了一下,曾思濤沒想到省政府那邊那麼過分,連省委這邊的接待很多都拉到政府那邊的賓館去了,確實那邊的兩家賓館都是剛剛開張不久的,設施等等都很新,四河賓館這邊雖然也有接待的資格,不過是接待高級別的領導,高級別的領導的一年能接待幾次?主要還是靠日常接待支撐。

    曾思濤聽見葉蕭真這麼說,微微皺了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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