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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十章 :上花船 文 / 狗尾巴狼

    李權沒來得及回話,船上就有一塊梯形木板丟下,木板的一頭搭在竹筏上。竹筏受重力一壓,劇烈地抖動了幾下,夏茹腳下不穩,差點兒掉進了江裡。

    李權將夏茹緊緊地摟住,臉上已經有了不悅之色,而那叫喊之人已經踩在了木板上,挎著個竹簍準備來點貨。

    那是個小二打扮的男人,站在木板上望了望筏子裡的收成,有些不滿意:「才這麼點兒啊。不過也夠了。打漁的,魚蝦我都要了,給你一兩銀子。」

    「不賣。」李權冷冷回答。

    對方以為是李權嫌價錢不合適,那男子露出了煩躁之色,自己開一兩銀子已經是夠多了,平日裡一兩銀子買的東西可比這點兒多。要不是想著有貴客急著要,他才不會開這個價呢!

    「奶奶個熊!你丫的還真不是省油的燈!罷了罷了!今天老子急著要,給你一兩五錢!把魚給老子裝好了,趕緊滾!」

    男子摸出兩粒碎銀子丟在竹簍了,然後連同竹簍一起丟到了筏子上,然後便叉著手趾高氣揚地在木板上等著。

    夏茹何曾見過這等囂張跋扈的下人,剛才險些落水已經懷恨在心,看著筏子上的竹簍惱怒地漲紅了臉,沒等李權說話,伸腳就把竹簍踢到了江裡:「都說不賣了!」

    竹簍還浮在江面,但竹簍裡的銀子鐵定已沉入了水中。

    木板上的男子驚了個呆,表情變得扭曲起來,抬腳就要往筏子上走。李權上前一步,擋住了對方去路,冷聲道:

    「我給你一息時間,馬上回到你的船上去,這些魚我不賣!」

    「老子的錢!」

    「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把你的梯板拆了。」

    「你敢!」

    男子大怒,可惜他遇到了李權。這廝倒是真沒遇上什麼不敢的事兒,一彎腰,單手便把木板舉了起來。木板上的男子腳下不穩,趴在了木板上,嚇得是嘴皮打顫,話都說不出口了。

    「滾不滾?」李權再問。

    男子吱吱呀呀半天,急得是哭爹喊娘,不是俺們不滾,是嚇得不敢動,嘴皮子也說不明白話來了!

    李權見著小子死不悔改,手掌一翻,直接將木板連同人一起甩了老遠。

    「噗通!」

    應聲落水。

    江面上頓時水花四濺,花船的人一窩蜂地撲到船舷上,望著江裡的情景不明所以。

    「救命!救命啊!」

    落水的男子抓著木板在水中瘋狂地扑打呼喊著。叫嚷了許久,忽然想起自己會游泳,後又麻溜地游到了花船邊上,被上面的夥計放下繩梯救了上去。

    男子剛一上船就叫嚷起來:「快把那兩人給我逮住!別讓他們跑了!」

    很快,又有板梯搭在了木筏上。李權和夏茹沒什麼划槳經驗,怎麼也擺脫不了花船。而且兩者的噸位也不是一個檔次的,小小的竹筏在花船面前只消輕輕一碰肯定被撞得粉碎。夏茹有些擔心地望了望李權:

    「老爺,我們怎麼辦?」

    「怕啥?正巧可以去花船上玩玩兒。」

    從花船上下來的夥計正準備動手抓李權二人,不料李權摟著嬌~妻大搖大擺地上了木板,逕直往花船上走,擦身而過時還不忘交代一句:「把魚蝦給我裝上來。」

    上了花船,被打落水裡的男子怒目圓瞪,就想一隻要吃人的老虎朝李權撲了過去:「你還敢來!」

    李權看也不看,手掌一番,一錠明晃晃的銀子就出現在了手中,渾圓飽滿,像個剛出生的娃娃惹人喜愛。

    剛還是吃人的老虎,見到銀錠子後,瞬間化成了乞憐的小狗,汪汪汪地直叫喚:「哎喲喂!原來是位大爺啊!瞧我這狗眼瞎的,您裡邊兒請。」

    李權瀟灑地把銀子丟在了對方懷裡:「拿去買點兒治風寒的藥,別涼著了。」

    那夥計接過了銀子,徹底淪為了李權的哈巴狗,在前方領著李權往花樓裡走。

    未進花樓,已經能聽到裡面兒有嬌柔的歌聲傳來,伴著優美的琴曲,再加上一陣涼風,讓人升起一絲心馳神往之感。

    花船上的花樓其實跟有唱曲姑娘的酒樓沒多大區別,只是在這花船之上可以吹吹江風,欣賞沿途美景,滋味與酒樓大不一樣。

    花樓內,正大門架有舞台,三五妙齡姑娘在上面各展才華,琴簫和鳴,相輔相成,更有妙音女子開嗓清唱,唱的是耳熟能詳的江上小曲,雅俗共賞,又不失體面。台下桌椅整齊擺放,形成個半圓,將舞台圍在中間。裡面的客人不少,三兩夥計正在客人之中周旋。

    領著李權的夥計將兩人帶到了最靠近舞台的位子,一臉的諂媚:

    「您坐,請上座!」

    一個端著茶壺地夥計看到,上前倒茶,卻被那夥計擋住,朝李權接著一笑:「茶,上好茶!」

    李權又摸出一錠銀子,排在桌上:「好酒好菜儘管來,對了。把我打的魚蝦一併加工了。」

    夏茹坐在一邊氣呼呼地補充了一句:「你給盯緊了,我只要我自己的魚蝦,一條不准少,一條不准多。」

    「得咧!」夥計把銀子踹下,歡天喜地地走了。

    一邊倒茶的夥計傻了眼兒,怎麼兩個農民打扮的夫婦出手這麼闊綽,難怪之前那夥計裝得跟孫子一樣。

    兩人坐在桌旁,肩並肩,看著台上的表演。酒水已經滿上,李權時不時抿一口小酒,隔著衣服在夏茹的美腿上摸上一把,再看看台上的美女,那真是說不出的愜意。

    夏茹面帶微笑,癡癡地望著老爺一聲不吭,只是看到老爺的酒杯空了在立馬盛上。

    「小茹,這些女子比起你來可就差遠了。要不你上去獻上一曲?」

    夏茹眨巴眨巴眼:「可以嗎?」

    李權一想,趕緊搖搖頭:「不行不行,我娘子的技藝怎能讓他人欣賞,還是在家裡給唱給老爺一個人聽。」

    「嗯。」

    說著,花樣不一的菜餚也擺滿了一桌,全都是李權剛才抓到的河鮮。

    夏茹期待這一頓河鮮已經好久了,笑瞇瞇準備動筷子。可是鮮嫩的魚肉還沒夾到碗裡,身邊傳來了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

    「來人!來人!怎麼他們有魚吃?而我們沒有?」

    李權感覺這聲音有點兒熟悉,側頭一看,還真是個熟人。

    原來是來參加過自己詩會的韓風麼?貌似在碧州還是數一數二的牛b人物。

    李權認出了韓風,但韓風卻認不出李權,誰會想到堂堂李大老爺會在這兒裝農民?

    韓風手握折扇,有些焦躁地對著自己扇風,上面「李家布莊」的字樣若隱若現,為這番情景平添了幾分喜感。

    一個小兒急忙跑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解釋:「韓公子,人家那一桌的魚蝦都是他們自己從江裡撈起來的。咱們花船上的河鮮是真賣光了啊!」

    「自己撈的魚蝦?你忽悠誰呢?我韓某在碧州這麼久,還頭一次聽說這等奇事兒!若真是漁夫,有錢上這花船吃喝?」韓風將折扇一收,怒道,「你是不給我韓風面子,還是不給倩蓉姑娘面子?」

    「不是……韓公子你自己問,人家那真是自己撈的魚。咱有人問他們買了,人家不賣,這不自己吃麼?」

    韓風將信將疑地移步到了李權桌邊,眼光一掃,頓時是火氣上湧!

    尼瑪!兩個人吃一桌人的菜!而且還全是魚蝦河鮮。

    韓風氣憤難平,又不如該說什麼,把火氣都撒到了小兒身上:「叫叫叫你們老闆來!我看你們真是不想幹了!」

    和韓風同桌的還有一女子,見氣氛尷尬,起身輕輕插道:「韓公子,算了,不吃便是。」

    女子聲音輕柔,卻帶有一絲果斷堅定的意味。李權忍不住側目一看。

    那女子一襲裹胸紫衣,外身又一件藍色半臂,廣口袖筒垂至腳跺,絲質輕柔,隨風而動,胸間束有淡紅絲帶,與肩上的粉色流雲香肩交相呼應,如紅色的雲彩一樣輕靈。再看臉頰,五官膚色皆不輸身邊夏茹,尤其是那一頭瀑布般的長髮,垂直腰際,未作任何裝飾,顯得端莊而又自然。

    夏茹憋了眼身邊的老爺,掩嘴輕笑,知道老爺的老毛病犯了,故作嗔怪地道:

    「老爺,是小茹還看,還是那位姑娘好看?」

    李權老臉一紅,趕緊收回了目光,訕訕地摸了摸老婆大人的小蠻腰:「當然是夫人好看。」

    正說著,那雙賊眼還是忍不住往旁邊一撇。

    只見那女子起身,韓風就跟變了哈巴狗一樣,縮頭縮腦地走到對方面前,小聲提議:「哎!真是不好意思,倩蓉姑娘難得來碧州,這第一個小小的要求韓某就不能滿足,真是慚愧。但就算沒有河鮮,這裡還有別的好菜,要不咱們吃點兒別的?」

    女子淡淡地坐回了位子:「罷了,在京時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只是聽說碧江的河鮮乃當世一絕,故此想來嘗嘗,既然今日無緣,那便改日再來。至於其他的東西,實沒興趣。」

    韓風一臉不甘地坐到了女子對面,皺眉苦想著討好女子的其他辦法。也就在這時,夏茹站起身來,朝女子招手道:

    「姑娘,我和我夫君也吃不了這麼多。既然姑娘想吃河鮮,不嫌棄的話,可以過來同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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