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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十一章 :先生和學生 文 / 狗尾巴狼

    「倩蓉姑娘,那二人不過普通民家打扮,您若與之同席,恐有**份。」

    見這位叫做倩蓉的姑娘猶豫不決,韓風在一邊緊張地說著。

    聽了韓風的話,這位倩蓉姑娘倒是展顏一笑:「他們又不知曉我的身份,與之同席倒不會有什麼不妥。」

    說罷,一提裙擺緩緩起身,走到李權的桌旁頷首行禮。李權和夏茹也雙雙起身拱手回敬。李權心裡頭嘿嘿傻笑,表面卻顯得極為真誠,擺出請坐的手勢:「姑娘請坐。」

    倩蓉含笑落座,看著滿桌各式各樣的河鮮難掩喜色,很矜持地給李權道謝。

    跟美人的二人小世界就這麼被破壞了,韓風又是惱怒又是無奈,臉色陰沉地走到了李權的桌邊,作勢也要做下去。

    見韓風要落座,李權腳下一踹,直接把對方的將要落座的凳子踢開了半米。韓風不察,感覺下方一空,一屁股做到了地上,痛呼一聲,把手中折扇都給扔了!

    韓風坐在地上呆了片刻,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腦門兒,臉漲得通紅,怒不可遏地從地上翻身起來,指著李權大怒道:「你!」

    「我什麼我?我只請了這位姑娘,可沒有請你。」

    韓風強忍著衝上去跟李權拚命的衝動,將折扇撿起,不停地給自己扇風以平復自己的心情:「我跟倩蓉姑娘是朋友,她在哪兒,我自然也得在哪兒!」

    美女在側,李權也不好表現得太過,目光看向了倩蓉,尋求對方的意見。

    韓風不請自來的確有些不對,但李權直接把人家凳子踢掉,讓對方出了這麼大的醜。在倩蓉看來,這做得太過了些。反倒對韓風多了幾分同情,輕聲道:

    「我跟韓風公子雖還算不上朋友,但這次的確是隨他而來,如蒙不棄,還是讓韓公子坐一邊吧。」

    美女都開口了,李權也不好說什麼,白了眼韓風:「剛才對不住了,請坐吧。」

    韓風這才悻悻地上了桌,平復好自己的心情,很快又變成了哈巴狗模樣,一臉慇勤地圍在女主人身邊搖尾乞憐。

    「倩蓉姑娘,你快嘗嘗這個。這個也不錯。」

    倩蓉姑娘吃得盡興,時不時會笑著讚歎一下碧江養育的水土就是不同。

    吃起菜來,李權跟對方的交流少了很多,除了自己吃之外,大都是跟夏茹夾菜,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樣。但夏茹好似心不在焉,時不時地朝李權偷偷眨眼,見老爺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顯得很著急。尤其是旁邊還有個扎眼的韓風。

    酒菜吃到一半,韓風自以為氣氛漸入佳境,自告奮勇要為倩蓉姑娘吟詩一首。

    韓風確有實學,一詩罷了,讓倩蓉姑娘大呼高才,可把哈巴狗給樂壞了,折扇關了開,開了又關,要不見此間人多怕是要情不自禁地上前跪舔女王腳趾了。

    夏茹偷摸摸地看著韓風,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心道自己給老爺牽紅線,難不成要給別人做嫁衣?不管老爺成不成,反正不能讓這個小白臉兒佔了便宜。

    乘著韓風得意洋洋的時候,夏茹卻突然開口,裝作不懂地問:「姑娘,這位公子方才做的詩當真很好?」

    倩蓉眼中,兩人不過家境富足些的平民,不懂詩詞也是自然,慢慢放下了碗筷,含笑點了點頭解釋道:

    「可能兩位有所不知,韓風公子在慶朝文學界可算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小女子在京之時也是久仰大名,家中還藏有幾首韓風公子的詩作,詞曲美妙,又不失大氣,常以為要深思熟慮後才能有此佳作,沒想到今日一見,韓公子即興作詩也如此了得,當真是我慶朝年青一代的翹楚。」

    聽著倩蓉姑娘的話,韓風感覺自己輕飄飄地快要飛起來了,拱手謙虛著,卻又忍不住咧嘴傻笑。

    「是嗎?」夏茹卻是裝作懷疑,「怎麼前不久結束的詩會沒聽說韓風公子的名頭啊,是沒有作詩還是沒有參加?」

    「韓公子,你們碧州還有人家舉辦詩會?」倩蓉姑娘好像對詩會感興趣,好奇詢問韓風。

    韓風隱隱感覺不對,有些尷尬地回答道:「是。」

    「那詩會中韓公子肯定也有上佳表現吧?」

    「這個……還行,還行。」

    「那詩會中,韓公子所作為何?在詩會中拔得頭籌的作品又是為何?」

    說道自己的詩作,韓風又恢復了幾分自信,清了清嗓子,將詩會上自己的作品再誦讀了一遍。那倩蓉姑娘更加驚訝,掩嘴低呼:「佳作啊!韓公子肯定在詩會上得了頭彩。」

    「是嗎?我聽到說詩會上最好的作品不是什麼韓公子的作品啊!」夏茹不給韓風說話的機會,譏諷地反問道。

    韓風的臉立刻漲紅了,回想起詩會上的情景,那就是他一生中的恥辱,自己無數盛名加身,卻被個奸猾的商人在詩詞方面穩穩地踩在了腳下。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倩蓉見韓風久久不語,心頭一驚,轉頭向夏茹低聲問:「難道還會有比韓公子所作更好的詩詞?若姑娘知道,快念來與我聽聽。」

    夏茹得意地一仰頭,輕聲吟誦:「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嗒!」

    一聲輕響,秦蓉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但她還渾然不覺,表情癡迷,顯然還沉醉在那一首《蒹葭》當中。

    夏茹伸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姑娘,你還好吧?」

    倩蓉回過神,柔美而又端莊的白面上像塗上了一層胭脂,增添了幾分嬌艷,微微低頭,柔聲道:

    「見笑了。實在是此作太好,想不到碧州還有人能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詩詞來!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說到這兒,夏茹忍不住站起身來,驕傲地挺起了雄偉的山峰:「出自我家……出自李家李老爺之手。」

    「李老爺?哪個李老爺?」

    「當然是李家布莊的大東家,李權李大老爺了。」

    「李權?那個大奸商?他會作詩?」一直保持著淡然神情的倩蓉在聽到李權的名諱後,臉上明顯多了層鄙夷之色,滿是不信。

    老爺就是夏茹的天,竟有人敢看不起自家老爺?

    「你……」夏茹眉頭一挑,就要上前理論。

    一直埋頭不說話的李權伸手阻止了夏茹,他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淡淡道:

    「好了,別吵了。咱們欣賞的是詩詞,不是欣賞人。品味詞中意境即可,知道它出自何處又有何用?」

    李權這番話倒是讓倩蓉大感意外,有些驚訝地把目光轉向了李權,一個平凡農民也能有這等高遠的見地?正色回應:

    「這位先生所言極是,倒是小女子淺薄了。我觀先生衣著樸素,但談吐卻是不凡,身邊夫人舉止有度,想必兩位的身份不像看上去去那麼簡單吧?不知道先生該怎麼稱呼?」

    李權尷尬地摸了摸鬍子,心道自己有這麼老麼?叫那姓韓的作公子,叫自己卻成了先生。當真讓人鬱悶。但李權還是裝作高深莫測地回答道:

    「姑娘也非尋常人家女子吧?相逢即是緣,何須在乎身份?珍惜緣分,開懷暢飲才是正途。」

    倩蓉又是一愣,不禁對李權再高看了幾分,心道能有如此心性的人肯定是某個知名儒家的子弟,不想顯露身份,故而如此打扮。那些隱於市的大儒才是真正的能人,值得人尊敬的前輩。

    倩蓉的表情不禁肅穆了幾分,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先生高論,學生受教了。」

    韓風在一邊傻了眼,心道這節奏不對啊!才一晃眼,怎麼自己插話的機會都沒了,而且倩蓉姑娘的注意力怎麼勸轉移到了那不顯山不露水的農民身上?

    李權見對方朝自己行弟子禮趕緊起身躲開,忙不迭地道:「哎哎哎,你這是幹嘛?咱們平輩而交,坐在這裡就該隨性而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才爽快,你這搞得我渾身不自在,趕緊坐下,趕緊坐下。」

    「放蕩不羈,平和隨性。果然就是傳說中難得一見的大儒!今日機會難得,一定要傍其左右,聆聽教誨。」

    倩蓉不停地發散著自己的想像,小臉兒興奮地發紅,坐回桌上,欠身為李權斟滿一杯酒,脆聲道:

    「今日得見先生,三生有幸。學生敬先生一杯。」

    李權也沒太搞明白,啥時候自己成了先生,而對方成了學生?但美女敬酒總不能不喝,想也沒想就一口悶進了肚裡。

    韓風坐立不安,心道要自己再不出手,那就毫無存在感了。於是再次自告奮勇,準備作詩。

    但這次韓風沒能得償所願,被李權開口阻止,既然美女甘做自己的學生,那就裝一回高深吧!

    「年輕人,我知你有些學識。但學識不是用來在他人面前用來賣弄的。可知半壺水響叮噹一說?」

    倩蓉充分發揮不恥下問的光榮傳統:「請問先生,半壺水響叮噹何解?」

    桌上有兩壺酒,一壺還剩一半,一壺卻是滿的。李權拿起筷子現在滿壺的酒壺上輕輕一敲,沒發出什麼聲音。再在半壺的酒壺上一敲,聲音清脆悅耳。

    倩蓉一愣神,隨即反應過來,頓時是心潮澎湃!

    大儒就是大儒!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趕緊起身再次行禮:「學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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