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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24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文 / 狗尾巴狼

    「好了,算我怕了你,我不躲了好吧?」再見赫章牛皮臉,如花都不知自己是何心情,見到表情決然,最終只有無奈地妥協。

    「什麼叫不躲?我是要你不走。」

    「走?我……我走哪兒去?」

    如花本就慌張,再被李權似笑非笑地眼神一瞪,顯得愈發慌亂。

    「你是知道我來去曲溪縣當縣令,怕我遇到你,所以決定要離開吧。」

    「我……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都跟你說了,那天夜裡說的全當沒有發生。」

    如花擰著眉點了點頭。

    李權氣惱:「那你還怕個什麼?」

    「我……我何時怕了?」

    「幾十歲的女人了,怎麼還跟小姑娘似的這麼倔?」

    此話一出,李權就後悔了,細看如花,對方果真神色一暗,幽幽歎氣:

    「是啊!我都幾十歲的老姑娘了,你為何還纏著我不放?」

    紅粉佳人,眼眉低垂,黯然神傷,哪個男人不心生憐意?

    李權表情嚴肅,緊抓對方手臂手掌變得溫柔了許多。

    「傻丫頭。女人就是美酒,只有經過時間發酵才能越髮香醇。像如花這樣的美酒只要品一品便會讓人醉生夢死,不管別人怎樣,反正我是如此。而且,三十芳華,正直女人風華正茂的年紀,應是驕傲得連花兒都自愧弗如的年紀,青春年華怎可平庸度過?他人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應該自信,至少在我眼中,如花比我家夫人不輸半點。」

    李權之話,讚美之中不掩情意。輕柔牽手的動作曖味之意濃郁。

    如花心跳急促,眼光四顧,空閒的小手輕柔地撫著自己發燙的臉頰,此刻真如花兒一樣美艷。

    「李權,我……我真有這麼好?」

    「當然!」李權一拍胸脯,「句句發自肺腑,若有半句假話,甘受天雷加頂……」

    一隻溫熱的小手突然封住李權的嘴。

    李權詫異地看著如花。如花低頭,不敢與之對視,卻是輕柔地搖頭。

    此間意思李權明瞭。

    「轟隆!」

    天空一聲驚雷炸響,感覺就在兩人頭上。

    李權被嚇得一聲冷汗,暗道這tm是不是太靈了?老子剛剛發誓就打雷示警?

    「這……」李權一臉的尷尬,被老天爺打臉的感受實在不怎麼好。

    如花掩嘴輕笑:「還說?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

    「額……」李權標誌性地撓撓頭。

    如花眼光輕瞥,落在那只抓著自己小手的大手上,沒好氣道:「還抓著人家幹嘛?沒有摸夠?」

    「哈哈!」李權打了個哈哈,「怎麼會摸夠?摸一輩子都不會厭。」

    「牛皮糖!」如花縮回手,狠狠地給了那大手一巴掌,然後板著臉說道,「以後不准說這些,不然我立刻就走!」

    「好勒!」李權沒臉沒皮地應承下來。

    「轟隆!」

    天上又是一陣悶雷,細細的雨滴夾著冬末未落完的雪花落下,為單調的空氣增添一些背景。

    如花安靜地伸出手,任雪花、雨點落在指尖:「下雨了,進屋坐坐吧?」

    剛說出口,如花就後悔了,心想憑那牛皮糖的性子,就是自己不說,對方怕也要想著法子留下來。

    果不出所料,回頭看時,那牛皮糖扯著張老臉已笑瞇瞇地等在門口了。

    ……

    ……

    木屋還是以前的木屋,除了房子新一點兒,裡面的陳設都和小渡口的木屋如出一轍。唯一的變化就是屋中沒有茶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麵粉味兒和隨處可見的白色。

    窗台邊的木桌上,擀面杖已被沖洗乾淨,上面看不到一點兒麵粉。

    李權眉頭輕皺:「如花,現在你不必在躲著我,不用離開了吧?」

    如花沒有回答,靜靜地將包袱丟在床上,打開塵封的陶罐,抓出一把麵粉灑在桌上。

    看到如花的動作,李權懸著的心算是放鬆下來。

    正欲說點兒什麼,卻聽腹中「咕咕」一叫……

    「你呀!」如花偷笑。

    李權板著臉:「你還說,剛就是想來吃碗麵的,結果你還不賣了。現在咋辦?咱們的如花大老闆倒是肯不肯煮碗麵給咱填填肚子?」

    如花為難:「你也看到了,我都沒和面,哪兒來的麵條?」

    「現在和唄。我等著就行。」

    如花猶豫片刻:「好吧,但時間倉促,來不及醒面,口味不好可別怪我。」

    如花搬出傢伙,穿上圍裙,開始和面。

    一切準備工作都沒做,從和面到切面再到煮麵,費了不少時間。李權肚子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一碗麵端上,如花還沒來得及上湯頭就被李權搶過手三下五除二吃個精光。

    「如花,你可真能幹。不但能曬茶葉,還會擀面、切面,我要是能把你娶回家就好了。」李權滿意地拍拍肚皮,將碗遞給如花,「再來一碗。」

    「你又要胡說八道不是?」如花瞪一眼李權,沒多說什麼,接過碗又去煮麵了。

    一臉三碗下肚,李權終於是飽,拍拍肚皮笑道:「如花大老闆,三碗麵多少錢呀?」

    如花白了一眼:「十兩!要現銀、整銀!」

    「啥?這麼貴?你這面加了龍肉不是?」

    「我加了真心!」一句話脫口而出,如花俏臉兒瞬間紅了。

    「原來是加了真心。」李權壞笑著從懷中摸出一個銀錠子,「那這十兩值了。」

    一錠十兩的銀子放在桌上,擺在兩人之間。

    一時間,兩人似乎都回到了那個小渡口,那間小茶攤。

    正因這銀錠,兩人才結緣。如今再見銀錠擺在面前不禁感歎時間飛逝,晃眼就已半年,而起更重要的是,兩人只見若有若無、若即若離的關係……

    如花神情恍惚。

    回想當時,自己還每日守在渡口,看江水,看旭陽,看遠方。不知從何時起,自己已忘記了那每日渡口邊的守候,心中所念卻成了這個讓自己驚慌,讓自己逃避的人。

    「收起你的臭錢!」

    如花將銀錠丟回李權懷裡嗔怪道。

    似曾相識的情景也勾起了李權美好的回憶。

    回憶是美好的,尤其是互生情愫的男女之間,點點回憶便會成為濃濃的情意。

    如花的樸實自然和不做作是吸引李權的地方,就是這個嗔怪而又大膽的動作,沒有小女人的忸怩,讓李權心跳加速,不受控制地抓住對方小手猛地將其拉入懷中。

    壞壞的眼神深處是似水柔情。

    「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那一次也是砸在我的胸口,那一次可把我胸口砸得生疼。」

    「你放開我。」

    李權不理:「問你記不記得?」

    如花無奈,用祈求的眼神望著對方:「記得。」

    「這一次咱們的如花老闆好像沒怎麼用力?是變溫柔了還是捨不得把我砸痛了?」

    「你你你……你別胡說。」如花的聲音有氣無力,感覺一個心都快跳出來,因為她能感受那眼神深處的意味。

    這種感覺讓如花沉迷,同時又讓她害怕,害怕自己這些年的堅持和初衷因為這個男人而改變。

    「你再說我就走了。」

    「好好好,不說了。你教我做麵條可以吧?」李權見差不多了,依言鬆手。

    如花奇道:「你一個大男人學什麼做面?」

    「有什麼不能學?外面風雨交加,在這屋中不學做面難道咱們繼續回憶過往?」

    如花一驚,她可不想在陷入剛才境地,趕緊應承:

    「好好好,我教便是。」

    ……

    ……

    屋外的雨夾雪沒持續太久,雪花還在半空,便在春風中化為了水露成為了萬千雨點中的一員。

    淅瀝瀝的雨紛亂著,不知是春雨還是冬水,寒冷中帶有一絲活力,打濕了木屋外「面」字小旗。囤積的雨露彙集,沿著房簷滴下,落在打開的窗戶上變成朵朵水花。

    透過雨露浸濕的窗台,屋中男女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桌上被堆成火上狀的麵粉。

    李權拿著裝滿水的舀子緊張得有些發抖:「往坑裡加水麼?」

    專心致志的如花沒注意到自己鼻尖已粘上麵粉,煞有介事地回答:

    「嗯,一點點加,一邊加一邊和……哎呀!你怎麼一次加這麼多?」

    「我我我……我手抖!」

    「快點兒和,先別加了。」

    「怎麼和?」

    「就是用手攪拌啦!你怎麼這麼笨?」

    情急之下,如花伸出手綁著李權攪拌。

    小手在麵粉圍成的水坑中一圈又一圈地遊走,李權也有樣學樣地跟著。

    李權笨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簡單的攪拌在不知不覺中李權的大手已經緊緊地握在了小手之上,兩隻手一起用力,一起揉捏。

    小手揉捏麵團,大手自然只有揉捏小手了。

    沉寂在和面中的如花渾然不覺,煞有介事地提醒道:「好了,繼續加水。」

    「我手抖,你幫我掌一下。」

    「哎!你真是的,你一個大男人哪兒會幹咱們女人家的活兒?還非要學。」

    小手自然地握在大手上控制著對方倒水的力道。

    此時李權正含笑享受著,淡然回答:「不是一定要學什麼。而是看跟誰學。」

    一句話,讓如花回神,一看之下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地縮到了對方懷裡,手也不清不楚地糾纏在一起。臉頰邊,男子輕輕的呼吸都清晰可見。

    如花臉如火燒,終於明白了!

    原來這牛皮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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