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833章 厄蒼分身（五） 文 / 耳根
與此同時，在這十萬星空轟鳴中，存在於九十七處星空的接受考驗的修士，一個個在駭然中，身子不受控制的，竟被一一強行逼出了所在的星空，出現時，他們被強行挪移到了十萬石碑所在之地。
隨著他們身影的同時出現，隨著他們神色的駭然與無法置信，整個十萬石碑世界內此刻存在的人，一個個都猛的看去。
九十七人同時失敗，同時回歸，他們的石碑同時光芒閃動，同時縮小……這，在此地無數年來，從未出現過！
「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人……怎麼瞬間全部出現！」
「九十七個石碑同時從近十萬成為數千丈，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來自其他人的嗡鳴之聲迴盪時，那九十七個被逼出的考驗者，一個個面色蒼白，他們沉默中相互目光掃過，都看到了彼此目中的震撼與駭然。
「不對，有一個石碑還是近十萬丈，此人……此人沒有出現！！」
「嗯？」隨著那聲音的傳開，瞬間，此地連同那九十七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剎那凝聚在了蘇銘的石碑上。
嗡鳴之聲頃刻化作死寂，每個人的目中，都倒映出石碑上，刻著的兩個字。
墨蘇。
……金色脈絡內，蘇銘佔據的一半範圍化作的面孔，此刻聲音帶著其執著，迴盪八方。
「最重要的是……因為你捉弄我也就罷了，可你不該去影響我身邊的人，我要反抗你，因為……我要守護我的親人，要守護所有對我有恩之人，我要守護他們，這是我生命中……支撐著我，讓我一路走下來的唯一決心！！
守護！！
這就是讓我至今還有勇氣活著的，唯一原因！我要變的強大，我要讓自己成為蒼穹最強，是因為我不願再看到對我有恩之人哭泣，不願看到他們死亡，我要守護這一切，他們……是我最珍貴的，是我的生命。」蘇銘的魂傳出強烈至極的波動，這是蘇銘的嘶吼，這是蘇銘的吶喊，這是他心底對命運的最強咆哮。
轟！
除了此地蘇銘的面孔外，十萬星空中的所有黑氣組成的面孔，穿透了一切阻礙，出現在了那一顆顆金色大樹外，毫不停留的瞬間一一烙印在了大樹上，直接穿透樹幹，衝入到了每一顆大樹的金色脈絡中。
轉眼間，十萬厄蒼大樹，十萬大樹內的金色脈絡，展開了翻天覆地的轟鳴。
「我為了烏山，為了阿公，當年可以燃燒生命，可以不顧一切的吞下草藥來強大自己，去轟開那扇門，是因我在意部落，要守護部落！」蘇銘的聲音迴旋，十萬大樹內的脈絡，同時被蘇銘所化的黑色面孔吞噬佔據。
「我一生淒厲，一路走過，是為了找到阿公，我要保護他老人家，我要讓他老人家快樂的微笑，讓他看到他的小拉蘇，已經長大，可以站在他的身前，去守護他。」十萬面孔咆哮，瞬間的佔據，終於讓這十萬大樹，十萬脈絡內，全部都有一半的位置，成為了蘇銘所有！
「我成為蠻神，肩負起蠻族的命運，哪怕我不是蠻族，但我的師兄是，我的師尊是，我的朋友時，我為了他們，可以放棄自己的掙扎，只要他們……快樂，開心，我可以去成為什麼蠻神，去為了蠻族獲得新的輝煌。」
在十萬大樹的十萬脈絡，都各自有一半成為了蘇銘掌控後，在蘇銘的低吼下，十萬大樹的脈絡，同時展開了蔓延！
這種蔓延，速度更快，厄蒼的意志在瘋狂的掙扎與瘋狂，要衝出禿毛鶴昏迷前留下的封鎖，這是禿毛鶴燃燒靈魂佈置的封鎖，其威力之強，就算是厄蒼也要耗費一些時間才可衝出。
「我來到神源廢地，也同樣是因為要守護第九峰，我不想他們哭泣，不想師兄死亡，我可以犧牲自己，我可以沒有了情，沒有了痛，可以來到這陌生的地方，只要他們還活著，我就快樂。
這是我心中的執著，它是我的執念，為了這個執念，哪怕我最終血海滔天，哪怕我雙手血腥又何妨！
我，絕不放棄！」蘇銘的聲音迴盪，十萬大樹脈絡的佔據，從五十直接到了五十六！
看似只增加了百中之六，可實際上絕非這麼簡單的計算，因為這不是一顆大樹的百中五十六，而是十萬大樹全部的五十六！
轟！
禿毛鶴昏迷前留下的封鎖，在這一刻被厄蒼衝破，隨著厄蒼的意志從其內急速的傳開，它的怒吼之聲在這脈絡的世界內驚天動地。
「就算有歲塵子的規則對你保護，但你也絕無法成功將我奪舍，給我滾，滾，滾！！」厄蒼的怒意滔天，無數年來，想要對它奪舍之人不少，但卻沒有一個能佔據了它身軀的一半之多，甚至這不是簡單的一半，這是它全部身軀的一半。
這給了他強烈的威脅，若非是對抗歲塵子的規則，它需要付出就算是它也都承受不起的代價，它絕對會立刻將蘇銘滅殺，不像是此刻，它只能在這規則下，將蘇銘驅除自己的身軀。
「滾、滾、滾！！」厄蒼的意志轟鳴，直接撞在了蘇銘佔據的脈絡所化的面具上，甚至這不是此地一個地方的意志撞擊，而是十萬大樹，十萬身軀內同時的爆發出意志。
轟鳴之聲擴散，沒有了禿毛鶴的對抗，蘇銘首當其衝，在厄蒼第一個滾字出口的同時，他靈魂震動，來自厄蒼的力量根本就難以反抗，輾壓一切的同時，更被化作了歲月逆轉之力，捲動蘇銘的魂，從佔據了百中五十六，直接退到了百中五十三！
蘇銘所化的面孔猙獰，他的魂在這一瞬全面爆發開來，更是毫不遲疑的，選擇了燃燒！
一如他之前的話語，除非是命運將他壓垮，否則的話，他就要將命運踩在腳下，在這裡也是一樣，除非是對方可以將他毀滅，不然的話，他蘇銘就一定要奪舍成功，哪怕是死，也要成功！
靈魂燃燒，蘇銘向著厄蒼的意志，驟然對抗。
轟轟轟！
連續的數次對抗，蘇銘佔據的範圍從五十三直接退到了四十五，但在退到了四十五後，蘇銘靈魂燃燒到了巔峰，他再沒有退後，而是與厄蒼的意志在這不斷地碰撞下，從四十五，重新回到了四十六，四十七，直至四十八時，他無法再繼續，可厄蒼也無法再讓其退後。
他的魂傳來劇痛，他的魂正在快速的不完整，在這燃燒中消散，但在這燃燒中，蘇銘的瘋狂卻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愚蠢的修士，你以為燃燒靈魂就可將我奪舍麼，我甚至都不需要繼續將你輾壓，只要阻止你奪舍的擴散，用不了多少時間，你就會燃燒靈魂而亡。
愚蠢的生命，你輸定了，你死定了！」厄蒼的聲音迴盪之時，蘇銘的靈魂已經燃燒了大半，但他佔據的脈絡所化面孔，卻是在這一瞬，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十萬面孔，同時出現這個笑容，讓厄蒼一怔。
就在這時，蘇銘的聲音在十萬星空，十萬厄蒼大樹體內，同時傳出。
「陰死之地的古老存在，我知道你可以聽到我的聲音，甚至從我來到神源廢地後的一切舉動，都在你的監控之下，你也看到了我如今正在做的事情。
要麼幫我，來對抗這厄蒼意志，若我成功，我獲如此造化，會幫你找到你們的王！
若你們不出手，我魂亡也罷，但你們想要在陰死之地再找到如我這樣的人幫你尋找你們的王，是絕不可能！」蘇銘的聲音迴盪之時，在距離神源廢地極為遙遠的道晨真界內，陰死漩渦的深處，傳出了一聲憤怒的低吼。
蘇銘的魂還在燃燒，可也就是過去了三息的時間，在蘇銘的魂中，突然的出現了一股極為古老的氣息，這氣息並非是一道，而是四道之多。
這氣息在出現的剎那，立刻從蘇銘的魂中散出，組成了一張虛幻的黑色面具，這面具，赫然正是蘇銘被烙印的封印。
四股氣息，在散出的瞬間，在其旁竟出現了四個太陽，這四個太陽青紅藍白，透出古老滄桑之感，環繞面具急速旋轉，直奔厄蒼的意志轟然而去。
「該死的，你身上到底還有什麼，那叛徒賊鶴存在，竟還有四個半步掌緣的神念守護！」厄蒼一愣之後，怒吼中捲著意志，橫掃而去。
「塑冥族的族人，你記住……要幫我們找到我們的族王，我們是第五真界的漩陰族，浩矸族，允倪族！
若你不遵守承諾，我等必滅蠻族全族！！」四道神念陰冷中帶著怒意，環繞面具向著四周擴散。
「廢話少說，還不出手！」蘇銘冷哼一聲，對方沒有選擇的餘地，逼著他們出手，是蘇銘奪舍厄蒼計劃中的一個環節，蘇銘思索了四百多年，已經算到了一切變化，即便是這幾人拒絕，蘇銘也有方法讓他們不得不出手。
轟轟轟！
在這雙方碰觸的剎那，重新有人去幫助蘇銘對抗厄蒼，蘇銘的魂在這燃燒下，爆發出了無法形容的速度，急速的擴散之下，十萬星空，十萬大樹內的脈絡，直接從四十八，不斷地蔓延。
四十九、五十一、五十三、五十五……直至六十！
還在繼續，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三、六十五、六十七……轟鳴迴盪，代表了陰死之地四大神念的面具，四分五裂，其四周的四個太陽，更是在這剎那間，化作無數晶點，消散開來。
隨著面具的崩潰，隨著那四道神念的消失，陰死之地古老意志對蘇銘的掌控，在這一刻，完全喪失！
這代表了，蘇銘在對抗命運的道路上，邁出了一大步，他成功的擺脫了陰死之地的限制，成功的……反客為主！
從此之後，他再不用受到陰死之地的封印，他擁有了完整的自己，且……陰死之地的存在，卻不敢對蠻族動絲毫，因為他們還需要蘇銘去幫助他們，找到他們三族的王！
「該死的修士，我倒要看看，你除了叛徒賊鶴以及這四道神念守護外，還有什麼，你就算佔據了更多範圍也沒用，你的靈魂已經快要燃燒乾淨，你就要死亡，我看你還有什麼手段！」厄蒼怒吼，它粉碎了面具與那四道神念後，再次捲向蘇銘而來。
就在它神念轟轟而來的瞬間，佔據了十萬大樹全部脈絡的百中六十九的蘇銘，他所化面孔那詭異的笑容，再次出現。
「奪舍你，是我記憶中最大的造化！」蘇銘的靈魂已經燃燒起了七成之多，他微笑中，目中帶著瘋狂，喃喃。
「但奪舍你，卻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蘇銘目中的瘋狂越加濃郁，似燃起了火焰。
「奪舍，只是過程，我要的是在這過程中，借你之力，來讓蘇某從此之後，徹底擺脫別人的艹控，成為真正的自己，陰死之地的存在只是其一，還有……帝天！」
「帝天，我本以為我已經擺脫了你的掌控，走出了你的計劃，但直至……我在這厄蒼大樹無數枝幹的面孔上，看到了所有人，可唯獨……沒有看到你！
在那一刻，我就知道，你還在掌控著我，你的計劃根本就沒有失敗，甚至我的一切，都依舊屬於你計劃的一部分！
厄蒼之樹，幻化所有面孔，唯獨沒有你，就如同沒有我一樣！我看不到我自己，也看不到你，那麼是不是說，你用了什麼方法，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讓我們的魂，在某種意義上，融合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但多年來從各種蛛絲馬跡上，我能隱隱猜到……你要我的命！
不是生命的命，而是我身為塑冥族之人的命！
既如此，你要麼和我一起死，要麼……就滾出的我的靈魂！」這才是蘇銘數百年前第一次失敗後，萌生的瘋狂念頭的全部。
奪舍算什麼，只是造化而已，擺脫命運的掌控，才是蘇銘最重要的事情，或許他是錯誤的，帝天是否與他的魂有某種融合，蘇銘沒有把握。
但……他的魂中能有紅羅，能有那三個劫陽強者，又何嘗沒有可能……存在了帝天！！
越是這種無法琢磨的掌控，就越是難以脫離，唯有……用生命作為賭注，來豪賭一把，做常人所不能，方可破局。
「帝天，你滾還是不滾！」蘇銘一吼，十萬星空，十萬大樹內十萬他的面孔，齊齊低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