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三十四章 卍解! 文 / 青菜扮豆腐
「殺了他吧。」
突然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雷宇回頭一看,勇音提著她的斬魄刀站在那裡,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來。
一股怒火瞬間湧上腦海中,雷宇猛地站起來,朝著勇音衝去,也不顧她的身份,抓起她的衣領大聲吼問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告訴我,這是為什麼?他明明還可以活下去,為什麼要殺了他,為什麼?」
勇音心裡嚇了一跳,從來都沒發現原來一直帶著溫和笑容的雷宇竟然會成這樣子。眼前這個整個臉都扭曲起來,雙眼成了血紅的人也是滿是笑容的他嗎。
「回答我……」
勇音偏過頭,不敢對視發怒的雷宇。
「是的,只有殺了他。」
雷宇一愣,隨即怒吼著。「這算什麼回答。」
「鬆手。」勇音也有些火了,把雷宇抓著自己的手甩手,大聲地喊道:「你太幼稚了,有時候死對活著的人是種享受,你知道好好想想吧。」
雷宇閉上眼,一下子頹廢地倒坐在地上,「我該殺你嗎?」
「她說得沒錯,殺了我。」這名死神好像好了些,自己努力地爬坐起來,從懷裡拿出一方絲巾,迷戀地看一眼,放到嘴唇邊親吻了下。
死神笑了,臉上滿是回憶。「這是我女兒親手給我做的,很漂亮吧。」
雷宇看眼那方絲巾,上面空白無一物,只在下角繡上一朵荷花,面料的質地並不好。雷宇突然覺得喉嚨有些苦澀,喉結滾動了下。「恩……是啊,很漂亮。」
死神點點頭,把一旁的斬魄刀拿起來,把那絲巾在斬魄刀上打了個蝴蝶結。
「我女兒今年才10歲,很可愛,她最喜歡的除了荷花外就是蝴蝶,她每天都會在街口等著我回去。幫我照顧她好嗎?」
雷宇想也沒想,點點頭答應著。「好。」
死神努力地爬了起來,把手中的斬魄刀遞過雷宇,笑了。
「這把斬魄刀叫雪蓮,拜託你親手把它交給我女兒。」
一各苦澀終於湧上心口,眼睛瞬間濕潤了。雷宇鄭重地接過雪蓮,點點頭說:「你放心吧,我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的。」
「呵呵,小鬼頭,你才幾歲啊。哈……咳……」死神擦擦嘴角的血跡,轉身看著戰場,說:「告訴她,他爸爸是死在虛手中的,而不是滅卻師。」——
「你……你想幹麼……」雷宇見死神身上的靈力從新積聚起來,忙問道。
死神會頭看眼雷宇,笑道:「我是名戰士,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雷宇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落下來,他明白這是這名死神不想讓自己為難而選擇死在戰場,雖然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死神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眼裡已經充滿了決意,腳一點,展開瞬步飛奔而去。
「4區23號……夢……」
雷宇緊緊地抱著雪蓮,口裡不停地低喃著。
「4區23號……夢……」
也許他是想把這簡單的幾個字永遠地記在心裡的深處。
雪白色的雪蓮也泛著白光,也許它這是在懷念離去的死神吧……
這場戰鬥持續到第二天早上才結束,滅卻師全滅,死神死亡人數超過三百人,這也只是大概的估計。具體數目等一些情況就不是雷宇這種身份可以知曉的,總之這場戰鬥過後,第三團幾乎癱瘓,除了在各地駐守的人員外,第三團總部損失慘重。
這場戰鬥下來,雷宇幾乎累得虛脫,直到第二天才醒過來。
值得慶幸的是,貴船隻是受了點輕傷,雷宇醒來後就立刻跑去看他,見他生龍活虎的樣子才徹底地放下心來。
「……當時我還以為我就要死了,沒想到烈風竟然始解了,我的天啊,還好活了下來。」
「始解了啊,恭喜你。」
貴船傻傻地笑了笑,不過很快的就笑不出來了。「小愛……」
「嗯。」
「我從來沒見過死這麼多人,遍地的屍體,血紅,殘肢斷臂散了一地。」
「恩……」
雷宇又想起了那名死神,想起了他走時的笑容,一直放在雪蓮柄上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小愛,你沒事吧。」貴船這才發現雷宇的異樣,忙關心地問著。
「沒事,只是心裡有些感慨而已。」
「是嗎……」
寂靜……
「對了,你什麼時候多了把斬魄刀啊,好真美麗。」
雷宇把雪蓮抽了出來,端詳著它。「很漂亮。」
雪蓮整體為白色,上面還泛了些粉紅,就像清澈的水面上漂浮著一朵朵粉嫩嫩的蓮花。
「這是……」
「一名死神的遺物。」
貴船一聽就明白了,瞬間他也明白了天貝身上為什麼佩帶著兩把斬魄刀。一想起昨天的戰鬥,臉色立即黯淡下來。「我們去喝酒吧。」
「嗯。」
人們都說戰場是最容易讓人成長起來的地方,這話說得沒錯。
雷宇跟貴船這倆個少年在一夜之間成長了起來,不在那樣幼稚。
「呼……」雷宇緩緩地吐出口酒氣,朦朧著眼看著坐在對面也有些醉意的貴船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呆會就上路吧,你說呢。」
「嗯。」
傷心的地方誰都不想呆下去。
「喝吧,說那麼多廢話幹麼。」貴船見雷宇又黯然了下去,忙舉起手大聲地說著。
雷宇笑了笑,臉上掛起兩三天沒出現過的笑容,舉起杯子跟貴船碰了下。「乾杯。」
「雷宇。」
雷宇喝著酒,眼角撇了眼旁邊,卻是副隊長勇音,放下杯子,淡淡地打著招呼。「你來拉?」
勇音點點頭,也不問下兩人,直接坐了下來,拿起瓶酒喝了起來。
「理,這是四番隊副隊長虎徹勇音。」
「嗯。」
誰也沒心情去跟不認識的彼此打招呼,貴船一樣,勇音也一樣。
「雷宇……」
「叫我小愛就行了。」
「那好,小愛,你什麼時候走?」
「呆會吧。」
「呆會就走嗎?也好。你走時再去找我多拿些藥吧。」
「嗯,我知道了……」
杯拿杯放,瓶子倒了一瓶又一瓶。
直到中午,倆人互相攙扶著走出酒店,朝著鎮子大門走去,連勇音交代的藥物也忘了拿。
轉眼間,雷宇呆在前線已經十年了。
十年來多多少少的戰鬥把雷宇當初的銳氣全都磨掉,現在的他要是跟天貝站在一起,別人一定以為他們兩是對兄弟。
同樣雜亂不理的頭髮,滿臉的頹廢,身旁總是漂浮著一股出塵之氣,特別是雷宇,臉上再掛起那溫和的笑容,給人第一眼感覺就是親切,好像他是自己的親人,而且還是父親級的那種,雖然雷宇現在還非常年輕。
貴船就不一樣了,正個人越來越嚴肅,當然這只是對其他人,在雷宇面前總是掛著微笑打趣著。連那副眼睛也換了好幾次,款式倒是越來越老土,這是雷宇的原話。
而在靜靈廷認識的夥伴也發生了不少變化。
最大變化的就是一角跟弓親二人,聽說他們兩個在進隊的三個月時間裡,就學會始解,並且成功地穩坐第三席跟第五席。原本弓親應該是四席的,但是他很討厭『四』這個數字,所以十一番隊第四席就這樣空了下來。雷宇知道後總會一笑,因為雷宇最喜歡的數字就是『四』,所以他當初進入四番隊心中才不是那麼牴觸。雷宇知道這是他們兩人給自己留的位置,但是他們兩還真是倔強,自己已經是四番隊的人了,即使換隊也不能去擁有『戰鬥隊』之稱的十一番隊啊,就憑著幾手鬼道就想佔位第四席,可笑可笑。
然後就是雛森桃跟冬獅郎了,今年冬獅郎也入學了,聽說現在的靈壓已經有第7席的力量了,還真是個天才。雛森桃倒沒啥變化,今年剛好畢業,到了五番隊去,日子過得也不錯。聽說她也交了好多朋友,真好。
而緋真的妹妹露琪亞則是進入十三番隊,聽說當初她畢業那天,白老頭想要讓她去他的六番隊,不過露琪亞拒絕了,到了有老好人之稱的浮竹隊長那邊,也好,雷宇可是省心不少。
最後的就是白老頭了,聽說他依然長得臭屁,頭髮在雷宇走後沒多久就白了,不過更是讓全番隊的女生尖叫。
「該死的,這混蛋。」雷宇把手中的信收回懷裡,雖然嘴上正罵著,但臉上的笑容依然還沒有改變。
「到底是成熟了啊,不會動不動就發怒,把心裡所有的表情都表現在臉上。」
「當然了,我是男人了麼。」
雷宇回頭看眼站在身後的小女孩,藍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瞳,全身上下都是一片藍色,但卻不讓人覺得難看,更加顯得可愛,好個loli。只不過這個小女孩的右邊卻全是黑色,被一陣黑霧籠罩著,看不出她的那一半,影響了美觀。
小女孩撇撇嘴,滿臉的不屑。「就你還男人,毛都還沒長齊。」
雷宇一聽,老臉一紅,尷尬地咳嗽聲,卻差點被嗆到。
「喂,瀑雨流,誰告訴你我毛沒長齊啊,我……」突然間雷宇才覺得自己說這話更是不對了,哼了聲偏過頭不在理他。
這小loli就是雷宇的斬魄刀——瀑雨流的刀靈。
用雷宇的話來說,她就是個學大人說話,學大人模樣的小屁孩。
「無聊死了,我回去了,跟你這頭豬在一起簡直是侮辱我的智慧。」瀑雨流嘟起嘴,化成一道藍光湧進雷宇腰間的藍色斬魄刀裡。
雷宇伸伸懶腰,打個哈欠,從樹上跳了下來,朝著一旁的房子走去。
第三小隊在這兩年中也發生了不少事,現在第三小隊只剩下雷宇,貴船,還有天貝三人。壯漢阿不在一年前就已經戰死,然後達跟吉調走的調走,退役的退役。
雷宇特別討厭『退役』這二字,死神一但退役就等於失去了生命,有的更是淪落到成為強盜,這點雷宇在來這裡的時候可是深有感觸。
回到住所,貴船正準備早餐,而天貝則是依然坐在桌前寫著資料。
「哦,小愛回來拉。」天貝抬頭看眼雷宇,放下筆後,輕聲說:「小愛,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雷宇隨意地蹲坐在椅子上,邊吃著水果邊笑著說:「隊長,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怎麼像個女人來著。」
天貝苦笑了笑,微不可聽地歎了口氣,雙手拱起來放在鼻子下面,笑罵著:「你這臭小子。說正題吧。」
「你說吧,我聽著呢。」
「第三小隊從明天起就被撤消了。」
咚……
雷宇一聽,連掉在地上的水果也忘了拿,忙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到天貝面前,著急地問道:「怎麼回事,我們小隊要是沒了,那我們三個呢,我們的靈魂要到哪裡。」
四年的時間早讓第三小隊的人把這個山崖戈壁當成自己的家了,並不是隨便說放棄就可以放棄的。
天貝苦笑了下,擺擺手道:「別激動,我還沒說完呢。」
雷宇強忍下著急,坐了回去,揀起地上的水果在袖子上擦了擦,拿起來又咬了起來,只不過這次怎麼吃都覺得沒有以前的味道好。
「我,跟貴船被調到總部去,我被任命為副團長。」天貝說完,眼中閃過一絲哀愁。
「呵呵,幸好幸好,我們還在一起……起……」雷宇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忙問道:「那我呢,是不是也調到總部,應該不會是你的副官吧,呵呵,你們倆都陞官了,我至少也是醫療隊的小隊長吧。嘿嘿……」
「沒有,這是你的調任書。」天貝從桌上的資料中抽出一張紙來,放到桌前,然後不忍地閉上眼睛。
雷宇心裡隱約地覺得有些不好,忙起身拿起那張紙看起來。
「不……不……不會的。」雷宇看完,臉色先是一紅然後都蒼白了起來,雷宇忙抓著天貝的手說:「隊長,你一定有辦法,你一定有辦法的。」
天貝笑了笑,睜開眼睛,說:「你不是一直想要回去嗎?那裡不是還有等著你的人。聽話,小愛,你應該高興才對,來,笑一個。」
雷宇狠狠地甩開天貝的手,大聲吼道:「我是想回去沒錯,我是想回去照顧桃子跟小白,我是想回去把白老頭殺掉……但……但是難道我們不可以一定回去嗎?難道隊長你要拋棄我。」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
自己怎麼可以這樣跟隊長說話。
天貝搖搖頭,拍拍雷宇的肩膀,無聲地沉默了。
雷宇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下心情,等眼睛再睜開後,眼裡已經平靜了下來。
「隊長,我知道了。抱歉,剛才我太衝動了。」
天貝搖搖頭,說:「小愛,回去之後記得不要衝動,做什麼事之前都好好想想,想明白了,不後悔了再去做。還有,雖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白老頭是誰,但是你要記住,在你沒有力量之前,千萬不要去惹事。」
「我知道了,隊長,謝謝你。」
「呵呵,走吧,我們去最後一頓晚餐吧,貴船弄了一下午。」天貝見雷宇恢復了,笑著拉著他朝廚房走去。
其實誰也不想離開對方,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牽掛……
暫時的分別並不是永遠,也許某一天在某一個地點,偶爾還會遇到對方……
走在喧鬧的街道上,一切都是顯得那麼熟悉又陌生。
站在一間房門面前,雷宇看著那扇門,一想起當天把這門踹開,就忍不住地笑出聲來,不過很快的,悲傷立刻爬上臉龐。
雷宇搖搖頭,朝著墓陵走去,去祭奠他的緋真姐了。
四番隊庭院
大老遠的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裡,走進一看才知道是副隊長虎徹勇音。
「哈,好久不見,副隊長。」雷宇笑著打著招呼——
勇音一看到雷宇忙拉著朝庭院裡走去,口中還不停地抱怨著。
「天啊,你怎麼這麼慢啊,隊長都等了好久了,快點,快點。幸好隊長是個溫柔的人,不然你肯定會被罵死的。」
「呵呵,謝謝你,副隊長。」
「啊,你說什麼?」勇音的臉紅了紅,見雷宇正注視著自己,忙把頭偏到一旁去。
「我說謝謝你啊。」雷宇的笑容依然沒有改變,始終都是這樣著。
「哇,快看,副隊長拉著一個男人去了隊長的房間。」
「哈哈,我猜一定是副隊長想要結婚了,拉著她男人去請求隊長給主持婚禮。」
「嗯,我也這樣認為,不過話說回來那男人怎麼從來沒見過啊,也不知道是幾番隊的。」
「嗯,從來都沒見過。」
「你們幾個,找死啊。」勇音聽到其他隊員的議論,耳根都紅了起來。忙偷偷地看眼雷宇,發現他還是那樣子後,心中才鬆了口氣,不過怎麼覺得心裡失落失落的。
「對不起哦,他們……」
雷宇搖搖頭,笑道:「沒關係。」
「呵呵……」
說話間,倆人已經來到了一間閣樓上,走到一間房子前,勇音鬆開雷宇,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拉著他,臉又紅了起來。
「怎麼了?生病了嗎?臉怎麼那麼紅?」
勇音一聽,全身都紅了起來,就好像是台現世的蒸汽機。
「沒有沒有,沒有,我沒生病。」
勇音還想解釋著,從門內傳出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勇音,是你嗎?」
勇音忙拍拍臉蛋,讓紅色消退下去,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是的,隊長,我把雷宇給帶來了。」
雷宇走進一看,發現正前方坐著一名女人,她那臉上的笑容讓雷宇忍不住地想起了緋真。
「雷宇,雷宇,隊長問你話呢。」勇音見雷宇沒有反應,急得忙拉了拉他,心裡卻責怪著這種時候竟然發起呆來了。
「啊……哦……」雷宇忙敬個禮,說:「雷宇前來報告。」
卯之花烈點點頭,說:「不用這樣拘束,一路上還平安吧。」
「嗯,只不過路上遇到了幾個強盜罷了,沒事,總之非常感謝您的關心。」
「這樣吧,今天你才剛回來,你就等明天再來隊裡報到吧。」卯之花烈喝口茶水,繼續說道:「明天我準備在全番隊面前給你考核,如果成功的話,那麼隊裡空缺的第四席將會是你。」
雷宇點點頭,道了聲謝就離開了。勇音還想跟出來,卻被卯之花烈給叫住了,分派些事讓她去辦。
走出四番隊,雷宇拍著腦袋想想到底要先到哪邊去,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到4區去找那無名死神的女兒,這幾年來雖然每年雷宇都有寄錢回來,但是見卻始終沒有見過一面那個叫夢的小女孩。其實雷宇心裡也是很擔心她,畢竟一個小女孩要生存下去是件很困難的事。
4區23號,簡單的幾個字早已經深深地刻在雷宇的心低。
找到了,原本以為這裡會是個房子,即使普通房子也一樣,但是卻超乎雷宇的想像。
幾塊木板搭成的大箱子,應該算是間房間吧,幾根樹枝插在外頭,這應該是當成籬笆之類的東西吧。
「打死你這個野孩子。」
「野孩子,野孩子。」
「咋種,沒父母的咋種。」
雷宇眉頭皺了皺,忙跨過籬笆朝著那大箱子走進去,越靠近那咒罵聲就越大聲,相必是從大箱子裡傳出來的。
推開門一看,雷宇瞬間憤怒了。
陰暗,潮濕的房間裡散發著一股令人做惡的臭味,幾隻瘦得只剩下骨頭的老鼠見到雷宇,嚇得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三四個穿著破衣的男孩正圍著一個全身髒稀稀的小孩打著,剛才聽到的咒罵聲正是從他們口中傳出來的。
他們見門被推開,都慌張了起來,特別是看到對方是名死神,更是嚇的顫抖起來。
「誰是夢?」雷宇臉上那溫和的笑容更強烈了,仔細一看,就可以看出那溫和的笑容間已經扭曲了起來。這是雷宇爆發的前兆,想殺人的前兆。
幾個男孩互相看眼對方,趕緊搖著頭。
「他呢?」雷宇指了指被他們爆打,縮成一團的小孩。
「死……死神大人,我們不知道。」其中一個膽大的男孩出聲說道,雷宇一聽,把眼神移了過去,這男孩被嚇了一跳,忙躲到夥伴的身後,連腦袋也不敢探出來。
「你們走吧。」
雷宇的笑容又恢復了正常,心裡的怒火消失了,何必跟幾個小孩計較啊。
「啊……哦……快走快走……」
等那些男孩走後,雷宇才走了進來,那被打的小孩聽到腳步聲,忙捲起身子,努力地往牆角下縮去。
「你的名字是叫夢嗎?」
小孩顫抖著身子,眼睛從雙臂間露出來,卻又趕緊縮了進去,一陣沉悶的低泣聲從他那雙臂間傳來。
雷宇從他那眼神中看到了什麼?
先是恐懼,接著是歡喜,然後成了悲傷,最後又變成了恐懼。
幾種情緒只在一瞬間變成,最後化成黑暗。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他臨死前拜託我來照顧你,跟我走吧。」雷宇彎下腰,把手伸到那小孩面前,微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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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他出現了。當我抬起頭時,他伸著手遞到我面前,他臉上那笑容讓我寒冷的身子瞬間溫暖了起來,在他的眼睛裡我看不到別人看我時的那種眼神,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種眼神叫厭惡。而在他身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在那一刻,我知道『爸爸』回來了。
他根本不在乎我身上的臭氣,還有傷口上的膿水,他抱著我,把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腦袋上,他的聲音很好聽,他說:「夢,你放心,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我哭了,即使別人打我,罵我,怎樣對待我我都沒有哭,但是在聽到他那句話後,我哭了。
此刻後,他抱著我走出了那間陰暗的房子,走到外面。就好像他把我從封閉的內心中帶走,以後,我的生命一直都在陽光之下。
我相信他,相信他一輩子都會照顧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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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夢迴到了家中,看樣子這個家經常有人打掃,是桃子吧。
雷宇抱著夢走到個浴室,把新賣的衣服放到一邊,柔地對她說:「夢,你先洗澡,我去弄點吃的。」
夢以為雷宇要離開,忙拉住他的衣服,眼裡滿是不捨。
雷宇笑了笑,摸摸她的頭,說:「乖,我就在外面等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夢松後了,她相信……
哼著不名歌曲,坐在桌前,桌上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