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30 說漏一件事 文 / 易殷熙
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碧如還是聽話的離開了,那些靠近過來的隱在暗處的人,也依言紛紛退開,藏身房樑上的姬念淑和龍展馳落下地。
聯們保我能聯我。青伯壓抑著胸膛內翻湧的一口氣再也忍不住的嗆了出來,連連咳了好幾聲。
「您還好嗎?」鬼醫已經從地上起來,掏出一小瓷瓶,倒出裡面的藥丸遞給青伯,又為他倒了被茶水,雖然冷了點,但也比沒有的好。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是你爹的兒子!而她,是姬御軒的女兒!」青伯又是咧嘴一笑,分不清意味。
「習慣了。」鬼醫淺笑著道。
「事已至此,確實沒有什麼好隱瞞了的。是,剛才那個人,確實是馳兒的生母,而我,也確實在馳兒身上下了蠱。」青伯笑容陡然收斂,卻是一派坦然,即使如今,面容上也根本沒有半分悔過的意思,甚至有那麼點理所當然的感覺。
「你那日在皇家祠堂當眾道出隱瞞實力韜光養晦的真相時所猜測的確實沒錯,你娘的死,你中毒,你爹中毒,還有早前的你爹被馳兒所刺,你爹被斷四肢致殘,所有一切,都是貫連的。」青伯緩聲道。
「剛才那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的龍展馳出聲,燈光下,臉色並不是很好看,更是讓在場三人意料之外的語出驚人道:「難道……就是我那傳說中的娘?」
「呵呵,為什麼?」青伯忍俊不禁了,看著龍展馳,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還不是因為你!」眸光一轉,看向姬念淑,也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還有你!」
「噗嗤……」
「如果我沒記錯……」墨眸更加幽暗,龍展馳撇起一抹難分意味的淡笑:「那個面具,應該是我爹生前的。」
「我就當這是誇獎了,謝謝!」姬念淑抿唇一笑,不甚在意。
「爹,事已至此,隱瞞也沒用了。」鬼醫輕歎一聲,勸青伯說出實話。
「說等於沒說!」姬念淑撇撇嘴。
不用細數,名單就自動跳了出來,而當中年齡與他那傳說中的生母符合的,也只不過……一人而已!
其實青伯面上一片平靜淡然,但心中卻是非常駭然的,不是駭於龍展馳的威脅,而是駭於姬念淑的平靜。
剛才那人,不用交手他也清楚武功在他之上,那霸道得突顯的「氣」幾乎已經標明了她在武皇階之列,具體級別無法確定,而整個炎之國,武皇階以上的人數寥寥無幾,名門正派中身份尊貴而又是女子的武皇,或者疑是武皇級別但一直隱瞞著實力的高階女子,有幾人?
原來如此……
墨眸微瞇驟然幽暗陰寒,啪啪兩聲脆響從龍展馳攥緊的五指中傳出,隱忍著憤怒,沉聲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氣歸氣,他卻著實是想不明白。
她明明看起來只有十幾歲,卻又總是展露著與實際年齡完全不協調的睿智,即使小心翼翼,卻還是讓人不由自主陷入深淵,明明以為騙過她,卻不知自己所得意的一切她暗地裡清清明明,最終反倒被誆騙的人是你!
姬念淑一怔,看向龍展馳。
姬念淑抿唇看著這對父子。
姬念淑有些驚訝,竟然這事也能怪到她身上來!但為防萬一,她還是抬手按在龍展馳擱在茶几上已經緊繃握拳的手背上,一半是想安撫他的情緒,一半是能在他忽然暴走前阻止他。
姬念淑蹙眉看向龍展馳,抿唇隨他之後坐在旁邊,又看了他一眼後,才轉向青伯和鬼醫,等他們如何圓這一切。
思來想去,豈不讓人毛骨悚然?她……到底是何物?
想他活了半世,閱人無數,卻,偏偏就是錯看了這女子。而他卻不覺得自己會被她誆騙過去是因為自己老了,眼花了,而是……她太過過詭異了!!
手背上的溫暖讓龍展馳微訝,偏轉看了姬念淑一眼,洶湧的怒氣奇跡般的平靜下來了,再轉向青伯,沉聲道:「為什麼是我?而……又關淑兒什麼事?」
沒來由的,龍展馳突兀的噴笑出聲,只不過,沒有半分傳達到眼底,氤氳的燭光中,那樣子有種讓人莫名毛骨悚然的感覺:「真奇怪,她不是不削夜殿這個邪教嗎?不削我爹是邪教殿主嗎?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裡?為何又帶著前邪教殿主的面具?為何……還要來夜殿耀,武,揚,威?」
照理說,倘若沒個幾十年的世事歷練,是不可能如她這般沉臉處事游刃有餘的,可……她明明只有十幾歲!
雖然這個死老頭不定會說全實話,但他的話,起碼也是她所能掌控的少量線索之一,信一半棄一半,再著手調查,就事半功倍了!
蠱蟲還未取出,姬念淑必須要小心著龍展馳情緒過激而暴走,也要時刻注意著青伯的一舉一動,這死老頭,詭計多端,指不定又會說出什麼奇怪的言論誆騙他們,讓他們轉向去對付拓跋雅,而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青伯嘴微張,怔怔的看著龍展馳一會兒,什麼也沒說的旋即又合上嘴,算是默認了。
青伯接過藥丸丟進嘴裡,點了點頭:「我沒事,倒是你……」抬頭看著鬼醫,他帶著面具,根本看不見臉色。
青伯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而看向姬念淑,沒用回答龍展馳那一連串問題,反而呵呵笑了起來,有點自嘲的意味:「我活了半世機關算盡,卻沒料到,竟然有一天會栽在你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身上!」
青伯鬼醫亦是有些驚愕,沒料到龍展馳竟會這麼直接,而且,他怎麼知道的?
龍展馳怒極,頂多當場殺死他們父子兩,頂多殘忍一點,但……姬念淑卻不同,他無法猜測揣摩她會如何對待他們。死,縱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比死更可怕的生不如死的折磨!
龍展馳笑著踱步徑直找了個位子坐下,墨眸在姬念淑身上一晃而過,疼痛隱沒深處。
「你是不是還說漏了一件事?」姬念淑突兀語出驚人道。
青伯怔了一下,蹙眉:「你指的什麼?」
「姬御風!」